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八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一路有你》

“桃子!”祝蓁意看見空曠的走廊上走過來的人，眨眨眼俏皮道“你不會也是被安老師叫來的吧？”

“恩，你也是啊!”楊桃睜着眼睛，也是有些驚訝，“你知道他叫我們倆幹什麽？”

“不知道，莫非……是商讨國家機密？”

“特工小Z，你被任命為A計劃主要負責人。”

“收到。”兩人相識一笑，“走，進去吧。”

“因為我也是剛接觸你們，就初步先選了你們兩位當我的課代表。”

“如果沒有問題，你們先……”

辦公室裏只有安恒一個人，陽光從半拉着簾子的窗外照進來，灑在他五官輪廓分明又深邃的臉龐上。

覆蓋于他寬闊的肩膀上的白色襯衫，在陽光下泛着耀眼的光。

祝蓁意忽然之間覺得，這個安老師身上有股……王者之氣。

“等一下。”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斷了他的話，認真道“安老師，楊桃她是次次物理單科成績都在前三。可是，我……就成績不太好了，而且上次那個……期末考我也沒考。”

安恒敲打着桌面，輕聲一笑，解釋道：“選課代表，并不是看你們的成績如何，你們兩個女生我想會更敬職敬責。”

“喔。”兩個女孩都乖巧應下。

“好，那楊桃你先回去布置作業吧！”安恒伸手遞過兩張紙，硬氣的楷書字體讓祝蓁意悄咪咪地又多瞟了兩眼。

“祝蓁意？”

“恩。”少女仍舊揚着帶有“乖乖女”标簽的笑容，內心卻是翻滾。

她的名字被安老師用深沉的低音讀出來，心裏竟會有點莫名地小激動。

“你爸爸……是姓祝嗎？”

“不是。”聽到“爸爸”兩個字，少女微微低頭，眼眸裏含着抹不去的痛楚。“我随我媽媽姓的，怎麽了？”

年幼時祝蓁意也曾經問過爸媽這個問題，為什麽別的孩子都是随父姓，而她卻是跟了媽媽的姓。

當時方正給出的理由是“祝”這個姓配上她的名更加有詩意，而她也不覺得奇怪，自然就是信了。

“我只是覺得‘祝’這個姓，不太常見。”安恒總對“祝”姓特別敏感，更別說這個女孩的名字了。

“你上次期末考，是為什麽缺考呢？”

“……”手指緊緊揪着衣角，關節處已經泛白。張了口，可她終究是說不出來，“我……”

“沒事，不願意說就算了。你先回去吧，把路遠叫過來。”見眼前少女周身的氣壓莫名悲傷起來，他沒忍住心裏的那份沖動，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以示……安慰？

高三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祝蓁意還沒來得及感慨高三緊張生活，第一次市模拟考就來臨。

随着模拟考結束，九月也在和他們招手遠去，随之而來的是與國同慶的國慶節。

不過，只有三天假期的他們，并沒有什麽好開心的。

祝琳是小學美術兼音樂老師，假期倒是比女兒都要長，恰逢國慶小長假旅游團衆多，于是祝蓁意給媽媽報名了到附近城市旅游，讓她好好散散心。

而路遠的媽媽也是剛好這個月沒有演出，就陪着祝琳一起去。

本以為假期家中沒有人，她就可以睡到自然醒。

“媽，哎，沒有，我早起了!”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放心吧!”

“你和盛姨玩得開心哦!”

少女穿着藕色睡衣盤坐在灰白沙發上，單手握着手機貼耳，另一只手心躺着顆草莓，似是在細細端詳。

“是是是，你和阿姨好好玩就行。就三天，我們兩個總不會餓死啊!”

路遠爸爸路力本是留在家照顧兩個孩子，結果也是臨時接到通知國慶大劇院發生了緊急情況，他不得不往京城趕。

“好，再見，麽麽噠!”

眸光流轉，正想把草莓塞進嘴裏，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讓你昨晚別熬夜不聽，先刷牙!”路遠套了條粉色圍裙，和面上揚着的冷笑有着莫名的反差萌。

祝蓁意忍住笑，偏頭輕哼一聲，随後乖乖聽話走向洗漱間。

“我們今天要去哪兒？”

十月的南洋仍舊是高溫天氣，祝蓁意很想窩在家裏，不動。

“圖書館。”

“在家不好嗎？圖書館好遠哦！”

“在家你能好好學習？”路遠挑眉道，“公交車就兩站的功夫，哪兒遠了？”

“好好好。”她立馬緘口不言。

少年慢條斯理地倒了杯水果酸奶遞過去，随後給自己的反倒是熱牛奶。

祝蓁意笑着接過，“你終于知道了我不喝牛奶的啊!”

“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天天在我耳邊念叨‘自己不喝鮮牛奶’的。”

“那還不是你給我買錯了嘛!”

“你這叫挑食。”

“我……”穿着藍白上衣的少女低了頭，支支吾吾地說道：“我只是喝不習慣而已。”

“知道你為什麽這麽矮嗎？”路遠露出不羁的笑容，一臉神秘感。

“為什麽？”

“因為喝牛奶能長高。”

祝蓁意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鼓起腮幫子嘟囔着“切，我又不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