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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端着一個高腳杯走進來, 托尼一眼看過去, 便愣住了。

高腳杯一般裝的是紅酒，如果湯姆端過來的真是紅酒也就算了，然而他端過來的卻是一杯牛奶。

湯姆迎着托尼目瞪口呆的表情，走過來, 把高腳杯往他手裏一塞, 說：“病人不能喝酒，喝點這個就行了, 有助于睡眠。”

見托尼手中還拿着自己的戒指, 湯姆自然而然的把戒指奪過來：“戒指看完了嗎？好看嗎？”

托尼盯着牛奶看了好一會兒，認命且虛弱的回答：“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自作主張的助理。”

“這都是佩珀小姐的意思。”湯姆笑吟吟的嫁禍給佩珀。

“我想喝威士忌。”托尼堅持說。

“那你可以讓賈維斯給你倒，或者你自己動手，這樣我就攔不住了。”湯姆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托尼簡直要被湯姆給氣死……

“還有別的事要做嗎？先生？”湯姆繼續問。

“沒了, 你跪安吧。”托尼沒好氣地回答。

湯姆也不跟他客氣, 轉身就走。

“等等。”托尼又喊住了湯姆。湯姆一邊轉頭看他，一邊将戒指又戴回自己的手指上。

“你的戒指……”托尼欲言又止, 話說了一半，又停下來，搖了搖頭, “你知道我被綁架的時候, 有一個恐怖分子也叫湯姆嗎？他和你年紀差不多大, 但是是個黑人。”

“我當然不知道了。”湯姆面不改色, “畢竟你們關在一起的時候我還在滿世界的找你呢。”

“我說那是一個恐怖分子。”托尼挑眉看他，“你怎麽會跟我說我們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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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自己露陷兒了, 湯姆沉默了片刻。

“我猜的。”最後他簡單地回答，離開了托尼的房間。

托尼沒有說的是，戒指內側的名字縮寫，筆跡和自己的筆跡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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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趴在托尼的工作臺上，研究自己手中正在擺弄的一個小玩意兒。

托尼則坐在一邊的躺椅上，手中拿了一個新的方舟反應堆。他一邊端詳着自己手中的方舟反應堆，一邊時不時看向湯姆那邊，然而湯姆研究的太過認真，根本沒有意識到托尼在看他。

托尼已經被從恐怖分子的老巢裏救出來有幾天了。自從他關掉斯塔克工業的武器部門之後，斯塔克工業的股票一度跌停，昨天才有一點好轉的跡象。

而托尼沒有關心股票，他最近關心的是自己的方舟反應堆，斯塔克工業以後的發展方向，還有湯姆這個神秘的“保镖”。

一邊思索着，托尼一邊把原本胸口上的反應堆往外拿，一不小心，外露電線碰到插座，短路了。

……我應該先專注于自己的反應堆，等結束了再思考的。托尼無奈地想着，試圖伸手進去把電線撈出來，然而他的手太大了，壓根夠不着電線，手指只能徒勞地在電解液中劃來劃去。

“湯姆？湯姆？過來幫個忙。”托尼一邊說，一邊在心中天人交戰。

現在自己是打算把自己的命都交給這個可疑男孩了嗎？換反應爐這種事，只要他想，手一重就能送自己去見耶稣。

思索的當，湯姆已經走了過來，目光新奇地看看托尼兩只手上抓着的反應爐，問：“你這是在表演一個胸口碎反應爐嗎，Sir？”

托尼：“……什麽？”

“沒什麽，只是一個冷笑話。”

“好，讓我看看的你的手，小不小？長不長？”

這問題實在是太詭異了。

湯姆伸出自己的雙手，他的手掌骨節不大，但是五指修長，用來取出短路的銅線實在是再合适不過了。

“這裏邊有根銅線短路了，我需要把手慢慢伸進去，抓住銅線，把它扯出來，輕輕地，溫柔地，別緊張，你一緊張我可能就會挂掉，所以深呼吸——”

話沒說完，湯姆幹脆利落地伸手進去，兩指夾住托尼說的那根銅線，把銅線從散發出腥臭氣味的電解液中撈了出來：“這根？”

連手都沒有抖一下。

托尼：“……你的心理素質很好，是的，就是這根。現在，把這個拿着，将銅線連同底下的電磁鐵一起拿出來，然後迅速把新的換上，新的這根電線不要碰到邊緣或者底座，否則我的心髒會停跳，同樣不要緊張——”

又是話音未落，湯姆已經手起刀落反應迅如閃電地拿出電磁鐵放到一邊，接着把新的反應爐連同電線一起放進托尼的胸口，動作行雲流水，什麽不該碰的地方都沒碰到。

因為電磁鐵被拿走而逐漸停跳的心髒又恢複了強勁的跳動，托尼深吸了口氣，敲了敲自己新的反應爐：“很好，我覺得我又活過來了，你做的很好，強壯的心理素質。”

湯姆扯了一張紙巾，擦幹淨自己的手，順便把舊的反應爐也擦了擦：“這個呢？怎麽處理？”

“扔了就行。”

“扔了？你不再需要這個了是吧？留着給我做紀念品，可以嗎？”

“紀念品？”托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又什麽好紀念的，難道紀念我在山洞裏不堪回首的那段時光麽……算了，你想要就留着，當個擺件，反正它能亮一輩子。”

“等我老死了，它還能給我送終。”

托尼卡殼半晌：“……沒錯，給我們兩個一起送終。”

“你說這話的意思好像是我們會死在一起，然後葬在同一個墓地似的。”

“我不介意你和我葬在一個墓地，也許你可以用我兒子的名義。”

……現在湯姆和托尼的年齡差只有十三歲，但是父子這個梗是過不去了是吧。

湯姆朝托尼翻了個大白眼。

“我覺得我太縱容你了，湯姆。”托尼義正言辭地說，“佩珀和哈皮都不敢對我翻白眼，是不是我該削削你的工資——”

“那你找他們來給你換反應爐啊，佩珀小姐可能會手抖的電你八百次，而哈皮得把自己的手削掉一半才能伸進你的洞裏。”湯姆朝托尼假笑。

“……很好，你還學會頂罪了，順便一提你的話非常容易引起歧義，有關洞的那些。”

“Sir，你的口味越來越重了。我可剛剛救了你一命，頂頂嘴不犯法吧？”

“兩分鐘內你的嚣張等級又提升了一個level。”

“不是故意的，我發誓。”

湯姆離開之後托尼一邊穿上衣服，一邊整理着自己的桌子，對空氣說道：“賈維斯，提升湯姆的授權等級。”

“但是先生，再提升等級，史密斯先生的授權等級就只比佩珀小姐低一級了，而您還是不知道他的一切各人信息。”

“他剛剛通過了我的信任考核。”托尼不甚在意地回答，“照我說的做，我已經得到了一些可靠的消息，我對他的來頭有了一些想法，現在，讓我們先解決‘托馬斯·史密斯’先生。”

“T.S是您名字的首字母縮寫，先生。”

“是啊，我發現這一點了，但是，T.R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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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湯姆幫托尼買了菜回來之後——很難想象托尼會買菜，尤其是他們住在荒無人煙的山頂，湯姆不得不聯系哈皮叫來直升機，然後坐着去超市買一些托尼愛吃的東西——托尼正在地下室裏擺弄着什麽。

他的地下室裏不但有全息成像技術，投影出的圖像還能随着托尼的擺弄而改變形态，湯姆只在托尼這裏接觸過這麽高的科技，作為上個世紀的魔法界人，湯姆已經對這些不覺得驚奇了。

“你在做什麽？”湯姆把托尼要的牛排放在工作桌旁的桌子上，杯子裏照樣裝的是牛奶。

“換成威士忌，我已經完全康複了，你今天還給我換了反應爐，你很清楚。”

“等你什麽時候能自己換反應爐，我就給你換成威士忌。”

“……我沒法砍一半我自己的手，而且我不需要再換任何反應爐，這個東西就夠了。”

“是嗎？那钯元素是怎麽回事？”

托尼抿了抿嘴：“我會找到替代品。”

“那就等你找到替代品再喝酒，怎麽樣？”湯姆朝他舉了舉自己的酒杯，裏邊裝着度數低的紅酒，免得自己再喝醉出醜。

托尼：“……我在做馬克2代，在馬克戰甲1號的基礎上做的更加精簡，對了，你應該沒見過我的戰甲1號，很酷，會飛。”

“羅德找到了你的戰甲一號，恕我直言，它已經變成了一堆垃圾，我給你收在了那裏。”湯姆指了指實驗室角落，托尼通常把垃圾放在那裏，等待清理。

“沒關系，它确實已經是垃圾不再需要了，你要是喜歡就把它留作當紀念品。”

“為什麽我需要拿一堆垃圾當紀念品？”

“也許是因為你剛剛拿走了我另一個垃圾當做紀念品？”

“戰甲這種東西當然不能要垃圾當紀念品了。”湯姆一臉認真地問，“既然你在研究更精簡的戰甲，不如給我也做一套當紀念品？”

托尼：“……你知道做一套戰甲大約需要多少錢嗎？”

“對自己的兒子應該大方一些，不是嗎？”湯姆笑了起來。

于是“對自己兒子很大方”的托尼拿出了一條軟尺：“胳膊舉起來。”

湯姆順從地把胳膊舉平，問：“不需要脫衣服？”

“顯然你不需要脫光了穿戰甲，所以要做的稍微大一點，以免你穿宇航服的時候剛好需要穿戰甲。”

“那你的每一具戰甲都是要做成反浩克那種規模嗎……當我沒說。”湯姆小聲嘀咕道。

就在這時，托尼的手摸到湯姆腰際一個硬硬的東西，趁着湯姆分散注意力，托尼把它抽了出來。

“這是什麽？”

湯姆猛地回頭，托尼手中正拿着湯姆的魔杖，好奇地掰了掰。

當然，沒掰動。托尼只是普通體質的人，又是麻瓜，要是換成彼得來，這根魔杖也許就壽終正寝了。

“這是一個……紀念品。”湯姆面不改色，“我從哈利波特劇組偷來的。”

“哈利波特劇組？”

“是啊，他們一直在拍電影。”湯姆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我朋友在那裏當群演。”

“但是你剛剛還說是你偷的。”

“他偷的就是我偷的，沒什麽區別。”湯姆略顯不耐煩地把魔杖拿回自己手中，“我去趟廁所。”

等湯姆剛離開房間關上門，托尼就開口說：“賈維斯，掃描這根魔杖。”

“紫衫木材質，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裏邊有根動物羽毛，但是和已知的任何生物羽毛都不相同，劇組裏的道具魔杖一般都只會制作外表，不會在道具芯裏也放上材料。”

“所以，這根魔杖屬于《哈利波特》裏的誰？”

“湯姆·裏德爾。”

“誰？”

“他有一個更廣為人知的名字，Lord Voldemort。”

湯姆·裏德爾，伏地魔，英國魔法界有史以來最邪惡的魔頭，精通黑魔法，尤其擅長阿瓦達索命咒。

“死于阿瓦達索命的人的特點是什麽，賈維斯？”

“一組醫生對屍體作了檢查，得出的結論是：裏德爾一家誰也沒有遭到□□、利器、手槍的傷害，也不是被悶死或勒死的。實際上（報告以一種明顯困惑的口氣接着寫道），裏德爾一家三口看上去都很健康——只除了一點，他們都斷了氣兒……誰聽說過三個人同時被吓死的呢？①”賈維斯抑揚頓挫地念出了原著中的這段話。

工作室裏安靜了一會兒。

“真他媽棒呆了，伏地魔在給我做助理，兼任保镖，每天給我泡咖啡沖牛奶，為了我的身體健康不讓我喝酒，有事還給我按摩，甚至在我洗澡的時候給我送過內褲和浴巾。”

“而且他還僞裝成恐怖分子和我一起在山洞裏窩了一個星期，每天偷偷給我塞一塊烤牛肉。”

“他是從哪來的？他的目的是什麽？”

“我不太明白，Sir。”賈維斯問，“湯姆·裏德爾是文學作品中的人物。”

“是的，但是他活生生站在我們面前，而且已經做了我一個月的保镖，而我一點也沒發現他有原著裏的那些反社會傾向。”托尼雙手交叉撐着下巴思索，“怪不得他像個幽靈查不到任何他從前的消息，佩珀之所以雇傭他……那叫什麽咒語來着？靈魂咒？奪魂咒？天啊，我只是為了消遣才看《哈利波特》的，我連伏地魔的本名都忘了。而且，他不是沒有鼻子嗎？誰又是托馬斯·史密斯？TS&TR……”

托尼眼睛一亮，明白了什麽。

“托尼·斯塔克……T.R。那是我自己做的戒指，筆跡一樣，手工痕跡和慣用材料，摻了振金的合金……容許我問一下，賈維斯，我難道在自己也不知情的情況下和一個黑魔王結婚了嗎？”

“從我出現以來所記錄的情況看，沒有。”

托尼正想說什麽，透過透明的玻璃門，他看到湯姆下了樓梯，走了過來。

“Mute.”托尼打了個響指，賈維斯悄無聲息。

湯姆一邊擦手一邊走進來，托尼一直盯着他走過來，這讓湯姆有些疑惑地沖他笑了笑：“我臉上有洗手液？”

托尼搖搖頭：“你喜歡什麽顏色的戰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