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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5-10-28 14:00:05 字數:3390

芍晴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渾沌笨重的腦袋裏一時半刻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直到聽見齊烈溫和悅耳的聲音,才猛然自床上坐起。

“芍晴,醒了?睡得可好?天這麽冷,怎麽沒拿件大氅來暖暖身呢?”

這看似關心,聽起來又宛如天籁之音的一字一句,讓芍晴額頭冒汗,心虛慌亂的遲遲不敢回答。

直到齊烈喀一聲的将茶杯擱在幾上,芍晴才吓得花容失色,失聲認錯。

“大……大爺,我不是故意的。”她在這個身份尊貴的男人身邊待得夠久了,自然明白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什麽事情不是故意的?是睡在九姑娘的床上不是故意的?還是未經允許,私自拿走二爺的東西不是故意的?”齊烈仍是噙着溫和的笑,眼裏卻毫無溫度。

“大爺,芍晴知錯了……芍晴只是……只是想騙騙那個九姑娘……再挫挫她的銳氣。”芍晴咚一聲的跪坐在地上,再怎麽懊悔自己不該意氣用事也已經于事無補。

“你想怎麽騙她?怎麽挫她的銳氣?說來聽聽。”齊烈嘴角微揚,很是真誠的鼓勵她把來龍去脈說清楚。

“我……我故意拿着那個狼毛大氅,跟她炫耀是你賞賜給我的……大爺,我沒有打算占為已有,我會原封不動的放回去的。”芍晴一面說,一面左右張望,接着突然面如死灰。

那件舉世無雙的大氅不見了!

九姑娘也不見了!

“九……九姑娘!一定是九姑娘偷走了!”芍晴驚惶失措的大喊,此時此刻還真是恨透了那個來歷不明卻備受禮遇的九姑娘。

不同于茍晴的激動指控,齊烈突然站起了身子,直到踏出房門之前,都沒再多看那個少女一眼。

“芍晴,我不得不說那天九姑娘罵你是愚蠢又不自量力的笨蛋,真是罵得太對了。”齊烈在房門口停了下來,說出這個少女耍弄小心機最失敗的地方在哪裏,“你怎麽會蠢到拿九姑娘自己的東西來騙她呢?”

“什……什麽?!那明明就是二爺的……”芍晴瞪大了雙眼,一時之間無法完整的消化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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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她坐立難安,食不下咽的是齊烈最後論的那句話。

“你還知道是二爺的?好好想想該怎麽跟你二爺交代吧,你可是把他視若珍寶的東西給搞丢了。”

不管是那個女人,還是那件狼毛大氅。

捅出這麽大的纰漏,連他這個當大哥的也難辭其咎啊!

芍晴想到二爺猙獰恐怖的那張臉,想到他宛如鬼差般令人毛骨栗然的嗓音,想到他除了齊烈,誰也不理的冷漠孤僻,還有那一身驚人的武藝,突然連滾帶爬的沖出去求情。

“大爺,大爺,你救救我啊……”

她那張涕泗縱橫的小花臉要是讓炎娘子看見了,也于事無補。

因為這件原本完美無瑕的大氅上頭竟然染上了好幾處清理不掉的污潰,雖然都在領性的邊緣,不太明顯,還是讓她心情很惡劣。

“搞什麽?既然還特地留着,幹嘛不好好珍惜?要不然轉手賣掉可是值不少錢耶……”炎娘子瞪着手上的狼毛大氅,好像很認真在考慮要賣掉它,過一會兒又搖了搖頭,總算從剛剛開門做生意的當鋪門口離開。

她原本無意和齊烈撕破臉,不過那個芍晴這次玩笑開大了,讓她對自己很不爽。

娘的咧!她明明知道齊烈就是某人的大哥,明明知道自己是被某人“打包”到齊烈那兒被當成上實款待,明明知道某人自以為英雄救美救了她之後,又刻意避不見面,那她還傻傻守在那兒做什麽?

等待某人拿掉面具,與她執手話當年嗎?

所以當芍晴不知死活的捧着這件具有特殊意義的狼毛大氅,得意洋洋的跟她炫耀自己有多得寵,無意中再次證實那個黑袍面具男的身份之後,她覺得自己實在不能再自欺欺人,簡直蠢到無地自容。

她竟然是在給他機會跟自己講清楚說明白當年撲朔迷離的真相。

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就算真的是他暗中安排援手來救他們母子又如何?橋歸橋,路歸路,要想走在一塊兒,還會将她扔在這兒嗎?

炎娘子罵了自己一百次的豬頭之後,下藥迷昏那個芍晴,就乘機離開那棟大宅,當然一并把那件大氅給帶走,還很有良心的在桌上留了一張字條,要齊烈勸勸芍晴放眼未來,千萬別太挂念她,還寫了大大的四個字一一後會無期。

她是真的不願意再看到齊烈,因為會讓她想起那張猙獰恐怖的臉,會讓她不知不覺的又讓那個男人占據了腦海,沒空想別的。

這樣有害身心健康,她當然不幹。

炎娘子直到走在處處紅瓦白牆的街道上,從販賣新鮮漁獲的攤販那兒得知自己竟然已經這麽靠近東海海口,當下就決定明天要動身前往專供大船停泊的烏江口,好和失聯多年的父兄們見個面。

諷刺的是,要不是她讓某人帶到齊烈那兒作客,恐怕一時半刻還無法知道這樣的好消息。

話說回來,某人憑什麽以為她會乖乖留在那兒?憑什麽以為她會再次把自己的人生交由他作主?炎娘子先去客棧投宿,才出門去打點雇用馬車的事情,順便讓人捎信給幾名子女報平安,再跟湛天約在烏江口會面。

或許是一直挂念着和父兄團圓這件事,或者是暗自腹诽自己反常的行徑,總之,她直到熄燈就寝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盯上。

她不動聲色的嗅了嗅空氣中的上等迷魂藥,當下明白對手的等級絕對比上回那兩個賞金獨人還要高,只是不知道是要劫財劫色,還是兩者都要?或者……除了她的命,什麽都不要?

早就服下解藥的炎娘子心中百轉千回的同時,悄悄握住了藏在床榻內側的包袱,顯然早就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不能擱下那件狼毛大氅。

她現在沒空也沒心情分析自己這麽做的理由,只知道這樣東西失而複得,而她不想放!

房間門無聲無息的打了開來,兩個分別做書生和小厮打扮的男子身手俐落的閃身進房,扛起裝暈的炎娘子之後,又仔細确認包袱裏的物品,才滿意的離開。

沒多久,停在客棧不遠處的一輛馬車辘辘的趕在城門關上前朝東邊前進。

炎娘子悠哉游哉的躺在車廂裏,聽完那兩個賊厮興高采烈的對話之後,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間上了眼。

反正她也是要到烏江口,就當搭了順風車啰。

一輪銀月高挂夜空,照亮眼前那一排面無表情的官兵,把原本也有些昏昏欲睡的小厮吓得差點屁滾尿流。

“大哥,醒醒!前面有官兵盤查……”他硬着頭皮停下馬車,乘機搖醒身旁呼呼大睡的書生,同時密切注意着前方的動靜。

“什麽?什麽?別慌,別慌!”

書生一聽到小厮論的話,也在瞬間清醒,也幸虧他見多識廣,臨危不亂,居然還大膽上前跟官兵攀談打聽,走回馬車時,臉上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沒事,沒事,好像是在找一個中年的白袍儒生,跟我們無關。等一下別太緊張,見機行事。”

他和小厮搭檔了許久,早已培養出不錯的默契,只見兩人稍微布罩了一下,僞裝成護送富家姨太太返鄉的總管和家仆,一派氣定神閑的接受官兵盤查,甚至主動掀起車簾,露出女子裹着大氅,窩在椅樹上側身熟睡的背影,果然安全過關。

沒想到就在他放下車簾的那一瞬間,忽然有名高大神秘,戴着古銅面具的黑袍男子大步走來,二話不說就掀起簾子,在看見車中景像時,便發出憤怒的低鳴。

眨眼之間,馬車被團團圍住,就是大羅神仙插翅也難飛。

“大……大人,官爺,怎……怎麽了嗎?”書生和小厮頭皮發麻的僵在原地,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黑袍男子壓根兒就不理會他們兩人,迳自将那個窩在狼毛大氅底下熟睡的女子抱了出來,同時朝那兩人去了一記冰冷無情的眼刀。

“捉起來!”奉命帶頭協助盤查的官員頓時心領神會,當場下令捉人。

“冤枉!冤枉啊!大人。”書生和小厮頻頻喊冤,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撞上煞星,莫名其妙就讓人看穿了底細。

要是他們知道關鍵就在那件他們為了加強富家姨太太形像,特地為炎娘子披上的狼毛大氅,一定會當場吐血。

至于那名被連人帶氅一同抱離車廂的女子則悄悄的睜開了眼,一臉不可思議的瞪着眼前黑底鑲金邊的布料,花了點時間,才不得不面對現實。

怎麽峰回路轉,竟又回到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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