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陰謀詭計真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下意識的接了這樣一句,霍淩連忙又搖搖頭,“不,一路走到今天,孤憑的是本事。”
義正言辭的表示自己是個很有本事的太子殿下,霍淩目光灼灼的緊盯着葉曉,力圖讓對方收回剛剛重複說過的話。
在太子殿下宛若實質的目光注視下,葉曉一臉平靜的扭頭看向了羅欽,“你暫時換上錦衣衛的衣服,這段時間以錦衣衛的身份,跟在我們身邊,可以嗎?”
羅欽擡起頭來,與葉曉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達成了只有彼此才知曉的默契,他朝葉曉拱了拱手,“可以。”
嘶啞而幹澀的聲音響起,霍淩忍不住皺了下眉,他三兩下将剩下的糕點吃完,不等葉曉做出安排就先一步表示,“既然如此,那就讓霍燦那個‘老人’。帶你這個新人’。”
其實也準備如此安排的葉曉側頭看向霍淩,不知道葉曉原本安排的霍淩朝他咧了咧嘴,就差雙手捧住臉的笑給他看。
葉曉:“……”無話可說的葉曉目光平靜的收回視線,他将守在院外順便接受杜若教導的霍燦叫了進來,将羅欽交給了對方。
“我?!”霍燦滿臉驚訝,下意識的看向昨夜還提醒他将刀拿反的羅欽,視線觸及到對方臉上那深而猙獰的刀疤,他忍不住目光一顫,“殿下,統領,我覺得我不行。”
跟他比起來,羅欽才像是那個要帶“新人”的“老人”,霍燦不是很想跟對方打交道,他只想當一個兢兢業業、說不定什麽時候身上的飛魚紋就更多、更漂亮也更清晰的錦衣衛。
“不要你覺得,我覺得你可以。”霍淩笑着單手托腮,手随意的撐在了桌上,朝霍燦眨了眨眼,“你需要做的其實很簡單,讓他看起來像個不起眼的錦衣衛就行。”
不等霍燦問出如何讓又兇又醜,還氣質獨特的羅欽像個不起眼的錦衣衛的問題,羅欽就讓霍燦見到了一個人是如何在瞬間,由出衆且獨特變為普通而又平凡。
眼角下垂,含胸駝背,氣勢收斂,目光黯淡,一個沉默而又木讷、平凡到不近距離接觸就注意不到其臉上刀疤的男子,出現在了霍燦的面前。
臉明明沒有發生變化,卻達到了判若兩人的效果,這僞裝比霍燦還沒學到家的易容術都要高超,甘拜下風的他找不到任何推诿的理由,只能朝葉曉和霍淩拱了拱手,“卑職領命。”
“羅欽就交給你了,有啥事能自己解決的就自己搞定,搞不定的就找葉曉。”霍淩掩嘴打了個哈欠,将醜話說到了前頭,“大侄子,如果你連個‘老人’都帶不好的話,那就回儀鸾司吧。”
霍燦;“……!!!”猛地站直身子,他聲音洪亮而又幹脆地應道,“定不負殿下所托。”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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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燦突然變得幹勁十足,與羅欽退出房間的時候,不用葉曉或者霍淩出聲吩咐,他十分有眼色的将飯桌上的東西收拾幹淨并帶走。
房間門打開又關上,帶來了一陣涼風,吹走了霍淩還沒有泛濫到眼底的睡意,也将霍淩身後半開的窗外的丹桂花吹落進來,帶來一室暗香。
扶正頭上戴的玉冠,霍淩下意識的吸了口飄進來的丹桂香,這才扭頭看向并沒有任何離去之意的葉曉,“你還有什麽事嗎?”
“的确還有些事想跟殿下您說。”
手握上從不離身的繡春刀刀柄,金屬的涼意透過掌心傳遞給感官,讓葉曉将歐陽若想投誠這件事,告知給了霍淩。
與其同宮嶷猜測歐陽若的想法,并糾結于要不要試探與該如何試探的問題,不如直接交給太子殿下決定,葉曉覺得霍淩一定有獨特的解決方法。
懷着莫名的期待,葉曉擡頭,看向随着他的彙報而不時改變表情的霍淩,“殿下,您怎麽看?”
霍淩骨節分明的手端起了茶盞,帶着淡淡龍井茶香的水汽氤氲而上,有些落在了他的睫毛上,使得半垂眼簾的霍淩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控制住“葉曉居然也有拿不準的事情要問我”而生出的激動,端足了姿态的霍淩輕咳一聲,一本正經的表示,“我跟歐陽若又不熟,你問我怎麽看?我也只能說一聲孤不怎麽看,不過——”
霍淩歪頭看向葉曉,放下茶盞的他指節扣了扣桌面,“不過你倒是可以去跟歐陽若說一聲,‘孤要看到誠意’。”
“想知道所謂的投誠是真還是假,看他的誠意就行。”
面對滿臉“這個問題很簡單”的霍淩,葉曉提出了另外兩種可能,“如果他‘欲擒故縱’,或者試圖‘兩面讨好’呢?”
葉曉提出的這兩種情況都很有可能發生,完全沒想過這兩點的霍淩楞了一下,随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有明确表示要接受他的投誠嗎?”
“我只是想看到‘誠意’,至于歐陽大人如何理解‘誠意’兩個字,那就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了。”
坦然表現了自己的“無恥”,霍淩理所當然而又理直氣壯的态度,讓葉曉忍不住下意識的順着他的邏輯,思考了一下。
——好像很有道理?
輕眨了下眼,看着将複雜的問題簡單化還給人有理有據感覺的霍淩,葉曉突然發現在某些方面,他對霍淩望塵莫及。
“殿下,也許您是對的。”
霍淩毫不遲疑的應道,“我本來一向都是對的。”他拍了怕葉曉的肩膀,“葉曉,有事別總找宮嶷那個老家夥商量,‘聰明人’總喜歡想太多,而想太多的結果就是沒有結果。”
“雖然孤不是個聰明人,但現實證明,孤總是對的。”
被霍淩再次提示,葉曉終于反應過來,誇獎起了對方,“殿下是最棒的!”
伸手扶正霍淩剛剛一番動作後又歪了的玉冠,葉曉真情實意的将霍淩從頭到腳的誇了一遍,直到霍淩眼底被泛濫的睡意浸染,困得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的打,葉曉才站起身表示告辭。
“你待會出門的時候,記得別關門。”霍淩朝葉曉擺擺手,“給‘大将軍’留個窗戶和門,說不定它什麽時候就進來了。”
想想不知跑到哪裏去的“大将軍”,霍淩覺得自己的“小弟”一點都不合格,然而不等不滿的情緒占據腦海,他先困得又打起了哈欠。
聽故事和出主意是很耗費體力的事情,給自己的“春困夏乏秋打盹冬要眠”找好理由。
霍淩一邊伸懶腰一邊站起來,“慢走,不送。”說完,歪頭想了下的他還補了一句, “沒什麽事就不用找我。”
滿臉無奈的葉曉抿了下唇,終究還是應了一聲,“諾。”
葉曉退出了房間,而完全不将陰謀詭計過腦的霍淩,則回到內室并躺上了床。
忙碌的葉曉做完自己該做的事情,巡視了一圈霍淩所住的院子後,這才去将霍淩的态度,傳達給了歐陽若。
“殿下想看到歐陽大人你的誠意。”
留下這樣一句話,葉曉都沒給歐陽若任何留下他的機會,等到歐陽若擡起頭來的時候,葉曉的身影已經快要消失在其視線之內。
沒能留住葉曉問詢一聲,歐陽若嘆了口氣,随後偏頭看向一邊的歐陽雪,“你覺得,太子殿下是什麽意思?”
歐陽雪垂頭,“兒子不知。”
沒能得到對方的見解,看着這段時間顯得越來越頹喪的歐陽雪,恨鐵不成鋼的歐陽若一甩袖子,将袖子打在了對方臉上,“你現在這樣是想幹什麽?”
“給我打起精神來,大丈夫何患無妻,婆婆媽媽的像什麽樣子?”
“父親,我……”
歐陽雪張口欲解釋,只可惜歐陽若完全不想聽,擡手止住歐陽雪的話頭,再次交代了一聲,“不管怎麽樣,反正你在方家姑娘面前表現得好一些。”
在大周,定了親的男女只要符合規矩,是能夠私下見面的,歐陽若這番交代其實沒什麽問題,如果忽略掉歐陽雪有個死了還沒多久的未婚妻的話。不過方家願意跟歐陽家結親,無論這裏面有多少方家姑娘自己的想法,方家的行為也稱得上不講究。
不是沒有人暗地裏嘀咕方家和歐陽家的行事,只可惜他們也只敢背地裏說幾句,所以歐陽若能夠泰然處之,甚至與白家的人相談甚歡。
但是,歐陽雪做不到。
“方家,是總督大人的舅家。”歐陽雪有些不解,“父親您不是都已經準備投靠太子殿下了嗎?為什麽還……?”
歐陽若再次打斷他的話,“你不懂,人要做好兩手準備。”
瞪了近來越發失了果斷的兒子一眼,本想說說羅家的事情,然而剛要張口的時候腦海中卻閃過羅欽父親的面容,話一時哽住的他沉默片刻,對歐陽雪甩了甩袖子,“反正你給我記住,別給我掉鏈子。”
“父親……”
“記住了沒有?”
歐陽雪:“……”最終還是沒将那句“是不是您将羅欽放了進來?”的話問出口,他垂下眼簾,遮住眸底浮現的痛意,輕點了下頭,“我知道了,父親。”
“你知道就好。”
再次瞪了瞪對方,始終不太放心的歐陽若對管家交代了幾句,他才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
歐陽雪站在原地,望着歐陽若離去的背影,目光漸漸變得複雜起來。
從小就是這樣,他站在原地無數次目送父親離去的身影,而父親仿佛永遠都這麽高大而不可逾越,所做的決定與所走的方向仿佛永遠都正确。
可是——
歐陽雪帶着複雜情緒的聲音,逐漸消散到了風中,“父親,腳踏兩條船很容易翻船。”
更何況,還不止兩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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