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喻懷寧饒有趣味地望着他的舉動,目光沒有一絲刻意的遮掩。

“髒了。”時铮對上青年的雙眸,是假意平常的一句解釋。他将袖口帶血的襯衣丢在垃圾桶裏,光着上半身坐在沙發上。

男人的身材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腹肌、人魚線一點兒不缺,流暢卻不突兀的肌肉線條感令人賞心悅目。

喻懷寧打量着着他的身材,帶着誘紅色的眼尾就像是一擊燒紅的鈎刺。

青年的目光避無可避,時铮在他的注視下,只覺得呼吸微重、心跳升溫。他平時第一次對自己的鎮定力感到了懷疑,他極力保持着淺淡的語氣,開口,“不是要給我換藥?還傻愣着做什麽?”

“來了。”喻懷寧繞到另一側,途經沙發時,他的目光卻驟然頓住了。男人後背的肌肉依然吸睛,可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的兩道傷疤。交錯的長形疤痕尤為明顯,不難想象當時的傷口之深、之痛。更甚至,還有一道子/彈穿肩而過的洞痕。

在A國,黑/道/軍/火一系列都是合法的。或許,作為本土頂級財閥的掌權者,時铮回不可避免地受到了這些危險事物的影響。能到刀光槍火下做到呼風喚雨的人物,為什麽要回到柳城,在最後還和喻家結下了怨仇?

喻懷寧想着,眸色不由變得深邃。

時铮察覺到身後流連的目光,忽然想起疤痕一時,只瞬間,他的眉宇間就透出幾分淩厲,“看什麽?”

“在看你背後的傷疤……”喻懷寧繞過來,坐在他的身側。他對上男人漸顯冷硬的面容,纖細的睫毛随着笑意顫了顫,意有所指地喃喃,“很性感。”

可以想象,在某些時刻将親吻落于傷疤,是特定卻極致的性感。

原本清秀的青年忽然變得邪氣勾人,話裏的挑逗是前所未有的明顯。時铮很明顯地怔了一瞬,連帶着冷硬表情都緩了下來,他從對方故意布下的陷阱中掙脫出來,“……替我換藥吧。”

“好,可能會有點疼。”喻懷寧幹脆坐在地毯上,提醒道。

時铮盯着他的腦袋,沒由來地輕聲丢出一句,“有疼的感覺才知道自己活着。”

話落,兩人同時一怔。喻懷寧察覺出這句話裏淺到塵埃裏的凄意,忽地又想起男人背後的傷疤。他眸色閃了閃,輕聲掀過這個話題,“……我盡量小心些。”

時铮無聲收斂面色,他伸起另一只未受傷的手,揉了揉自己的眉眼,暗自有些苦惱——青年也不知是有什麽特殊的本事,能讓他頻離脫離自己的鎮定和理智。他向來喜歡掌控全局,可對方顯然是個難以掌控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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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懷寧顯然學過專門的包紮技巧,處理起來幹淨又利落。沒一會兒,他就收了手,“好了。”

時铮看了兩眼,露出滿意的神色,問,“要喝酒嗎?酒櫃裏随你選。”

“不了,等下次吧。”喻懷寧往琳琅滿目的酒櫃裏投去兩眼,揶揄道,“你剛剛受了傷,不能沾酒。我一個人在你面前喝的話,怕你會眼饞。”

再說了,人都進這家門了,單獨喝酒多無趣啊。

“時總,你手受傷了,方便洗澡嗎?要不要我幫你?”喻懷寧玩笑着,坐回沙發上,正準備趁着這個時機和男人好好深入交流一下。不曾想,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時總,小少爺,你們好了嗎?”

“……”

好什麽好?都還沒開始!

喻懷寧剛剛醞釀完畢的話卡在喉嚨中,他朝着緊閉的屋門投去一眼,語重心長地評價,“時總,你偶爾也該給鄭大哥放放假。”

時铮聽懂青年這話裏的意思,淡淡一笑。他側眸看去,問話,“進來吧。”

電子門應聲而開,鄭容老老實實地走了進來,他看着沙發上赤/裸着上半身的老板,又捕捉住青年眼中暗含的不悅,慢半拍喊道,“時總。”

“什麽事?”

鄭容快速回答,“喻小少爺的手機落在車上了,我剛剛看見有未接電話,所以想着拿上來給你們。”

“未接電話?”喻懷寧起身接過手機。

來電顯示的人居然是木管家,對方背後可代表了喻老爺子。這個時間點,對方怎麽會打來電話?喻懷寧雖然不想和喻家本家有過多的交集,可對方作為原主的親人,該給的面子還是得給。他重撥出號碼,沒隔幾秒那邊就接了起來。

“木伯,有什麽事情嗎?剛剛我沒看手機。”

木伯簡明扼要,“老爺子有事托我轉達給你。這麽晚了,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在你家門口等你。”

居然還在家門口等着?

“我知道了,馬上就回去。”喻懷寧暗戳戳地瞥了時铮一眼,簡略回答。他還不清楚男人和喻家本家的糾葛,有些事情還是盡量避免牽扯。

他挂了電話,神色隐約帶着點惋惜,“我得先走了。”

時铮聽見這簡短的答案,心中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遺憾。他維持着面上的平靜,淡淡颔首,“嗯,我讓鄭容送你回去。”

“好。”喻懷寧往他的手臂上一瞥,眼尾流露出一絲狡黠,“時總,我會定時來給你換藥的。”

……

半小時後,喻懷寧踏出車門。

早已等候多時的木管家也從另外一輛轎車下來,兩人迎面碰上。木管家雙眼微迷,盯着遠去的轎車車牌,問,“小少爺,剛剛送你回來的人是時總?”

喻懷寧沒想到他開口就問起這事,眉眼間凝了一瞬,淡然回答,“是他的下屬。”

木管家聽見這聲回答,面色沒見得輕松,“……小少爺,你和時總傳出來的謠言是真的嗎?”

“……”

喻懷寧總算明白過來。

今天鬧出來的事情,雖然大都對宋氏不利,可他和時铮的關系還是引起了議論,又不知怎麽傳入了喻老爺子的耳中。他現在的身份總歸和喻家本家沾親帶故,混跡權貴場多年的老爺子一向嚴肅正經,自然聽不得這樣的流言。

所以,就派木管家來親自過問了。

木管家見青年沉默,語氣越發嚴肅,“小少爺,聽我一句勸,離時總遠些,別惹得老爺子不高興。現在喻二先生和二夫人故去,你真正可以依靠的人是老爺子。”

“就憑我和他的這層血緣關系?”喻懷寧反問,無所謂道,“老爺子是不想管我,卻又怕我給他惹麻煩吧。 ”

若是他真的記挂原主這個親小孫子,又怎麽會在原定的命運情節裏放任他自生自滅?以他老人家的能力,只要動動手指頭,就能讓落魄的原主過得平安一些……

可他沒有。

從始至終都沒有。

所謂的親情關懷,原主沒體會過,而他就更不需要體會了。

“我和時铮沒怎麽不正當的關系,只是在他手底下做了助理。”喻懷寧不鹹不淡地解釋,“等到實習期結束,我攢夠了資本就會自己創業,就不費老爺子記挂了。”

木管家搖了搖頭,心裏對青年的‘榆木腦袋’感到無可救藥。脫離了本家的喻二先生奮鬥了這麽些年,最終也只剩下一個小公司,貪于玩樂的青年又能攪出什麽名堂?

任誰都知道,喻氏本家家大業大,無疑是一條通天捷徑!可青年偏偏放着好路不走?可真是奇怪!

“小少爺,我言盡于此,聽不聽在于你。”木管家從內兜裏拿出一張請帖,遞去交代,“下月初二是老爺子的壽誕,這是請帖,請小少爺務必收好,準時參加。“

“嗯。”喻懷寧垂眸,眼中顯露一絲嘲諷。

多可笑。

明明是親孫子,還要像外人一樣拿到請帖,才能回家給自己的爺爺祝壽?

“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木管家說。

喻懷寧點了點頭,沒有多留。

一分鐘後,他盯着轎車離去的方向,這才微不可察地嘆出一聲嗤笑。

就算外人覺得喻家本家再厲害又如何?遲早會有渙散崩塌的一天!更何況在不久的将來,喻家‘真假少爺’的事情還有得亂,他可不想去摻這一趟渾水。

……

喻懷寧回到房間,随手将請帖丢在一側。他洗完澡,又給自己倒上一杯紅酒,這才慢條斯理地思考目前的形式——

旁人诟病他和時铮的關系,無非是因為兩人的實力不匹配。說實話,他對時铮有興趣是一回事,可被說成‘包/養’又是另外一回事。看來無論那個世界,權勢和財力才是大多數人評判的标準。

喻懷寧有野心,也有能力靠自己提升權勢和地位。原本,他還想顧忌着‘原主’曾經的形象,慢慢改變積累財富。可現在看,還是得加快速度才行。否則人言可畏,他指不定要受到多少不着調的猜忌。

柳城內的商業型公司太多,想要開公司的話前期成本高、見效又太慢,而他手頭的資金有限,實在是不劃算。想要短期內獲得最大收益,還不如……

喻懷寧眸中閃過一道暗芒,立刻在腦中詢問:系統,幫我查一下,就近靠譜的玉石交易市場在哪裏?

沒一會兒,系統就給出了答案,【回宿主,柳城西郊就有一處。市場內部包含原石交易、玉石拍賣,甚至每月一次翡翠競标公盤,是華國正規的五大玉石市場之一。】

落地臺燈的橘黃光暈落了下來,在喻懷寧的臉上落下迷離的光影。他晃動着酒杯,饒有趣味地勾唇,“我知道了。”

在現實世界,喻懷寧有個從小到大的富貴興趣——收藏玉石成品和原石。

一刀窮,一刀富,一刀披麻布。

在這個行當,財富和危機并存,驚喜和驚吓同在。

這玉石市場,可有得玩了。

作者有話要說:  賺錢新副本開啓!打臉賺錢雙模式!

大家別着急,時總和魚魚現在就是在相互‘勾/引’(咳咳,劃掉!)後文該有的都不會少!

評論随機抽10個紅包吧!希望大家多多留言,我都會回複的!(握拳)

【感謝】潘西*10、Meatball和雨冉*2、葉籽笙*1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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