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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謹又被蔣錦業晾在酒店一個星期,雖然有蔣晴一直和傅紹白單線聯系,傅紹白卻一步也靠近不得。狐貍獵物時會潛伏很久直到他認為安全才會出擊。
程知謹房間的門終于在第八天被敲開,化妝師,助理師,服裝師浩浩蕩蕩幾十號人蜂擁而至。
“程小姐你好,我是首席化妝師abby,您對新娘妝有什麽要求盡管跟我說。”衆人在程知謹驚愕中魚貫而入,大大小小的箱子拎了上十個,化妝品,婚紗,高跟鞋,珠寶首飾一字排開。
蔣晴都看傻眼了,“我爸……他人呢?”
首席化妝師微笑回答:“蔣先生說他直接從機場去教堂,接新娘的婚車已經在酒店門口等候。”
“還有人呢?”蔣晴追問。
化妝師疑惑,“還有什麽人?”
“手機給我。”程知謹打斷她們的對話,蔣晴趕緊遞過手機。程知謹直接撥蔣錦業電話,關機。她心跳得很厲害,不知蔣錦業打的什麽算盤,還是他已經察覺了什麽?
“怎麽樣,聯系上我爸了嗎?”蔣晴問她。
程知謹搖頭,跌坐在椅子上。
化妝師看眼時間,“程小姐,我們可以開始了嗎?12點之前婚車得到教堂。”
“出去。”程知謹低吼一聲。
衆人面面相觑,“程小姐我們公司簽了合同收了錢,您別為難我們。”
“那是你們的事,出去!”蔣晴直接趕人。
衆人哪肯走,“程小姐,您千萬別為難我們,我們都只靠工資度日的……”
程知謹的電話突然唱起來,來電顯示蔣錦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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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別說話!”她大吼一聲接通電話,屏幕出現程明聲賀謹老淚縱橫的臉,顫抖着聲音喊她,“小謹……爸爸媽媽回來了。”
程知謹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爸,媽,你們在哪裏,你們好不好……”說着她往外闖,門口那麽多人堵着沒那麽容易出去。
“讓開,你們讓開!”
“程小姐,您的新娘妝沒化好不能出去。”衆人在門口堵了面人牆。
程家二老看得見她這邊的情形,忙安撫,“小謹你別擔心,我們很好剛下飛機。”鏡頭晃動,轉換成蔣錦業的臉,“我們在教堂等你。”視頻電話斷掉。
“爸爸,媽媽……”程知謹還對着黑屏幕大喊。
“程小姐,時間真的不多了,請您配合一下。”化妝師适時催促。
程知謹捏緊手機,“我不舒服,去下洗手間。”
“程老師……”蔣晴擔心她。
她擺擺手,“沒事,我很快出來。”
程知謹進去洗手間,蔣晴惱怒撥父親電話,已經關機。
程知謹關好洗手間的門,按下快捷鍵捂住話筒聲音壓到最低,“東城機場,第五出口。”總共就兩個機場,蕭岩的人跟丢蔣錦業之後幹脆采取守株待兔的法子,只要蔣錦業帶着程家二老一現身立馬搶人。剛才程知謹雖激動實則留心觀察視頻裏的環境。
她打完電話洗把臉,對着鏡子,“傅紹白,這一次我全心全意相信你,千萬別讓我失望。”
“程小姐,您好了嗎?”外面的人還在催。
她擦幹臉上的水開門出來,“開始吧。”
婚紗和首飾都是蔣錦業挑的,複古風,換好婚紗才能确定妝容。
繁複的化妝過程中,程知謹一直盯着手機,二十分鐘,三十分鐘……每一分的等待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程小姐真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新娘。”化妝師恭維的話源源不斷,手法老練敏捷,“大功告成,完美。”
旁邊蔣晴焦急都寫在臉上,從鏡子裏看她,“真的要去嗎?”
程知謹的手機一直沒響過,指節捏得泛白,她對自己說,一定要相信他。
她蓋上頭紗,起身,“走吧。”
浩浩蕩蕩的車隊,清一色豪車引得路人紛紛拍照,最後還得執勤的交警開路車才能開動。
古老的洪鐘震得程知謹心裏發顫,她掐緊十指,擡頭就能看見教堂青灰的尖頂。這麽快就到了,她的手機還沒響。
蔣晴握一握她的手,“你現在下車還來得及。”
程知謹堅定搖頭,“我相信他。”
蔣晴黯然,雙手合十,祈禱父親能快點醒悟不要再彌足深陷。
車停下,滿目琺琅彩繪窗棂璀目眩爛,宏亮的管風琴結婚進行曲奏起。程知謹踏上紅地毯,紅毯的盡頭蔣錦業等候多時,還有慈祥莊嚴的牧師。除此之後,教堂空蕩蕩,沒有程明聲也沒有賀謹。
程知謹站在門口幾乎要掐碎手裏的捧花,蔣錦業慢條斯理朝她走過來,“你真美。”
程知謹面無表情,“我父母呢?”
“老人家身體不太好長途跋涉,讓他們先休息會兒,下午我們去領結婚就能見着了。”
“我現在就要見他們。”
蔣錦業輕笑,“儀式是看好時辰的,誤了不吉利,說不定還有禍事發生。”
程知謹盯着他,“我說,我現在就要見到他們!”
蔣錦業嘆口氣,“本來,這件事可以很簡單,是你要弄複雜。”
程知謹心髒像一下被人扼住,“你想說什麽?”
“你通知蕭岩的人去東城機場搶人,可惜,那段視頻是我的人前一天錄好傳給的。蕭岩的人撲了個空你當然等不到電話,傅紹白這會兒已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我說話算數,如果你現在想反悔,可以,我說過不會勉強你。但是,後果自負。”蔣錦業擡起手臂,“挽着我進去還是對我轉身,你自己選。”
程知謹臉煞白,“你是什麽時候察覺的?”
“那枚鈕扣。”蔣錦業直接告訴她。
程知謹閉了閉眼,認輸了,挽上他手臂,“如果我父母有任何問題,同樣你也後果自負。”
蔣錦業笑了,“放心。今天做新娘,要高興點,笑。”
“在上帝以及最虔誠的教徒見證下,蔣錦業先生,你願意娶程知謹小姐作為你的妻子,從今時直到永遠,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你将永遠愛她、珍惜她,對她忠實,直到永永遠遠嗎?”牧師莊嚴唱誓。
蔣錦業挽緊程知謹,“我願意。”
牧師轉過臉對着程知謹,“在上帝以及最虔誠的教徒見證下,程知謹小姐,你願意嫁給蔣錦業先生作為你的丈夫,從今時直到永遠,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你将永遠愛他、珍惜他,對他忠實,直到永永遠遠嗎?”
程知謹抿緊唇,心裏有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全都哽在喉嚨。
“程知謹小姐?”牧師再問一遍,“你願意嗎?”
程知謹望着牧師,眼睛蒙上潮意,“我……”
“不願意!”傅紹白從天而降般出現,程知謹掀開頭紗幾乎喜極而泣。
蔣錦業着實驚了一大訝,第一反應就抓緊程知謹控制在自己手裏。
傅紹白點只煙一步一步靠近,他特意走得很慢讓蔣錦業多緊張會兒。
“蔣先生,用這種手段逼婚會不會太low了?”
“你,你不是……阮穎這個廢物!”蔣錦業一直以為傅紹白最多就是瞞過阮穎遠程操作,他人在國內他根本不知道。
“不用罵別人廢物,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傅紹白吐一口煙圈,蔑笑,“你自作聰明用金蟬脫殼騙過蕭岩,知不知道黃雀在後。你的人帶程明聲賀謹一落地,人就被我劫了。”
“站那兒,別動!”蔣錦業情急抽出西裝裏袋的金筆,筆尖緊緊抵在程知謹頸脖,“我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傅紹白挑眉,一絲不亂,舉起手機,“看完這個視頻你就信了。”
視頻裏是蔣錦業派去接人的心腹,跟了他十年,“對不起蔣先生,傅先生給的條件真的讓人沒理由拒絕,怪只怪你多行不義必自斃。”
“王八蛋,叛徒!”蔣錦業被激怒手下沒輕重,筆尖刺破程知謹頸脖,血珠滲出。
傅紹白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蔣錦業,你手上什麽籌碼都沒有了,現在收手我可以放你一條活路。”
“收手?你教教我怎麽收手!”蔣錦業勒住程知謹往教堂後門退,“是你逼我,是你們逼我做絕!”
“爸爸——”蔣晴慘叫一聲,蔣錦業停下腳步,瞪大眼睛看見蕭岩架着蔣晴進來,她脖子上的刀寒氣逼人。
傅紹白直直盯着蔣錦業,“你再敢傷她一分,我就在你女兒臉上拉兩個口子。”
蔣錦業額上密密麻麻冷汗,冷笑,“蔣晴為了幫你們不惜大義滅親,你不會。”他話音還沒落,傅紹白反手一刀紮進蔣晴大腿,血流如注,“啊——”極度的痛苦尖叫。
“傅紹白,傅紹白,你真敢!”蔣錦業雙眼腥紅,畢竟是父女血脈相連哪個父親受得了。
傅紹白這時的笑容特別詭異駭人,連程知謹都被他吓到。
“還想再試試嗎?”
蔣錦業額上的汗滴下來,“好,我放人。但是我有三個條件,你不答應咱們今天就同歸于盡。”
“說。”
“第一,我放了程知謹你們不能再為難蔣晴。”
“可以。”
“第二,我要u盤。”
傅紹白從貼身兜裏拿出u盤,揚手扔到他腳邊。
蔣錦業勒着程知謹彎腰下去撿起來,“第三,讓我走,不準報警。”
傅紹白看了眼蔣晴,他答應過她會放蔣錦業一條活路,今天這教堂裏發生的事一個字也不會傳出去。
“放人,你走。”
蔣錦業眼睛看向蔣晴,“都是爸爸害了你,對不起。”他猛的推開程知謹從後門跑出去。
傅紹白心子都差點跳出來,接住程知謹,“你還好嗎?”
程知謹臉色卡白,手緊緊捂住肚子,“好痛……”
蕭岩和蔣晴也反應過來,蔣晴跑過去,剛才傅紹白那刀是假的她腿上綁了血漿。
“程老師,你怎麽了?”
傅紹白抱起她就往外跑,“車,車在哪裏,去醫院,馬上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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