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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謹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直到酒店前臺打電話上來問她是否續住她才想起來今天入住到期,下午三點的機票。
她看眼時間11點,她有一個小時洗澡收拾東西,時間好趕。浴室鏡子映出她的臉,眼眶還是腫的。她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從頭頂澆下來,放空,腦子放空。
12點準時退房,她沒有去處直接去機場。車上她才想起來開機,昨晚睡覺之前把手機給關了。有三條奧利弗她留的言,可能是從安妮那兒知道她的號碼。她沒有點開看,看了她怕走不了。
車內有點悶,她降下車窗,外頭天高雲闊,明媚的陽光怎麽也照不進她灰暗的角落。
機場人流如織,每天都在上演相聚與離別。相聚時就已經在為離別作倒計時,離別是為下一次相聚。
一對依依不舍的小情侶,分開了三次擁抱了三次,飛機都要起飛了女孩就是舍不得進檢票口。男孩摸摸她的頭眼角的寵溺能融化人心,承諾女孩一定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回去找她,女孩最後還是哭着走了。男孩轉身出機場,門口有車接他,迫不及待探身與車裏的女人接吻。悲劇是什麽,悲劇是将所有的美好撕碎給你看。
程知謹像吞了只蒼蠅那麽惡心,閉上眼睛養神。
大廳液晶電視正在播放實時新聞,曼哈頓華爾街中美合資公司剪彩儀式遭遇爆、炸、恐、吓,現場受傷人數過半還未發現死亡人員,警察已經封鎖現場展開調查……
曼哈頓,中美合資公司,剪彩儀式,爆炸……程知謹突然驚醒,她拿出手機找到奧利弗給她發的消息,心跳好快操作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她多希望只是自己胡思亂想多希望自己猜錯。
早晨7:30奧利弗:程小姐我為昨天的不當言辭跟您道歉,但請您一定來一趟醫院,先生訂了8:30的機票去曼哈頓主持剪彩,醫生不同意他出院,現在只有您能勸住他。
7:45奧利弗:程小姐您是否收到短信請回複。醫生不同意先生出院,先生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請您務必要攔住先生。
8:45奧利弗:……
最後一條是空白短信,大根奧利弗已經對她無語了。
程知謹行李都沒要驚慌往售票櫃臺跑,撞到人都不自知。
“我要去曼哈頓最快一班航班的機票。”她把錢包所有現金都倒在櫃臺上,美金人民幣硬幣全都倒出來。
售票員瞟她一眼,“稍等。最快一班在兩點半,飛機時間為八小時零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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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謹瞪大眼睛,她知道曼哈頓和西雅圖隔得遠,卻沒想到會這麽遠,八小時,八小時!
“小姐,您還購票嗎?”售票員問她。
“要,要一張單程。”程知謹将錢往裏一推,售票員眼都沒擡,“這些不夠,可以刷卡。”
程知謹遞上□□,售票員提醒她,“提前半小時登機注意聽通知。”
“謝謝。”程知謹沒回休息區直接去檢票口等着。
八小時的飛行時間每一分都是煎熬,她一閉上眼睛就出現傅紹白全身是血的樣子,她驚醒強迫自己睜大眼睛,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
飛機落地将近晚上十一點,她直接坐車去華爾街路上打傅紹白電話,沒人接。害怕窒息的感覺那樣清晰,她下車的時候都差點栽下去。
傅紹白,傅紹白……我還沒原諒你,你不準有事!眼淚不争氣,毫無預兆就落下來,一路跑一路掉。
等她找到事發地點,哪裏還有人影只有長長的封鎖線和空氣中還未散盡的硝煙味似觸手一下揪住她心髒。
警察提醒她不要靠近,離開。
“傅紹白有沒有愛傷,他現在在哪裏?”她情急都忘了要講英語對方才能聽懂。
警察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麽?”
程知謹眼淚更多,用英語又問了一遍,情緒激動。
警察搖搖頭,“受傷人數太多,找人去醫院。”
程知謹又跌跌撞撞跑去醫院,急救中心到處是傷員,痛哭聲尖叫聲咒罵聲充斥整幢樓,醫生和護士根本忙不過來,一盤接一盤被鮮血浸透的棉球紗布。
“醫生,請問……護士,請問……”現在根本沒人有時間聽程知謹說話。她沒有辦法闖進一張簾子後,醫生正給傷者縫針,頭都沒擡,“到外面等着,疼就向護士要止疼藥。”
“不是,我來找人。”程知謹着急。
“找人去前臺咨詢中心。”醫生不耐煩,縫針的傷者叫得厲害。
“去過,沒有找到,前臺讓我直接來急救中心找。”
醫生終于擡頭看她一眼,“找誰?”
“傅紹白,我丈夫。”她脫口而出。
“沒有。”
程知謹心揪緊,“沒有是什麽意思?是他沒有送到這個醫院還是什麽?”
“不知道。我處理的傷員裏沒有這個名字。”醫生完美打了個結剪線。
程知謹還要問,醫生拉開簾子,“下一個。”
“醫生。”程知謹抓緊他白大褂,“請您再好好想想,有沒有一個叫傅紹白的人送到這裏就診,求求你。”
醫生嘆口氣,“如果你确定你丈夫是送來這家醫院,而傷者名單裏又找不到你丈夫的名字,那你就只能去死亡名單裏找找。”
程知謹整個人都差點跌倒,“不會,新聞上說沒有死亡,不會!”
醫生很遺憾的告訴她,“兩小時之前有一個男人燒傷嚴重引起多項并發症救治無效死亡。”
“不是,不是,一定不是他……”程知謹被擠出簾子她扶着牆根身子滑下去,哭都不哭不出呼吸在那一刻好似都忘記了。
“程知謹?”熟悉的聲音,驚訝的聲音,欣喜的聲音。她擡頭,傅紹白站在走廊盡頭,一身風塵沒有受傷沒有鮮血淋淋,那一刻什麽都忘了,欺騙、怨恨、掙紮……什麽都不顧了,跌跌撞撞撲進他懷裏,抱緊他吻他确定他有真實的溫度,他是真實存在不是她的幻覺。
張愛玲說,一座城的傾陷見證了傾城之戀,如此患難,足以做十年夫妻,夠了。
“程知謹。”他棒住她的臉低聲喊她,“你擔心我,從西雅圖飛來這裏找我?”
程知謹兩顆淚流下來落地有聲,“是,我擔心,從西雅圖飛來這裏找你。我好怕,好怕……你死了,我怎麽辦?”
他緊緊将她扣進懷裏,“我不會死,死了留你一個人在世我該多心痛。飛機晚點,我在機場給你打電話,我知道你怪我又算計你,安排你來美國。我不奢望你原諒只想聽一聽你的聲音,聽見你好好的,沒有哭。”
他胸口的衣服已經浸濕沾着他皮膚眼淚一直滲透進心髒,程知謹低聲抽泣,“我手機沒有開。”
傅紹白手指插、進她長發,“是啊,就因為你手機沒有開,我擔心。改簽,開車去酒店找你,酒店的人說你早退房走了,然後我看見新聞往機場趕。”
“你趕來機場,我剛上飛機。”程知謹接着他說。
多美的陰差陽錯,每一份真摯的感情都不會被辜負。
夜涼如水,程知謹出了一身冷汗,風一吹直打哆嗦。傅紹白脫下外套裹緊她,“你睡會兒,到了我叫你。”她點點頭閉上眼睛,聽話得不得了,真的累了。
車不知開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覺被抱起,然後聽到呵噠開門聲,她揉揉眼睛。
“醒了?”傅紹白抱她到沙發,開燈,房子大得程知謹沒法目測,懸浮樓梯設計簡直是藝術品。
“這是哪裏?”
傅紹白給她倒杯水,“我做單身漢時的家,缺女主人臨幸好多年了。”
程知謹捧着杯子,“那西雅圖的古堡呢?”
“那只是一處投資,當時看中了那片葡萄園所以連古堡也一起買下來了。偶爾心情不好或是遇到棘手的事會去那裏待上幾天。”傅紹白挽起袖子,問她,“肚子餓嗎?想吃什麽?”
“能填飽肚子的食物就行。”程知謹回答。
傅紹白傾身親一親她額頭,沒受涼,“你真好養活。”
程知謹跟着他往廚房去,廚房都是黑白兩色一塵不染,她都懷疑這是不是第一次開火,操作臺上裝了三盞灰色小吊燈,小巧但能點亮整個空間。廚房擁有一個超大落地窗,外面是花園,做飯時也能欣賞窗外的美景。
程知謹坐上高腳椅看他一樣一樣洗好食材,問他:“傅紹白,你到底有多少這樣的金屋?”
“嗯?”傅紹白微微皺眉回頭,“什麽?”
“我是問你,你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金屋剛好缺個女主人?”
傅紹白伸手從調料區拎起一瓶醋,“醋沒有打翻,怎麽這麽酸。”
程知謹惱羞跳下椅子要去捂他的嘴,被他按在寬大操作臺上貼着她的唇,“就這間金屋,只藏你一個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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