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少女夢(一)
白日消逝,晚風吹來,卻吹不散悶熱。
紅色法拉利靜靜停在矮牆下,小道上出現兩條被路燈照長的人影,許建豪牽着子咲的手漫步樹下。遠方暗藍的夜幕下隐匿着輪廓黝黑連綿起伏的山巒,不知怎得她仿佛看到那裏山巒頂端雲霧缭繞,感到空曠的山風在谷中回蕩,過去與現在産生了錯疊已然淡卻的陳年舊事泛上心頭。
“你沒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她眼神茫然望向許建豪,心還留在記憶中的山谷裏。
“那個男的是誰?”
“你說弘毅?”
“你前男友?”
“不是,他是從前的朋友。”她看天,“起大了風,看來要下雨,你早點回去吧。”
“這麽早回去幹嘛!說點正事吧,我們好了也有大半年了,你不覺得是時候跟周圍同事朋友公開一下?也帶我去見見你的朋友,現在的還有從前的那些。”
“我們不是說好不公開嗎?”
一年前在鐘洧公司許建豪看到她,這年頭的女生個個刷白了臉,大紅唇,張張如出一轍分不清誰是誰,同款多到膩味。她卻連眉都不修,兩道天然彎月,也沒打耳洞整個人極為清爽很是難得。他還喜歡她那股沒見過什麽世面的單純,一看就是聽媽媽話剛入社會的純情少女,所以第二天就展開攻勢追求。才送了一個多星期的花和禮物,她就同意做自己女朋友了但是有條件,條件居然是不能讓別人知道。許建豪當然同意,這樣還省事了。
可是現在他被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困惑——我們中到底是誰更不想曝露出這層關系?
他禁不住問:“你愛我嗎?”
子咲不知這算不算愛,當初他來追求,她明說兩人不可能,他還是那麽大手筆的送了好多東西,她去退還他說不要就扔了不用還。後來東西還是不斷送來,她生病還是他大半夜開車送的醫院陪着熬了一宿。她覺得他人還是挺好的,也不想他再浪費錢,估計着他追到自己,新鮮感過去就好了。所以她提了要求,兩人成了戀人。
“不愛的話,我們又怎麽成的戀人呢。”她摸摸他臉頰。
“那你是怕她們知道說你傍大款?”
她笑了笑:“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大家在公司見到也能自然相處。”
許建豪忽然間有點明白過來,她應該沒想過要和自己結婚,雖然他自己也不想結婚但女方沒有這種癡纏的想法,倒叫他的自尊心不太受用了。
“如果你明天想公開,我也沒意見。”她不想他不開心。
“子咲,我想過了也不急。對了,明晚帶你去吃生蚝,你知道生蚝是什麽嗎?小傻子,明天穿漂亮點啊。”
“漂亮點?怎麽樣穿算漂亮啊?”
“去法國餐廳你準備穿舊T恤牛仔褲?算了,還是我給你買條裙子吧。”
“我有裙子,我知道穿什麽了。”
“你幹嘛那麽省,小家子氣,你男朋友又不是沒錢。”
“我知道,你有錢。”她伸手接雨,“你看雨要變大了,我到了,你快回去吧。”
他親了親子咲,冒雨跑回車裏,開啓震天響的音樂,跑車箭一般地飛馳出去。他沒發覺有輛車跟了他一段路,那車跟他到夜店停了停轉了方向。
一輛不知道什麽牌子的老爺車,就算許建豪發現,他也絕不會想到有人會開這種車跟蹤自己。
那輛絕版的藏青色JensenHealey老爺車開出了市區。圓月當空一路清照它駛上盤山公路,半個小時候後進入一段藍花楹夾道的私家路,前方玄色的雕花大門向兩旁自動打開,車子開了進去,門緩緩關閉。
呈現眼前的白色建築外觀利落大氣,沉穩的坐落山巅與自然融合,它以不單單是一棟建築更似藝術品。當然世人都在贊嘆它,它被贊嘆了許久,但弘毅認為它不及賴特的流水山莊也不及柯布西耶的塰門崇山別墅,它還不夠獨具匠心,不夠超然物外。它的創造者欠的是一點‘天才’。
他在裏面轉了一圈,整座宅子燈火通明卻空蕩蕩的沒有人氣。
他問傭人:“唯姐呢?”
傭人指向後院,他啃着蘋果熟門熟路地走去。幽暗的花園地燈沒有打開,只有月光靜靜灑落,一張長椅隐在鬼影似得花木叢裏,一個女人坐那兒仰頭觀月,忽然她說:“我知道是你,別鬼鬼祟祟的。”
“想逗你一下,怕你悶嘛。”
“我又不是子咲,生意談成了嗎?”
“成了。”他在長椅旁坐下,“唯姐你在這兒幹嘛,是在等人還是等鬼?”
她沒說話,暗中晶亮的眼睛注視着弘毅,弘毅起身笑笑:“告訴你個好消息,我找到子咲了。”
“她在哪兒?”
“我們國內國外到處找了一年多,她竟然就躲在本市,你不覺得子咲很厲害?”她不語聽弘毅說下去,直到他彙報完,她從暗中睜開眼:“你在公車上遇到子咲,果然還是你和她有緣。”
“有私家偵探回來說在那一帶見到過類似子咲的女孩,所以我去碰碰運氣。”
“她不用舊卡也不辦新的,這幾年過得一定很辛苦,可見她不想被人找到,她不想回來……”
“唯姐你想她回來,她肯定會回來。”
“希望如此吧。”她說:“你可以回去了,我還要在這兒等鬼呢。”
“你別生氣,我剛才是開玩笑的。”
她揮揮手,弘毅走了。園子裏又只剩下她一人,這會兒天開始下雨,她記得自己第一天到岑家也是個雨天……
子咲那兒這會兒下着更大的雨,小小房間裏亮着一盞五十塊買來的塑料臺燈,她淋完浴,關了燈打開窗躺在床上安靜地聽着雨聲,這雨聲如催眠叫人不覺入夢。
夢裏也在下雨,是‘她’來的那天。
她在二樓落地窗前看到一對母女由傭人一路領進來,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愈加暗沉,雨聲愈加急促,這對母女中的母親撐傘離去,留下贏瘦的女兒站在雨中目送。
“子咲?你在看什麽?”
她扭頭看哥哥:“她是誰?為什麽站在雨裏??”那會兒她才十二歲真的是什麽也不懂。
“她是我們家的新成員,你有姐姐了。”
“啊?那她也是你的妹妹?”
“對。”
“那我們下去叫她進屋來好嗎?”
“弘毅去叫過她,她不肯進來。”
“我去叫她。”她急急跑下樓梯,轉角看到媽媽上來。徐詠杏沉着臉見到女兒揉揉她頭:“別跑得那麽急,小心摔着。”
“嗯。”
她看子堃:“你在家呀,也不看好妹妹,摔着了怎麽好。”
他對妹妹使眼色,子咲笑着跑開。
外面忽然一聲悶雷。
“還好是個女的,若是個男的以後有的争。”她輕撫子堃肩,“你見過沈筱玫的,她那女兒眼神跟她一樣狐媚不正經!說句不好聽的有其母必有其女。家裏子咲還小,媽媽只有靠你了,你得和我一起提防着她點。”
“沒別的事說,我下樓了。”
徐詠杏瞧着兒子離開的身影不免感嘆,只是一眨眼功夫兒子已經十八,書念得好,相貌又出衆,心裏不是不自豪的。再等幾年小女兒長大出嫁,自己和丈夫兒孫繞膝安度晚年別提多惬意,偏偏——腦中閃過那女孩的模樣,她厭惡地攥了攥拳。
樓下子咲先是招呼她進來,見她不聲不響便要跑到雨中去拉她,被弘毅攔下。她見到哥哥忙說:“她還是不進來怎麽辦?讓我去拉她進來吧,不然要生病的。”
他摟住子咲肩,望向雨中——那女孩身影單薄渾身俱以淋濕。
“你功課做好了嗎?爸爸晚上是要檢查的。”
她想到功課一臉沮喪:“爸爸每次都不滿意,再下去他肯定會說沒有天賦不如放棄的好。”
“讓弘毅幫你。”
弘毅的手在背後牽過她手,兩人往書房去。
他打開傘走進雨中,傘過她頭頂她回看身後。徐詠杏說她眼神狐媚,不是的,那是一雙像男人的眼睛,眼神透着堅韌執着,此刻睫毛上綴着水珠,每一次的眨動都像在落淚。
“進去吧,子唯。”
她一直緊閉的雙唇,在聽到他叫自己名字時不禁微啓。素白的面孔上粘着幾縷烏黑發絲,發梢末不斷有水珠滴落,她流露的神情和眼神一樣執拗。
他提聲命令:“跟我進去。”
就這樣她跟在他身後,走進了岑家。
書房的玻璃窗上映出弘毅的臉。
“你在看什麽?”子咲扔下筆走去,他饒有興趣地折下一節延伸至窗前的花枝,上面開着幾朵雪白的枸橼花,“沒看什麽,你要嗎?給你。”
“謝謝。”她開心地接過,聞了又聞,才發現子唯已不在雨中,“她進來了?”
“恩,跟大哥一起進來了。”
“果然我哥哥最有辦法最棒了!”
“是啊,大哥做什麽都是最好的,你可崇拜大哥了,對吧。”
“我很喜歡我哥哥,但我崇拜的對象不是他。”
“那是誰?老師?”
“不是,是他的得意門生!”
“原來是我啊,真榮幸。”
子咲奮力點頭,忽然她感到弘毅那骨感修長的手指正撫摸自己的頭發,慢慢的延至臉頰。
臉一下燒紅,忙扯點別的說:“你是爸爸的得意門生,哥哥是他的優秀兒子,我是最沒用的女兒,現在有了子唯姐姐,她肯定會成為讓爸爸驕傲的女兒,以後你們都喜歡她……”
“你才是大家最喜歡的。”
“真的?你也喜歡我?不覺得我笨?”
“我從來沒有不喜歡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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