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坑

溫北心情極好地開口：“你倆剛才沒吃飯吧？想吃什麽？吃完飯哥再送你回去……”

說着，卻遲遲沒有等到蔣闫的回應，側臉望去，才發現身邊的蔣闫似乎有什麽不對勁，小心開口：“……小闫？”

一股抽泣聲在安靜的車內響起，溫北一慌，連忙靠邊停車，湊近蔣闫緊張道：“怎麽了。”

蔣闫只是不停地搖頭，垂着臉不說話。

溫北被他弄得心慌，一急，想都不想就伸手略強硬地捧起蔣闫的臉。

對方雙眼通紅，滿臉的倔強，強忍着眼中的淚水不讓它落下，但偏偏一眨眼，眼淚就不自主地往下掉，滴落到溫北的手中。

溫北被這淚水一燙，心裏頓時慌亂起來，無措地用手拂去那礙眼的淚水，輕聲道：“怎麽哭了，哪裏不舒服嗎？”

蔣闫搖頭，想說話，卻發現自己此刻并沒沒有什麽能說的了。

“那是怎麽了？是不想和我吃飯嗎？那咱們不吃了哥送你回家好不好？”

溫北放柔聲調，像是在哄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

他看着強忍眼淚的蔣闫，感覺自己都要心疼死了。

蔣闫聽着溫北明明很着急卻還是努力輕聲安慰自己的語氣，不知為何泛起滿心酸澀。

他感覺自己開始控制不住他的情緒，猛地抓住溫北的手，毫無預兆地撲向了溫北。

他把臉埋在溫北的頸窩，啞聲哭喊着：“對不起，哥，對不起……”

溫北還沒從蔣闫突然抱住自己的驚愕中緩過來，就被蔣闫突入而來的一句對不起打亂了心。

他還沒理解到蔣闫這句對不起的含義，于是只能擡起手回抱他，伸出手輕輕拍着他的背安慰着：“沒事的小闫，沒事的，哥哥在呢，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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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闫收緊環抱住溫北的手，不停地重複着一句對不起，什麽也說不出來。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呢？”溫北問。

蔣闫有千言萬語，但最後能說出來的只有一句。

“我沒有恨你。”蔣闫哭着說：“對不起哥……”

溫北拍着蔣闫後背的手一僵，明白了蔣闫為何一直在說對不起。

他心中一酸，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他把臉放在蔣闫的頭上，帶着內疚和心疼，更多的是無法言語的激動。

他顫抖的開口，蔣闫這句話使他欣喜得像個孩子：“我知道的，哥哥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

其實溫北也是會害怕的。

三年前離開時他怕，三年後回來時他還是怕。

怕蔣闫讨厭自己，厭惡自己，永遠不原諒自己，他也會自欺欺人地想，就算蔣闫一輩子恨着自己也沒關系，他對蔣闫的感情還是會永遠存在，直至腐爛入土。

但無論內心如何強大，一想到以後的日子裏有的只是蔣闫對自己的避而遠之形同陌路，溫北就控制不住地想……

落到那種田地，那他當初離開的意義何在呢？

始終得到的不一樣還是蔣闫的厭惡嗎？

“謝謝你小闫……”溫北抱緊蔣闫，困住他多年的彷徨與恐懼，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謝謝你再一次給予了我愛你的資格。

……

溫北從車頭抽了幾張紙巾遞給蔣闫，笑着打趣道：“都這麽大了還哭鼻子，趕緊擦擦吧。”

卻忘記了他剛才也紅了眼眶。

蔣闫哭過之後，眼睛和鼻子都是紅通通的，他也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太失态了，不好意思地拿過紙巾擦了擦。

溫北帶蔣闫到了他之前來過的湘菜館，當時倆人都無心吃飯，還鬧了不快，時隔一天，兩人的心境竟然完全不一樣了。

溫北也忍不住唏噓了一下，時間果真是改變一切的東西的。

即使才過了一天。

正巧，接待他倆的還是昨天的那位服務員，見到兩人一愣，即刻就換成職業笑臉迎上去。

爾後溫北就發現他們點的菜全都沒放蔥，心情很好地把這家店加入了白名單。

兩人吃完飯後，溫北十分看時機，借着要送蔣闫回家的理由，套出了蔣闫現在的住址。

“小闫你現在住哪？哥這就開車送你回去……”他觀察着蔣闫的臉色，道。

蔣闫頓了一會兒，報出了一個地址。

溫北一愣，那兒不就離他家就一個胡同口的距離嗎？

如今兩人誤會說開，溫北就開始打把溫北哄去和自己住的主意了，剛才還擔心蔣闫會因為距離原因拒絕，但現在……

是個好機會！

溫北連忙開口：“住在那裏的話離學校挺遠的……上學方便嗎？”随後直沖主題：“要不你還是搬去和我住吧，雖然離學校也不是很近，但我早上能開車送你一起上學啊。”

溫北一口氣說完，忐忑地等着蔣闫的回應，生怕蔣闫不同意。

但其實他想多了 ，蔣闫心裏是十分樂意搬去和他一起住的。

能時時刻刻看着心愛的哥哥，生活作息都在一起，豈不是人生一大幸事嗎？

之前之所以拒絕，只是意氣用事罷了，如今溫北抛出了這個橄榄枝，蔣闫別提多興奮了。

但作為溫北眼裏乖巧懂事的弟弟，蔣闫覺得自己得保持好這個人設，縱使心中萬分願意，口頭上還是猶豫了一下，爾後緩緩道：“會不會太麻煩哥了……”

不麻煩！真的！

溫北一聽到蔣闫這句話，就知道十有八九是成了，努力壓住心中的狂喜，盡量平和地笑着道：“怎麽會呢？”溫北笑着，手上的方向盤已經果斷往自己家方向轉了，“哥巴不得呢。”

蔣闫得到了滿意的回答，也不推辭了，擡起手掩住自己得逞之後忍不住往上揚的嘴角，道：“好，那我去。”

溫北加快了開車的速度，迫不及待把人往家裏領了。

“但是……”蔣闫突然冒出了但是，讓溫北心中突然一緊，問道：“怎麽了？”

“但是今晚我還是先回去我那吧……”蔣闫語氣中也有點不情願：“行李都在那。”

溫北點頭，也對，今晚就把所有東西都搬過去的話還是有點趕，明天蔣闫還得上學，雖不樂意，也只得道：“那明天再搬吧，我先送你回去。”

說着就往蔣闫家方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