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怒（二）

柳城縣城下諸親王和首領發動着一次比一次更強烈的進攻，突然探馬來報，左致盧兒王勝利回軍了，這個消息不得了，這下這些親王和首領馬上就抓狂起來，白天去下午就回來了，這也太快了吧，暗罵：這些漢軍怎麽這麽不頂事，好歹也要頂一下啊。為了拿下柳城有些親王親自上陣攻城，但是柳城挺過來了，柳城的百姓也挺過來。這些親王和首領只能是望城心嘆，現在聽到左致盧兒王勝利回軍了，有的人幹脆真的就撥刀自裁了，這種情況下這些親王和首領的精神已完全崩潰了，自殺式的帶着所有的士卒沖向柳城縣城頭。

對于匈奴人的自殺式沖城，柳城縣守城的軍民動搖了，但是在他們身後是數萬百姓生命，如果城被攻破，這些匈奴人一定會屠城。這個時候在城頭也不知道是誰在頭第一大怒吼起來，接着整個柳城都在怒吼着，這種怒吼使那些勝利回歸跟随在左致盧兒王身後匈奴勇士頓時失去了勝利的喜悅。

而此時兩種精神的終極狀況在柳城城頭上對峙着，不斷有匈奴士兵同守軍一同掉落到城下。就這樣守城軍民抱着必死的決心英勇頑強的抵抗着，但是這些都發自本能舉動，而并非是有效的組織，很快城頭失陷了，接着城門被打開，匈奴勇士騎上戰馬沖進城中，沖向那些抵抗者。

雖然城頭和城門被相繼攻城，并表示這場戰争就此結束，而是變成了更加慘烈戰鬥，戰場在城中的每一間房子、每一條街巷，戰鬥的人員不再只是士卒和城中的青壯年，更多的老人、孩子、女人也拿起“武器”。

左致盧兒王在遠處看到已被子攻破柳城，卻沒有以往的興奮。左致盧兒王揮着馬鞭指着身邊騎長道“将那些俘虜就地全部處決，全軍随本王進城助戰。”左致盧兒王的一個命令馬上就奪去了八千條鮮活的生命，當然在他的人生中，八千條生命又算得了什麽呢？而且這些又都是漢人。

左致盧王讓三千鐵騎作為處刑隊，這些騎士或用刀砍，或用弓箭射，很快這些手無寸鐵漢軍士卒便紛紛倒在血泊之中，這場屠殺很快就結束了。然後左致盧王領着勝利之師沖向城內，而在他們身後留下了八千具冰冷的漢軍。

公元前131年七月中旬，休旬王術赤，也就是我帶着六萬大軍到達了徒河，這座縣城守軍雖不足千人，但是抵抗卻是我在遼東郡時所沒有遇到的，六萬大軍數個時辰內久攻不一，我只好當晚砍伐樹木連夜打造攻城用具。

大帳內我思考着下一步救援行為，我看了看由田忠義所繪的遼西郡草圖，命令道：“布泰、高成顯、高成順、趙思漢、慕容廆，你五人統領四萬人北上去賓徒，布泰為總大将，趙思漢為副将。“

布泰、高成顯、高成順、趙思漢、慕容廆五人起聲道“是，王爺。“

然後看着阿齊格道“你領四個團的六千人騎鐵向西打騷擾漢軍，并進入右北平郡，記住如果遇到大隊漢軍不要力敵，同時也不要強攻城池，可聽明白。“

阿齊格起身道“是，王爺。“

接着看着田忠義、林哥漢道“你二人與本王領剩餘的一萬四千餘步騎，明天淩晨進攻徒河，據探馬來報我們與守軍的比便是一比十以上，誤必要在明日中午拿出該城。”

田忠義、林哥漢二人起身道“是，王爺。”

然後對着所有人道“此番我軍救援我大哥左致盧兒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還是一點我要重點聲明，就是我休旬王部之所以與其它匈奴其它各部不同，就是因為我不亂殺無辜，更重要的是我們的部族來自五湖四海。城破之後嚴守族令，敢有違令者可立即擊殺，衆将可聽明白。”

衆将起身道：“是，王爺。”

結束會議後我把阿齊格單獨找來談話：“此番你深入漢境腹地作戰，可不必嚴守族令，到漢境腹地可機變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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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齊格低聲道：“是”

我看着夕陽落下想着我那位大哥死了沒有，如果死了我就可以撤軍去接手他的地盤了，順便安撫下他的老婆們。想着這裏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暗道：禽獸。

柳城城內戰鬥還在繼續着，在這個戰場中騎兵無法發揮他應有的威力。既便如此對付這些百姓還是沒有問題。左致盧兒王帶着騎兵沖進了這個戰場，但是這個戰場中除了砍殺聲，就是怒吼聲。左致盧兒王的內心在顫抖着，因為這種氣氛是他以前所沒有遇到過的，這種氣氛讓這個從來沒有害怕的王爺開始害怕了。左致盧兒王不斷的對自己說着：我是匈奴人，我是一個匈奴，我是一個匈奴人的王爺，我怎麽能被他們吓倒，不能，決不能。想到這裏大吼着揮刀向左右的人群砍殺着，同時命人到處放火，一時間柳城城內火光沖天。

左致盧兒王騎在馬上一邊砍殺一邊指揮着放火。他提着剛被砍下來的漢人的人頭在火光中狂笑着。就在這時從一側沖出一人抱着一根木頭向他砸去，左致盧兒王勒住馬，讓馬站起來，用馬蹄重重向那人臉部踢去，頓時腦漿飛濺，自己的臉上也不免被飛濺到，正當自己準備擦時，又出來一女子抱起棍子向他砸過來，左致盧兒王無法躲避，用自己左手奮力擋這一擊。

“啊”随着一聲大叫，棍子頓時斷為兩截，他忍着巨痛拔轉馬頭，用右手揮刀朝着那個女子的頸部猛砍一刀，鮮血噴濺他全身。現在自己的身體正在空氣飄飄蕩，耳朵響動着無數美妙的音符。在這裏，突然眼前出現一個小姑娘，他自己本能的用左手撥轉馬頭揮刀沖了過去，然後伏下身子自下而上就一刀，當撥過馬的時候那個小姑娘還在那裏，只不過身邊多了一具屍體。他看着這個小姑娘，這個小姑娘轉身也看他，突然她彎腰撿起了地上的菜刀，對着自己。左致盧兒王将這一切看在眼裏，嘴角輕輕翅起，大吼着伏下身子再次揮刀沖了，而剩下來的記憶則成了他一生的夢魇。

“王爺，王爺，快醒來，漢軍，漢軍。” 左致盧兒王睜開看着來将，慢慢了站了起來，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後腦梢子很痛，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躺在這裏，他在來将幫助下上了馬，來到了城外，向遠外站立着一人，身穿漢軍所用甲胄提着槍怒目而視。

“王爺，就讓小将來殺了這人。”這名騎長說完話催馬向前直取來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從雁門趕來增援遼西群的骁騎将軍李廣，此力李廣勒住缰繩看着一騎來到近前，大喝一聲，挺槍便刺，那名匈奴騎長被李廣一聲大喝三魂已丢了二魂，還沒有等他回過神就已去見他的長生天了。阿門，上帝保佑。

李廣依然站立着即不進也不退，只是怒目而視，這種眼神讓自诩為英雄的草原人很是不爽，從左致盧兒王隊列中不斷有騎長上前與李廣單練，此時左致盧兒王騎上馬上并沒有阻攔，因為能他佩服的漢人這個世界還沒有生出來，但是現在這個人生出來了，此人騎馬而立，馬不移位就已槍殲十三名匈奴武士。

既然自诩為英雄，當然就不能咽這口氣，從本陣一下飛奔出三名匈奴武士從左中右直撲李廣，李廣這時腳下暗踩弩機，等來騎越來越近，對着左路的來将便一箭正中面門，來将倒地落馬，中路來将提槍一刺，李廣身形一避，左臂暗暗發力将刺向自己的槍牢牢的夾在腋下。右路來将一看棄槍揮刀砍去，李廣冷笑，大喝一聲刺來将于馬上，然後左臂發全力将槍向懷和人一起拉到自己懷中，來将驚恐的看着李廣，李廣用右手掐住這名匈奴武士的脖子，再次大喝一聲，然後将這個人扔到馬下。

左致盧兒王看着那漢将馬不移位射殺一人，槍刺一人，另外徒手還掐死一個，心中大驚。其它的親王和首領看到心中頓生恐懼，匈奴騎兵更相信此人是長生天派給漢人的神明。

李廣從腰上抽出刀向前揮去，怒吼道“兒郎們使我沖啊，為所有死去的人報仇血恨。”身後萬騎跟着怒吼道“報仇，報仇”，巨大的怒吼聲振動着大地，李廣縱馬向前身先士卒，身後萬騎列騎陣跟着殺出來。

左致盧兒王雖有将三萬人，但實際上軍中有五、六千的漢人炮灰，這些漢人看着自己的隊伍打過來，拼死沖匈奴騎兵陣中，匈奴騎陣大亂。被李廣率部沖殺，全軍敗逃，漢軍跟在匈奴騎後面一路追殺，匈奴騎兵紛紛落馬，左致盧兒王見無處可逃只好退回城中。李廣率軍沖至城下停下了腳步，而滿腔憤怒中的漢軍和被當作炮灰的漢人，對那些還得未退到城中的匈奴騎兵瘋狂報複，發洩着心中的仇恨。

左致盧兒王看着慘死在城外的部衆，再看着不到三、四千人的部族，黯然淚下。身後的騎長哭着道“王爺，我等必拼死護送你殺出去。” 左致盧兒王看着無境的空際道“你們走吧，這裏就是我的歸屬。”身後的匈奴騎兵哭泣着道“我等與王爺同生共死。” 左致盧兒王看着天空不語。身後的騎長道“王爺，休旬王應該離此不遠，我等殺出去為王爺搬救兵。”說着帶着數十騎向東門而去。

李廣雖沒有沖進城門裏，但已經讓萬騎四處封鎖四門不讓匈奴人走脫。突報有數十騎向東而去，李廣道“只要留一個活的回去報信就行了” 言罷，手下的騎将領着千騎策馬去追逃竄之敵而去。

此時柳城內，左致盧兒王命人将柳城破損的四門關好，再點數百騎分別把守，靜待援軍。數日後，騎将軍公孫敖、車騎将軍衛青領着二萬騎到了柳城。衛青騎在馬上看着被圍在城中匈奴人，下馬走進了李廣所設的大帳內。

公孫敖走進大帳行禮道“李将軍威武。”

衛青淡淡道：“恭喜李将軍，大破匈奴騎兵。”

李廣揮手道“那裏，那裏，二位将軍請，我還有要事與二位将軍商量。”接着走到地圖前道：“據了解現在城中關的是一位匈奴的王爺叫左致盧兒王。” 然後看着公孫敖、衛青。興奮道“在遼東郡還有一支匈奴騎兵，我已經放城中騎兵去向他們求援了。”衛青連忙問道“可是那一支。”李廣道“聽被俘的匈奴騎兵道是這個左致盧兒王的弟弟，是休旬王，叫什麽來的，對了叫術赤，我還見過此人。”衛青緊皺眉頭低聲道“他果然也來了。“身邊公孫敖問道”你剛才在說什麽？”衛青大笑道“沒什麽，匈奴人的援軍很快就要到這裏了，我們好好商量一下應對之策吧。”之後将李廣和公孫敖拉至地圖旁讨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