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賀禮?”喻懷寧将湯勺丢回瓷碗裏, 認真看了回去。
“既然是壽辰, 送一份賀禮給壽星, 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時铮靠近, 拿起一旁幹淨的濕帕抹去青年唇側的蘸料,反問,“吃飽了嗎?我要去拜見老爺子, 你要跟着去嗎?”
喻懷寧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吓了一跳,對視時,他從對方的眼中瞥見了自己的身影。對方身上令人迷醉的雪松香調又傳了過來, 恍然間,他就回想起了那個在黑暗裏的縱情深吻。
喻懷寧偏過頭,唇角似有若無地觸上了男人的指尖,單應, “去。”
說罷, 他就垂下眼睑,遮住了眸底的深意, 思忖——男人和喻家之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糾葛, 這難得的兩人見面, 他又怎麽能不去湊一波熱鬧?
時铮抽回手, 走離了幾步背對青年, 給鄭容撥出一個電話。實際上, 他正不由自主地摩挲着被青年親吻過的指尖,那個地方燙得驚人,竟有灼燒進心裏的錯覺。
喻懷寧見他打完電話, 起身走近。
宴會還沒徹底結束,喻老爺子只是借着‘身體不适’的由頭,休息在了酒店樓上的套房。三分鐘後,鄭容提着包裝得當的賀禮,默默跟在青年和自家老板的身後。
喻懷寧剛打算敲門,木管家就推門走了出來,幾人對視着一愣。
“時先生,小少爺。”木管家颔首喊道,視線卻在他們間來回打轉。他老練地掩飾住自己的真實情緒,只在心裏搖了搖頭,這小少爺也真是的!都已經勸告過他了,怎麽還和時先生走在一塊不清不楚的!
“木管家,老爺子身體如何?”時铮先開口問話。
“沒什麽大礙,只是在裏面坐着休息。”木管家朝裏頭望了一眼,規規矩矩地禀告,“老爺子,時先生他們來了。”
沒幾秒,喻老爺子就發話道,“讓他們進來吧。”
時铮和喻懷寧對視一眼,并肩走了進去,木管家原先是打算下樓查看宴會情況的,如今見有外人來訪,便又跑回喻老爺子的跟前站着了。
喻老爺子還沒從剛才鬧劇的怒氣中出來,臉色依舊嚴肅得可怕。他看見時铮和喻懷寧待在一塊兒後,立刻想起了兩人傳起的緋/聞,更是不悅蹙眉,“你們怎麽來了?”
時铮忽略了他語氣中的不滿,唇側的笑是從善如流的溫和,“老爺子,我剛從國外回來,這是給你備的生辰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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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音未落,鄭容就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木管家輕車熟路地接了過來,他打開賀禮盒子給老爺子過目。
“聽聞老爺子喜愛茶水,這是漢城古茶。據說入口微澀,回味後甘甜異常。”
喻老爺子眸色微閃,眉頭的蹙紋總算少了幾條,點道,“你倒是有門路。”這是漢城僅剩的一顆千年古茶樹,結出來的茶葉每一斤的價格就高達六位數,還不是一般有錢人就能夠買到的。
“您老人家喜歡就好。”時铮面不改色地說道。
喻老爺子微微擺手,意思就是讓木管家手下這份賀禮。他将視線移至喻懷寧的身上,語氣低了一些,“懷寧,你又來做什麽?”
“……我只是擔心爺爺的身體,所以跟着過來看看。”喻懷寧随口扯了一個借口,裝出乖巧老實的樣子。
“你別在我面前裝樣子,我還沒老糊塗!你要是真擔心我,剛才會在宴會上和喻羨大鬧?”喻老爺子沉聲反駁,“小小年紀,這煽風點火的本事跟誰學的?居然教唆外人打自家人的臉!”
喻懷寧表面老實地悶聲不吭,實際上是懶得反駁他的話。反正原主在老爺子心目中的地位一直不高,他沒必要去争取這點寵愛。只不過,對方有一句話說錯了——他不是教唆外人打自家人的臉,而是教唆真正的‘自家人’打‘外人’的臉才對。
想到這兒,喻懷寧的眸底又透出零碎的笑意。
喻老爺子沒能看清他的真實情緒,又朝時铮問道,“懷寧在你的公司上班?”
“是。”喻老爺子見他回答得坦誠爽快,怔了幾秒,才厲聲吩咐道,“要是需要工作,喻氏旗下多得是公司和職位可以給你選。你們兩人盡早撇清關系,少給我鬧出什麽風言風語,省得丢我喻家的臉。”
喻懷寧見牽扯到了這件事,不由撇了撇嘴,極其小聲嘟囔,“……又來了,之前也沒見你管過這麽多,我還就不走,你能拿我怎麽樣?”
“你在嘀咕些什麽?”喻老爺子橫眉發問,“蚊子叫得都比你大聲。”
時铮聽見青年下意識的抱怨,眼色晃笑了一瞬。他故作正直地回應,“老爺子,外面那些人聽風就是雨,您實在沒必要理會。我和懷寧總歸都和喻家沾了些關系,又怎麽會做出那種事情來?”
喻懷寧聞言,斜睨了他一眼,唇側微翹。
啧啧,好一個睜眼說瞎話的‘斯文敗類’。剛剛在黑暗中,和我親得起勁的人,難道不是時總你嗎?
“其實我這次前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還沒到其他人接話,時铮就轉移了話題。他從西裝內側的口袋中摸出一枚白色殘缺的玉佩,遞了過去。
喻老爺子瞧見這樣東西,當即就變了神色。一向沉着冷靜的瞳孔,竟然震動得厲害。
木管家搶先一步,大聲呵斥,“時先生,你怎麽如此不懂禮數!老爺子的生辰,你、你怎麽能拿出故去死者的東西!簡直是太放肆!太不知禮數了!”
故去死者?
誰呀?是喻老爺子的兄長嗎?
喻懷寧聽見這話,心裏的疑惑和好奇頃刻湧了出來。可情況特殊,他不得不壓住這些情緒,安靜地做一位合格的看客。
“老爺子,請您別誤會。賀姨說這塊玉佩很重要,特意要我交還給你。”
喻老爺子臉色有些難看,沉聲道,“這是大哥的遺物。”
“賀姨說,這更是喻家本家、歷代家主的信物。”時铮平靜駁回,眸潭深處透過一絲犀利。可他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溫雅,“她不想在活在往事的痛苦中,前段時間将故去之人的東西燒了個一幹二淨。只剩下這樣東西,她讓我帶回來給你。”
“如果喻老爺子覺得晦氣,處理掉就好。畢竟這塊玉佩,我和賀姨都是外姓人,實在不好處理。”他頓了頓,将無人接應的玉佩放在桌子上。語氣平淡地仿佛只是在完成一個小任務,“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喻老爺子聽見他的推脫,臉色青白了一陣,才合眼擺了擺手。時铮給青年遞去一個眼色,轉身離開。喻懷寧見此,也沒了停留的想法,“爺爺,那我也先走了。”
不出一分鐘的時間,偌大的套房裏就又剩下了喻老爺子和木管家兩人。
木管家瞥了兩眼桌上的玉佩,低聲問話,“老爺子,這物件要怎麽處理?”
喻老爺子嘆了一聲,語氣中滿是複雜,“……這東西丢不得。找個木匣子收起來了吧,別讓我看見它。”
“是。”
……
喻懷寧跟着時铮走到電梯口,他剛準備問話,電梯門就搶先一步打開了。孟珍和喻衛國從裏面走了出來,顯然也是來看喻老爺子的。
喻懷寧抿了抿唇,随口喊道,“大伯、大伯母。”
孟珍因為宴會上的紛争,還在對青年置氣。她聽見這聲招呼後,立刻不滿地哼了一聲,“這聲大伯母我可不敢當!我聽小羨說,你這段時間專門和他過不去?也不知道弟妹他們生前是怎麽教你的!”
喻衛國拉了拉妻子的手臂,低聲說道,“好了好了,小輩們鬧點矛盾也正常。再說了,小羨也有錯,你和懷寧生什麽氣?”
“你搞清楚,小羨才是你親生兒子!”孟珍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出電梯。喻衛國被當場甩了面子,但也不敢生氣。他只好對喻懷寧和時铮讪笑一聲,緊跟着走了。
喻懷寧盯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原本要對男人的問話突然改了意思,揚聲開口,“這個世界可真是不公平,南川和喻羨不僅同齡,好像還是同一天生日?結果今天在宴會上,他們的待遇簡直天差地別!時總,你說是不是?”
電梯門關上的一剎那,孟珍明顯地停住了步伐。
喻懷寧見目的達到,玩味勾唇。
時铮瞧見他的言行舉止,頗覺莫名,發問,“什麽?”
喻懷寧回睨了過去,眼中的狡黠分明,笑着低喃,“用喻老爺子的話來說,我剛剛就在煽風點火。”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順勢生長,直到帶着真相被連根拔起。
時铮聞聲,臉色微晃。他輕推眼鏡,掩飾住瞳孔深處的探究,輕笑搖了搖頭。
……
電梯口,喻衛國看着突然愣住了妻子,不由扯了扯她的手臂,“阿珍,怎麽了?”
“他剛剛說什麽?”孟珍瞪大眼睛,瞳孔閃動得宛如地震。
喻衛國完全摸不準頭腦,“誰說什麽?懷寧嗎?”
“他說,南川和小羨是同歲……還是同一天生日?!”孟珍自問自答,目光死死盯着下降的電梯樓層,腦海中卻止不住地回想起那道胎記。
那道狀似月牙的胎記。
當年,孟珍選擇順産,過程十分艱難。等到護士将新生的兒子抱到她的眼前時,她早已筋疲力盡、昏昏欲睡,在她合眼臨睡前,迷糊記得兒子的後頸處有一個胎記。可等她醒來後,兒子的胎記卻‘消失’了。
孟珍曾經問過貼身守護的月嫂,對方給了她一句回答——“沒見過少爺的後頸有胎記啊,可能是夫人你太累了看岔眼了,也可能是從胎裏帶的血污,洗幹淨了就沒了。高級産房裏好像就夫人你一名産婦,不會弄錯的。”
就是因為這句話,孟珍一直都沒有懷疑過。可今天他瞧見南川的眉眼,又撞見他後頸的那塊分外相似的胎記……不知怎麽的,孟珍的心就一直安定不下來,她隐隐約約有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可也不敢亂想。
直到喻懷寧剛剛的那句話,猶如驚雷劈下,一下子把她炸定在了原處。
“阿珍,你到底怎麽了?”
“是不是人不舒服?”
喻衛國見妻子少有的反常,緊張地接連問話。
“沒什麽,是我一下子想多了。”孟珍望着丈夫,壓下那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喻羨這二十多年是她看着長大的,怎麽能因為一個外人就否定了他?太荒唐了!
想到這兒,孟珍趕忙撥弄了一下頭發,神色平靜道,“走吧,去看看爸。”
“好。”喻衛國點頭,放心下來。
……
宴會還沒結束,喻懷寧提早離場,他剛走到停車場,就迎面撞上了路氏兄妹。路星賜看着形單影只的青年,勾唇問話,“懷寧,你要回家嗎?我送你好了,這個點酒店的位置不好打車。”
“是啊,喻小少爺,讓我哥送你回去吧?”路喬音瞥了自家哥哥一眼,緊跟着開口。她含着笑意,顯得整個人落落大方,今晚多虧了青年,才讓她的項鏈失而複得。
喻懷寧笑了笑,剛準備找說辭拒絕路氏兄妹的好意,後側就傳來一道低沉的悶聲,“就不勞路少費心了,我的助理我自然會送他回去。”
時铮走了上來,略微比青年多出半步。他的身形高大,好巧不巧将身後人的身形遮住了大半。
路星賜對上他的眼眸,總覺得在這份平靜之下,是一股洶湧危險的敵意。他不着痕跡地蹙了蹙眉頭,又問,“助理?”
外面關于兩人的流言蜚語,路星賜多少也聽說過。可他有自己的判斷,他不認為青年會為了自身利益爬上別人的床。所以,流言在他這兒,始終是流言。
喻懷寧想起那日在靈翡市場的停車場內,男人充滿戾氣的特殊‘占有欲’,連忙探出身子,“是啊,我還在大四實習,正好有機會跟在時總身邊學習管理經驗。”
他裝作正經回答,消弭了這份無形之中的尴尬和對峙,“路少,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時總已經答應送我回去了。”
路星賜聽清青年的婉拒,收回視線,溫聲告辭,“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話落,兩人的身後就亮起一道強烈的車前燈光,“老板,喻小少爺,上車吧。”
時铮暫且收斂起情緒,默不作聲地轉身上了車。喻懷寧緊跟着上車,笑眯眯地發話道,“鄭大哥,開去我家吧。”
鄭容聞言,朝後視鏡裏瞥了一眼。他見時铮默不作聲,便應着青年的囑咐驅車前往。
……
車緩緩行駛在黑夜的道路上。
“時總送給老爺子的古茶葉是挺珍貴的。”喻懷寧見時铮沒有說話的打算,主動提及話題。他打量着男人的神色,了然發問,“可那塊玉佩才是精心準備的大禮吧?”
時铮摘下眼鏡,淡聲開口,“你想問什麽?”
“賀夫人,還有死去的大爺爺、和他們的兒子。”喻懷寧開門見山地提問。
原主從小就脫離了喻家本家,根本沒有過和他們相關的記憶。再加上原書裏沒詳細地解釋過上上代的恩怨,所以無論他怎麽利用系統搜尋,都找不到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要想知道這些往事,他唯一僅有的突破口,是和賀老夫人有牽連的時铮。
“不該問的別問。”時铮看了他一眼,語氣中透出些許冷意。
喻懷寧絲毫沒被這絲冷意凍着,反倒眼巴巴湊近他,“……可我真的很好奇。”
前排開車的鄭容聽見青年故作乖巧的語氣,差點一腳踩下剎車,心底止不住地感嘆——
在A國的時候,但凡老板發出一丁點冷意,手底下的人就會怕得大氣不敢出。而現在,這喻小少爺可真是厲害!居然還敢當着老板的面‘賣弄’乖巧、刨根問底?不過這一次,他就等着撞南牆吧!
他剛想到這點,結果就聽見時铮破天荒地回答道,“賀姨的丈夫,是喻老爺子的孿生兄長。”
“……”鄭容愣了一瞬,簡直都要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可青年随即而來的追問,清晰地證明了這一番對話正在發生。
“孿生兄長?”
時铮看了他一眼,淡淡回答,“是。賀姨的體質不好,幾次懷孕都保不住孩子……”
等到三十五歲時,賀銘才艱難又幸運地生下了一個男孩。算起輩分來,是原主的堂伯。
喻懷寧想了想那個情況,感慨道,“他們夫妻兩人肯定很疼愛那個孩子。”
“大概是很疼愛吧,可那個孩子……”時铮眉梢微蹙,說出一個殘忍的事實,“和喻伯父一起死了。”
“一起、一起死的?”喻懷寧睜大眼睛,震驚不已。
時铮的語氣複雜難辨,只簡略說道,“聽說是死于海難,他們一家人乘坐游輪出海,結果那個孩子站在甲板邊緣,被巨浪掀翻,大伯沒拉住他也跟着跌進海裏。”
一下子失去兩位至親!
有多少女人可以承受得住這巨大的傷痛?賀銘肝腸寸斷,幾次尋死都被攔了下來。
喻懷寧深呼吸了一口氣,“人的屍/體呢?有找到嗎?”
“大海撈針,怎麽找?”時铮反問。他側眼看向車窗外,語氣不由自主地低了一分,“賀姨一直不相信他們死了,所以抱着執念活了這麽多年。她之所以資助我,就是因為我的眉眼像極了那個她‘失蹤’了的兒子。”
“喻家本家歷史悠久,據說歷代家主都會擁有那枚玉佩。”時铮一口氣将話說完,“賀姨決定放下往事,所以才讓我将玉佩交還給現任家主。”
喻懷寧陷入巨大的信息量中,一時沒有接話。
時铮重新戴上自己的金絲眼鏡,反問,“現在滿足你的好奇心了嗎?喻小少爺。”
既然是這樣,那原書裏的‘時铮’又為什麽和喻家扯上莫名其妙的敵對仇恨?喻懷寧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可再追問下去,恐怕男人就該對他起疑心了。
反正南川還沒回歸喻家,離原書中最後的‘敵對’情節還有很長的時間。來日方長,他不用急在這一時。
思及此處,喻懷寧暫時收起了自己的疑惑。還沒等他開口,汽車就在別墅門口停了下來。喻懷寧朝窗外望了一眼,含笑挑眉道,“時總,你的回答是滿足了我的好奇心。接下來,是不是該滿足我的其他需求了?”
時铮笑了笑,下了車。
鄭容習慣性地跟着自家老板下車,卻被搶先一步的青年推回了車中。喻懷寧的手臂支撐在車窗上,看似笑嘻嘻地對鄭容說道,“鄭大哥,你最好開着這輛車走得遠遠的,最好明天早上也別出現。”
“……”鄭容懵了好幾秒,才明白過來青年的意思。他的視線朝後一躍,望着嘴角藏笑的男人,“可我是時總的保镖,要負責保護他的安全。”
“這裏是華國,哪裏來的不安全?再說了……我的床上有什麽不安全的?”喻懷寧沖他挑了挑眉頭,故意揶揄老實人,“還是說,鄭大哥你想守在我的房間門口聽動靜。”
“不、不是!我這就走!”鄭容頓時漲了個大紅臉,快速踩着油門離開。
喻懷寧看着一溜煙跑走的車尾氣,忍不住笑出聲,“鄭大哥可真有意思。”
“他性子老實,你別去招惹他。”
喻懷寧輕笑聲轉身,沖着男人偏了偏頭,“我不招惹他,我招惹你總行了吧?時總?”
時铮眸色微亮,率先朝着別墅大門走去。
……
半小時後,洗漱完畢的喻懷寧走回房間。時铮穿着嶄新的浴袍,目光專注地盯着桌面上的文件。他将男人高挑的身材掃視了一遍,走近說明,“這是我和路氏簽訂的合作協議書。”
“是嗎?才幾日不見……”時铮眸潭中晃過一縷不悅,他捏住青年的下巴,逼他擡頭和自己對視,“小少爺和路少的關系發展得不錯?”
剛剛在停車場的那句‘懷寧’,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只是合作的話,用得着喊得如此親昵?
“這段時間光顧着惦記時總,哪有功夫和別人發展?”喻懷寧偏過頭,神色恣意地掙脫男人的束縛。他趁着四下無人,伸出指尖反過來勾弄了兩下男人的下巴,“我對時總可想念得緊。”
青年的坦白極大地取悅了時铮,他的眸色松動,可口頭上還是‘警告’了一句,“你應該記得,我和你說過什麽?”
喻懷寧輕笑着撤回手,通透而肆意,“放心,我沒興趣同一時間和那麽多人亂來,既然認定了最好的,就要把最好的吃進嘴裏再說。”
他又睨了時铮一眼,話中沾染了明晃晃的威脅,“時總既然要求了我,自己應該做得到吧?要是你背着我不幹不淨的,趁早滾蛋。”
時铮扯了扯嘴角,算是默認了青年的說法。
兩人目前的關系,彼此心中都和明鏡似的——只是基于本能欲/望的約/炮。
無非就是彼此看對眼了,滾抱在一塊兒發洩。等有朝一日,雙方對彼此的興趣淡了,揮揮手,就可以大路兩頭各朝一邊。
不切實際的談戀愛?喻懷寧沒想法,更沒精力。
而時铮也是如此。
以他的真實背景,他從未想過有人能和他共度一生。
“時間差不多了,該吃大餐了。”喻懷寧勾住男人結實的臂膀,伸出舔舐着唇瓣,眼尾透出難以抑制的興奮。自己又釣又勾了這麽久,總算找到一個無人打擾的獨處時間了。
沐浴後的香氣湧了上來,是醇香的酒液,更像是濃烈的罂/粟,帶着令人迷醉的味道。時铮盯着青年的唇舌,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他單手扣住青年的後腦勺,直接而強硬地吻了下去。
強烈的、獨屬于男人的氣息圍了上來。
喻懷寧哼笑一聲,果斷迎上加深了這個吻……
作者有話要說: 時總:只是炮/友。
魚魚:好巧,我也是這麽想的。
阿肆(翻了翻大綱):你們早晚會後悔這個決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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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寫前戲都會被鎖orz 只能這樣了,小可愛腦補一下叭!另外,可以加群~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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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19、貓子螢*10、雨冉*5、清風淺笑,不及你*5、葉籽笙*1、Meatball*1、輕漣不語*1的營養液,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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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