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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路棋兌現了他的話,對江樂的要求更加嚴厲。

之前兩遍就能過的戲份,由于一個很小的細節沒有到位, 最後硬生生拍了一個下午。

江樂又有些愧疚, 拍攝結束後就趕緊向衆人道歉。

其他人紛紛擺手,表示不用在意。

江樂對上路棋的視線,有些莫名心虛。

路棋被江樂這眼神看得好笑,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最近有點太嚴厲了。

小小地反思了一下, 路棋發現自己好像也沒有,就只是叫“NG”的次數變得多了起來。

等晚上回到酒店,路棋很認真地問江樂:“樂樂是不是覺得我最近變得有點嚴厲了?”

江樂想搖頭, 但對上路棋的眼睛, 還是點了點頭。豈止一點,那是很多!

不過江樂也知道路棋這樣是為了自己好, 只有對他再嚴厲一些,他才能迅速成長起來。

路棋之所以對自己這樣壓力,也是為了江樂自己好。

江樂清了清嗓子, 輕聲說:“你不用太在意, 我只是這兩天被你叫他停的次數有點多,大概是被打擊到了。等我适應了,就會好很多的。”

路棋輕笑一聲:“是嗎?”

江樂認真點頭:“是的。”

這是路棋最後一部電影, 路棋想要精益求精, 更是想讓這樣的一部電影磨煉江樂的演技。江樂明白路棋的意思,他也要快點調整好自己的心态才行。

江樂說到做到,等到了第二天, 他的狀态就已經好了很多。

路棋也稍稍放下了心來。

路棋和江樂的改變劇組的人放在眼裏,這也讓劇組其他人都有了壓迫感, 紛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眨眼間,時間就已經來到了七月初。

萬錦在月初殺青了,也是《雙胞胎》劇組裏最早殺青的一個人。

工作人員一早就準備了鮮花,四周響起了祝賀聲。

萬錦心情很是複雜,抱着鮮花先是朝路棋鞠了一躬。

“謝謝路老師這段時間的指導,真的非常感謝!”

路棋擺擺手:“不用,是我需要感謝你,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感謝出演《雙胞胎》這部電影。”

說着,路棋上前,跟萬錦握手:“祝願之後前程似錦。”

萬錦重重地點了點頭,知道這可能是自己離路棋最近的一次了。

這段時間路棋和江樂的相處他都看見眼裏,知道自己的偶像幸福也就好了。

“也祝你們越來越好。”萬錦輕聲說。

路棋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笑。路棋不是愛笑的人,但是只要提及江樂,男人的表情總是會變得很溫柔,嘴角也會帶着幾分笑。

萬錦收回手,又鞠了一躬:“謝謝您!”

路棋壓低聲音:“也祝願你早點找到對的人。”

“借您吉言。”萬錦笑。

一場戲結束,其他的演員也紛紛湊了過來。

“恭喜恭喜!小萬今天要請客嗎?”

“你就別吃了,看你胖的!昨天路導還說你……”

“你這是在人身攻擊嗎?”

“哈哈哈哈……”

所有人頓時笑了。

路棋走到江樂旁邊,笑着說:“我們還得再堅持一下。”

江樂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路棋奇怪:“怎麽?”

江樂這才轉頭,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路棋,妄圖從男人眼裏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無奈路棋的眼底是在是太坦誠,什麽都沒有。

江樂這才壓低聲音不滿道:“你以後離萬錦遠一點。”

路棋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頓時樂了:“我記得樂樂之前可不是這樣的。怎麽了?現在怎麽開始吃醋了?”

江樂輕咳一聲,知道自己這話有些酸:“我不能管嗎?”

路棋趕緊道:“能!當然能!”

江樂哼了一聲,殊不知耳垂早就出賣了他。

路棋視線在他滴血的耳垂上停留了一秒,很快又離開。

他的樂樂,總是這麽可愛。

七月中旬,蟬鳴不斷。

難得的一個陰雨天,足以讓人高興很久。

《雙胞胎》劇組,也就是在這一天,籌劃拍他們的最後一場戲。

雨水掃走了炎熱,也恰似特意來迎接這份喜悅。

最後的一場戲,也是全劇的結局。

最開始路棋的設定就是下雨天,沒想到天公作美,最後一天的拍攝恰巧就是下雨天。

江樂早上起來就笑着道:“是好運!”

路棋從後面攬住江樂,蹭了蹭江樂的頸窩,笑着點頭:“嗯。看來是這樣的。”

最後一場戲是當地媒體想去采訪這兩位拿到了國內top1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的學生。誰想去了學校後才發現,這兩人竟然是雙胞胎,更令人驚訝的是,雙胞胎的弟弟,在學校一直是一個學習成績極差的差生。

這樣的一個差生是怎樣考上名牌大學的?全市理科狀元,怎麽可能是這樣的一個差生?

這件事情怎麽看怎麽匪夷所思。

不僅是記者懵了,學校的領導老師更是懵了,他們比記者懵的時間還要長,從成績出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但這三年的許秋的表現,老師們都看在眼裏。如果真的是一個學生裝差生,他沒必要一直裝兩年啊!

記者也不相信這樣的一個學生竟然是差生,表示要查一下這位學生的試卷。

老師自然沒有猶豫,把許秋之前的試卷找了出來:“你看看,這基本上都沒有做幾道題,這樣的學生我們是真的沒敢相信他會考上……”

“等等,”記者突然出聲打斷老師,“老師您沒有發現嗎,這個孩子的字,寫得非常漂亮。”

試卷攤開,這是一張語文試卷。卷面很是整潔,一張試卷,只有最後的作文以及前面的選擇題是動了筆。可翻到後面的作文,任誰看,都會覺得這不會是一個差生能寫出來的字。

字跡遒勁有力,看上去頗有幾分飒爽的感覺。

這樣的字,絕對不可能是出自一個差生之手。

老師也愣了一下,随即道:“許秋的字一直很好看,他是高二那年,成績下滑……”

記者越發覺得不對勁,決定再去調查一下許秋的家庭。

許秋今天不在家,只有他的母親在。

看見記者來了,母親還以為是來采訪許千的,正準備去叫許千,就聽到記者說:“您好,我們是來采訪許秋的。”

也是直到這時候,許母才知道原來不僅是許千考上了大學,就連他們的小兒子也是一樣。

許母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腳一軟,差點沒有倒下。

“他絕對是聽到了!絕對是聽到了!從那天之後……小秋成就就一直下滑……是我們的錯啊!是我們害了他!”

許母凄厲的哭聲傳來,所有人都驚了。

真相也是在這時候才徹底暴露在衆人面前。

在許秋在讀高二時,許母确診了癌症。是早期,發現的時候早,做完手術就行了。

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的,許母做完手術沒半年,許父也确診了癌症。

對這樣一個家庭來說,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在和妻子聊了一晚上後,許父決定放棄治療,讓孩子們繼續讀書。

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中期了,癌症特殊,這樣的病例很少。醫生說即便手術,成功率也很低,就算手術成功,術後癌細胞還是有擴散的可能。

建議保守治療。

在孩子成長的路上,需要一位家人,許父希望這個人是許母。

許母最開始想傾家蕩産給許父治病,可許父怎麽都不願意,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孩子們能夠好好的,妻子能夠好好的。

許父就這樣靠着藥物堅持了一年半,誰都不知道他是怎麽熬過來的。

癌症發展到晚期,許父渾身疼痛難忍,最後的半年,為了不打擾正在高考的孩子,他搬了出去。

給孩子們的借口是,他要去出差。

而許秋,顯然就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從高二開始,就不止一次說過他不想讀書了。

會逃課去打工,周末整天都出門賺錢。一直堅持了兩年,直到高考的一周前——

許父去世了。

這件事情,許母沒有告訴任何人,迅速火化了老公,她又很快回家,給兩位孩子準備晚餐。

那天晚上,許秋問了許母一句話——“媽,你說人死後如果有沒有完成的心願他會留下來等實現了再走嗎?”

許母心如擂鼓,卻還是笑着道:“會。”

許父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許秋能考上大學,不需要特別好的大學,只要是一個本科就好。

于是許秋做到了。

他完成了許父的這個心願。

這便是所有的真相,是許秋成績變差的原因。

他原以為自己不讀書了,努力賺錢,減輕家裏的壓力,這樣就能挽留住父親。可早在事情許父下定決心的那一刻,事情就不會再有所改變了。

唯一的欣慰是,許秋知道父親最終還是看見了。

記者最後報道了這件事情,引發了全網熱議。

所有人都希望能夠開放捐贈渠道,他們都想伸出援手幫助一下。

許秋和許母都拒絕了,許千也沒有同意。

他們有雙手,可以自己一邊上學一邊打工,還有助學貸款。

許母這邊的還有一大筆錢,是許秋之前打工存下來的,怎麽都夠孩子的學費。

許千知道真相後也是萬分後悔,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但誰又能說許千做錯了呢?

他只是不知道,被父母,被弟弟,保護得很好。

許千當晚紅着眼睛,對着臺燈黏好了許秋撕碎的錄取通知書。

故事的結局是——九月的早晨,兩兄弟帶着兩封一樣的錄取通知書,走近了大學的大門。

唯一不一樣的,許秋手裏的那封通知書,貼滿了透明膠帶。

報道的老師看見了還愣了一下,随口問:“這是不小心撕的呀?貼的還挺好。”

兩兄弟對視一眼,無聲地笑了。

畫面定格在這一刻,副導演無比激動地喊了一聲“卡!”

頓時,劇組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結束了!”

“殺青快樂!”

不知道是誰從哪兒弄來了彩帶,“砰”地一聲,灑了兩人一聲。

江樂小小地驚呼一聲,随後就是一陣笑。

路棋嘴角的笑容也慢慢變大,接過了一旁姚月遞過來的花,給了江樂:“樂樂,殺青快樂!”

江樂眉眼彎彎,接過花直接蹦到了路棋懷裏,開心地喊了一聲:“殺青快樂!”

路棋沒忍住,摟住了主動跳上來的江樂,抱着人轉了兩圈。

頓時,劇組裏的歡呼聲更大了。

江樂反倒是被吓了一跳,正想掙紮,又覺得好像也沒有必要。

等到路棋把他放下來的時候,他才小聲地說了一句:“你還真的很大膽。”

路棋接過了副導演遞過來的花,意有所指:“你還想讓我更大膽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晚了!

癌症這件事情呢真的離我們太近了,最近我奶奶也确診了,大家都要照顧好自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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