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這個問題,問旁人大概是問不出答應,可獅子監獄裏每一個犯人都對答應了若指掌,青潼剛張開口,那條巨蛇就将身體縮小一些,躺平蛇身邀請喬墨白将它當成床鋪躺上去。
“每個人看到的都不同,只有自身才會确定。”白丁開口道。
貼在牆上當裝飾的喬墨白轉着黑眼仁,瞅着眼前那一片片自由飛翔的黑心棉,有些不太情願;“那形狀呢?是幻象出來的,還是自己捏出來的?能換麽?”
他不太想當黑心棉店的老板。
想象一下那個畫面,自己坐在高高的棉花山上,黑黝黝的棉花墊在身下,手裏再拿一把秤砣,一個下鄉收棉花的漢子形象躍與紙上。
“不知道,沒有人研究過,山山小時候的樣子特別可愛。”青潼抱起地上的獵豹,将腦袋埋在對方柔軟的肉墊中用力的蹭了蹭。
第一次見到這只漂亮的動物時,對方還只有手掌大小,青潼下課的路上在路邊看到對方趴在路邊,可憐兮兮的像是跟母親走丢了一樣。
那一眼,就讓青潼就對方抱回了家,悉心照顧了半個月,這才在學校貼了告示尋找它的主人。
可是主人沒找到,幾名星際聯邦調查局的人上門,通知他得了一種星際上目前無法根治的疾病,這種病症随時都會發作傷害別人,為了其餘星際人民的安全,他跟這只叫做山山的動物就一起被關進了這裏。
“真禽/獸!”
喬墨白聽完,忍不住的發表評論。
都從地球換到了外星系,這幫人類竟然還在遵循着老一套的做事風格。
遇到問題不去解決問題,而是先去解決發現問題的人。
“我也是這樣。”白丁進入監獄的理由,跟青潼相差不大。
他們都是身邊多出了莫名其妙的動物,還剛好是非常符合他們審美的東西,因此倆個人都帶回家悉心照料當成寵物來養。
已經把自己從牆上摳下來的地球人,眨了眨眼,很認真又不甘心的抓住空中飄着的一坨黑心棉,十分不想接受:‘難道我的審美低級又無趣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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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黑心棉被他抓過來,就停留在他的手心裏,喬墨白将東西翻過來翻過去;“不應該啊,我人長得這麽好看,性格又好,工作還努力,被抓進來坐牢都沒有怨天怨地。
這麽完美的人,卻有着這樣讓人糟心的精神體,有點不應該吧?”
被翻來覆去數十次的黑心棉,在他的說話聲中顏色漸漸從黑色變成了灰色,最後變成了純白色的棉花。
軟乎乎的,白嫩嫩的躺在他手心裏。
“變成白的,也改變不了你醜陋的外表。”喬墨白一根手指戳了戳那坨東西,還是不太願意接受。
“咻…”的一聲,白棉花被人嫌棄後直接從他的手心裏跑出去,快步蹦跶着回到那條菜花蛇身,很快又被一群黑心棉包圍住,然後身上的白色一點點變成灰色,最後變成黑色。
“等一下!”
喬墨白舉起手,在倆雙眼睛的注視下,跑到那條巨大的菜花跟前,拉低對方的腦袋,用力的瞪大眼睛瞅着自己剛才手心裏那坨棉花所跑過去的位置。
“變色了。”
那小小的一坨棉花被黑心棉包圍後,很快就變成了黑色,可如果很仔細的去觀察,就會發現它的四周圍那一塊手心大小的黑心棉顏色,都比其餘位置要淺上那麽一點點。
“你在看什麽?”
白丁看着自己的精神體內心流露出舒服惬意的心态,皺着眉頭看着喬墨白抱着蛇頭,明明他什麽都沒做,可是自己的精神體卻非常親近對方。
“看我的精神體,是不是得了聖母病。”
這毛病可不能有,有了他也要将對方給掰直。
喬墨白雙手聚攏,将那一塊黑心棉重新抓出來,被他抓過的地方就跟禿了一小塊一樣。
某人将手心裏的黑心棉放在牆角,環顧着四周,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沾着的黑心棉。
“我想幹一件事情,你們倆個外加精神體都不要亂動。”
青潼跟白丁都沒有動,牢房就這麽一點大,倆人也是逃跑了一天一夜,根本不想動彈。
靠在牆上,隔着一條鐵杆,倆人注視着外頭那個腳上拖着鐵鏈的人,來回不停的從菜花蛇的身上虛空拿走什麽東西。
那些東西都被喬墨白堆疊在自己的身後,将整條蛇身上的黑心棉都撸下來後,喬墨白叉着腰站在那重新變得幹淨的巨蛇跟前。
長長的呼出一口長氣:“現在,白丁你有什麽感覺?”
眼角餘光看去,牢房裏的靠着牆壁的白丁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而且是整個人從牆角滑落倒在地上,倆只手擺放在心口的位置,微微張着口,晶瑩剔透的口水從他的口角一路往下流淌着。
喬墨白:“……”
身為白丁好友的青潼,默默的移開視線,想要将好友毀滅的形象從腦海裏趕出去。
他認識白丁很久,從來沒見過冷靜自律的白丁做出這麽沒有形象的樣子。
一時間,有些不太想記住好友這種窘态,防止未來尴尬。
“你剛才做了什麽,可是對我也這樣嗎?”青潼努力了幾次後,還是無法将好友此刻的模樣忘記。
反而有些羨慕起對方此刻熟睡的模樣,他也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精神體一直無法穩定情緒,他失眠了很久。
叉着腰的地球人高傲的擡起下巴,“讓你那條獵豹出來。”
地上等待許久的獵豹早已經等候多時,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就沖出去,然後肥胖的身體卡在鐵杆上。
巨大的粉色肉墊無辜的卡在縫隙當中,掙紮着露出五根爪爪直勾勾的沖着喬墨白的方向,巨大的豹臉上刻着絕望。
“啧啧,真沒用。”
地球人心情很好的拖着腳鏈走過去,順手将它爪子上的黑心棉順下來。
丢在一旁堆疊起來的黑心棉小山上。
這一夜,牢房內的青潼跟白丁睡了這幾年來,最好的一場睡眠。
他們的精神體也變得格外的放松,集體躺在牢房的地上,甚至獵豹還打起了呼嚕。
唯一清醒的喬墨白盤腿打坐似的面對着牆壁,那裏有一座活動的小山一樣的黑色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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