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喻懷寧緊緊盯着不遠處的男人, 心中的怒氣如同烈火一般灼燒着他的理智。不過三秒的停頓,他便已然被刺紅了眼眶, 再次定定重複, “說話!”

時铮剛欲上前,一旁的女人便再次強硬拽住他的手臂。

女人攔在他的面前, 瞳孔中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瘋狂。她就像是一個緊繃的弦繩, 稍有不慎就會割傷自己,更割傷旁人, “他是誰?時铮, 你和他什麽關系?”

“小少爺, 你先走吧?”鄭容用只有兩人才能聽清的音量說道,“這女人是個瘋子,時總他……”

“你說啊!”女人顫抖的聲音響起,失控地用指甲嵌傷了時铮的手背。

時铮感受到一股細微的刺痛, 正巧讓他的理智回籠。他不得不強制自己的視線離開青年,淡聲道,“我和他沒關系, 你滿意了?”

沒關系?

喻懷寧聽見這算得上冰冷的三字,眼尾的潮紅更深。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眼巴巴跑來福達佳州的行為有多可笑。

時铮看見青年眼底的情緒, 心尖驀然抽痛。他不着痕跡地垂下眼睑, 出口的聲音更為冷硬,“誰放你上來的?公司底下的安保設施這麽差勁嗎?”

“時總,我這就把他帶出去!”鄭容趕緊開口, 伸手去拉喻懷寧,突兀改口,“這位先生,麻煩你趕緊出去!我們時總還有私事要處理!有事請和前臺預約!”

“別碰我!”喻懷寧猛然甩開他的手臂,眼中的複雜情緒漸漸歸于冷寂,連死怒火灼燒後的灰燼都沒有留下。他合眼勾唇,再度看向男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位陌生人,“打擾了,你們繼續。”

說罷,就快步轉身離去。

鄭容伫立在原地,進退不是。在女人面前,他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下一秒,他就聽見時铮意有所指道,“鄭容,你先下去備車。”

“是!”鄭容聽懂話語裏的深意,快步走了出去。

走廊的隐藏門再次被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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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铮徹底沒了耐心,握住女人的手腕一折,“孟雪,滾回去,別再來挑戰我的底線!”

手腕上傳來的、是疼到骨子裏的蠻力,孟雪頓時就被疼哭出聲。

“當年的路是你自己選的!看見你我就覺得惡心!”時铮将孟雪甩倒在地上,斜睨着一旁的保镖,冷聲命令,“把她給我帶出去!”

“是。”

孟雪終歸是個弱女子,力氣自然比不上練家子的專業保镖。她哭得心傷嬌弱,可奈何時铮不吃這一套,拉扯她的保镖更不吃這一套,直接将她抗在肩上、出門丢入電梯。

偌大的辦公樓內,終于又恢複了安靜。

孟雪看着電梯直降到一樓,故作抹淚跑了出去。直到上了一輛黑色車子,她才摘下出藏匿內-衣裏的竊聽器。

“雪姐,徹爺的電話。”

孟雪一改嬌柔做态,接起電話,“喂,都聽到了吧?我看他穩得很,無論我怎麽旁敲側擊暗幫兩字,他都像個沒事人。”

“穩不穩,可不是由你說了算的。”電話那頭出來一聲低笑,緊接着就冷冷質問道“孟雪,你最後那幾下投懷送抱是打算做什麽?你真想背叛我?”

孟雪心中咯噔一瞬,她張了張口,還沒等回答。聽筒那邊就傳來一聲尖銳的慘叫聲,直叫人毛骨悚然。

下一秒,又是一道陰恻恻的禀告聲,“徹爺,這人已經斷氣了。”

“很好,背叛我的人,都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男人雲淡風輕的話傳來。

孟雪不由自主地攥緊了電話,壓制着聲音裏的顫抖,“不,我不會背叛你的。我只是想知道,我還能不能激起他的一絲關切憐惜,日後萬一你們兩人對峙上,我也好故伎重施幫你。”

“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多看你一眼,收起你那點心思。”電話那頭的那人冷笑,打斷孟雪不切實際的幻想,“他是有了軟肋,可不是你。”

孟雪臉上的笑意一僵,“……什麽?”

“你很好奇?”男人瞬間察覺了她的僵硬。

“沒有的事,我只是好奇……”孟雪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就被那頭男人幹脆利落地挂斷。她茫然若失地遞回手機,一顆名為‘後悔’的種子徹底在她的心中發芽。

……

辦公室內的氣氛壓抑得可怕。

鄭容急匆匆地趕了回來,時铮不等他氣喘勻就追問道,“他人呢?去了哪裏?”

“小少爺比我先下的電梯,我剛追過去他就上了的士。”鄭容盡量平穩地陳述,“我記住了車牌號,已經派手底下的人去跟蹤行車路線了,時總你再等一會兒。”

時铮揉了揉眉骨,是從未有過的焦躁感,“在羅伊斯州派去守着他的人呢!為什麽沒有人提前通知他來了這兒!”

時铮很清楚孟雪來這兒的目的,更知道她身上佩戴的竊聽器。他原本想利用孟雪傳遞假消息,沒想到最後關頭,對方居然做出那番出格的舉動。時铮不想和這種瘋女人糾纏不清,就甩開她出了辦公室。

結果好巧不巧,讓喻懷寧撞見了這一幕。

一想到青年離去時的冷漠眼神,時铮就靜不下心來!

“我嘗試過聯系,可電話一直接不通。”鄭容小心翼翼地說出自己的擔憂,“時總,我怕瑞森那邊的人已經盯上小少爺的,說不定我們派去保護小少爺的人都已經被暗中……”

時铮眼色驟冷,他一把抓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沖出門去,“讓人備車!”

“時總!你要去哪裏?”

“先備車!”

“是!”

……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作為A國的首都,夜晚的福達佳州開始顯露出它真正的魅力。可在這份魅力之下,是更多不為人知的兇險。

車窗外是光影斑駁的夜景,喻懷寧視線一動不動,然而眼色是出神的空洞。

前排的的士司機透過後視鏡打量着他的神色,記不清是第幾遍的禮貌詢問,“先生,我們已經繞了城市大半圈了,你真的沒有目的地嗎?”

喻懷寧回過神,才發覺自己已經呆坐了好久。胃裏是空落落的難受,可他偏偏被情緒影響,提不起任何吃飯的興趣, “……附近有酒館嗎?”

“有的,我帶你過去。”

“謝謝。”

不一會兒,車子就在一個有種恢弘招牌的建築前停下。喻懷寧剛一下車,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喧鬧。他緊致走近酒館,立刻就有身着制服的侍者走上前來,“先生,請進。”

喻懷寧看見眼熟的指紋識別器,想也不想就按了上去。

“滴!确認為跨國會員,常用地K館。”

侍者确認了他高級會員的身份,立刻将他帶入了酒館內,“先生,請盡情享受。”

酒館內部是完全哥特風的建築裝修,很容易就讓賓客忘記現實生活中的真實身份,陷入這場黑暗的狂歡。

喻懷寧徑直占領了吧臺前的一個空位,對着酒保招了招手,“給我一瓶金麥酒。”

酒保聽見這酒名,詫異挑眉,“先生,這酒很烈的。你剛來,要不要先飲用其他低度數的酒過渡一下?”

“別廢話,給我就行。”喻懷寧堅持己見。

都說客人是上帝,酒保見自己的建議無效,只能打開櫃臺,從中取出了一瓶金麥酒,又往精致的玻璃酒杯裏加上了幾塊冰塊,一并遞了過去,“先生,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

喻懷寧面無表情地颔首,悶聲就灌了一口。辛辣至極的烈酒入喉,從喉嚨一路灼燒到了胃,一下子就麻痹了那點饑餓感。

喻懷寧悶笑,眼底閃露出苦澀的自嘲,他終于徹底明白‘情愛沾不得’這五字的真正含義——自以為灑脫無所謂,結果就落得這副狼狽離開的下場。

早知如此,他連這A國都不該來!

烈酒一杯接一杯地入喉,空腹喝酒本就容易醉,更何況是在如此情緒之下。

喻懷寧單手支靠在吧臺上,雙眼迷離帶着醉酒後才有的輕薄水光。因為酒意揮發後的燥熱,襯衣上方的紐扣被他無意識地解開,精致的鎖骨敞露出來,勾人不自知。

輕佻的口哨聲在耳邊響起,伴随着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熏香味。

喻懷寧不适地擡眼看去,一位長着粗糙胡子的微胖男子正盯着他,眼中露出明顯貪婪的光亮,“小帥哥,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要不,我們一起吧?”

“滾開。”

喻懷寧蹙眉,毫不掩飾自己的抗拒。

“呦,脾氣還不小?是不是太累了?”微胖男子持續着自己的殷勤。他雙手摩挲了幾回,咽了咽口水,“我送你回房間休息,怎麽樣?”

說罷,他就想要伸手去觸碰青年的腰。

喻懷寧掄起酒瓶,還沒來得及反擊砸下,那名微胖男子就已經露出痛苦至極的神色,“你是誰!快放開我!”

熟悉的聲線響起,帶着前所未有的嚴肅,“在我的酒館裏,可輪不到你的質問,把他給我丢出去!”

喻懷寧斜睨而去,慢半拍地分辨出來人,“諾亞?你怎麽會在這裏。”

眼見這那名欲圖不軌的男子被酒保帶離,諾亞這才坐了下來。他招來手下給青年倒了一杯檸檬冰水,挑眉道,“A館一直是我的根據地,你來這兒會見到我,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從口袋中拿出一粒未拆分的解酒藥,又說道,“吃了吧?你要是在我這兒喝傷了胃,時铮非找我算賬不可。”

喻懷寧聽見男人的名字,眼底又是一酸。他伸手捂了捂臉,默不作聲地帶走了那絲酸澀水霧,**地回嘴,“和他有什麽關系?”

“小少爺,時铮最近遇到了點麻煩,需要時間去解決。旁晚在公司的事情有誤會,你要是……”

“諾亞,是他派你來做說客的?”喻懷寧嗤笑,心又冷了一度。這算什麽?明明是時铮把他‘推’開的,這會兒男人自己不出現,反倒讓好友來解釋?

喻懷寧察覺到自己酒意上頭,費力從椅子上起身。他得趁着自己沒徹底醉死過去前,找個地方入住休息。

明天……

明天他就回華國!

諾亞緊跟着起身,他看着青年跌跌撞撞的樣子,立刻上前去拉扯,“小少爺,你要去哪裏?”

“別碰我!”喻懷寧被灼燒的酒意帶出幾分火氣,想也不想就猛然甩手,結果一時重心不穩就往前一撲。

沒有倒地的冰冷撞擊感,反倒是猝不及防地跌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時铮扣住懷中人的腰,看見他臉頰少有的醉紅色,擔憂蹙眉道,“怎麽醉成這樣?”

諾亞舉起雙手,示意清白,“我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喻懷寧難受得睜不開眼,他聞到男人身上清淡的雪松味,下意識地丢出一句,“滾開。”

落在腰上的手臂力度突然收緊,喻懷寧只覺得在一片暈眩中,整個身子騰空而起。短暫的不适感令他不自覺地貼近了男人,皺眉低哼了一聲。

時铮吻了吻他的額頭,用溫柔到不可思議的語調,“乖點,我帶你去休息。”

諾亞看見好友的模樣,驚訝地瞪大眼睛。在對方的注視下,他把早已準備妥當的房卡遞了過去,“七樓。”

時铮接過房卡,帶着完全墜入醉意的青年上了樓。

……

喻懷寧沉浸在一片綿軟的虛無中,恍然間,有什麽溫熱觸上他的手臂。他費力地睜眼,好一會兒才方便出是男人拿熱毛巾給他擦拭身子。

喻懷寧心氣又一次被這張臉給激了出來,他抽回手臂啞聲道,“不勞時總費心。”

時铮拿他沒有辦法,又端起一側的溫水和解酒藥,靠近哄道,“乖,吃了解酒藥再休息,不然睡醒了會難受。”

喻懷寧睨了過去,眼中的迷離酒意仍在。他見男人絲毫被自己的眼色所震懾離開,幹脆掀過一側的被子,蒙頭不理人。

喻懷寧是對男人存了滿心的怨氣和憤怒,可不至于作到起床離開、反複折騰。

時铮見他小孩子心性,終是将擔憂化為滿腔的柔情。他褪掉自己的衣物,直接躺在了青年的身側,低哄道,“我錯了,別生氣了行不行?”

喻懷寧身子還在發燙,整個人被酒精麻痹得軟綿綿的。他往右側挪了挪,又被男人一手摟回了懷中。

時铮見他意識還算清醒,毫不隐瞞地低聲解釋,“那個女人叫孟雪,比我大一歲,是我在孤兒院認識的。”

“……你閉嘴,我不想聽。”喻懷寧恨不得一腳将男人從床上踹下,可偏偏醉酒後,兩人的力量顯示出巨大的懸殊。

時铮感受到青年的掙紮,眼底落寞了一瞬,“我把她當成親人,在孤兒院裏的日子相依為命。可八年前,她卻利用這份信任背叛了我……”

孟雪拿着尖刀,趁時铮不注意時,紮入了他的後背、再致命般地劃下!

“其中一道疤痕就是這麽留下的。”

“……”

喻懷寧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怔住了。

“你之前猜對了。我除了環亞財閥外,還有個親手控權的幫派叫暗幫,這層身份只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

這幾天,由幫派占領的幾個地盤接連受到日月幫的攻擊,死傷了很多人。

“孟雪今天之所以會來找我,其實是在幫日月幫探底,他們很有可能已經猜到了我和暗幫的關系。”

沉默蔓延了幾秒,時铮見青年還是不願意搭理自己,只好繼續開口,“懷寧,我和日月幫的首領結仇很深,兩個幫派間交鋒過無數次。今天孟雪的身上藏了竊聽器,我的言行稍有不慎,就會把你卷進這個漩渦裏。”

“你懂嗎?我害怕把你牽連進來。”

時铮克制着自己,唇側只輕輕擦過青年的耳垂,“你能來找我,我真的很開心。傍晚的事情是我不對,我錯了,你別生氣了,行不行?”

喻懷寧從未聽過男人這般輕柔的語調,忽地有些答不上話。他失聲了好幾秒,這才醉聲念叨,“我和你什麽關系都沒有,你犯不着和我道歉。明天我就回國,絕不會死乞白賴地待在這裏,礙了時總的眼睛。”

時铮聽見這話,眼底露出一絲分明的笑意。

今天鬧了這出,意外地讓他确定了懷中人的心意。青年願意講心口不一的氣話,也好過剛剛的沉默。

“懷寧,消消氣?”時铮不是個喜歡打太極的人,更不想懸着一份日漸明确的感情不出口。但有些事情,做比說更能簡單明了。

他打定主意,伸手觸碰着青年微燙的耳垂,饒有深意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乖不乖?”

喻懷寧感受到讓人悸動的酥麻感,咬牙忍住呻-吟。他小幅度地挪開身子,“你別、別碰我!”

時铮不理會他的刻意拒絕,微涼的掌心直接往下一探。

……

…………

………………

喻懷寧醒來時,腦袋一陣劇痛。他不适地翻過身子,可全身上下的酸脹感更讓他低呼出聲。

下一秒,男人的手就觸了上來,替他輕輕按壓,“……醒了嗎?”

喻懷寧被他伺候得舒服,幹脆湊近,開口的嗓音幹啞得不像話,“幾點了?”

兩人間的矛盾隔閡,早就在昨晚那場興事幹脆結開了。

“下午一點還差幾分。”時铮吻了吻他的額頭,擔心道,“我已經讓人煲了粥,遲點送上來給你喝。你先在這兒休息一天,明天我讓諾亞送你去機場。”

“……你一定要讓我回華國嗎?”喻懷寧蹙眉。他明白時铮的考量,可讓他憂心的是,如果連男人都覺得棘手的事件,那能确保他自身的安全嗎?

“回去吧。”時铮圈進戀人,定定回答,“我怕別人會查到我們兩人的關系,你待在這兒不安全。”

喻懷寧忍着不适感起身,哼笑道,“我們什麽關系?”

時铮眉梢微挑,連日來的陰雨心情因為青年的到來終于得以放晴。他唇側綻開一絲笑意,難得揶揄,“我們之間什麽關系?昨晚你可是哭着承認的。”

“……”

喻懷寧耳垂微紅,當機立斷地刺去了一擊眼刀。

時铮見好就收,趕緊圈住戀人,“你在華國等我。只要我把A國的事情處理完畢,我就回去找你。”

喻懷寧垂眸,滿腹心事地摩挲着男人的手背,“你确定你會沒事?”

時铮懂他所想,嘆息着定定應道,“确定,不用擔心我。”

男人的輕描淡寫顯然不能打消喻懷寧的擔憂,後者向來不會說肉麻的話,只能壓下不安,淡然順從,“下午六點的機票,我已經定好了。”

昨天他在出租車上,就已經利用系統定好了返程的機票。沒想到短短十幾個小時,他和男人的關系扯底突破進展。

時铮聞言,壓制住心底的不舍,“好,那我等一下讓鄭容送你過去。”

周圍時常有人跟蹤,在好友的酒館內,他們可以稍微放松警惕。可一旦離了酒館,就必須保持距離。

“不用了,鄭容也好,諾亞也罷。他們都是是你身邊常見的人,我自己過去吧。”喻懷寧已經接受了男人的回國建議,緩聲道,“你要是真不放心,派幾個人暗中跟着我好了。”

時铮蹙眉,卻也不得不承認青年的辦法最為妥善,“好。”

喻懷寧覺得這氣氛有些莫名的壓抑,嘆氣改口,“我餓了。”

“我讓人送上來。”時铮輕笑一聲,回話。

……

下午五點,離登機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喻懷寧待在候機室,看完了男人發來的短信,這才關掉手機前往洗手間。昨晚遺留的疲憊感還沒消散,他需要洗把冷水臉來醒神。

喻懷寧剛進入洗手間,腦內的系統就發出一聲尖銳的警報。

【——叮!請宿主注意!】

喻懷寧的反應很快,可顯然對方早有預料。剎那,帶着強烈刺激味的白布捂住了他的口鼻。

喻懷寧憋氣掙紮了好一瞬,終究是抵不過對方出奇的蠻力,昏了過去。

……

唰啦!一盆冷水直接撲了上來!

喻懷寧擡了擡沉重的眼皮子,頭疼得快要炸裂。他倒在冰涼的水泥地上,手腳都被捆綁着難以動彈。他緊緊擰住眉頭,集中精力去回想之前的一切。

沙——沙——

車輪輾地的聲音傳來,很快地,他的視野裏就出現了一張黑色輪椅,在三步遠的地方。

“醒了?”輪椅上,冷沉的聲線傳來。

喻懷寧費力撐坐起身子,喘着疲憊的粗氣緩緩擡眼。

直到視線觸及男人的一瞬,他的眼色霎時因為震驚而凝固。

那是一張和時铮分外相似的臉!唯一不同的是,眼前這人的目光裏滿是陰鸷殺意,就像是從地獄裏殺上來的羅剎。

“被我吓到了?”輪椅上的男人捕捉住他的情緒,“是不是需要我自我介紹?日月幫,瑞森。”

他打量着震驚中的青年,推動着輪椅又靠近了些許,陰恻恻地開口,“對了,我還有個名字,叫時徹。這個姓氏,你應該很耳熟吧?”

喻懷寧咬牙,從喉嚨裏溢出一身追問,“你和時铮什麽關系?”

男人似乎很滿意青年的反應,唇側泛起冰冷刺骨的笑意,沒有急着答話。

沉默的空氣,凝固得讓喻懷寧快要窒息。終于,他聽見輪椅上的男人漫不經心地開口,“按照血緣來說,我是他孿生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叮!恭喜各位讀者小可愛,正式進入時總故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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