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戲精宋绮詩

“挺……好看的。”楚羿年很快就說服了自己。

小女孩兒麽, 應該都喜歡這樣的東西吧。

換言之,不就是宋绮詩把她鐘愛的東西送給了他嗎?

粉色還挺可愛的。

楚羿年心裏評價道。

楚羿年修長的手指緊握住杯身,目光落在上面,越看越覺得順眼。

“你下面要做什麽?”宋绮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楚羿年轉過頭, 就見宋绮詩微微歪着頭, 眼底透露出一絲好奇,帶着少女特有的嬌憨意味,讓人本能地想要将她捧在掌心去哄她。

楚羿年抿了下唇, 然後笑了笑說:“走紅毯、拍照、簽名……然後就是坐下來看秀。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楚羿年的頭殼壞掉了嗎?

宋绮詩震驚地看着他,一時間分不清他是真的這樣想,還是玩笑話。

旁邊的人也都震驚地看了看楚羿年。

楚影帝是在開玩笑嗎?

要是真的一塊兒走出去, 微博服務器都得當場癱瘓吧?

楚羿年抿了下唇。

他看了看宋绮詩的模樣。漂亮的眼眸微微瞪圓,唇微張, 隐約能瞥見一點粉色的舌。

有點可愛。

那瞬間,他是真的想将她帶在身邊的。盡管他很快就不舍得了。他不舍讓太多人見到她聰穎可愛又過分美麗的模樣。

但當她久久沒有出聲時,楚羿年心底還是飛快地劃過了一絲失落。

她根本不想和他站在一塊兒。

楚羿年又抿了下唇,這下動作就用力得多了,眉眼似乎都鋒銳了一些。

他把手中的保溫杯交給一邊的助理:“拿去洗一洗, 裝上溫水。”

助理有點咋舌。

楚哥還真要用這個杯子啊?

“再給宋小姐倒杯水。”楚羿年轉頭吩咐。

工作人員們終于從木偶的狀态中回過了神,有個女工作人員連忙出聲說:“我來,我來吧。”

她說着,就彎腰去取一次性水杯。但耳朵卻是悄悄豎起來,繼續聽這邊的對話。

“爬長城那天曾志興給你的杯子用起來怎麽樣?”

“嗯?”怎麽特地問起這個?

“好用的。”宋绮詩歪頭看他, 小心翼翼地問:“很貴嗎?”

工作人員在一邊,腦子裏跟塞了三只尖叫雞似的,一下炸開了。

啊啊啊!

那個保溫杯!

那個刻了楚影帝名字的保溫杯,真的給宋绮詩了!

網友誠不欺我!

然後工作人員就聽見那頭的楚羿年,低聲道:“不貴。挺便宜的。”

宋绮詩:“哦。”

她短期內都不會回海市了,想把保溫杯還給楚羿年,都找不着機會。

宋绮詩不由皺了皺鼻子。

工作人員心說。

嗚嗚嗚那個限量杯子都炒上幾十萬的價格了,是不貴。給宋绮詩一點都不貴。太讓人嫉妒了!

“你去忙吧,我在這裏等你。”宋绮詩說着,自己伸手去拽椅子。

楚羿年個高手長,更快一步地把椅子拖了出來,乍一看,像是伸手要去環抱她一樣。

宋绮詩抓着椅子一扭身子順勢坐下,楚羿年的懷抱就落了個空。

楚羿年摩挲了一下指尖。

低聲說:“好。”

宋绮詩這副乖巧的樣子實在太難見到了。

連她開口說上一句“我等你”,都帶上了點甜味兒。

助理很快拿着洗幹淨的杯子回來了,然後走到了飲水機前:“……水滿了。”

“啊。”接水的工作人員這才直起腰,面露尴尬之色,端着水杯快步走到了宋绮詩面前。

“宋小姐,你的水。”

“謝謝。”

“你們不用等在這裏,我很快就出來了。”楚羿年語氣淡淡道。

工作人員點點頭,也不敢多打攪,挨個退出去了。

助理把裝好水的杯子遞給楚羿年,随後擡手指了指自己:“楚哥,那我……”

“你也出去。”

宋绮詩心底“咯噔”一下。

明星後臺!

那可是小黃文裏不可或缺的一大play場所啊!

就這麽想着,宋绮詩腦子裏已經把十八般武藝都過了一遍了!

可惡!她穿書前到底為什麽看了那麽多文?

楚羿年又随手拉過一張椅子,在宋绮詩對面坐下,他低聲問:“來的路上擠不擠?”

嗯?

宋绮詩眨了下眼。

楚羿年的問題顯得有點日常化了。

好像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親近到,可以這樣随和地聊天了似的。

宋绮詩雖然覺得有點奇怪。

但這麽聊天總比開黃腔好。

于是宋绮詩像小學生回答問題一樣,認認真真地坐好,說:“擠,特別擠。”

楚羿年沒有說,那早就該讓司機去接你的。而是頓了下,然後嗓音低沉地道:“下次我來接你。”

“那倒是不必……”宋绮詩委婉地說。因為壓根就沒下次了。

楚羿年沒等她把話說完,接着道:“我和你一起坐地鐵。”

宋绮詩:???

“再限量的豪車,堵車的時候都是一樣堵。”

……有道理。

楚羿年突然伸出手,推了推宋绮詩手中一次性紙杯的杯底,說:“不喝嗎?”

宋绮詩才發現自己緊張到忘記喝水了。

“喝啊。”宋绮詩說完,楚羿年就又擡起手,繞到她的耳邊,把耳罩給她摘下來了。

他輕輕一點下巴:“喝吧。”

宋绮詩忍不住小聲逼逼:“我自己長了手……”

“我知道。”

“……”

宋绮詩一時間噎得說不出話,只好幹脆低頭喝水。

“下次我和你一起坐地鐵,你就不會覺得那麽擠了。”楚羿年說。

宋绮詩腦袋裏冒出了一個問號。

您是有什麽超能力嗎?還能把地鐵裏的人一鍵清空怎麽地?還是您能畫個圈兒讓我待圈兒裏妖魔不侵人也進不來?

楚羿年低頭一瞥,就瞥見宋绮詩咬着紙杯口,擡眼懵懵懂懂地看着他,滿面困惑,像是壓根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又可愛。

又可氣。

楚羿年無奈地道:“至少能給你擋着,不讓你被踩。”

他說着,從桌面上抽了張紙,彎下腰,攥住宋绮詩的腳腕往上擡了擡,然後給她擦了下鞋面。

宋绮詩也就是這時候才看見,自己的運動鞋雪白的鞋頭上,印着腳印。

宋绮詩怔了怔,又陷入了迷惑中。

原著中,楚羿年幹過這樣的事嗎?

沒有啊。

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溫柔禮貌都是披在表面的,哪裏真會躬腰彎膝呢?

楚羿年也讓人穿了?

這時候門被敲響了。

“楚哥,您好了嗎?”助理的聲音傳了進來:“咱們得過去了。”

楚羿年沒應聲,還在給宋绮詩擦鞋。

助理大着膽子把門推開了一條縫兒,然後他就看清了休息室裏的這一幕。

“楚哥。”助理清了清嗓子,放大了音量了。

楚羿年這才應了聲:“進來。”但仍然沒有別的動作。

助理把門推開走進去。

這下在門外的工作人員也就都看了個清清楚楚。

草草草!

這會兒所有工作人員腦子裏都跟裝了尖叫雞似的,嗚嗷喊叫,根本停不下來。

宋绮詩倒是扭頭一看,對上了外頭無數雙眼睛。

宋绮詩:……

靠!

吓死了!

宋绮詩趕緊用力想要把腿縮回去。

“好了好了,別擦,要擦出火了。”

楚羿年頭也不擡:“馬上。”

他神色輕松,并且看上去有些溫柔。

但手下的勁兒卻不小,宋绮詩縮了半天,連動都沒能動一下。

宋绮詩:……

她力氣又沒他力氣大。

行吧。

宋绮詩氣鼓鼓地想。

她幹脆低下頭,認真地看起了楚羿年給自己擦鞋。

門外一幫人也就靜靜地看着,滿面複雜的神色,卻誰也不肯挪動腳步先走,也不敢進門,仿佛在欣賞什麽世界名畫。

宋绮詩這一看,眉頭立馬就擰起來了。

“拿幹紙巾擦,肯定擦不幹淨的。笨啊!”

楚羿年:……

門外所有人連同門內的助理:……

楚羿年這才微微直起腰:“濕紙巾。”

助理連忙:“哦哦!”應着聲去拿了。

助理把濕巾拿過來,都還沒忘記多打量宋绮詩一眼。

敢罵楚哥笨的,就您一人了!黑粉都不帶這麽罵的!

濕紙巾擦起來果然快。

也就十來秒的功夫就幹淨了。

楚羿年松了手,像是十分好脾氣的樣子,疊好髒了的紙巾扔進垃圾桶,又起身走到卸妝臺旁,擰開水龍頭,慢條斯理地洗起自己的手指,一邊洗一邊緩聲道:“詩詩真聰明。”

宋绮詩:……

這樣他都不生氣?

等洗完了手,楚羿年才低頭瞥了瞥她的腳腕,意有所指一般,補充了一句,道:“我的勁兒是大的。”

宋绮詩:?

宋绮詩:!

她滿面驚慌。

什麽啊,不是啊,我沒有說過你力氣小啊!你在胡說什麽吶?

宋绮詩扭頭看了一眼門外的人。

門外的人像是沒聽見一樣,神色平靜極了。

宋绮詩這才舒了口氣。

“走吧。”楚羿年對門外的人說。

大家這才紛紛回了魂兒似的,點着頭應着聲,上前擁簇着楚羿年往外去了。

宋绮詩不高興地踢了踢腿。

……啊,楚羿年是在為上次八達嶺長城上的體力不支找回臉面嗎?

宋绮詩惡狠狠地一咬牙。

可你什麽時候找面子不好!

這時候要什麽臉!

就在這時候,宋绮詩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看也沒看,本能地接了起來,然後那頭就傳出了沈曜舟的聲音:“你沒在酒店?”

“……啊,沒在。”

“你現在在哪裏?”沈曜舟的聲線平穩。

“沈會長有什麽事嗎?”

“劉主任他們離京的時候,特地讓我照看你。”沈曜舟平靜得毫無起伏的聲音頓了頓,接着又平靜無波地重複了一遍:“好好照看你。”

學校領導走之前,是和她說過,有事可以找沈曜舟。

但她想的是,她打死不找沈曜舟不就得了。

但萬萬沒想到,他們走之前還特地又去囑咐了沈曜舟一遍。搞什麽!他們不怕黑幫砍人嗎!哪有讓人家太子爺來照顧人的!

宋绮詩心底一頓狂槽。

面如死灰。

沈曜舟又問了一遍:“你在哪裏?”

宋绮詩立馬抓着手機生動地表演了一出:

“啊?你說什麽——”

“啊!我聽不見呀——”

“哎呀,好像沒信號了——”

“喂喂喂——”

宋绮詩按下了挂機鍵,順便還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

門口突然傳來了一聲低笑。

聲音低沉,聽得人有點耳朵發麻。

“我就和楚羿年說,娛樂圈多适合你。看看,演得多好……”

宋绮詩一扭頭。

……廖學康?

宋绮詩這下更面無表情了。

不是,你們劇組真的不會虧錢嗎?

擁簇着楚羿年的工作人員們,一路走得恍恍惚惚,還沒能從剛才的沖擊中回過神。

而楚羿年仍舊是鏡頭前的紳士貴公子。

他緩步走上紅地毯,走入了媒體的鏡頭之下。

現場尖叫聲震天。

“啊啊啊楚羿年!”

“年年看看我!”

然後,他們都發現。

走在紅地毯上,穿着深藍色高定西裝,打着領帶,衣冠楚楚的年輕男人,手裏扣着一只保溫杯。

粉色保溫杯。

野獸派家的小王子系列。

399塊就能買到呢。

陷入呆滞gif

酒店裏,沈曜舟不着痕跡地皺了下眉。

他并沒有發現到自己無意識做這個動作的次數變多了。

歸國沒多少年的黑手黨太子爺,還是太年輕,從來沒見過“信號不好”這一招。

他打開房門走出去,下樓的時候,還目光冰冷地掃了一眼旁邊那座“壞了”的電梯。

保镖立刻跟了上去:“少爺?”

“給金悅打個電話,讓他找一找宋绮詩的位置。”沈曜舟很少這樣念到她的名字,這三個字乍然從口中說出來,沈曜舟自己都不自覺地頓了下。

有了點和從前不一樣的異樣又陌生的感覺。

保镖愣了愣,才應聲:“是!”

信號丢失?

是出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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