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 湯姆突然聽到了門口輕微的響動聲。他睜開眼睛, 借着月光，看到小湯姆正站在門口，一手扶着門框，盯着他看。

湯姆揉了揉眼睛, 坐起身子：“你在這兒幹什麽？還不回去睡覺。”

“我……”小湯姆躊躇着捏着自己的手指, 明顯非常緊張，“我做了噩夢, 夢見你和Daddy說找錯人了, 我不是你們的兒子，就把我又送回去了。”

湯姆稍微愣了愣，朝小湯姆招了招手。近看還能看到小湯姆臉上還帶着淚痕，想必是被噩夢吓壞了。

“所以我來看看你們是不是還在這裏, 有沒有離開我。”小湯姆低聲補充道, “我這就回去睡覺……”

湯姆嘆了口氣，拍拍自己身邊的空位：“上來, 今晚睡這裏吧。”

小湯姆眼前一亮，立刻爬了上去，乖乖躺在湯姆身邊。沉默了一會兒, 他狀似無意地用小手輕輕碰了碰湯姆的腰, 仿佛終于确認了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似的, 小湯姆無聲地笑了笑, 這才放下心來。

小湯姆的小動作湯姆自然是察覺到了，小孩子第一天到新環境, 不适應是當然的，五歲的時候正是湯姆顯露出他的魔法本能，又完全無法控制的時候，這幾年他在孤兒院裏的生活是最痛苦的，若是他當時也被一個自稱自己父親的人接回去，恐怕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裏每天都擔心這是自己做的一個美夢，夢醒了，就什麽也沒有了。

湯姆伸出胳膊，把小湯姆往自己懷裏攬了攬，小湯姆忙不疊地使勁又往他懷裏鑽了鑽，很快，小孩子的呼吸就平穩了下來，睡熟了。

————————

“Daddy！”

小湯姆騎着玩具掃帚在空中歪歪扭扭地飛行，一個不小心掃帚失去了控制，他尖叫一聲，一頭撞向托尼，連人帶掃帚摔進了托尼懷裏。

掃帚柄撞在托尼胸前的反應堆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托尼一手拎着小湯姆，一手拿着玩具掃帚：“當心點寶貝，別摔着了。”

“這是什麽？”小湯姆好奇地戳了戳托尼胸前的反應堆，問。

坐在一旁看書的大湯姆不由得好奇地豎起了耳朵。

Advertisement

他早就想問托尼這個是什麽了，哪有人在自己胸前安一盞燈的？難道是怕走夜路沒手電筒嗎？

“這是一個方舟反應爐，它的作用主要是吸住我血液裏的那些彈片，免得它們進入我的心髒，然後取走我的小命。”托尼揉了揉小湯姆的腦袋，說。

湯姆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他們已經一起生活了一個星期，小湯姆從最開始唯唯諾諾，吃個零食都要看兩個大人臉色變成了現在這幅活潑的樣子，沒事都敢把掃帚騎到托尼臉上。

“你血液裏的彈片？怎麽回事？”

“就是……我曾經被一個斯塔克工業生産的炸/彈炸了一臉。”托尼聳了聳肩，把小湯姆放下去，拍拍他的後背讓他繼續去玩，不過小湯姆留了下來好奇地繼續看着托尼的反應堆，還用手指敲了敲：“它是嵌在你的胸口上的嗎？”

“斯塔克工業的炸/彈？”湯姆感興趣地問，“你以前是軍火商？”

“好幾年前的事兒了。”托尼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自從我被那顆命運的炸/彈天道輪回之後我就改做清潔能源了，你可以管這叫做‘改邪歸正’。不管怎麽說，以前我是個制造傷痛和死亡的混蛋，但是現在我是個超級英雄，每天拯救地球。”

湯姆：……真是誇自己不嫌詞窮。

“酷。”小湯姆眨着一雙充滿了崇拜的眼睛。

“什麽酷？”托尼把小湯姆抱了起來抛了抛，逗的他笑起來。

“‘制造傷痛和死亡’這部分。”小湯姆眨着眼睛。

托尼挑了挑眉，對湯姆說：“你還真是天生就是個壞蛋。”

湯姆嗤笑一聲：“當然了。”

“制造傷痛和死亡一點都不酷，你現在還太小了，如果你見過戰争，你就不會繼續抱着這樣的想法。”托尼說着，被湯姆不滿地打斷了。

“別向他傳輸那些，我可不想我以後長成另一個彼得·帕克。”

托尼好奇起來。

“誰是彼得·帕克？”

“你兒子。”湯姆翻了翻眼睛。

“Whaaaaaaaaaat？”

“你們以後會生其他孩子嗎？”小湯姆不失時機地問。

這次輪到湯姆“Whaaaaaaat？”了：“你在想什麽，兩個男人不能生孩子。”

“那我是怎麽來的？”小湯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托尼好整以暇地看着湯姆，準備等他怎麽解釋。

湯姆沉默了半晌：“……你是克隆來的。”

托尼：“……”

1931年的生活乏善可陳，這裏沒有托尼的實驗室，科技遠遠沒有達到斯塔克工業的水平，在這個年代做實驗對托尼來說就像麻省理工的高材生研究怎麽做蒸汽機。相對應的，這裏的生活也相當平靜，托尼花了很多很多時間陪湯姆和小湯姆在一起，他買了很多少兒啓蒙的書籍，試圖讓小湯姆在六歲之前學會做出一個電路板，當然這個計劃被湯姆板着臉叫停了。

“彼得做一個電路板都很困難！你不要再難為他了！”

“我四歲就會做電路板了！”托尼無辜地舉着自己的扳手，只當自己看不到小湯姆對着一堆電線時苦惱的表情。

“哇哦哇哦，天才，我可比不上你。”湯姆朝他翻了個白眼，幼稚地踩了他一腳。

“但是小湯姆确實應該學點東西——我是說，不是真的讓他學到些什麽，那些知識我和你都可以教他，魔法的或者麻瓜的，但是他得需要學會和同齡的孩子正常相處，他得去托兒所什麽的，或者跟着其他孩子學學鋼琴……或者芭蕾？”

“什麽？當然不！”湯姆覺得簡直不可理喻，“他當然不會去學那些麻瓜的東西。而且，他沒法和那些麻瓜的孩子相處，他們只會搞得他抓狂，讓他覺得無所适從。”

“相信我，和同齡的孩子相處對他有好處，我在養孩子這方面有經驗。”

“你有什麽經驗？你甚至連一個孩子都沒有。”湯姆懷疑地看着他。

托尼聳了聳肩：“別人教我的。”

“誰？”

托尼一臉理所當然，湯姆又翻了翻眼睛：“是未來的我教你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