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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和托尼都是巧舌如簧的主, 加上湯姆魔咒的混淆作用, 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就成功地把小湯姆帶走了——托尼喜滋滋地把雖然沉默但是明顯能看出來很高興的小湯姆抱在懷裏，他們像和諧的一家三口一樣離開了孤兒院，除了讓小湯姆帶走了他喜歡看的幾本書之外, 其他所有的東西包括那些打了布丁的灰色衣服湯姆都勒令把它們留在孤兒院——他不想被喚起任何有關孤兒院的記憶。

不知出于什麽原因, 湯姆并不願意和小湯姆過多交流，甚至吝于給他一個眼神, 相比托尼對小湯姆的态度, 湯姆壓根不像他自稱的那樣，是“最近才聽說自己原來有個兒子并且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慈愛父親，更像個陌生人。

對此托尼其實是不太理解的。小湯姆乖巧聽話，長得也可愛, 目前為止都沒有給他們兩個添任何麻煩, 他有些想不通為什麽湯姆幹嘛不對年幼的自己好點兒，而是對他如此冷淡。

同樣想不通的還有小湯姆。他在書裏讀到過“父親”, 有的父親性格兇惡，有的父親溫柔慈愛，但是他們對自己的孩子總是百般愛護的。湯姆對他如此冷淡, 小湯姆忍不住地想是不是自己沒有父親想象中那麽好, 讓他失望了？他是不是不喜歡自己？

再度回到孤兒院, 即使是以成年人的身份, 也讓湯姆心情不好。他不再維持二十多歲的外貌，而是恢複了十六歲, 冷淡地對托尼說：“我們得找一個住的地方。”

小湯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有些奇怪：“我們沒有家嗎？沒有家也沒關系，我睡在哪裏都可以。”

湯姆臉上的表情更複雜了，他板着臉，生硬地說：“不會讓你睡在橋洞裏的，小鬼。”

眼看湯姆管五歲的自己叫“小鬼”，托尼差點沒笑出聲。

湯姆瞪了憋着笑托尼一眼：“你不是很有錢、有錢就是任性、有錢到能分分鐘買下一棟大樓砸着玩嗎，現在我們只需要一間有三個房間的公寓，住個幾年十幾年的，這對斯塔克先生來說應該不是什麽難題吧？”

托尼臉上的笑容一僵。

他因為被納吉尼火速扔來這裏，所以身上沒有一分錢，雖然這個原因并不丢臉，但是“托尼斯塔克沒錢”這件事本身就夠讓人丢臉了。

湯姆翻了翻眼睛，不指望現在的托尼·窮鬼·斯塔克能在錢這方面幫上什麽忙，雖然他确信托尼能走上找到發家致富的道路，但是當務之急還是今晚要住在哪裏，天色已經黑了。

“抱緊他，抓着我。”湯姆朝托尼伸出一條胳膊，說。

“這是做什麽，你這樣讓我感覺我和你很像一對已婚夫妻，我還是抱着孩子挽着丈夫手臂的妻子。”托尼一邊挽上湯姆的胳膊，一邊說。

湯姆：“……不需要展開這樣豐富的聯想，先生。”

托尼總是被彼得的嘴炮弄得很煩，而彼得不在的時候，他自己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嘴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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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一聲響，兩個裏德爾和一個斯塔克消失在原地，片刻後兩人的腳結結實實挨上地面，托尼差點摔下去，還好被湯姆扶了一把。

托尼仍舊有點驚魂未定：“謝謝，湯姆，你太貼心了，這個就是幻影移形？比我想象中還要讓人難以适應。”

“不用謝，只是為了別讓他摔倒。”湯姆看向小湯姆，只見小孩子的表情已經變成了:0，他眨着眼睛盯着湯姆，鼓起勇氣說出了和自己“父親”的第一句話：“剛才那是魔法嗎？”

湯姆臉上的表情終于緩和了一些，點點頭：“對，那是魔法，我是個巫師，你也是。”

他們降落在了一個院子裏，周圍是一片看起來面積不小的府邸。這房子坐落在山坡上，從這裏看到下方是一個小村子，面積不大。

“這裏是哪裏？”小湯姆小聲問，這裏太安靜了，大聲說話都怕驚動什麽鬼魂似的，他有些害怕，不由得摟緊了托尼的脖子。

托尼輕輕拍着小湯姆的背，低聲安慰他，很快便讓小湯姆平靜了許多。這讓湯姆忍不住多看了他們幾眼，托尼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會照料孩子的人，

但是不管是在彼得那裏，還是之後幾次遇到托尼，他都會把自己照顧的很好。湯姆皺着眉頭思索了片刻，意識到自己跑神了，他大老遠幻影移形到這裏不是為了考慮托尼的。

“在這裏等着我。”湯姆說着，朝房屋門口走去，似乎就準備這樣大搖大擺走進一個看起來就是有錢人家的住宅。

“嘿嘿嘿，等等，這裏是哪裏？不要告訴我是裏德爾府。”托尼把小湯姆放下，讓他待在原地不要跑，沖上去拉住湯姆的一條胳膊。

“你怎麽知道？”湯姆皺着眉，狐疑地看向托尼。

“誰都看過哈利波特。”托尼解釋着，“如果你想現在就殺了裏德爾一家，然後拿走他們的錢，這樣行不通，湯姆。”

“為什麽這麽說？”

“小湯姆還在這裏。”托尼低聲道，“你不會想讓這麽小的湯姆裏德爾就見識死亡吧？這對他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那又怎麽樣？他根本不會懂。”湯姆抗拒地掙紮着，但是托尼手勁很大，一時間湯姆竟然甩不開。

“他真的不懂嗎？你想一想，你從幾歲開始明白死亡的含義的？相信我，這對一個孩子不好，殺了他們一家是你十六歲的選擇，他現在才五歲。”

“等他長到十六歲，他一定會做和我一樣的選擇。”湯姆冷淡道。

話是這麽說，但是他也沒有堅定地要走到裏德爾府裏，給老裏德爾一家一人一個阿瓦達索命了。

“想想靈魂寶石的測試。”托尼堪稱是苦口婆心，“如果你做了和原來一樣的選擇，甚至提前了十幾年殺了他們，也許靈魂寶石不會願意修補你的靈魂的。”

這句話勉強說服了湯姆。

“我從他們這裏拿點錢總行吧，把我養大本來就是那個——那個人的義務。”

湯姆頗有些不情不願地說。

托尼笑了起來，摸了摸湯姆的腦袋：“當然。”

裏德爾府這會兒只有一個園丁弗蘭克在家，湯姆如入無人之境地找到了裏德爾家的小金庫，他取了足夠的錢，整理好塞在自己的口袋裏。老裏德爾家真的非常富裕，湯姆只是拿走了他們存款的很少一部分，這些錢就足夠在現在的倫敦買下一棟房子。

托尼對湯姆拿走這麽多錢沒有一點異議。他是個天才商人，但是如果能在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試煉裏不用操心錢問題地活上幾年，他也半點意見都沒有——這樣能讓他和自己的寶貝小男友相處的時間更久一些。

更何況，這段時間非常關鍵，不但對于湯姆，對于托尼，對于托尼和湯姆的關系，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轉折點。

至于能不能成功抓住小男友的心，托尼對此十分有信心。

他挽住湯姆的胳膊，懷裏抱着老老實實聽話安靜的小湯姆——雖說剛見到小湯姆的時候感覺有點怪異，不過把他當成他們未來的兒子就毫無違和感了——三個人一起，再度幻影移形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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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件不錯。”

“不行，那件太幼了。”

“他才五歲，就适合這樣可愛的天藍色，你看他穿上去就像一個小天使。”

“不要把我和任何‘天使’有關的詞沾邊！”湯姆差不多要發火了，和這個人待在一起總能讓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托尼只好做出讓步：“好吧，不要藍色，粉紅色怎麽樣？”

湯姆：“……”

他們确實在一起給小湯姆挑衣服。小湯姆只穿着孤兒院的灰色衣服，灰撲撲的，雖然湯姆穿的很整潔，仍然避免不了袖口沾上的一些陳年污漬，顯然這衣服是一代代傳下來的，而它以前的主人并不愛惜它。湯姆從裏德爾府拿了錢之後，他們先找了一家不錯的旅館，準備等休息一晚上，明天早晨起來去找房子，但是湯姆一點兒也不能忍受小湯姆身上的衣服。

托尼也就順勢告訴小湯姆：“Daddy不是不喜歡你，不是不想抱你，但是Daddy有潔癖，等你換上幹淨衣服，Daddy就會抱你了。”

于是小湯姆毫無怨言地當了托尼兩個小時的玩偶，任由托尼不斷塞給他各種精致可愛的兒童裝，反倒是大湯姆不耐煩的不行。

托尼又抱着小湯姆進更衣室給他換粉色衣服，湯姆坐在外邊，氣得吹了吹自己額前的頭發，朝更衣室吼道：“別叫我Daddy！”

小湯姆有點被吓到，但是托尼仍舊一臉笑意，小湯姆也就不太害怕了，小聲問：“為什麽Daddy不讓我叫他Daddy？”

因為如果是我的話，我也不會讓一個五歲的自己管我叫Daddy的。托尼在心中回答，嘴上卻說：“因為他害羞。”

小湯姆抿着嘴笑起來，乖乖擡起胳膊讓托尼換衣服：“那你和Daddy是什麽關系？Mommy呢？”

“你沒有Mommy，你是個巫師，巫師都沒有Mommy。”托尼一本正經地胡扯道，“至于我嘛，你可以叫我托尼，也可以叫我先生，叫我Daddy也完全沒問題。”

他朝小湯姆眨了眨一邊眼睛，一臉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