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昏君當道(七)
顧雲舒本打算去尋邵瑜,還未出門,就被趙才人給堵住了。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後宮妃嫔們也不知從哪裏得了消息,立時就将坤寧宮擠了個滿滿當當,似乎都在給趙才人壯聲勢,顧雲舒這個皇後當得着實毫無威儀,任何人都敢對她發難。
邵瑜望向顧雲舒,顧雲舒臉上有慌亂、膽怯,但唯獨沒有心虛,邵瑜也相信她不會是做這樣事情的人。
但有些人确實需要旁人逼迫一番,才能成長。
“此事全是旁人誣陷,臣妾沒有做過。”顧雲舒有些委屈的看向邵瑜。
邵瑜嘆了一口氣,說道:“朕信你,但衆目睽睽之下,此事必須分辨清楚。”
顧雲舒聽他這般說,總算沒有先前那般慌張了,看向趙才人,道:“你……你既然說本宮害了你的胎兒,且将事情原原本本道來。”
“妾身昨夜便覺得不舒服,早起便見了紅,召了太醫才知道妾身小産,那孩子還沒到這世上看一眼,便悄無聲息的沒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皇後!皇後賞賜的香囊裏,有大量的麝香!”趙才人眼中滿是怨恨。
邵瑜問道:“事先你知道自己身懷有孕?”
趙才人一愣,臉上露出心虛之色,說道:“妾身本想等三月坐穩了胎,方才,方才……”
邵瑜明白了,這也是她為何昨夜不曾傳喚太醫的緣故,當值的太醫若不是她相熟的,豈不是會直接爆出她懷孕之事。
邵瑜又見顧雲舒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便輕聲說道:“你有什麽想法,不妨直說。”
顧雲舒見邵瑜滿眼都是鼓勵,深吸一口氣,朝着趙才人問道:“給你診脈的是哪位太醫?”
趙才人還未開口,一旁的唐美人說道:“妾身記得,經常出入芳菲閣的是陳太醫,依稀還是趙才人的同鄉。”
“娘娘難道懷疑我假孕不成?是,我是做錯了事,我為了坐穩胎,買通了陳太醫,讓他幫我瞞下來。”趙才人也是個幹脆之人,不想牽連旁人。
邵瑜看了她一眼,繼續道:“傳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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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陳太醫便到了,随同而來還有太醫院院正和另一位太醫,以及陳太醫當日給趙才人診脈的脈案。
陳太醫倒是幹脆,邵瑜一問他便全都招了,所說事實與趙才人說的沒有太多出入。
太醫院院正和另一位太醫也上前替趙才人診脈,得出的結果确實是因為大量麝香導致小産。
趙才人慘白着一張臉,道:“娘娘如今确認我是真小産,也該給我一個交代了。”
顧雲舒嘆了口氣,道:“你才小産,此時身子虛弱,不妨先坐到軟榻上。”
“不需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我還死不了!”趙才人氣呼呼的說道。
顧雲舒,道:“終歸是自己的身子,你縱使怨恨害你之人,也不該拿自己的身子撒氣。”
聽她這般說,趙才人不再拒絕,宮人們搬了軟塌過來,将趙才人扶了上去,又細細的拿棉被蓋在她身上。
邵瑜仔細打量着趙才人,對方此時面如金紙,明明身子虛弱,但依舊撐着一口氣也要問責皇後,眼中的恨意也不似作假,應當是遭人蒙蔽,而非受人指使。
顧雲舒接着說道:“妃嫔若診出喜脈,應當上報中宮,但本宮并沒有接到任何上報。趙才人既然未曾禀明懷胎之事,本宮又如何能未蔔先知,賞下帶有大量麝香的香囊?”
趙才人聞言,梗着脖子說道:“說不得所有香囊裏,全都被娘娘下了麝香!”
顧雲舒便命人對着賬目,一個宮一個宮的拿了香囊過來讓太醫檢查,其他各宮裏香囊正常,唯獨趙才人的那個裏,含有大量的麝香。
邵瑜拿起了趙才人宮裏的那個香囊,又拿起發放給旁的宮裏的香囊,兩只香囊做工、布料全都一致,但依舊被他瞧出了不同來。
“趙才人,香囊前日發放下去,本宮事先确實不知你身懷有孕,此事應當是旁人所為,意圖構陷本宮。”
顧雲舒話未說完,就被趙才人打斷,“娘娘耳目衆多,妾身如何能防得住。”
“你既說本宮耳目衆多,那你有孕之事你自己有意隐瞞,那應當知曉之人甚少,你仔細想想,有哪些人知道?”顧雲舒問道。
趙才人一心想讓報仇,自然知無不言,芳菲閣的人幾乎全都有嫌疑,除了一直跟在趙才人身邊的大宮女紅雁,芳菲閣的人全都被邵瑜的人看管着。
“陛下,可否将芳菲閣的人全部分開關押審問?”顧雲舒朝着邵瑜說道。
邵瑜點了點頭,朝着趙六福道:“必要之時,可嚴刑審訊。”
趙才人的大宮女紅雁卻突然跪了下來,朝着皇後道:“娘娘,奴婢為娘娘鞠躬盡瘁,娘娘難道想要卸磨殺驢嗎?”
“胡說什麽,本宮根本不認識你,何談卸磨殺驢一說。”顧雲舒被紅雁這樣來了一遭,吓得臉都白了。
“紅雁,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般害我的孩兒?”趙才人氣得手都在哆嗦,千防萬防,沒想到家賊難防。
紅雁朝着趙才人用力磕頭,道:“才人,奴婢欠才人的,來世再還。”
接着她又朝着顧雲舒說道:“娘娘明明保證過的,您會保我無憂,今日娘娘為何要這般待我?若非奴婢回禀,娘娘如何能知道趙才人懷孕之事?娘娘您怎麽能過河拆橋?”
趙才人得了紅雁的話卻猶如得了尚方寶劍一般,指着顧雲舒說道:“如今人證物證聚在,皇後還要抵賴不成?自妾身入宮之後,紅雁便被派到妾身身邊,未曾想她竟然是皇後的人,陛下,求您為妾身死去的孩兒做主。”
顧雲舒一時百口莫辯,內殿裏數雙眼睛盯着她,顧雲舒頓生孤立無援之感。
“別慌。”邵瑜拍了拍她的手,輕聲說道:“你既不認識她,那她話語之間定然是有破綻的,不要輕易慌了手腳,慢慢想。”
顧雲舒勉強穩住,問道:“你既說是受本宮指使,那便說清楚,本宮是何時何地,如何指使你的?”
邵瑜見她聲音依舊有些發顫,但整個人已經進步不少,雖然仍舊是一副底氣不足,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但她能邁出第一步,就已經很好了。
“三日前亥時(晚上九點)初,娘娘在風波亭召見了奴婢,給了奴婢一個裝滿麝香的香囊,命奴婢将趙才人處的香囊調換。不僅如此,您還給了奴婢此物作為信物。”紅雁将一只蝴蝶金簪拿了出來。
那蝴蝶金簪上鑲嵌着各色寶石,十分精致,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豬油蒙了心的東西,這東西何等常見,如何能證明是皇後娘娘所有!”張嬷嬷罵了一聲。
“嬷嬷看仔細了。”說話間,紅雁将蝴蝶金簪翻轉開來,上面竟然落了一個小小的“顧”字。
“證據确鑿,娘娘還要抵賴不成?”紅雁神色悲傷的說道:“身為奴婢,生死本就在主子一念之間,只是娘娘這般言而無信,奴婢不忿!”
紅雁本以為此物拿出來,顧雲舒便會慌亂起來,哪知道她神情僅僅是有些怔愣。
“陛下,三月前端午晚宴,臣妾不慎遺失此物。”
顧雲舒話音剛落,趙才人便道:“娘娘說遺失便遺失了嗎?”
顧雲舒神色有些悲傷,開口道:“這金簪确實是我的,但卻是家中祖母贈與亡母的聘禮之一,亡母閨名彩蝶,因而祖母特地命人打造了這只七寶彩蝶簪,亡母的遺物本就不多,我豈會拿來行此肮髒勾當。”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就連趙才人都愣住了,若真是亡母遺物,确實沒有拿來做信物的道理。
唯獨柳賢妃挑了挑眉,似無意一般開口說道:“既是娘娘亡母所留,這般重要之物,遺失之後怎麽不見娘娘尋找?”
顧雲舒看了她一眼,說道:“三個月前,許貴妃在坤寧宮外多站了一會,本宮便被陛下禁足十天,如何還能大招旗鼓的尋找。”
柳賢妃聞言,看向邵瑜,顧雲舒這般揶揄邵瑜,邵瑜竟然絲毫不見生氣,柳賢妃心底一突,總覺得自己似乎低估了皇後在皇帝心裏的地位。
邵瑜輕咳一聲,道:“皇後向來行事低調,興許這般才讓人鑽了空子。”
柳賢妃見邵瑜站出來替皇後背書,心下暗道一聲大勢已去,但仍舊有些不甘心,便朝紅雁使了個眼色。
“娘娘說什麽便是什麽,奴婢卑微之身死不足惜,今日便以死明志!”
說話間,紅雁直直的往柱子上撞,而早有準備的趙六福,他身旁的小太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敏捷姿态撲了上去,攔住了紅雁。
“你口口聲聲說是本宮的人,卻一而再再而三想要将罪責推到本宮頭上,如今又想要通過死無對證來構陷本宮嗎?”顧雲舒問道。
她說話依舊不徐不疾,但此時占了上風,俨然是一種十分有底氣的姿态。
“将人押下去,着慎刑司嚴審。”邵瑜說道。
顧雲舒又朝着趙才人說道:“趙才人,你失了孩兒,本宮明白你心中的痛苦,可如今俨然是有人以你的胎兒來構陷本宮,你放心,宮中發生這樣不明不白的惡事,本宮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趙才人原本認定皇後害了自己,如今這想法搖搖欲墜,自然不會再死拉着不放,反倒因為今日誣陷皇後,心下忐忑不安,生怕找來将軍府報複。
邵瑜見顧雲舒安撫衆人,便在一旁安心等着,待妃嫔們全都散去之後,邵瑜方才問道:“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臣妾這段時間管理宮務,力有不逮,才會出現如此差錯,對方顯然有備而來,臣妾只盼着慎刑司的人能從宮人們嘴裏挖出點什麽來。”
邵瑜道:“出現這種事也不是你想的,別人有備而來,千防萬防也是防不住的。”
“那臣妾該怎麽做?還請陛下教我。”顧雲舒有些無助的說道。
“你既然知道有人在陷害你,那麽陷害你的人是誰?陷害你有什麽目的?”邵瑜試圖引導顧雲舒的思路,他有一種在手把手教她宮鬥的錯覺。
顧雲舒一愣,喏喏道:“臣妾以為那幕後之人,是想要謀害趙才人腹中胎兒,順便拉臣妾出來頂缸……”
邵瑜嘆了口氣,這人心裏還想着自己是那個小透明皇後呢。
“若真是順便,今日怎麽會鬧出那麽大的陣仗?似乎恨不得當場将你的罪名落實才好,趙才人固然被人拿了當槍使,但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誰在拿她當槍使?又有誰有這樣的本事在背後攪風攪雨?”
邵瑜接連發問,顧雲舒原本就不太清醒的腦子更加混亂了。
“難道是許貴妃?”顧雲舒小心翼翼的觑着邵瑜的神色,不太确定的問道。
邵瑜皺眉。
顧雲舒立馬改口,道:“柳賢妃?”
邵瑜繼續皺眉。
“順妃?”顧雲舒又道。
“你當猜謎題呢。”邵瑜沒好氣的說道,但見顧雲舒跟個怕做錯題的小學生一般,也不好再繼續逼迫她。
“許貴妃如今被禁足,清揚宮外有人看守,她行動不便,要做這樣的事不太容易,且她真這般做,能有什麽好處?将你拉下去了,難道朕還會将她放出來不成?這可不是一個此消彼長的局面。”邵瑜确定了,自己真的是在手把手教她宮鬥。
顧雲舒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開口道:“順妃娘家敗落,時常送銀子出宮接濟親人,沒有銀子,想來也做不成這樣的事情,且這樣做對她也沒有任何好處。”
邵瑜點了點頭,顧雲舒的思路其實是正确的,後宮中只有三個高位妃嫔,其他妃嫔哪怕要謀害皇胎,為了避免多深波折,也不會将皇後牽扯進去。
“可柳賢妃一向待我甚為恭謹,應該也不會是她。”顧雲舒搖了搖頭。
邵瑜笑了笑,道:“若今日你落實了謀害皇嗣的罪名,明日朝堂上也許有人參奏皇後失德,再過幾天,興許你宮裏還會出現巫蠱之術,你待如何?”
顧雲舒臉色一白,道:“皇後失德,自然是,廢後……”
“既然廢了皇後,那便要立一個新皇後,許貴妃才剛剛失寵,而柳達如今是內閣之首,賢妃又素有賢名,繼後人選,你覺得會是誰?”邵瑜問道。
“可……可賢妃一貫與世無争……”
邵瑜輕笑一聲,道:“柳賢妃到底是與世無争,還是郁郁不得志?”
原劇情裏柳賢妃瞧不上原身的荒唐,便在後宮冷眼旁觀明哲保身,柳家也是如此,新君即位,柳家很快便再度起複,柳賢妃此人與柳達是一類人,他們這種人,沒有謀朝篡位的野心,但見風使舵的本事比誰都強,邵瑜如今不荒唐了甚至有大幹一場的意圖,柳賢妃也轉變心态,想要争一争皇後之位。
“今日之事過程看似嚴密,實則經不起推敲,處處都是破綻。賢妃若真與世無争,她今日就不應該開口,你看順妃,她開口了嗎?”
顧雲舒想到躲在角落裏吃掉坤寧宮兩盤糕點,且毫無存在感的順妃,一時默然。
柳賢妃雖然只說了一句話,但已經表明了她的立場,她選擇站在皇後的對立面。
“任何事情都有跡可循,一點點細微的改動,可能就是破綻所在。”邵瑜命趙六福随意的喊了一個小宮女進來。
那宮女是坤寧宮的粗使丫頭,此時被帝後一齊盯着,緊張得腿都在發軟。
邵瑜問顧雲舒:“你看到了什麽。”
“一個……小丫頭?”顧雲舒不确定的說道。
邵瑜搖了搖頭,道:“兩邊衣服袖口有一圈淺淡的黑色,看起來像是碳灰,左邊衣袖袖口磨邊了說明她是個左撇子,下擺處有兩點水漬,黑色污漬、水漬,外加嘴角還殘留着一點雲糕沫子,應當是個在茶室裏偷吃的燒水丫頭。”
小宮女立馬跪了下來,一個勁的告饒,說下次再也不敢偷吃了。
顧雲舒此時看邵瑜的眼光都變了,贊嘆道:“陛下慧眼如炬,臣妾贊服。”
邵瑜裝了一波之後心滿意足,默默給系統商城出售的“明察秋毫”光環點了個五星好評。
邵·福爾摩斯·瑜接着問道:“你想想,紅雁為何說是調換香囊,為何不說你一開始命內務府發放的就是裝滿麝香的香囊?”
見顧雲舒一臉迷茫,邵瑜也不賣關子,說道:“因為她的話裏,有一部分是真的,确實有人讓她調換香囊。內務府發放香囊時人多眼雜,行事并不方便,最好的辦法便是私底下偷偷調換,這般才能神不知鬼不覺。”
“你仔細看看這只香囊。”邵瑜将那裝了麝香的香囊遞給顧雲舒。
顧雲舒也不嫌棄麝香的味道,翻來覆去的瞧,終于發現了幾處極為隐蔽的針孔,道:“這香囊被人拆開過!”
“是,香囊被人拆過,加入麝香,然後再度縫起來,哪怕縫香囊的人手再巧,也很難跟之前的針孔嚴絲合縫,因而不免有幾個舊針孔,幕後之人選擇換香囊,而不是縫制一個新香囊,說明她時間有限,事情做得越急,破綻就會越多。”
邵瑜見顧雲舒茫然,接着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麝香從哪裏來?麝香不是尋常之物,她既然計劃這麽急,事先應當沒有準備,那麽這麝香的來源,便很有可能是一個突破口,你派人去查一查,近日太醫院裏有誰取用了麝香,那個取用麝香的人哪怕不是幕後之人,也與幕後之人離的很近了。”
顧雲舒聽得一愣一愣的,邵瑜見她這般,又提點了幾句,道:“不止是麝香的來源,紅雁的家人是否被人拿住?芳菲閣下人房裏是否搜出不明銀錢?陳太醫是不是沒有問題?這些都需要細細查探。”
顧雲舒一個勁的點頭,恨不得拿筆記下來。
“你若無事,朕先回去了。”邵瑜覺得自己說得太多,她也不一定能學會,還不如慢慢教。
“臣妾有事。”顧雲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邵瑜挑了挑眉,接着就見到了一大堆宮務。
“若凡事親力親為,只怕要不了兩日就會累倒,你只需要會看就行,确保自己不會被他們糊弄,你看這雞蛋,十文錢一枚。”邵瑜指了指賬本。
“不對嗎?”
“皇後,何不食肉糜啊。”邵瑜覺得自己倒像是在教小孩子一般,接着說道:“民間雞蛋多數是一文錢一枚,雖說水至清則無魚,但是太渾了就只能吃到一嘴沙。”
邵瑜又多在坤寧宮待了一個時辰,他心下卻絕了當老師的心思,坦白說顧雲舒并不是個蠢貨,但她卻是一張白紙,是個被繼母養廢的姑娘,邵瑜要教的東西太多,不免便覺得疲累。
過了兩日,審訊結果出來了,最終指向之人,卻是住在柳賢妃玉寧宮偏殿的丁美人,說來也巧,半月前太醫院為丁美人開的藥房裏,正好有一味麝香。
而丁美人在三天前,還因為賞賜之故,跟趙才人起了口角,宮女紅雁,與丁美人的貼身婢女是同鄉。
丁美人因口角之争憤而下藥,又指使紅雁陷害皇後,一切看似都說得通。
柳達如今在朝為肱股之臣,柳賢妃又将自己洗得幹幹淨淨,但邵瑜卻是個眼睛裏容不得沙子的人。
邵瑜直接駁回了慎刑司審訊的結果,命趙六福親自盯着,嚴加審訊服侍丁美人的宮人們。
原本松了一口氣的柳賢妃,此時終于慌亂起來,她沒想到邵瑜這次居然這般較真。
一夜過去,紅雁在慎刑司自盡,丁美人的宮人死了兩個,涉事的人等死的死殘的殘,案件竟然陷入膠着。
邵瑜不為所動,命令道:“嚴查死了那幾個宮人的家人親友。”
柳賢妃依舊是那個審時度勢的柳賢妃,眼見事情都被挖掘得差不多了,只差宣布最終的結果,柳賢妃跪于勤政殿外脫簪待罪,自請出宮為國祈福。
柳賢妃最終還是走向了她原劇情中一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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