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回到最初

肖霂帶着怒氣來到山上，看到至上而下的兩個人，心底什麽都明白了，有傷痛、憤怒還有不可原諒的恨，瞿克宇，我會讓你後悔的。

“沐沐。”肖霂強壓着怒火，掃過跟在瞿沐沐身後的怒火，轉向瞿沐沐的時候目光裏盡是柔情，還有化不開的憂傷。

“回去了。”瞿沐沐只冷撇了眼肖霂，回過身沖吳晔開口。

“好。”吳晔壓抑頭着心底的興奮，聲音柔軟顫抖。擡了擡頭從肖霂面前走過，有些得意，瞿沐沐見這樣的吳晔眼神暗了暗有些失望，這個男人不如肖霂搞不懂瞿克宇如何會看上他。也許正是如此，更有利于瞿克宇的撐控，想到這裏瞿沐沐對替吳晔覺得悲哀。

“沐沐。”肖霂上前抓住了瞿沐沐的手，聲音裏多了一抹不理解。

“你弄疼我了。”瞿沐沐掙了掙手，沒松開，眉頭輕皺，嘆了口氣對上肖霂的雙眼，沒有過多的情緒，語氣裏也盡是疏離。

“我送你。”肖霂指了指路邊那輛悍馬。眼神裏有一抹期待還有企求的成份。瞿沐沐心裏一痛。面上卻笑了。

笑的詭異，沒有情緒，只是笑，笑的在場的兩個男人都不明白她在想什麽？

肖霂，對不起，我們早就注定的結局，這樣也好，至少不會讓你陷的更深。瞿沐沐就在吳晔的詫異、擔心，肖霂的期盼、驚喜中擡腳走向了那輛車，看似車的方位，卻挪了挪身體，坐上了吳晔的自行車後座。

“走吧！。”說完還不忘回身沖肖霂輕笑，點了點頭。

“麻煩你跑一趟。”聳拉下眼皮，不再看他，掩蓋了所有的情緒。肖霂也笑了。笑的猙獰。

他似乎忘了，瞿沐沐不同于常人，他做的這些又算什麽。

……

轉過山腳，瞿沐沐就從吳晔車上下來了，跳下來的，沒有招呼，差一點就摔了。

“沐沐，你沒事吧？”吳晔很緊張，他低估了她的倔強，或者說他根本就不了解她。

“你先回吧，我一個人走走。”瞿沐沐搖了搖頭，雙眼無神，仍憑微風吹亂頭發，瘦弱的身子透着堅強，一步一步走在山道上，不肯回頭，也不再說話。

“沐沐，你何必如此？”吳晔也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生氣。

“你不笨，又有什麽看不明白，無論你答應他什麽，我都會如你們的意。”瞿沐沐也怒了，沖吳晔大吼。

“沐沐，我……。”吳晔痛了，卻開不了口，解釋都顯得蒼白，算了，既然注定有人要受傷，那就這樣吧！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能力有限的情況下。

……

夜風吹亂了他精心打理的頭發，也吹亂了他堅定的心。如果說來時他抱了勢在必得而現在他有些不太确定了，瞿沐沐的态度讓他有些難以把握，他以為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要再說喜歡，可今晚的這一切又算什麽？

還記得下午發生的一切，是自己來的太遲了嗎？還是他們的情還不夠堅定。

瞿克宇的字字句句尤在耳邊。

“沐沐不會喜歡你，因為她是瞿家的女兒。”

“我也不會同意你們，因為你配不上她。”

“別再看時間，我知道你在做什麽，沐沐是不會去的。”

……

坐回沙發，肖霂邪魅冷俊的面容上挂起冷笑，第一次露出讓瞿克宇也不得不驚異的冷靜、穩重。雖然還欠缺些經驗，姿态上還有些暴露他內心的破綻，但對于閱人無數的瞿克宇來說，面前的肖霂已經超過了他見到的這個年紀的所有人。瞿克宇有些慶幸自己的所作，幸好他阻止的及時，再過些日子恐怕他都沒能力再做什麽。

“瞿叔叔，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喜歡我，但一直以來看在你是沐沐爸爸的份上，我都很尊敬你，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挑戰我的底線，恕我今天不奉陪，以後也希望你別再對我做什麽？我發怒了，相信也不是你可以承受的。”先禮後兵，很狂妄的語氣，配上有些陰寒冷戾的面容，讓久經商場的瞿克宇也愣了一下，不過也只是一瞬。

“哈哈……，好狂的語氣，我也不是吃飽了撐的慌，只要離沐沐遠些，我也沒功夫管你。”瞿克宇面容一沉，警告的話再次出口。

肖霂站起了身，很有意味的眼神掃過瞿克宇并不好的面容，沒再說什麽轉身離去。

當他上了路邊那輛豪華越野車的時候，瞿克宇的眼神又深了一些。心裏有什麽不對勁，似乎做錯了什麽，可自負如他，又怎肯承認自己的決定是錯的。

肖霂見過瞿克宇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等到他趕到約見瞿沐沐的山腳時，就是之間那樣一副場景。

……

也不知道在冷風中站立了多久，肖霂才收起那個猙獰的笑，回身上了車。

而瞿沐沐不理會吳晔跟着的身影，迎着冰涼的夜風，一步步往家走。

瞿克宇在窗前來回踱步，心裏升起一股焦燥，這感覺很不好，是他從商這麽多年從未有過的不安，掀開窗簾又往樓下望了望，總算是看到瞿沐沐的身影。還有跟在她身後的吳晔，長吐了一口氣，似有什麽放下了，又似被什麽堵上了。

“沐沐。”吳晔眼看着瞿沐沐已經開門進去了，也沒有要回頭看他一眼的意思，突然有些難受。不受控制的喚了一聲。

瞿沐沐沒有回頭，也沒有應他，只是頓了頓。

“不管你怎麽想，我都沒想過要傷害你。”那句喜歡終究是說不出口，也許他還做不到全然的無心。

自然，進門就碰到了至樓上下來的瞿克宇。

“沐沐，完的開心嗎？”瞿克宇少見的關心，一臉的笑，有些不自然，有些隐藏。

“滿意了？如意了？還想做什麽可以提前說一聲，我會配合你。”前面那句像是帶着怒氣的質問，語氣有些重，後面又恢複到一慣的乖巧，還隐有笑意，雖然有點意味不明。

小丫頭的情緒并看不出有多激烈，姿态也是原來的柔弱，瞿克宇一時之間搞不懂瞿沐沐的态度，可小丫頭那句話又是什麽意思，配合，什麽叫配合。算了又是一個他看不懂的人，有時候瞿克宇在想自個的女兒真是經商的奇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感，情緒也不受外界所幹擾，冷靜的可怕，他自愧不如，這也是他不想放任她的原因，因為他相信瞿氏在她手上一定會更加輝煌，至于吳晔，不過是他的副牌，像是備胎。

瞿沐沐推開房門的那一剎那，眼淚肆略。

不記得是第幾次這樣的哭了，她知道流淚的人是懦弱的，她承認她的懦弱。多少年前也見過母親這樣的淚，那時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做到随意，看淡看輕一切，接受已定的事實，奇怪的是，她從來沒想過反叛，也從來沒想過一走了之。不知道是什麽牽絆住她，讓她沒有勇氣放開一切，血濃于水的親情，還是母親淚眼婆娑的請求。其實都歸結于她的懦弱，這是多少年之後才懂的理，幸好都還不太晚。

拿過被鎖的畫本，一頁一頁的翻過，再添一副。黑夜蒼穹下的年輕男子，臉上挂着冷靜的笑，眼神裏盡是憂傷。瞿沐沐詫異，自己盡然清晰的記得他的眼神，牽動着她的靈魂刺痛感傳遍周身，卻無力也不敢承認，只把所有的感情傾注于畫筆，一筆一畫勾勒出他的身影，細微到攏上霧氣的長睫，算是給了個交待。最後一筆落，仿似消耗掉她所有的力氣，淚水滴落正好掉在那憂傷的眼睛裏，瞿沐沐沒有去擦，怕毀了這副畫，只是盯着，只是保持着那一個姿勢，靜待淚幹，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