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成績說話

綜合辦公樓，教師辦公室內，高二（班）的物理老師。人稱老吳，長着一張倭瓜皮似的臉，帶着厚重的考古眼鏡，此時正拿着電話跟他多年的師兄弟瞿克宇通着電話：“我說克宇呀，你是真不能放松對孩子的教育，尤其是這個年齡的孩子。”

“怎麽說。”瞿克宇不是很喜歡這位同門師兄，太過于古板刻薄，可對于學術研究卻有不小的成就。至從瞿沐沐到了他手底下之後，瞿克宇曾無意之中在他面前提及過一次。沒曾想這吳姓老師就給放在了心上，一年多以來，把瞿沐沐是當自個的親閨女管。

“我說的是沐沐，沐沐啊，早戀早戀啊，克宇你可要上心，前兩天沐沐一下午沒來學校，臨了，是一個男生送他回來的。”對于這件事，吳老頭有些過了，那天回學校之後，瞿沐沐是跟班主任寫過假條的，只是她本就是個乖寶寶，并沒有任何老師找她麻煩。

那裏知道被這吳老頭給看了去，電話裏他說的暧昧，瞿克宇也聽出了事情的隐晦，這種事，瞿沐沐這個年齡最近的就是流言蜚語，有時候會毀了她的一生。更何況瞿克宇本身對瞿沐沐的嚴厲，挂了電話，不出十分鐘，人就到了學校。

“沐沐。”瞿克宇面色不是很好，但也沒當衆發火。

“你怎麽來了？”瞿沐沐态度冷淡，瞥了他一眼，繼續往食堂走去，這是中午剛下課，她跟幾個同學正要去食堂。

“沐沐，你爸？”同行的林霞撞了撞瞿沐沐的胳膊。

“嗯。”瞿沐沐沒有過多的反應。

“真好，我爸要是能舍的來看我一眼，讓我做什麽都答應。”瞿沐沐很怪異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會什麽會有這種想法。

林霞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媽媽早沒了影，唯一的爸爸一年也難得見到幾回，雖如此，她爸爸卻很愛她，除了物質上的無限滿足，一年難得的幾次見面，也會用心的陪她聊天，探讨未來，暢聊人生。

“沐沐，跟爸爸出去吃。”瞿克宇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跟瞿沐沐的關系變得這麽疏離，那個抱着他胳膊撒嬌的小女孩已不見，他們的相處裏只剩下：嗯，好，可以，你，為什麽？他輕嘆了口氣，拉住了還在往食堂去的瞿沐沐。

“好。”瞿沐沐回身沖林霞等人微笑着點了下頭，再面向瞿克宇又是那副不溫不火的表情。

父女兩往校外走去。

“叔叔，你怎麽來了，帶沐沐去吃好吃的嗎？我也要去。”劉甜甜撒着嬌，不似女兒，勝是。瞿沐沐白了她一眼，你個吃貨。

“甜甜，叔叔找沐沐有點事，回頭請你吃好吃的。”瞿克宇愛憐的拍了拍劉甜甜胖胖的胳膊，回頭拉了瞿沐沐就走。

“什麽事？要避着甜甜？”

不問還好，這一問又挑起瞿克宇敏感的神精。早戀、早戀、早戀。這兩個字像是會跳舞的小人，在他腦裏歡快的蹦噠。

“還好意思問什麽事？”瞿克宇鐵青着張臉，用從來沒有過的語氣開口。

“上車。”瞿沐沐看了眼，停在路邊的高級商用車，猶豫了下，還是坐了上去。

車在家門口停下。

“來書房。”瞿克宇下了車，氣匆匆的上了樓。瞿沐沐搞不清楚什麽狀況，猜想着是不是那天逃課的事被他知道，可事情過去這麽久，不應該才是。在這種想法中，瞿沐沐來到書房。

“說吧？**下午你幹什麽去了？”

“你監視我？”瞿沐沐一愣果然，他還是知道了。

“我是你父親，有教育你的義務，跟你說過多少遍，你現在的任務是學習，你……？”

“我沒做錯什麽？”瞿沐沐倔強的對上瞿克宇憤怒的雙目。

“沒做錯嗎？逃課還有理了？”瞿克宇拍了拍桌子。

“我請了假。”

“請假就為跟男生去玩，說，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終于奔了主題。

“我說沒有，你信嗎？”瞿沐沐扯出一抹冷笑，眼寒到極點。

“你……？”

“既然不信何必問我？”

“瞿沐沐，你是翅膀硬了，我的話也不聽了？”

“我沒有？”

“好，真好。我是管不了你了。”

“這些，這些還不夠嗎？如果你覺得不夠，期末我會再增加一張，明年又會再增加一張……一直到你滿意為止。”瞿沐沐拉開抽屜，從小到大，全年級第一的成績單，全國各類競賽的獎勵證明，還有各種獎狀放了滿滿一抽屜。

瞿克宇看了一眼抽屜，原本憤怒的情緒有些緩和，語氣也柔了下來。

“沐沐，爸爸不是不讓你玩，是害怕你受到傷害，那個男生跟你不是一類人，以後離他遠點。”

“知道了，沒事，我就回學校了。”

“我送你。”

“不用。”

……

眼淚劃過面頰。

從兜裏掏出手機。“我們私奔。”選好發件人，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哈…，瞿沐沐，你還是不夠有種。”瞿沐沐放聲痛哭，累了，還是要回學校，也失去了吃飯的欲望。

晚自習的物理課，瞿沐沐看着走進來的古董老師，心下了然，好，很好，吳老師，我們seegoodbay，瞿沐沐直接站起了身。

“吳老師，我頭痛，先回宿舍。”瞿沐沐面色蒼白，眼睛紅腫，吳老頭迎上她犀利的眼神，卻遲疑的沒有擋她。瞿沐沐的才女之名不是虛的，在A市又有幾個老師不把她寶寵着，就算脾氣大點，那也叫個性，該的。

瞿沐沐回到宿舍，拿出物理書，分析着接下來課程任務及接下來物理課的打算，憑她聰明的腦袋，自學不是問題，只是要想再拿第一不太敢保證，瞿沐沐有些傷神，她是個傲驕的孩子，不喜歡當間諜的老師。

拿出手機，又看了遍那條信息，沒有删除，存到了草稿箱，又重新編了一條。

“你在幹嗎？”她跟肖霂通信已經有些時間了，知道肖霂公司給他配了個輔導老師，以勉落下的學業太多。

“剛忙完，正在學英語，你下課啦？”肖霂收到瞿沐沐的短信有些驚喜，從來都是他主動發給她，而且這個點她在上課才對。

“翹課了。”

“哈哈……你逃課上隐了。”

“嗯。學習怎麽樣，還跟的上嗎？”

“還行，這輔導員是高等學府的研究生，棒棒的。”

“好，那考考他。”瞿沐沐拿了物理書過來，把後面那道副加題拍了個照發了過去。

“ok，稍等。”

……

發了信息，瞿沐沐去洗個澡，早早的上了床。拿過手機，信息顯示，是去洗澡的後五分鐘發過來的，同樣的一張照片，解析答案，字體剛勁有力，不是肖霂的字，想來是那位研究生。

瞿沐沐放大照片，研究起答案，簡單明了，不是吳老頭的繁瑣細膩，但極夠明白，對于瞿沐沐的腦子，一下子通透了不少，倒沒有聽吳老頭講析的昏昏欲睡，更節省學習時間。嗯，不錯，瞿沐沐一下有了主意。

“把你的輔導員借我用用，可好。”

“哈哈……你不會準備天天都逃吳老頭的課吧？”肖霂一下子想明白怎麽回事。

“嗯。”

“好，條件是每晚半小時的口語練習。”肖霂也不扭捏。

“好，成交。”瞿沐沐放下手機，笑彎了嘴，吳老頭，我們走着瞧。

……

明天有事，後天難受，瞿沐沐開始光明正大的逃課，逃的理所當然，而且只逃物理課。

吳老頭火了，找到班主任。

“沐沐同意參加明年的全國物理競賽，前提是這段時間的物理課上她自主學習，并且無論她做什麽都不能幹涉她。”天才就是天才，有提條件的資本，還有讓其答應的可能。

“張老師，你這是才縱容她，別到時候拿個倒數的成績，我讓你哭都沒地哭。”

“我相信沐沐，不會。”張老師也不知哪來的自信。

……

梧桐樹下。

“牟老，為了你們家小沐沐，我可是把吳老頭那古董得罪了，明年的競賽，小丫頭可別給我掉鏈子。”

“還信不過我。”沐沐家的外公，正悠閑的喝着下午茶，瞥了瞥一張苦澀臉的張老師，繼續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