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外室裏，王嬷嬷恭敬地說：“老奴不知王爺在此，多有打擾，王府裏從未有過女主人，清晨禀報是老奴的疏忽，老奴之後會注意的。”

王爺對玉福晉的袒護自是讓她心裏有些思量。

“玉福晉雖是奴婢出身，可宮裏有熹貴妃撐腰，王府裏有王爺偏寵，到底是壓娴福晉一頭的。說不定哪天誕下世子就被晉封為嫡福晉了呢。”跟着王嬷嬷的小丫鬟白芷悄悄地說。

“你倒是不傻，可這兩位到底都是正經的主子，都經不得怠慢。”王嬷嬷回她一句。

兩人的私語被在外室打掃的丫鬟夏荷聽到，待允禮和我用過飯離開後，她邀功似的學給我聽。

“這府裏早就聽說福晉您和王爺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所以當時指派丫鬟服侍新福晉時，有多少人都眼巴巴的想來伺候您呢。最後選了奴婢和秋葉來當大丫鬟，又另選了四個小丫鬟浣洗灑掃，娴福晉的漱玉軒那裏只配了兩個大丫鬟樂佩和福子，并兩個小丫鬟，而且娴福晉自己也只能按制帶了一個丫鬟一個嬷嬷，不像玉福晉您有熹貴妃娘娘親封的芍藥姐姐和迎冬姐姐，還帶了玢兒姑姑……”夏荷天生一副狗腿樣，喋喋不休念得我頭疼。

我不喜歡這種奴婢在身邊伺候，但她卻是我留在常青閣的一個破綻，見我面色不虞迎冬立刻說：  “玉福晉明日進宮所需的命婦頭飾衣衫需要人盯着仔細準備，你還不快去看着。”

“是，迎冬姐姐。”夏荷忙不疊地出了內室。

“這平日裏你盡管調教她們，這王府還該是多些咱們的人才好。”

“請福晉安心。”迎冬點點頭退出內室。

玢兒端着滋補的阿膠桂圓羹進來了，“二小姐，芍藥親自看着炖的阿膠桂圓羹，您進一點補補身子。”玢兒這意思應該是羹裏加了些別的東西了。

“不該叫二小姐了。”我笑着接過羹湯。

“哎呀您看奴婢這嘴，昨兒晚上甄府派了個小丫頭來傳信，說老爺夫人想您想得緊，這不讓她帶的我都轉不過彎來了。”玢兒是經歷過苦楚的人，苦難的磋磨練就的是她的表面憨厚實則精明，她是最懂得審時度勢的。

芍藥擅長藥理調香，迎冬擅長管教下人，而她則擅長和最不起眼的人打交道。王府裏人多眼雜，但她可以不着痕跡地利用這些不起眼的門房、廚娘、灑掃丫頭等建立起關系網。有這些人在暗處，我無論是和宮裏還是甄府聯絡都能夠游刃有餘。

“玉福晉，王嬷嬷到了，正在外間侯着，還帶了幾個管莊子的婆子。”丫鬟秋葉進來禀告道。秋葉不像夏荷聒噪，是個安分守己的丫頭。

“請進來吧。”我放下手裏的羹湯。

Advertisement

“給玉福晉請安。”幾個婦人跪了一地。

“想必各位就是幫助王府操持各處莊子的人吧。”我并不急着讓她們起來，總該讓這些在外面的下人知道些厲害，她們才不敢輕易逾越規矩。

“是。”她們齊聲答了，依舊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