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章節

帶着血腥味讓人無法忍受的味道，好幾個受不了的人一邊打掃一邊嘔吐着。

該死的，他們效忠這位首領，可不只是為了給他當清潔員的。

“讓開。”

耳邊一個聲音猝然響起，幾個打掃着戰場的人皺眉看着和這個戰場格格不入的少女，那純白色的長袍在一片血紅色的土地上是那般的諷刺。

“小姐。”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不過從那位大人如此放縱她來看，想必不是普通人，那麽自己這麽稱呼應該沒有錯。

“您應該回到城堡裏，這裏有我們。”

“掃帚給我。”白袍少女以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口吻道，下一秒就直接奪走了對方手中的工具，不顧其驚恐的神情，她神色淡然的做着手中的打掃工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她回過神，才發現還有很多地方沒有打掃，這并不是她效率低，而是周圍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而視線則是集中在她的身後。

一雙手從後面環住她的腰，蕭北身體僵硬了一下，就算不回頭她也知道是誰，冷淡的問了一句：“你怎麽在這裏？”

喂喂喂，這位首領可是很殘暴的，你這種口氣會惹火他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阿薩加并未動怒，而是将頭擱在了她的肩膀上，口吻依舊漠然，卻讓人陡然感覺出幾分柔和。

“這麽冷的天，你就穿這點會生病的，蕭北。”

幾乎是瞬間，蕭北揮舞着手中的掃帚，動作飛快的一個貓腰選轉過身對着對方的臉就是一甩，還沾着血腥味的掃帚正中了阿薩加的臉上，如此近距離的被攻擊到，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完全沒有影響，至少那突如其來的血腥味讓他很難受。

“阿薩加，你不要搞錯了，就算被你封印了力量，我也是能夠戰鬥的，而這——”蕭北的笑容冷酷，“是你教給我的。”

“你也知道這些東西很髒？”阿薩加的面容被遮掩在血紅色之中，蕭北卻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憤怒，丢開手中的掃帚，不顧已經完全驚呆了的人群，指着地上的血液，厲聲道：“那你是否知道，将他們的生命奪走變成了你眼裏的髒東西的人就是你？！”

阿薩加盡量克制着自己的心情，忍住當場揍一頓蕭北的欲、望。

“你在生氣什麽？”

“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

“為什麽？”阿薩加從來都沒有覺得她的契約者是如此的可笑，他用手随手抹去了臉上的污漬，向前走了一步，“蕭北，沒有想到，即使過了十年、經歷了生死，你還是天真到讓我發笑啊。”

“沒有什麽為什麽？這些肮髒只會喧嚣的人類，不值得我留下他們，這就是我給你的理由。你不能接受？沒關系，你遲早會習慣。”

阿薩加瞥了眼那些重新進行着打掃工作的人群，輕蔑的一笑：“就像這些人一樣。”

蕭北不得不承認，這一次就連雷格也預計錯誤了。

就算她回到了阿薩加的身邊，也沒有辦法阻止他繼續瘋狂。

望着這樣的他，她甚至失去了詢問對方“為了我可不可以停止這一切”的勇氣。

無論她是否承認，阿薩加真的變了。

神與魔，或許真的只是一念之間。

蕭北的不言語，在阿薩加看來是認命的表現，他伸出手，想要握住那雙手。

“來，蕭北，回來——”

猛然升騰而起的火焰頓時将他整個人給吞沒，沒有說完的話語被盡數湮滅在火焰中，而造成這一切的青年手中權杖上鑲嵌着的紅寶石散發着一陣陣的紅光。他彎下腰，朝黑發少女伸出手，“你還好吧。”

蕭北無視了對方伸過來的手，語氣淡然：“多餘的問題。”

米勒語結，果然和這個混蛋多說一句話他就會折壽啊！

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少女的身形一點點拉長，最終完全變成了一個黑發少年的模樣，而驅除了火焰的阿薩加看到眼前的少年，氣急敗壞得低吼：“萊茲——！”

狂風四起，萊茲輕笑了一聲：“你不想知道我們是什麽時候替換的嗎？”

“哼，我怎麽不知道你有被人碰的習慣？”阿薩加微微眯起眼眸，語氣不善，“人人向往的風神大人，終于也自甘堕落了？”

萊茲無語的望着對方：“你果然很沒用情商啊，阿薩加。”他當然沒有舍身取義的自我奉獻精神，尤其是給一個有血緣的同性獻身，他是完全沒有興趣。

“通過剛剛的對話，我已經确定了一件事，阿薩加。”收起臉上的笑容，萊茲皺眉，“你這是真的打算毀滅這個世界了。”

“呵呵，讓蕭北作為餌，就是為了确認這件事？”

“不錯。”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居然是這麽的會利用人心啊，萊茲。”終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都在對方的計劃內，阿薩加難免感到不爽。

“你不知道的地方多了去了，阿薩加。”說到這裏，萊茲停頓了一下，神情複雜的望着對面的人，“我真正的一面，就連海瑟都不曾知曉，而你這個随時可能成為魔神的存在，又怎麽可能知道？”

“哦，看來我會成為魔神，也是在你的預計中。”

“我試圖改變了，不過——”萊茲搖頭道，“看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又一次失敗了。”

“那你打算怎麽做？”

“不怎麽做，說穿了，你和蕭北之間的恩怨我沒興趣理會。”

阿薩加不悅的開口：“那你還把她從我身邊帶走？你到底想做什麽？”

“阿薩加，我可以先縱容你一段時間。”萊茲不在意的笑了笑，擡手間，一道狂風在周身肆虐，他和米勒兩個人迅速升空，“在解決掉伊瑟安之前，你多活一天是一天。”

等到狂風褪盡，天空中再無一人。

等在基地的蕭北看到黑發少年和米勒的身影的時候松了口氣，她急忙走上前：“謝天謝地，你們沒事就好。”

雷格問她：“不想知道嗎？”

“不用，我通過傳音已經都聽到了。”

“恨嗎？”

蕭北彎起嘴角：“怎麽會，您一直都是這樣的人，恨您的話多浪費啊。”

米勒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感覺到火焰中産生了對于蕭北的敵意，不由得一驚，怎麽回事？為什麽擁有着淨化之力的他的火焰……将蕭北作為了敵人？

“你也發現了？”

雷格的話讓米勒一頭霧水：“這到底是——？”

“已經來不及了，米勒。”

“什——什麽？”

下一刻，米勒明白了一切。

黑暗，将蕭北給完全吞噬，随即化為一道飓風沖向雲層。

“為了活下去，放棄了作為一個人的存在。”

選擇了——成魔。

作者有話要說： 妹子成功黑化，可喜可賀【喂

命運輪

黑暗的力量環繞在周身，湮滅了眼中最後的光輝，翻起的鬥篷下，黑色的眼眸猶如死水一般沉寂。

空間一陣扭曲，一個人影站在了那裏。

許久，那人緩緩的跪了下來，語氣中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魔神陛下，我來迎接您了。”

包裹住身體的黑暗退去，黑發飄揚下，原本死寂的眼眸恢複了些許神采，輕垂着頭，她從高處俯視着雙膝着地的青年，動了動嘴唇，苦笑着搖了搖頭，猶如不遠處開始枯萎的葉片一樣沒有聲音的飄落于地面。

“這麽多年來，我一直以為我是恨他的，沒有想到的是……”眼神複雜的望着沒有擡頭的青年，她的聲音不怒自威，“伊瑟安，擡起頭來看着我。”

她的聲音像是有一種魔力，讓原本垂眸不語的青年擡起頭正視她：“陛下……”他輕喃，陌生的容顏讓他一度沒有認出對方，才會一次次的犯下了無可饒恕的罪，好在在對方覺醒那刻他終是依靠靈魂深處的悸動知道了她到底是誰。

只是，為什麽會以這樣的姿态重現于世？

少女看似不經意的一瞥，卻說出了他內心所想：“當年誕生之時，我本就是沒有形體的存在，我也不記得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起有了形體，你感到奇怪也屬正常。只是……我沒想到最後會變成現在這樣。”

說到這裏，她笑容苦澀。

在那個神明用劍将斯洛亞的身體給貫穿那刻開始，海瑟、雷格，還有所有見證了這一切的人和神，加上那個時候女神那絕望而痛苦的話語，以及最後宛若決裂的咒魔咒一般的恨意，都堅信斯洛亞是憎恨摧毀了她一切的那個罪魁禍首的。

不只是那些旁觀者，就連作為她的轉世的蕭北也是這麽深信不疑的。

“伊瑟安，我想起來了。無論是作為和他們同一時間誕生的初始，還是……我變成了魔神的理由，這一切的一切我都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