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章節

所有人都驚愕的望向遠方的平原——那裏曾經是他們駐紮的城市。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蕭北平靜的開口：“伊瑟安幹的嗎？”

“除了他以外……我還真想不出誰會這麽無聊。”阿薩加的語氣充滿了嘲諷。

記憶海

城市被摧毀的事情，原本只有一些守夜的人才知道。然而有些事情，并不是不說就不會知曉。一座城市，就這麽的化為了灰燼，那份震驚可想而知。

除了知情的幾個人外，幾乎沒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說是末世，可是如果毀滅了這座城市的人是他們的敵人的話。

那麽，在這些敵人的面前，他們真的還能夠動彈嗎？

如此混亂的時候，帳篷裏依然有幾個人極為冷靜的坐在地圖前，針對之後的作戰方案進行着部署。

蕭北和阿薩加一左一右坐在一起，而在他們的正對面，在雷格的示意下，程雨手指點在地圖上，看了眼對面的兩人：“這是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将手指滑到另外一個地方，程雨開口道，“這裏則是軍隊的所在地。”

程雨的話讓蕭北微微愣了一下：“我們要歸附軍隊？”

程雨思考了下，搖頭：“不，這只是在最糟糕的情況下的退路。”

“退路？”回想起和自己曾經的家一個下場的城市，蕭北微微嘆息，“不盡然吧，我們的敵人有着毀天滅地的力量，軍隊如果真的有能力阻止這一切，為什麽到現在都沒反應？”

程雨默然，他知道，只是一直不願承認。

蕭北淡然的将事實給揭露：“軍隊放棄了這個城市，因為它并不具有戰略地位，被軍隊輕而易舉的放棄了。”

“或許……”程雨還在苦苦的掙紮，他咬着下嘴唇，“軍隊發覺的時候已經晚了，從而來不及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蕭北憐憫的看了眼程雨：“這種連你自己都不信的話……你能指望那些顯然絕望和痛苦中的人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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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逼他了。”

有人替程雨說話原本沒有什麽，只是如果這個開口說話的人變成了阿薩加的話……就會讓人覺得不真實。

阿薩加的出聲讓蕭北異常的詫異，阿薩加可不像這麽會在乎別人的類型啊，難道今天吃錯藥了？

不止蕭北這樣想，就連雷格也覺得有貓膩，不過他是知道阿薩加插話的原因的。如果這個世界真的變得糟糕透頂，那麽能不能找到“她”真的很難說。

那個詛咒的可怕，不是親身經歷過的人是永遠不會明白的。而作為見識過這個詛咒那令人絕望的一面的兩個人，雷格不希望阿薩加找到“她”，而阿薩加則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她”，并不僅僅是後悔，更多的是為了證明他可以做到讓詛咒無效。

而雷格擔心的正是這一點，只要阿薩加不是出自真心的想要守護“她”，他就會永遠的傷害她，直到詛咒解除或者她的靈魂消散。

阿薩加可不管別人怎麽想，他現在只有兩件事必須要做，第一就是找到那個人，然後替那人解除詛咒，而至于第二個的話……他必須要保護好蕭北所在的這個世界。好幾次，阿薩加都想對蕭北說他喜歡她，可是每次話到了嘴邊他又沒這個勇氣了。蕭北并不喜歡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然而這并不是阻止他告白的原因。

而是他在害怕，害怕蕭北會拒絕他，本能的選擇了逃避。他不敢将這個想法告訴任何人，同時也在努力的緩解和蕭北之間的關系。

遺憾的是，蕭北似乎并不打算給他任何機會，他不接近她，她也不會主動靠近。

阿薩加掃視了幾個人一眼，說出了讓人最想聽的話。

“如果真的沒有退路的話，到了那時候……我出手便是了。”

雷格頗為意外的挑眉，蕭北則是舒了口氣，而程雨神色複雜，他不明白這位一直沒有出手的大人怎麽突然間打算動手了。

阿薩加不打算給他們任何解釋，丢下這句話就離開了帳篷。

“有他出手的話，什麽問題都沒了。”聽到了阿薩加的回答，蕭北雖然有些詫異，卻松了口氣。

雷格卻微微蹙眉：“要他出手的話，我們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程雨一愣，看向蕭北：“什麽意思？”

蕭北瞥了眼雷格，淡淡的回答說：“阿薩加一般不能出手，理由的話……看到他的力量的你應該很清楚。”

見程雨臉色一下子很難看，蕭北很快就想到了他最初看到阿薩加使用力量時候的場景。別說程雨了，就連那個時候的她，不也是被這樣強大的力量深深的震撼嗎？

阿薩加是強者，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然而他的性格實在讓人無法認同，蕭北相信，倘若阿薩加擁有和他所在的位置一樣的為人所稱贊的品質的話，她一定不會顧忌什麽的追随他。

可惜的是……阿薩加很顯然很任性。

自從接觸了阿薩加他們後，見識了海洛雷格他們的力量，蕭北曾經感到過迷惘，甚至有過無助的時期。這些事情，她并不曾對任何人說過。

很多時候，蕭北覺得她雖然才十幾歲，可是心已經開始衰老，大多數時候她甚至都以為她已經是個經歷過滄桑的人。

她并不明白程雨和艾米他們是不是這樣的感受，她也不敢問，只能自己承受。

她好像想的有些遠了，恍惚了下，蕭北嘆氣：“程雨，你知道阿薩加出手的前提是什麽？”

程雨有些疑惑，卻還是回答道：“我們遇到了連你都無法對付的敵人的情況下不是嗎？”看到蕭北複雜的神色，程雨感到不解，“難道我說錯了？”

蕭北兩手一攤，顯得很無奈：“怎麽說好呢，你并沒有說錯，可是也不是全對，只能說對半吧。”

“什麽意思？”

“阿薩加是一個不留情面的人，甚至可以說冷血無情。”蕭北頓了頓，才又繼續說，“一般來說，需要他出手的時候，不是滅團就是我們已經無法戰鬥。”

程雨瞳孔猛然收縮，顫抖着嘴唇，蕭北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所以說，我們最好祈禱沒有他出手的那天吧。”

以無數人的死亡為代價，來換取阿薩加的相助，這樣的代價真的值得嗎？而這便是蕭北想要知道的……程雨的答案。

留下苦苦思索的程雨，蕭北和雷格一前一後走出了帳篷。雷格問她：“你好像并不是很相信阿薩加的話。”

蕭北笑了笑：“我相信啊，他所有的話我都相信。”

雷格不贊同的看着蕭北：“你的表現可不像是這樣，你是不是隐瞞了什麽？”

蕭北的笑容僵硬在嘴角，她凝視着雷格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有這麽明顯嗎？”

“從你晉升為十級異能者那刻起，你的表現就很不對頭。”視線緊鎖眼前的少女，雷格一字一句道，“可以的話，你身上發生了什麽，最好還是告訴我為好。”

“為什麽？”蕭北眯起眼眸，“因為詛咒？”

雷格震驚萬分的望向蕭北：“你——”

蕭北垂下頭，低聲道：“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只是很多東西還并不清晰。”

“這就是你避開阿薩加的理由？”

“不，和他無關。”蕭北想了想，才說，“我只是想要确認一些事情，而在那之前……我無法理清的夢境中的所有人我都不會太過接近，而這些人之中也包括你——萊茲大人。”

※※※

結束了會議，蕭北就回到帳篷裏呼呼大睡了一覺。不知道是不是一下子晉級的關系，蕭北覺得最近很累很累，經常萎靡不振。這個時候她無比慶幸只是在趕路，而不是出任務，不然的話……事情真的大條了。

揉了揉太陽穴，蕭北懶洋洋的從床上爬起，她掀開帳篷，卻看見天空還是黑的，不過這不算什麽，問題是那個站在她帳篷前的人才是一個問題。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站在我帳篷前玩吓人？”打了個呵欠，蕭北走出帳篷。

帳篷前，那人轉過身，借着并不算太亮的月光，露出了俊美的面容。他轉過頭，眼中有着笑意：“等你啊。”

如果是普通女孩子的話，在聽到一個帥哥說出這種話肯定會臉紅心跳。

可惜蕭北剛剛經歷過失戀，短時間內不會考慮這種問題，而對面那個帥哥又是阿薩加，深知阿薩加性格惡劣的蕭北是決計不可能有什麽正常女孩子反應的。

白了阿薩加一眼，蕭北涼涼道：“你能不能正常點？”

阿薩加無辜的摸了摸鼻子：“我認真的。”

蕭北沒有理會她，獨自一個人看着天空。

“你不睡覺不就是為了和我一起幽會的嗎？”

聽到阿薩加這句話，蕭北近乎咬碎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