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感動的想哭
魚幹被偷,損失慘重,周二郎整個人都不好了,回到家,吃了飯,把曬墊攤開,谷子曬了,準備去鎮上報官,淩嬌一句我跟你一起去,讓他煩躁的心靜了下來,朝淩嬌點頭。
阿寶只能交給三嬸婆,三嬸婆紅着眼眶,“去吧,我把家給你們守好,事情辦好早點回來!”
淩嬌、周二郎去鎮上報官,周甘一合計,帶着周玉去田裏收稻谷,昨天回來把稻谷背了回家,打稻谷的東西都還留在田裏。
路上,周玉猶豫好久開口,“哥,真是意外嗎?”
周甘冷哼,“哪來那麽多意外?”
周家村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也有一百多戶,家裏曬魚幹的少說也有七八十戶,哪能那麽巧,就獨獨偷了二郎哥家。
周玉紅了眼眶,她都跟嫂子說好,等賣了魚幹,就給她買根紅頭繩,過年的時候好拿來綁頭發,讓過年有點喜氣。
至于衣裳什麽的,周玉不敢想,雖然那些魚是大哥在河裏籠來的,可竹籠子是二郎哥家的,而且他們兩兄妹在二樓哥家白吃,更欠着二郎哥家不少錢,所以那些魚都是二郎哥家的。她是一文錢都不敢想的。
周甘心裏也冒着火,無處可發,只能用力割稻谷,就想跟稻杆有仇似得,弄得周玉很怕。
三嬸婆給兄妹倆送來了荷包蛋,湯甜蛋香。
周玉坐在田間端着碗,忍不住要哭,三嬸婆忙道,“別擔心,你們嫂子不是個小氣的,別說幾個雞蛋了,只要你們能吃,吃光她也不會多說一句的!”
就像昨天,她見荷包蛋冷了,人還不回來,就給吃了,淩嬌回來問都沒問一句,還關心她午飯吃了沒,她回了句,午飯把荷包蛋吃了,淩嬌怎麽說的,說吃了也好,雞蛋冷了腥氣重。
“可是三嬸婆,魚幹被偷了!”
三嬸婆心好,憐惜周玉,摸摸周玉的臉,“能找回來的!”
淩嬌、周二郎快速的走着,周二郎不是個粗心的,一開始走得很快,見淩嬌追的氣喘籲籲,便放慢了腳步,還在路上弄了芭蕉葉給淩嬌扇風,可淩嬌還是汗流浃背的,周二郎特別懊悔,就不應該讓淩嬌跟着來。
有馬車過來,周二郎和淩嬌立在路邊,何潤之嫌馬車內悶,坐在馬車前,看着周二郎淩嬌,錯愕不已,讓馬車停下,問道,“二郎兄弟,大妹子,你們這是來接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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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郎搖頭,朝何潤之抱拳,“何掌櫃,真是對不住了!”
何潤之心咯噔一跳,莫非一夜功夫,這生意要黃?
“出什麽事兒了?”
“昨夜家中遭賊,剩下的魚幹都被偷了!”周二郎憤怒說着,心口劇烈起伏,手握拳頭,手背青筋直跳。
何潤之見周二郎神色,還是相信周二郎家遭賊了,關心問道,“那你們這是?”
“準備去鎮上報官!”
報官?
何潤之微微擔憂,“衙門可有認識的人?”如果沒有,這官報不報都是一樣,東西壓根找不回來,就算找回來了,也未必拿得回來。
周二郎搖頭。
“二郎兄弟,聽我一句勸,這官別報了,魚幹拿不回來了!”
果然跟淩嬌說的一樣,周二郎的心揪疼。
淩嬌淡淡開口說道,“何掌櫃,我們去報官,就沒打算把魚幹拿回來,只是不想放過那賊人罷了!”
何潤之聞言,仔細去看淩嬌,只見她神色淡然,沒有丢了東西的憤慨,也沒有跟別的婦人一般一哭二鬧三上吊,尋死覓活。
“那大妹子的意思是?”
“何掌櫃,如果這魚幹找回來了,你還不會買?”
何潤之凝眉,這魚幹昨晚回去,他就讓家中婆子煮了,卻是沒有腥氣,還有股說不出的香味,何潤之敢打賭,別說泉水鎮,乃至整個大歷國,也沒人能腌制出這味道的魚幹來。
“買!”
“那一會能不能麻煩何掌櫃跟我們一起去衙門,跟鎮丞保證一下,只要這魚幹找了回來,你全部購買,當然,也有可能這魚幹永遠也找不回來,不過,除非那賊人把這些魚幹都吃了,不然遲早一天,他敢拿出來買,就能把他揪出來!”
何潤之沉思片刻,“那你能認出自己腌制的魚幹嗎?”
“能!”淩嬌說的斬釘截鐵。
她自己腌制的,都放了些什麽草,心中有數。
“成,走吧,我載你們過去!”
周二郎扶淩嬌上了馬車,一行人去了衙門。
果然如淩嬌所想,衙門的人第一句問可有識得之人,周二郎一說沒有,那臉色就不好看了,“幾條魚幹,多大事兒,報什麽官?趕緊回去!”
何潤之好說歹說,才讓敲了大鼓,見到鎮丞,師爺,好在何潤之跟師爺有寫相熟,何潤之把周二郎的意思一說,鎮丞老爺眯了眼睛,“嗯,師爺,把這案子記下吧,讓趙捕頭明兒去周家村瞧瞧!”
“是,大人!”
從衙門出來,周二郎朝何潤之道謝,何潤之拍拍周二郎肩膀,“大兄弟,世道就是這樣,想開些,林大人願意派人去查,只要能把這賊人揪出來,也算是被百姓做了件好事!”
周二郎點頭。
偷都被偷,想不開也沒辦法。
衙門,他是看明白了。
“看來些,就當時破財消災,人沒事就好了,這樣子,你們轉轉,我先回鋪子了!”
“慢走!”
送別何掌櫃,周二郎像洩了氣的皮球,耷拉着腦袋,淩嬌站在周二郎身邊,呼出一口氣,“走,去給你買木工工具!”
周二郎錯愕看着淩嬌,“不買了吧!”
“買,必須要買,二郎,家裏的東西實在太少了,買了工具,你自己動手打些東西出來,自己家用也好,拿來賣也可以的!”
周二郎看着淩嬌,灰敗之氣漸漸從眼睛散去,“阿嬌,再買幾匹布,買些棉花做冬衣吧!”
“好!”
到了工具店,看着那些東西,淩嬌是一樣都不認識,周二郎仿若見到寶貝般,一樣一樣拿起來,說給淩嬌聽,“這是鋸子,這是尺子,這是墨鬥,這是二人擡大鋸,二鋸,開鋸,手鋸,這是刨子,可以将木頭刨得平整光滑,這是平刨,這是二刨,這是淨刨。這個是坡棱炮,這是單線刨,這是清口刨,這是大線刨,這是小線刨,這個是凹面刨,這是雙刃槽刨,這是斧子,這是小锛,這是麻花鑽,拿來鑽孔用的,這是活角尺,這是磨刀石!”
周二郎一一介紹,那滿面的自信,渾身都透着一股子迷人的樸實,滿面認真,小心翼翼拿起,小心翼翼放回去,絲毫沒了魚幹被偷的憤怒,懊惱,此刻的他沉迷在木工的世界裏,想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淩嬌,與淩嬌分享。
淩嬌含笑,“那都買了吧,我帶錢了!”
周二郎一頓,掌櫃立即熱情的上前,“小娘子,要是這些都買,本店贈送一個工具背篼,木頭打的,專門拿來放工具!就是這大鋸子不太好拿!”
“大鋸子不要!”把周二郎拿過的東西,問價錢,然後讓掌櫃放到工具背篼裏,分門別類擺好,最後一算,足足三兩五錢銀子,淩嬌還價三兩銀子,掌櫃一算還有得賺,爽氣賣了。
周二郎愣楞的,哪怕淩嬌把工具背篼放到他懷中,拽住他出了工具鋪子,依舊回不了神,眼眶紅紅的。
淩嬌錯愕看着周二郎,“周二郎,你不會是要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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