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只想休息休息
花舞和關天韻很煩惱,下山遇到池赫銘,手裏還抱着受傷的玉思嫣。
剛從山下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眼前的池赫銘一身血衣,玉思嫣也是一身血污,兩人活脫脫就像是從地獄爬回來的模樣。
他們還未開口,就聽池赫銘疲憊道:“我們剛剛下山被池赫元伏擊,她受傷了,明月寒也受傷了,你們快去看看,把他送回明月教試試看還有沒有救。山下還有被俘虜的明月教衆,你們快些下山還能救下幾個。”
關天韻焦急去看面色如白紙的玉思嫣,池赫銘把她往懷裏包的更緊了些,不讓關天韻看,關天韻被他護犢子的樣子弄得有些尴尬,摸摸鼻子往後退了一步。
“她中毒了,我帶她去找解藥,明月寒就拜托你們了。”說罷一陣風過池赫銘便不見了。
于是乎,他們兩個在武林同盟的舉薦下接下了這個護送的大任務,花舞還救下一個明月教衆,此刻也是重傷不醒,一路上只有她那個酒鬼老哥能說上兩句話。
“哥,那個郎中怎麽說?”
“小鎮上的庸醫能說些什麽?反正是醒不過來了,真不知道明月青天看到自家寶貝兒子變成這樣,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還能有什麽反應,咱們到時候跑快點,小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就是就是。還是老妹,你有頭腦。”
又是打開酒壺的聲音,花舞先是反感而後卻流出擔心的神情:“哥,別喝。”
“酒瘾上來了,沒辦法。”
花舞似是有些火燒上來:“就為了個女人,你整天醉生夢死,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呵”關天韻低下頭自嘲的笑着:“我要是能回去就好了。”
“哥!”花舞用力的砸了一下鞭子,馬兒似是受驚的揚起脖子嘶叫,關天韻輕輕拍拍馬屁股,讓馬兒安靜下來。
“小花,我一直沒告訴你,不是我想喝,也不是我想醉,而是醒着的話太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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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舞的眉頭越來越皺,心疼的拍上關天韻的肩膀:“她的死,只是個意外,哥,怨不得任何人。更加不怨你。”
關天韻聽到這話,全身似被雷擊中一般疼痛,将手裏的酒全數倒入口中,酒真是個好東西,至少能稍微麻痹人的神經,烈酒最好,特別是浮游釀,酒烈入喉便如刀鋒,那種疼痛掩埋心上的悲傷,酒精麻痹抽痛的情緒,他看着手裏的酒袋,眨了一下眼睛,苦笑的想,真是個好東西。
他看着花舞擔心的模樣,硬生生的壓出一個笑容,他安慰她,同時在心裏警告自己,當年的事,雨燕的死,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絕對不能,如果玉思嫣知道真相,那就去求她,不要說,絕對不能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他苦守到現在的秘密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緊趕慢趕也趕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到明月教,如她們所料,明月天青看到自己兒子變成那副模樣,被帶回明月教,憤怒,悲傷,絕望,全部沖上心頭,那個重傷弟子也醒了過來,把那天下山被抓,池赫元要殺光他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出來,明月天青一邊請江湖上的神醫來醫治自己兒子,一般盤算怎麽攻打應天教。
又是一個月後,玉思嫣和池赫銘帶着一瓶狼血上了明月,玉思嫣看到明月天青時,差點沒有認出他是誰,他蒼老了很多,整個人都脫了一層皮一樣無力,玉思嫣心下想着,無論多麽叱咤風雲的人物,都不過是個人而已。都只是人。
池赫銘拿來一個裝滿血的瓶子,說是天山雪狼的血,說不定可以救,同樣池赫銘也說了,玉思嫣能就回來是因為針沒有入體,而且玉思嫣沒有內力,不受針的影響,明月寒能不能救回來就要看天命了。
明月天青依舊仰着腦袋,不願意要池赫銘的東西。嘴裏還大喊道:“不要邪門歪道的東西!”
氣的玉思嫣把狼血直接砸碎在明月天青面前,兩人被趕出明月教,池赫銘冷笑:“不識好歹的人沒必要和他置氣。”
兩人下了明月教,往憂南山上走。本來就沒有想救他,池赫銘這樣想到。
不再理明月教的事情,江湖上是難得風平浪靜一段時間,玉思嫣和池赫銘過一段算是比較溫存的日子。
時不時下山看看商鋪,又去稍遠的地方收收賬,下雨的時候兩人就在屋子裏彈琴,意外發現池赫銘丹青畫的極好,時不時也會切磋武藝,玉思嫣看賬簿的時候,池赫銘就在一邊吃綠豆糕。早飯變着法的做甜的東西,日子當真是天涯任逍遙。
這一逍遙又是半年過去,玉思嫣的身體也恢複到原來的樣子,彈指一瞬這已經一年過去,七月初七又如期而至,一年前在山門前被打傷的長命也痊愈了,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玉思嫣還是讓秋霜給他找點事情做。
這天玉思嫣到萬福殿裏找小紅查看教務,只見原本秋霜的位置上,長命正低頭提筆看書頁。
玉思嫣跳過去:“長命,你怎麽在這?秋霜呢?”
長命擡頭冰雕般冷峻的臉上,沒有波動道:“她去做綠豆糕了,我幫她看一會兒。”
玉思嫣眨着眼睛,蹭到小紅和綠兒的身邊:“我說啊,秋霜是不是春心萌動了啊。”
小紅低頭:“教主,咱們要學會緘口不言。”
玉思嫣哦了一聲,拿出羽扇慢慢搖:“可是我有嘴不說話實在是很難過啊。”
“你可去找池公子說話。”
玉思嫣立刻垂頭喪氣道:“我昨天下山收賬,沒喊他一起,他今天就不理我了。”
“教主,我想池公子生氣的是,你帶長命去了,卻沒有帶上他。”玉思嫣擠到他們身邊,委屈賭氣道:“我不是看他昨天練武練得那麽晚辛苦嘛,想讓他多睡一會兒,他還不領情,真是白瞎了我一番好意。”
“長命!”玉思嫣突然高聲喊道,長命聞言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什麽事,教主?”
玉思嫣盤腿坐地,正笑眯眯的看着她,一副狐貍的狡詐模樣:“你……喜歡玉檀教嘛?”
長命一怔随即恭敬道:“教主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停停停,我我最讨厭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了。”
長命冰雕般冰冷的臉上出現一絲疑惑,玉思嫣搖着扇子:“我說啊,你要不要和相公一樣入贅啊。”
小紅一口茶噴出來。
綠兒裝作什麽都沒聽到,給小紅遞過去一塊手帕。
長命楞在原地沒有一絲反應。
“嘿嘿。”玉思嫣站起身拍拍自己的屁股:“我是認真的,你好好考慮一下,喜歡誰就大大方方的和我說,我會給你做主的。”
“我……”長命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見玉思嫣心情極佳的搖着扇子往外走去。
等到玉思嫣走遠了,小紅輕咳了一聲:“我們教主最精了,你啊,要是真有喜歡的,就快點去,不然哪天她一個不高興,把你的心上人指給別人,後悔可都來不及。”
長命舔了舔嘴唇,把頭低的更下了一些:“我知道了。”
綠兒看着手裏的點墨的狼毫筆尖,微微一笑,筆調如龍飄過,落下一行:“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玉思嫣奔到廚房,找到正在蒸綠豆糕的秋霜,纏在她身邊不停的吵着要吃綠豆糕。
秋霜看孩子樣的安慰着她,從懷裏拿出一些蜜餞橘子,玉思嫣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秋霜拿綠豆糕出來,玉思嫣很安靜,秋霜很焦躁,看着蒸籠的霧氣白柔漸漸而起,像極了雪爐的秋霧,這樣過了一會兒,秋霜還是開了口:“教主,長命有說他什麽時候走嗎?”
玉思嫣沒心沒肺的晃着腳:“說了啊。”
心裏緊了一下拳頭緊握着,像是要把指甲掐進肉裏:“玉檀養了他那麽久說走就走?真沒良心。”
“秋霜,我話還沒說完呢,你這麽急幹嘛。”
秋霜癡癡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語氣透出一些欣喜:“他說不走?”
玉思嫣眼巴巴的看着綠豆糕:“那倒不是。”她側過頭不懷好意的看着她:“我問他願不願意入贅。”
“……”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即有些激動的問:“他怎麽說?”
“他沒說話。”
“然後呢?”
“然後,我就來你這了,他應該還在萬福殿裏。”
“教主!!”
“我在呢。”慣性的狡黠笑容,她戳戳空中飄着的白煙:“我這次受傷,算是悟出一個道理,能得到的就一定要狠狠的下手,遲了可能真的就來不及了、”
“所以呢?”
“你要是喜歡長命,就快點和他說,等他跑了你就哭吧。”
秋霜像是被說中了什麽,連立刻紅的似番茄,卻又在下一秒哭喪起臉:“我喜歡他又怎麽樣,他心裏又沒有我。”
“你問他了?”
“沒有!”
“那去問啊。你們真是糾結又磨叽,要不然我受累幫你問問去。”
秋霜連忙道:“還是算了,你問啊說不定會扯出更多的事情。”
“切,真是看不起人。”她焦急的拍着桌子:“怎麽樣啊!綠豆糕好了沒有啊,我要吃!”
“吃吃吃吃,就知道吃,好了好了。”秋霜将綠豆糕裝到盤子裏,慢慢的兩大盤,轉眼就被玉思嫣帶跑了。
跑到池赫銘的房間門口,想着昨天是有些對不起池赫銘,但是帶着綠豆糕來他一定不會不理她,站在門前兩個手裏都是糕點,只能用腳踹。剛提起腳,就聽到裏面傳出的聲音,那是池赫銘的聲音:“我和玉思嫣是契約關系,等到契約結束,就要分開的,你要是想留下或者帶誰走,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幹涉。”
此話一出玉思嫣只覺得通體冰冷,仿若在她耳邊一聲莫名的巨響。
一年過去了她都快忘了,她和池赫銘是契約關系三年期限一到,池赫銘就會走,看着盤子裏的綠豆糕,她咬了咬嘴唇,黯然轉身回到自己的房裏,一天都沒有出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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