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賭一賭
顧子骞眼神一變，但随即笑了，從褲子口袋掏出錢包，夾出一疊錢，扔在床單上：“要錢是吧，夠了嗎？”
陳雪不用看也知道，這至少也有四五千，可是，這離醫藥費，只是九牛一毛，她卯上了，顧不得羞赧，也不顧不得面前的人是誰了：“顧先生，介紹的人應該告訴過你，我，”說着，聲音小了許多：“我是第一次。”
顧子骞顯然不耐煩：“哼。”
“所以，我想和你談談價錢。”陳雪看着他，沒有一絲慌張，為了錢，豁出去了。
“你要多少？”顧子骞有些不悅，如照以往，早甩手而去，可是，陳雪的眼神，那急切，那清亮的眸子讓他沒有立刻起身。
“四十萬！”陳雪說出了一個她自己都不願意相信他會給的數字，她，只是想賭賭。
“哈。”顧子骞笑了：“五百塊我可以找女人，二千塊，我可以随便找一個處女。你覺得我有這麽傻？四十萬，你的胃口還不小。”
陳雪原想，之前顧子骞看她的眼神，或許，他早已看中了自己，至少，自己說出目的之後，他不會羞辱自己，可是，一切都錯了，顧子骞漠視她，貶低她。
顧子骞拾起沙發上的西服，往門口走，沒有一絲留戀，然後，在要開門的時候，他說了：“你這樣排骨的身材，飛機場，白送我，我也不要。”他轉身，臉上滿是戲弄：“你的頭發弄成這個樣子，像個妓女一樣。處女？處女算什麽？告訴你，跟處女做，一點情趣都沒有，難受得要死。”
在門合上的當口，陳雪的眼淚也随之流了出來，這或許是二十一年來，最要命的一次羞辱，她咬着牙，她，竟然被自己略有好感的人所羞辱。
陳雪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這個房間的，她在大街上走着，漫無目地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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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媽媽病床前的陳雪被護士拍醒了：“小姐！”
陳雪回身，知道護士小姐定是來催交錢的。
“小姐，你們已經欠醫院七百塊錢了，你得趕緊去收費處交錢，昨天你媽媽就沒有藥了。”護士小姐已經不客氣了。
陳雪默然，只是輕輕對護士噓着，怕她吵醒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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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小姐顯然不客氣：“你趕緊去交，否則，你們就只有出院了。”說着，留給陳雪一個背景。
陳雪難過，向湯雨嘉父母借來的兩萬元錢，全部投入陳霜的醫院帳戶上了，早知道，昨晚，自己不應該這樣跟他說，或許，幾千塊他也會給的，那床上，他不就抛了許多嗎？想到這兒，她又自責，自己走時，應該将床上的錢全部帶走，否則，現在也不至于媽媽停藥了。
“小雪。”陳華萱醒來。
“媽。”陳雪強裝笑臉：“我馬上去給你買飯。”
陳華萱蒼白的臉搖了搖頭：“趕緊去辦出院手續，我要出院。”
“不行。”陳雪笑着：“媽媽，不必擔心，錢我會想辦法的。妹妹那兒，雨嘉幫我看着呢。”
陳華萱身體孱弱，沒有絲毫力氣起身。
陳雪去了趟醫生辦公室，醫生告訴她，再不動手術，她媽媽的子宮癌便會是晚期了，到時，任神仙也回神無術。
陳雪與湯雨嘉坐在醫院的走廊上，湯雨嘉在安慰她：“你別擔心，待會兒我回家，讓我爸再取兩萬過來。”
陳雪十分感動，可是，她也知道，湯雨嘉的父母不過是普通的工薪階層，而且，去年她們家按揭買了房子，手上肯定也緊，已經借給自己兩萬，怕已是極限：“謝謝你，雨嘉。錢，我會想辦法的。”
“你想什麽辦法？”雨嘉有些急：“你看看你，精神都沒有了。”
陳雪眼淚流了出來，昨晚的屈辱已成了歷史，再也抹不去，突然，她看到一輛銀白色的奔馳車駛進醫院，她的心豁然開朗，或許，還有一條路，她眼前似乎有了鮮花大道：“雨嘉，我有辦法了。”
看着陳雪有了笑容的臉，雨嘉突然有些擔心：“什麽辦法。”
陳雪看着雨嘉：“你幫我照顧我媽媽和我妹妹，我去去就回來。”說完，直往醫院外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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