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她對他滿滿的依賴?

蕭絕若有所思,眼神一直打量傅寶筝,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麽來。

正在這時,雅間門再次打開,李潇灑一身血衣沖了進來,他這樣的大少爺自然是極端愛幹淨的,房裏的情景還沒瞅清楚呢,一雙大手嘩啦一下撕裂身上的血衣就要甩掉,一邊沖口而出:

“他媽的,那倆小子只是個不入流的小癟三,專收錢毀人清白的!蕭絕,怎的今夜突然改了計劃,轉去抓兩個無聊小癟三了……”

可不是麽,李潇灑和秦霸天突然接到“配合莺莺作戲,狠揍兩個色.男”的紙條,當時還以為那倆個色.男是何方重要人物呢,若非如此,蕭絕怎麽可能為了他倆放棄碰瓷太子一黨的機會?

要知道,太子大年初一剛犯了事,若太子一黨的人還不知收斂,在正月十五又與他們幾個纨绔為了争奪女人,鬧出特大醜聞,好好運作一番,太子一黨勢必要招來慶嘉帝的極端厭惡。

可眼下,已經發生了秦霸天為了新寵莺莺而暴揍小癟三的事,明日勢必要在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這種事件,偶爾爆發一次,能震驚衆人的眼,次數多了,哪怕是第二次,效果都得大打折扣。

蕭絕此舉,可謂是放棄了算計太子的大好機會。

若是那倆個色.男真的有價值倒還算了,結果單純就是倆個被人收買了去毀姑娘清白的鴨子,審出這個結果,李潇灑真真是不滿意啊。

話未完,李潇灑猛然察覺房裏太過安靜了,待看到一向色氣滿滿,逮住女人就要上的秦霸天居然規規矩矩立在那,沒禦.女,李潇灑真真是詭異極了。

這秦霸天還有放着美人不上的時候?

真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待李潇灑發現地毯上多了一道陌生的美人身影,正跪坐在蕭絕身邊,依賴地揪住蕭絕衣袖的傅寶筝時,李潇灑幾乎沒過腦子就驚呼出聲:

“我靠,你蕭絕還有這般讓一個女人拽住衣袖,甩不開的時候?”

尾音未落,李潇灑到底腦子靈光,下一刻就閃過一個念頭——蕭絕今夜突然的反轉,不會是為了救眼前這個姑娘吧?

為了護住這個姑娘的名聲,就讓莺莺和秦霸天演繹了那樣一出轟轟烈烈搶奪女人的大戲,以最奪人眼球的方式,衆目睽睽之下給眼前這位姑娘洗白白。

日後再提及色.男侮辱人的事,衆人腦海裏浮現的也是莺莺,與眼前這位姑娘無關。

靠,什麽樣的絕色啊,能勾得蕭絕如此庇護?

光是庇護還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最本事的是,還能擊退蕭絕的防衛心,甘願給她拽衣袖?

啧啧啧,這些年多少尤物想攀上蕭絕,卻連近身都做不到。

可如今,蕭絕竟讓那姑娘拽住了衣袖?

這般暧昧,有戲啊。

結果,李潇灑只打量了傅寶筝一眼,下一刻就丢失了七魂六魄——燦若春花,花仙子轉世,說的就是她這種了吧。她無需刻意去做什麽,只乖乖巧巧坐在那,一句話不說,随意看你一眼,就能看化了男人的心。

只想将她收攏在羽翼下,給她一世安穩。

這樣詭異的感覺,李潇灑還是第一次萌生,看得他雙眼發直。

直到蕭絕輕“哼”一聲,李潇灑才回過神來,傻巴巴地眨了眨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啥:“真……真好看!”

李潇灑聲音太小,傅寶筝沒聽清,蕭絕一身武藝耳力好,聽到後立馬飛了李潇灑一眼。

猶如一記眼刀,割得李潇灑頭皮發麻。

李潇灑趕忙躲開了去,笑哈哈地一把抱住迎上前來的老相好韻韻,再不敢朝傅寶筝瞟去一眼。

傅寶筝長這般大,還是頭一次被聲名狼藉的纨绔赤.裸.裸盯着瞅,說實話,她很不習慣。她自打十二歲後,臉蛋身段漸漸長開,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就是她的代名詞,每次賞花宴上,都有好些貴族公子哥時不時瞟她,但都是偷偷兒瞟。

像李潇灑這樣直勾勾盯着她看的,真真是絕無僅有。

果然,纨绔和正經公子的作風,有很大不同。

若擱在以前,傅寶筝必定是忍耐不了這些纨绔的,但如今……她的四表哥是纨绔裏的頭頭,有了這層關系,她莫名的對別的纨绔也多了幾分忍耐,只是微微再朝四表哥身後躲去一些,臉上并無愠色。

“一身血腥氣,還不快去洗幹淨?”蕭絕突然丢了個迎枕砸向李潇灑,不偏不倚,砸得李潇灑歪過頭去。

這腦袋一歪,李潇灑連餘光都瞥不到傅寶筝了。

秦霸天風月場上可是高手,幾個眼神就看明白那姑娘對蕭絕的意義了,護得緊,連兄弟看一眼都不樂意呢,趕忙攬住李潇灑肩頭,兩兄弟去裏頭浴池裏沐浴。

好幾個姑娘穿了紗衣,伺候他倆趴在池邊擦洗身子。

莺莺和韻韻,玉白的大長腿在水中若隐若現,可今兒兩個爺們顯然關注點不在她倆身上,實在是蕭絕身邊出現了女人太過詭異了。

秦霸天偷偷與李潇灑咬耳朵:“也不知是從哪搜來的清純小娘們,護得這般緊,連你瞅一眼,都丢刀子。”

“閉上你的臭嘴,什麽小娘們小娘們的。”李潇灑用搓澡巾堵住秦霸天的大嘴,“說你沒腦子,真真是沒腦子,方才在院子裏還沒打聽清楚麽,那姑娘可不是什麽勾欄院出來的,是傅國公府的真千金,那可是頂頂金尊玉貴的人兒。你再叫‘小娘們’,被蕭絕聽到非得削你。”

秦霸天呸的一口吐了搓澡巾:“為了個小娘們,你至于糟蹋我的嘴麽?”

李潇灑撿回搓澡巾,再次堵住秦霸天的嘴,“小娘們”三個字真真是亵.渎天仙。

秦霸天翻了個大白眼,好家夥,那小娘們剛露面一次,他咋感覺自己就被兩個好兄弟嫌棄了呢?

秦霸天和李潇灑去沐浴後,雅間裏只剩下跪坐在地毯上的傅寶筝和蕭絕。

單獨面對四表哥,傅寶筝是有些緊張的。明明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卻全都堵在嗓子眼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還要攥到什麽時候?”蕭絕視線落在她抓住他衣袖的玉白小手上。

傅寶筝臉上一紅,趕忙收回小手。

兩世下來,傅寶筝待在四表哥身邊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驟然面對他,尤其還在她裙子髒髒的時候,真真是無法言說的羞澀。

兩只小手一收回來,趕忙去遮擋裙子上的紅辣油。

蕭絕瞥她一眼,随後率先起身去了趟帷幔外,再回來時,丢給她一套月光白大長裙:“換上。”

傅寶筝雙手接住大長裙,但是沒動。

蕭絕看了她半晌,忽的蹲下身子,一只大手撐在她身側的地上,整個上半身傾斜過去,湊近她耳邊,輕吐道:

“放心,四表哥送的衣裙,絕對是嶄新的。”

她一時沒聽明白他的話。

但他聲線磁性十足,輕輕送進耳裏,傅寶筝驀地耳朵癢癢的,再親眼看着他的陡然靠近,感受到他臉上傳來的熱度,她不由得面頰發燙,滾燙滾燙那種。

四表哥渾身上下端的是潇灑肆意,大底是放浪形骸慣了,旁家貴公子該有的規矩,在他身上是丁點也看不到的。

傅寶筝只管紅了臉,微微低頭抱緊月白色大長裙,一時不知該回應他什麽。

“怎麽還不換?這裙子真沒人穿過,你不必嫌棄。”蕭絕忽的縮回身子,與她拉開距離。

傅寶筝見他誤會了自己,連忙搖頭:“我沒嫌棄,我看得出是嶄新的。”

“那你幹嘛還待着不動?”不嫌棄,就趕緊換衣裳啊,蕭絕一把提起她手中的大長裙,掃一眼道,“對我挑選的花案不喜歡?”

傅寶筝趕緊再次搖頭。

蕭絕忽的笑了:“那你,什麽意思?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你不說,我還真猜不着。”

蕭絕語調帶着幾絲慵懶,似乎在逗她。

傅寶筝這回不僅臉蛋紅紅的,連耳朵根和脖子都臊紅了。過了良久,她才小聲道:“四表哥,你,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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