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們成年

“啊！我成年啦！啦！啦！”空曠無人的山頂，瞿沐沐學着肖霂的樣子，大喊出聲，回聲飄蕩，因為爬山而引起的呼吸起伏，随着聲音的釋放更加明顯。

瞿沐沐返身，不等呼吸平複，又在空地上連跑帶跳。淡紫的長裙随風起舞，像只游戲花間的蝴蝶，笑聲

清亮，笑容甜美肆意，是少見的放縱。

此刻的瞿沐沐猶如那游入大海的魚，放飛山間的鳥，暢快淋漓，從身到心，少間的快意。

“肖霂，這裏好美，你是怎麽發現的？”瞿沐沐笑的歡暢，沒發現這都不像平素的自己，張開雙臂，感受風的自由，沒有做作，沒有循規蹈矩，沒有教條束縛，沒有瞿克宇嚴肅的臉，瞿沐沐由內而外的放松愉悅。

“沐沐，你慢點。”來不及回答瞿沐沐的提問，只擔心着在碎石間碰跳的美豔少女。

“你下來，快下來，這裏還有水流。”瞿沐沐像個玩鬧的小孩，沖肖霂興奮的招了招手。

肖霂露出寵溺的笑，驅步前來。水隐藏在花草叢間，一小池，清亮幹淨。這裏說是山頂又不是，是連接山峰與山峰間的一小塊平地，景色優美，卻少有人來。

“來，喝點水，我們到那邊休息一下。”肖霂拿過水壺，牽起了瞿沐沐的手。曾幾何時，兩只手牽的那麽自然，那麽沒有禁忌，不尴尬，也沒有過多的情緒，他護她成了習慣。

“水是熱的，肖霂你什麽時候準備的，我怎麽不知道？”瞿沐沐有些奇怪，臨時決定來這，怎麽會……？

“我說我算計好了的，你信嗎？”

“咯咯咯…，肖霂謝謝！有你真好。”瞿沐沐沒發現，她對肖霂已經有了信賴。

今天8月27日，高三上學年，瞿沐沐十八歲生日當天。肖霂拉了瞿沐沐再次逃課，來了這裏，沒有任何人，只有他們。

“沐沐，我們成年了。”肖霂若有所思。

“肖霂，你生日什麽時候？”瞿沐沐想着別的。

“一個星期以前。”

“為什麽沒告訴我？”瞿沐沐有些慎怪。少見的嬌氣。

“現在也不遲。”肖霂邪魅一笑，傾身靠近了瞿沐沐。

“你……？”瞿沐沐心下一緊，卻沒有後退。

“禮物？”肖霂在離瞿沐沐半個手掌的位置停了下來，眯了眯眼，帶着迷人的微笑，就那樣看着她。

“沒有。”瞿沐沐漲紅了臉，語氣微氣站了起來。又迷惑她，瞿沐沐你何時變得這麽沒有自控力。

“瞿沐沐，那天琴彈的真好。”肖霂看向遠方，莫名的開口。順着他的方向瞿沐沐望了過去。才發現這裏能看到上次吳晔帶她來彈琴的地方，多少年過去。這個少年還記得，瞿沐沐表示懷疑。

“那首曲，你還記得？”瞿沐沐有些好奇。

“終身難忘，只可惜不是為我而彈。”肖霂表現出失落，面容上卻是不嚴肅的輕笑，像是玩笑，又像是誓言。

“噗……肖霂你可以在痞一些。”

“瞿沐沐，你不是乖乖女。”肖霂笑容冷了下來。瞿沐沐有一瞬的愣神，還以為他在生氣。

“我喜歡這樣的你。”肖霂頓了頓輕吐出聲。

“肖霂，我們該下山了。”瞿沐沐再次轉開話題。

“瞿沐沐你的古筝呢？何時讓它重見天日。”

“有機會單獨給你彈一曲。”像是承諾，也像是對他上句話的回答。

從山下下來，肖霂帶瞿沐沐去了酒店，瞿沐沐有些不解，卻沒有遲疑，跟着他的腳步，有一股信任，這個男生不會傷害她，直覺。

……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黑暗的房間傳來徐徐歌聲，蠟燭的亮光燃起，讓她适應了黑暗。

“哦，啊！……”歡呼聲響起，燈被打開，雙層的蛋糕，配上一桌子飯菜還有一張張帶着嬉笑的年輕面孔，讓瞿沐沐心下一暖。

“沐沐，生日快樂。”

“沐沐，生日快樂。”

“沐沐，生日快樂。”

……

蜂湧而至的祝福，還有面前堆集起來的禮物，讓瞿沐沐有些失神，回頭瞪了他一眼，肖霂一臉的嬉笑，還沖她調皮的眨了眨眼。

瞿沐沐有些無措，回頭，全程微笑，少見溫柔，一一謝過熟識的同學，一張不該出現的臉，讓瞿沐沐感到驚訝。

“宋辰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面前的男人，對，25歲的宋辰已經長成不錯的男人，不再是當年瞿沐沐見到的少年。

“我說今天剛到，你信嗎？”宋辰挑了挑眉，不理會肖霂的警告。

“嘻嘻……，謝謝你能來。”

“給，恭喜你成年。”宋辰遞過一個精美的盒子，當是禮物。

“拆開看看。”宋辰眼含微笑，堅毅的下巴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熠熠生輝。一桌子的女生，眼睛發直，瞟瞟肖霂又望向宋辰。難以取舍。瞿沐沐有些想笑，忽略掉一衆女生癡迷的眼光，沒有拒絕拆開了包裝。

是個水晶球，不算貴重，卻在出奇，中間彈琴的少女，細看會發現正是瞿沐沐，那次的表演，也是她最後一次的演出。

“宋辰哥，你怎麽會……？”瞿沐沐怎麽也想不起宋辰何時見過她那次演奏。

“我看了報道。”宋辰溫潤一笑，仿若花開，何時堅毅的特種兵變成了謙謙君子。

宋辰那年因為各種原因，沒有進成軍營，卻也入願考進了軍校，不知何故，兩年後卻出了國。專業卻變成了工商管理。再後來就沒了音信，直到此刻再見，完全不同的視覺沖擊，瞿沐沐的思緒有些跟不上。

肖霂的臉黑了再黑也是一瞬，沐沐的生日，他不想冷場。

“沐沐，給我們介紹介紹這位宋辰哥。”林霞眼裏有一抹興奮，像是大灰狼見了肉，掠奪的意味十足。

“嗯，宋辰……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別的，除了名字。”瞿沐沐擰了擰眉有些為難，其實他對宋辰了解也不多，除了那個暑假不多的幾次接觸。

“你好，林霞，沐沐同班同學。”林霞指望不上瞿沐沐開始自薦，還挪了挪凳子坐到了宋辰旁邊。

見慣了國外開放的風氣，宋辰倒沒覺得反感，只是有一絲好笑，他這是來給肖霂添堵還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瞿沐沐笑了，肖霂也笑了，只有劉甜甜白了白眼。宋辰是她的，誰也別搶……，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那會她還是個小胖妞，那會她跟瞿沐沐還沒那麽熟……。

歡鬧夠了，各自回家。

夜涼如水，月亮也害羞的躲進了雲裏。

帶着酒氣的青年，一手撐着牆，一手抓着同樣年輕女孩的肩。

“沐沐……。”手一帶，年輕的女孩被整個圈進了青年的懷裏，力氣大的驚人，女孩輕呼出聲。

“對不起，疼嗎？”肖霂心裏罵了句該死，手下的力道松了松，确沒有放開。

瞿沐沐嘆了口氣，最終窩進了他懷裏，有些心安，又有些心焦，帶着激動，帶着懵懂的感情，就那樣安靜的待着。

許久。

“給，禮物，進去吧。”肖霂從口袋裏拿出了那個并不大的包裝盒，塞到了瞿沐沐手裏，轉身就要走。

剛從瞿沐沐腰間收回的手，又被她抓住。

“肖霂……。”瞿沐沐眼神有些遲疑，嘴卻沒有猶豫叫出了聲。

肖霂不解，回頭望着她，眼裏有了期待，他想要更多，雖然有些害怕跟擔心。

“禮物。”瞿沐沐墊起腳尖，蜻蜓點水般掠過他的辰，迅速轉身，确被呼吸一緊的肖霂壓回牆角。

一個熱吻壓了上來，纏綿/深入，勾起心底最原始的欲/望，良久，肖霂帶着酒氣的嘴才離開了瞿沐沐的唇。放在腰際的手緊了又緊，頭低了低搭上了瞿沐沐的肩，用沙啞的嗓音道：“這樣才有誠意。”瞿沐沐嫣然一笑，黑暗裏肖霂并沒看見，感覺到她嘴唇牽動，退開一步，瞿沐沐已經收回了笑。

“回去吧！喝了醒酒茶再睡。”瞿沐沐沒有回頭，繞過牆角，進了樓道。

“希望有一天能喝上你煮的醒酒湯。”低喃的聲音，只有自己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