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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梅說完,幾名保镖模樣的人站在了衆人面前,那體型,那眼神,都足以吓壞人。
沈世開悶哼一聲,率先走了出去。沈世榮緊跟在後面。他們二人一走,其他人也都紛紛跟着離開。
病房恢複平靜,梁玉梅轉向老爺子,眼裏沒有了剛才的戾氣,“老爺子,您還好嗎?”
老人家靠在床上,擺了擺手,“我沒事,玉梅,幸好你來得及時。君彥這孩子,我太了解他了,到底還是會對他們心軟。”
梁玉梅開玩笑說,“老爺子,您這話意思就是我無情呗。”
“不,你呀,已經完全看透了他們的品性。君彥對他們,還存有一絲希望。別說君彥了,就是我,怎麽也想不到他們會逼我修改遺囑,活到這年紀,真是什麽事都見到了。”
“您好好休息,其他事不必擔心,君彥以後由我來守護。”
老爺子搖頭,“君彥這心軟的性格,如果一直不改的話,他早晚得吃他們的虧。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沒想到我沈家的人已經完全沒有了人性。錢這東西,太多了,真的不是好事。”
梁玉梅輕輕拍了拍老爺子的肩膀,“您放心吧,我的兒子,我對他有信心。等到有一天,他吃足了虧,會徹底看清他們,不再心軟的。”
老爺子點頭,他只怕等到那一天,付出的代價會很大。
——
喬晚也是被吓到了,在她的想像中,沈君彥的母親一定是個溫婉的女子,卻沒想到如此的雷厲風行,還有那麽一絲絲的恐怖。
梁玉梅哄好了老爺子,這才把視線轉到喬晚身上。
她開玩笑說,“我剛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喬晚沒說話。
“我一直聽張媽提到你,和我想像中一樣,你美麗又善良,君彥在挑媳婦上眼光真的很不錯。謝謝你及時給我打電話,告知老爺子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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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晚搖頭,“是爺爺考慮的周到。”
梁玉梅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我們坐下聊聊吧,我很想從你口中知道一些君彥的事情。”
見梁玉梅如此親切,喬晚漸漸卸下了防備。一想到她是沈君彥的親生母親,她似乎又不害怕她了。
“我在君彥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他,離開了京都,這孩子對我沒有感情,記恨我,這些我都能理解。這麽多年來,只能從張媽口中聽到他的消息。君彥表面上給人一種冷漠,不易接近的姿态,其實他骨子裏很重感情。所以,對沈家人,他到底還是沒有動真格。老爺子說他心軟,其實老爺子自己也很心軟,否則不會讓你給我打電話。他知道對付那一幫子人,只有我能下狠心。”
對這些,喬晚似乎并不感興趣,她只想問一句,“您為什麽一直不來看他?”
梁玉梅微微怔了一下,“剛開始是年輕氣盛,覺得他父親居然敢背着我在外面亂搞,怎麽都咽不下這口氣,連着兒子也一并不要了。後來慢慢的就不敢回來看他了,知道回來了他也不會認我。現在,我依然不奢求他能原諒我,但是這一次,我必須幫助他。”
“除了君彥,您還有孩子嗎?”
梁玉梅伸手按了按眉心,“後來再婚生了一對兒女,這也是我沒臉再回來找他的原因。”
喬晚輕嘆一口氣,那一刻似乎更心疼沈君彥了。
“您再婚是無可厚非的,可您不該因此不回來看他。一個不在媽媽身邊長大,從未得到過母愛的孩子,是很可憐的。”
“我知道,現在想想後悔了。對他,很是愧疚,不知該如何彌補。”
喬晚還能說什麽呢,那麽一個風風火火的女子,後來在她面前流下了眼淚。她說到她離開的那天,沈君彥追着她的車子跑了好久,越說越覺得難過,內疚。
“我在商場上戰無不勝,人人都叫我鐵娘子,沒有人不畏懼我。可在感情上,我卻輸的一敗塗地。我的第一段婚姻失敗,第二段婚姻後來也失敗了。我抛棄了君彥,他現在見都不願見我。我後來的一對兒女雖然留在了我身邊,可他們至今無法原諒我和他們的父親離婚。這些年我開始反思,一個女人能把事業經營好,為何卻經營不好家庭?也許我不該那麽要強,不該一心撲在事業上。”
梁玉梅說着握住喬晚的手,“孩子,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一個女人,重心還是得放在家庭,把丈夫和孩子照顧得妥妥帖帖才是最要緊的。不是我替我兒子說話,君彥各方面都很優秀,除了性格孤僻些,你一定要跟他好好的。”
喬晚抿了抿唇,“您放心吧,我知道對我最重要的是什麽。”
☆、085 沈老爺子逝世
沈家人離開醫院回到沈家,吵得不可開交。
沈芳榆暴脾氣,直接對着沈世榮開戰,“小叔,您可真是給我沈家長臉,被一個女人連甩兩個耳光,你連吱都不敢吱一聲!”
“芳榆,不準對你小叔無理!”沈世開厲聲斥責。
沈芳榆悶哼一聲,“我就不懂了,不就一個女人嘛,一個被抛棄的女人,你們一個個這麽害怕她幹什麽?”
沈世開皺眉道,“你不懂!梁玉梅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父親梁老爺子德高望重,連你爺爺年輕時候都是他的手下。她後來的丈夫也是道上混的,雖然離婚了,可一直罩着她。不然你以為她鐵娘子的稱呼怎麽來的?大家都怕她父親和她男人。我們家老爺子現在這個樣子,醫生都說了随時可能離開,我們能跟梁玉梅鬥嗎?到時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沈芳榆還是不服氣,“就算這樣,她憑什麽管我們的家事?難道遺囑就這樣算了?老爺子兩眼一閉,我們個個都要從沈宅搬出去?”
這時蘇茉抱怨道,“我一早跟你們說,來軟的,這個時候只有軟的才行得通,你們非得來硬的,這下好,梁玉梅一來,後路都堵死了。以後醫院我們都進不了,還怎麽改遺囑。”
“蘇茉,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我們找醫生問過,說老爺子随時可能走,我們有時間哄他改遺囑嗎?”
“芳榆,不管怎麽說我也是你小叔的妻子,你在醫院直呼我名字也就算了,這會兒你還這樣,你有沒有把我當長輩!”
沈世開被她們吵得頭暈,悶哼一聲,“行了,這個時候你們還搞內讧,一致對外想辦法才是關鍵。”
“爸,現在還能想什麽辦法呀?在老爺子去世之前,我們都進不了醫院了。”
“芳榆,你錯了!”沈芳桐打斷她,一臉的壞水,“你們都忘了一個人,蘇然還是可以進去的,君彥對蘇然可是一直難忘舊情呀。”
“不行!”蘇茉變了臉色,“我妹妹不是他們的對手,況且她也不會同意的。”
沈芳桐聳聳肩,“既然如此,那遺囑就不改咯,所有便宜讓沈君彥一個人占去吧。我們家吃那百分之二十的分紅足夠了。我就是覺得你家達達太可憐,同樣都是孫子,人家拿到了一半的股權加所有的家産,你們家達達可是什麽都沒有。”
蘇茉被說紅了眼。
“小叔這麽怕前妻,指不定小叔手上的百分之十以後還得君彥和達達平分呢。再說的悲觀點,可能以後全是君彥一個人的。”
“夠了!”
蘇茉打斷他們,“幫我想想辦法,然然如果能進去,改怎麽操作?”
“這樣才對嘛,大家就應該一條心一致對外。”
——
沈君彥忙碌了一整天,午飯都沒顧得上吃。把後面幾天的工作全安排妥當,打算好好陪陪老爺子。
他走在醫院的走廊上,遠遠的就聽到病房裏頭傳來喬晚的笑聲,那一刻,感覺盤踞在心頭一整天的陰霾都被這清脆的笑聲驅走了。
然而,當他扭開門把看到梁玉梅的一瞬間,剛剛舒展的眉頭頓時一片黑線。
梁玉梅和喬晚同時坐在老爺子床前,三個人不知在聊些什麽,都在笑,喬晚笑得最為誇張。
“君彥,你回來啦!”老爺子朝他招手,語氣有些若虛,“我們正在聊你小時候的事呢,喬晚這丫頭在笑你三歲還尿床。”
沈君彥嘴角抽了抽,直接走過去拽住梁玉梅的手臂,“這裏不歡迎你,請你給我離開!”
他的力道很大,梁玉梅被他拖着往外走。
喬晚趕緊追上去,抱住了沈君彥的另一只手臂,“是我給媽打電話的。”
沈君彥被氣得不清,“媽?誰讓你喊她媽的?”
“你先冷靜,聽我解釋。今天沈家人逼着爺爺修改遺囑,幸好你媽媽及時趕到,不然我和爺爺都出事了。”
沈君彥雖讨厭梁玉梅,可也知道孰重孰輕,松開了梁玉梅的手臂,一臉嚴肅地問喬晚,“怎麽回事?”
喬晚把白天發生的一幕詳細說了一遍,形容得驚心動魄,看到沈君彥臉越來越慘白,她才輕松地安慰,“現在沒事了,你別擔心了。”
“我先出去一下。”沈君彥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說着轉身往外走。
梁玉梅跟着他跑了出去,制止他,“你現在去找沈家人是不理智的。我今天剛剛問過醫生,醫生已經讓準備後事,老爺子也就這幾天的事了,現在多花點時間陪陪他,以後才不至于後悔。至于沈家人,以後有的是時間解決他們。但願你不要再對他們心軟,因為那幾個人已經沒有人性。”
沈君彥腳步頓住了。
“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我可以離開,但是我的人會一直守在醫院,确保沈家人不再胡鬧。”
末了,她低聲說了句,“雖然在老爺子最後的日子裏,我很想陪在他身邊,但我還是尊重你的意思。”
梁玉梅回病房跟老爺子說再見,此時此刻的老爺子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大概覺得梁玉梅在,才能安心。老爺子握着梁玉梅的手說,“玉梅,能不能不走?”
喬晚挽着沈君彥的手臂勸說,“讓你媽媽留下來吧,你忍心讓爺爺失望嗎?”
沈君彥沒說話。
喬晚見他在猶豫,笑着道,“你不說話就當答應了,媽媽,你留下來吧。”
沈君彥只覺得頭疼,這丫頭一口一個‘媽媽’喊得如此親熱。
——
眼看着老爺子一天比一天虛弱,後來漸漸的不能說話了,醒着的時間也越來越短。每每睜開眼睛就到處找沈君彥,好在沈君彥這段時間一直留在醫院陪他。
喬晚和梁玉梅也是寸步不離的守着。
那天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狂風卷着暴雨,一時之間天像是要塌下來似的。
老爺子意識越來越模糊,喬晚和梁玉梅他已經忍不住,卻能準确的抓住沈君彥的手。
他的嘴唇一直在動,卻聽不出他在說什麽,沈君彥把耳朵湊到他的嘴邊,依然沒聽出老爺子說的是什麽。
“您放心,我會好好的,沈氏也會好好的。我會好好守住你的心血,讓沈氏發展越來越好。”
老爺子微微點了下頭。嘴唇還在動。
沈君彥把喬晚拉過來,此時此刻喬晚已經哭成淚人,他最不能忍受的便是這個場面。
沈君彥把喬晚的手握在一起,對老爺子說,“我會和喬晚好好的,生一雙兒女,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對,爺爺您放心,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離開他。我會幫您好好照顧他,我們會一輩子幸福的。”
老人家終于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在這個狂風暴雨的夜晚,他永遠的離開了人世。
——
沈家人還在商量對策,如何讓蘇然進到醫院,讓老爺子修改遺囑。突然接到電話,老爺子走了。
挂了電話,沈世開一腳踢在沙發上,“媽的,老頭子走了。”
“什麽!”
沈家人齊齊冒雨來到醫院。
病房裏,白色床單蓋住了老爺子整個身子和臉。喬晚跪在地上哭,連向來心狠的梁玉梅都哭了。整間病房卻獨獨不見沈君彥的身影。
沈世開顧不得一切,沖過去問,“張管家,老爺子臨終前有沒有說什麽?有沒有修改遺囑?”
張管家都生氣了,“老爺子都走了,您這時候最關心的是遺囑嗎?”
“啧,老爺子一走,連你都對我狠起來了!快說,老爺子最後到底有沒有改遺囑?”
“沒有!”張管家一字一句聲音很是響亮,“老爺子留下來的所有家産都是少爺的,你們誰都別想搶。”
“老爺子都走了,那個不孝子卻不再,他憑什麽繼承老爺子的遺囑!他不配!”
沈家人一起在病房吵了起來。
喬晚這才注意到沈君彥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
“爺爺都走了,你們能不能讓他清淨地走,不要再吵了!”
沈芳榆撲到喬晚面前,“你現在滿意了,老爺子的家産全都是你和沈君彥的了。老爺子這一走,你們直接繼承遺産,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高興了吧?你現在是不是特想笑?別在這裏假裝哭了,你可是最大的贏家。”
梁玉梅疲憊地站起身,直接讓她的人把沈家所有人趕出了病房。
病房恢複了平靜,卻驅不走傷痛。
“媽,我去找君彥,我怕他傷心過度。”
梁玉梅拍拍她的肩膀,“孩子,辛苦你了,找到他幫媽媽好好陪着他。”
——
喬晚跑出醫院,外面的傾盆大雨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此刻,她顧不得淋雨,沖到雨中找出租車。
在大雨中等了有十分鐘,才終于有輛出租車停了下來。
“姑娘,你這麽急要去哪裏呀?”
她突然被問住了,她不知道沈君彥會去哪裏。她對他在京都的世界一無所知,跟他的朋友沒有任何聯系。
“西苑,麻煩您送我去西苑。”
她知道他去那裏的可能性很小,可她能想到的只有他們的家。
——
蘇然跟着沈家大部隊來到醫院,她一眼看出沈君彥不在,調頭就走。
來到沈家,老爺子的書房,沈君彥果然在。那幾乎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小時候老爺子在書房辦公,總喜歡把他帶着。在這裏教他讀書,教他寫字,教他下棋,這裏有太多他和老爺子的記憶。
“君彥,你還好嗎?”開口,聲音是哽咽的,因為心疼他。
沈君彥就坐在老爺子以前常坐的辦公椅上,一張年數很久的紅木椅。
“我四歲那年,爺爺坐在這裏教會我寫名字。那時他對我說,等我以後長大了,這個位置就交給我,他所擁有的一切也都統統給我。我問他,如果我很笨,很多事情學不會怎麽辦。他說他會把一切安排妥妥當當,只要我會簽名就好。”
蘇然走到他身邊,哽咽的聲音安慰,“君彥,你很優秀,從來都沒讓爺爺失望,爺爺一直以你為傲。”
“五歲那年,我父母離婚,母親走的那天,我追着車子一路跑一路哭。爺爺把我拎回來,也是在這裏,他教育我,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也不能流淚,只有自己強大了,最愛的人才不會離開。”
“君彥……”
“當年我們分手,我跑到這裏質問他,只有自己強大了,最愛的人才不會離開這話是不是騙我的?那天我對他發了很大的脾氣,我怪他沒有成全我們,沒有幫助我們。那天以後,我去了錦城,一去就是五年。我現在突然想,那五年他是怎麽過來的?”
“君彥,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當年我不該退縮。如果當年我們不分手……”
“是我太愚蠢,他突然跑到錦城找我,我就該發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君彥,你別這樣,爺爺走了,他一定不想你這麽難過。”
——
喬晚回到西苑,找遍上下兩層樓,沒有找到他。
仿佛也在她的預料之中,只是有些無助。
實在沒辦法了,她打電話給顧煙,跟她要葉雲飛的電話,她想他的朋友們大概知道他可能會去哪裏。
顧煙在那頭聽說沈老爺子去世,沈君彥不見了,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接着對她說,“喬晚,我沒有葉雲飛的號碼,但是我可以給你顧文昊的,他們倆經常在一起,你可以打電話問問。但是據我對君彥的了解,這個時候他大概只想一個人躲起來靜一靜,你不用太過擔心。”
“我怎麽能不擔心,我想陪在他身邊。”
顧煙後來給了她顧文昊的電話。
喬晚顧不得其他,電話撥了過去。
顧文昊在那邊一聽說是喬晚,他來了興趣,“君彥就在我旁邊,在喝酒呢,老爺子去世,他心情不好,你要不要過來?”
“能不能讓她接電話?”喬晚還保持着最後的一點理智。
顧文昊冷笑,“他都喝成這樣了怎麽接電話?你不來沒關系,我們會照顧他的。”
“請告訴我在哪裏?”
“蘇會所,抓緊過來。”
挂了電話,喬晚顧不上拿傘,身上已經濕了。她跑了很遠的路,才跑到公交站臺,在那裏攔到了出租車。
路上,她漸漸冷靜下來,想着沈君彥這個時候怎麽會去喝酒。
可是,管不了是真是假,因為她想不到還有其他什麽地方。
到了蘇會所,直接有人将她領到了vip包間。
包間裏頭,熱鬧非凡,顧文昊、葉雲飛、秦川等人懷裏都摟着性感火辣的美女,喬晚環顧四周,沒看到沈君彥,頓時覺得自己上當了。
“他不在是嗎?”
喬晚轉身想要離開,顧文昊推開懷裏的美女,起身走到喬晚身邊,一腳踢上了門。
“才來就想走,哪有這麽容易的事!”
“我要去找君彥,我很擔心他!”
顧文昊鄙夷地笑,“不用你擔心,他這個時候有人陪。”
“你什麽意思?”
“我剛才打電話給然然,讓她過來喝酒,不過她在君彥身邊,來不了。”
“他們在哪裏?”喬晚着急地問。
顧文昊走過去倒了杯酒,笑說,“別急嗎,喝了這杯酒我就告訴你他們在哪裏!”
喬晚在喝與不喝之間猶豫,顧文昊直接捏住她的臉頰,逼着她張開嘴巴,把酒直接灌進她嘴裏。
喉嚨裏火辣辣的,胃裏翻江倒海,可喬晚忍住了要吐的沖動,她只想找到沈君彥,在他最需要的時候陪在他身邊。
“我喝完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他們在哪裏?”
顧文昊嫌棄地看着眼前狼狽的女人,身上的衣服濕透,頭發淩亂,嘴角還挂着酒。
“我真不明白你哪裏能跟然然比?你一個鄉巴佬,長的醜,私生女,家裏的破公司還讓君彥砸了這麽多錢。你和君彥在一起就是沖着他的錢去的吧!真是不要臉的女人!然然漂亮,有氣質,學歷高,你身上沒有一處能比得上她。”
喬晚知道從他口中已經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她不願在這裏浪費時間,不願再聽他的羞辱。
繞過他開門,離開時,葉雲飛低沉的聲音說了句,“沈家,去沈家能找到他。”
——
喬晚走出會所,外面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打車回沈家,這一路上顧文昊的聲音一直在她耳邊回蕩。
司機看她這副模樣,關心地問,“姑娘,你沒事吧!”
她用力抹了把眼淚,“我沒事。”
她想這個時候不該胡思亂想,找到他,陪着他,才是最重要的。
出租車到達沈家時,已經是淩晨兩三點。
看到他的車停在院子裏,那一刻,她居然不敢進去。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進屋,走到老爺子的書房門口,聽到蘇然安慰他的聲音,“君彥,老爺子不在了,你還有我,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這是她想說的話,被別的女人取代了。她想這個時候她不該進去,不該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
她去了沈君彥的房間,洗了澡換上幹淨的衣服,吹幹了頭發。
對着鏡子照了照,終于不再狼狽。可眼淚水突然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從來不知道愛會讓一個人如此痛苦,又如此卑微。她從來沒有用這種方式愛過陸寒。現在想想,在和陸寒的那段感情裏,一直是陸寒在付出,她在索取。
喬晚收拾好心情,去了老爺子的書房。
索性沒有見到不堪的一面,只看到沈君彥低落地坐在辦公椅上,蘇然靜靜地站在旁邊。
看到喬晚,沈君彥立刻站起了身,走到她面前,“你怎麽來的?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你需要我嗎?”她假裝開玩笑問。
他揉揉她的頭發,“傻瓜,當然需要你。”
他牽起她的手帶她離開,走出書房時對蘇然淡淡地說了句,“你就在這裏休息吧,這麽晚不送你回家了。”
他們回到房間,門一關,他将她摟進懷裏,“讓我抱一會兒,寶貝,你也抱抱我。”
她伸手環住他的腰,輕拍着他的背,安慰,“沒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她想,此時此刻,比起他,任何委屈都算不得什麽。
那晚,他們在床上坐到天亮,沈君彥一直在跟她說小時候和爺爺在一起的事。
——
老爺子的葬禮安排在了一周後,這一天天氣很應景,天空飄着毛毛細雨。老爺子以前的手下,身前的朋友從全國各地趕來。隊伍從殡儀館排到外面,有幾百米長,場面空前。
奇怪的是,家屬區只有喬晚和沈君彥。
老爺子有幾個手下脾氣火爆,直接就發火了,“你父親和你大伯怎麽回事?兩個兒子都不來送老爺子最後一程,他們什麽意思!是想與我們衆人為敵嗎?”
這時,殡儀館來了幾輛車,衆人讓出一條道,沈世開與沈世榮為首,帶着家人趕來。
“齊叔,我們不是不來送老爺子,而是心裏憋屈呀!”
“你有什麽委屈?誰給你委屈受了?你倒是說說看!”
沈世開手指着沈君彥,憤憤地說,“你們可知,這不孝子一去錦城就是五年,老爺子就是在這期間氣出病來的。老人家查出患有癌症,親自去錦城找他,他仍是不願回來。老爺子病情加重,他瞧這老爺子快不行了,才回來繼承老人家的所有家産。老爺子最後的日子在醫院住院,他和他媳婦還在外面親親我我,絲毫沒有因為老爺子的病而覺得難過。老爺子去世那天,他們倆都不在醫院,我想指不定在哪兒慶祝,慶祝老爺子的一切終于到手了。齊叔,各位叔伯兄弟,你們覺得這不孝子配繼承老爺子的所有財産嗎?”
沈世開說着抹了把眼淚,“我父親生前最疼這個孫兒,可他又是怎麽對我父親的?各位一定要為我父親做主,可不能讓我父親一輩子的心血,落到這不孝子的手中。早晚有一天,得全毀掉。”
這樣的胡扯一通,搬弄是非,以假亂真,簡直讓喬晚大開眼界。
喬晚心疼地握緊了沈君彥的手,看到他的臉上并無一絲愠怒的表情,相反他平靜不已。
他悠悠開口,“您以為就憑您幾句話,在老爺子遺體前掉幾滴眼淚,就能在老爺子葬禮這天修改老爺子生前苦心立下的遺囑?你是太高估了自己的情商?還是太低估了大家的智商?你敢當着老爺子的遺體發誓,你剛才說述全是真實的!”
沈世開不說話了。
沈君彥深吸一口氣,“今天是老爺子的葬禮,我不願當着他老人家的面跟你們吵,讓老人家走得不安心。你們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後面我會跟你們好好算賬。除去老人家給我的公司股權和留給我的所有家産你們一分別想拿到,此外,你們手上所持有的公司股權,你們從老爺子那裏哄騙來的資産,我會一一收回。”
沈家人都驚住了。
沈芳榆冷笑,“你有這麽大的能耐?你才接手公司不久!公司還需要我父親和小叔幫襯。”
“你們看我有沒有這能耐!現在,請你們所有人給我滾出這裏!”
沈君彥話說完,出現不少保镖模樣的人,直接把沈家人趕了出去。
殡儀館恢複了安靜,那位叫齊叔的拍了拍沈君彥的肩膀,滿意地說道,“有老爺子當年的風範,等老爺子的葬禮結束,後面有任何需要的地方,只要你說一聲,我們大夥兒定全力以赴給你幫助。”
“謝謝各位叔伯,我一定不會辜負爺爺對我的期望,定守住他畢生的心血。”
沒過一會兒,蘇崇年的出現引起了一定的轟動。他的腿多年前因車禍截肢,小腿部分戴着假肢。他走路和正常人一般,可明眼人一眼能看出他走路多少有些跛。他身邊的男子有意無意地扶着他,大概是他的兒子,和他有幾分想像。
蘇崇年在老爺子靈前拜了三拜,來到家屬區。
他先是跟沈君彥說了些節哀之類的話,接着視線轉向喬晚,帶着笑意,“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當着衆人的面單獨跟喬晚打招呼,這讓大家對喬晚多了幾分好奇。
沈君彥則握緊了喬晚的手,似帶着怒意,卻又不能發洩出來。
喬晚喉嚨已經沙啞,“謝謝蘇先生來送我爺爺最後一程。”
蘇崇年不知為何,看着她一副虛弱的模樣,聽着她沙啞的聲音,他竟有些心疼。
“家父生前和老爺子是很好的朋友,我無論如何也得來送送老爺子。丫頭,節哀。”
蘇崇年說着拍了拍喬晚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身邊的年輕男子悶哼一聲,鄙夷地看了喬晚一眼。
蘇崇年順勢簡單介紹,“這是我兒子蘇子乾。”
他們離開以後,沈君彥在喬晚耳邊小聲問了句,“他後來沒找過你吧?”
喬晚搖頭,“當然沒有。”
那邊,蘇崇年離開殡儀館,蘇子乾不無諷刺地說了句,“連沈君彥的女人你都不放過!”
蘇崇年黑了臉,“胡說什麽?只是覺得和這小姑娘挺有緣分的!”
“呵,你和所有長得漂亮的姑娘都很有緣分!”
蘇崇年伸手按了按眉心,疲憊的聲音說,“你對我有誤解!”
蘇子乾酸溜溜地說了句,“只要我母親相信您就行了!”
——
送走了老爺子,從殡儀館回到家已經近淩晨。這幾天沈君彥累壞了,喬晚也沒休息到,一直陪着他忙前忙後。更多的時候她其實幫不了什麽忙,可還是想要時刻陪在他身邊。哪怕只是遠遠的看着他,知道他好好的就安心。
什麽時候起,她變得這般在意他,只要看不到他就會擔心,會胡思亂想。
她知道這樣不好,可是越來越控制不了。
那晚,沈君彥在她身邊先睡着了。她輕輕撫摸着他的側臉,心疼不已。
經過爺爺的過世,喬晚突然想念起外婆來,想要多花點時間陪陪她。可又放不下身邊這人。她想她這一走,陪在他身邊的人大概就是蘇然了吧。
一想到那天在爺爺的書房,蘇然陪在他身邊,心裏好似有根刺,拔不出來。
喬晚睡得很晚,睡眠也淺,身邊的人微微一動,她就醒過來了。
他親吻着她的額頭,輕哄道,“乖,再睡一會兒,還早。”
喬晚抱着他的脖子,撒嬌,“你陪我睡。”
他低笑,寵溺地又吻了吻她的嘴唇,“乖,我要去一趟沈家,接着還得去公司,公司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處理。今晚我回來吃晚餐,晚上我好好陪你。”
喬晚點頭,在他洗漱時,她下樓給他做了早餐。
沈君彥從身後輕輕抱住她的腰,親了親她的頭發,“不是讓你再睡一會兒,怎麽就是不聽話呢?”
“我一會兒可以睡回籠覺。你若是不吃早餐,哪來的力氣上班呢。”
“寶貝,謝謝你對我這麽好!”
老爺子去世這段時間,沒見他掉一滴眼淚,這會兒卻聽到他的聲音有些許的哽咽。
喬晚轉過身主動給了他一個熱吻,吻着吻着沈君彥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他額頭抵着她的額頭,氣息不穩地說,“再這樣,我就去不了公司了,你可就成名副其實的紅顏禍水了。”
沈君彥吃過早餐便出門了,喬晚回房睡了個回籠覺,睡到昏天暗地。
——
沈家。
沈家人清楚的知道這個家是住不下去了,一大早在收拾東西,想着家裏值錢的東西能帶走的盡量全帶走。
就老爺子書房的那些古董,随便賣賣幾千萬也是有的。
沈芳榆和蘇茉正在争搶書房的一個清代花瓶。
“這是我先看到的,蘇茉,你要跟我撕破臉嗎?”
蘇茉不肯放手,“這是多年前我陪老爺子在一個拍賣會上拍到的,是我跟老爺子的回憶。”
沈芳榆冷笑,“在我面前就不要假惺惺了,你我都不是有孝心的人。”
沈君彥回家,首先看到的便是這醜陋的一幕,曾經同盟的兩個人,為了一個貴重的花瓶,差點大打出手。
“你們別搶了,花瓶放下!”
沈君彥陰冷的聲音響起,其他人聞聲也都紛紛來到了書房。
沈君彥在老爺子的辦公椅上坐下,語氣淡漠,“老爺子離世,現這套房子歸屬到我的名下,限你們天黑前全部搬離這裏。”
沈芳榆哼道,“不用你說我們也會搬走,你求我們住下我們都不會住。”
沈君彥淡笑,“真抱歉,我沒有留你們住下的意思。有點提醒一下,除了你們的私人物品可以帶走外,不準帶走任何一件不屬于你們的東西,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以盜竊罪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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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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