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剛剛看着昆幸站到了齊總的身邊,容君羨仍不敢相信昆幸已經背叛了自己。直到昆幸淚流不止地道歉,容君羨才總算明白過來了。
“我運氣好?”容君羨氣笑了,“我運氣好怎麽會認識到你?”
昆幸見到容君羨如此惱恨,又傷心不已:“啊!你別記恨我啊!我也不想這麽做的……以後我要是紅了,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報答你的。”
容君羨看着昆幸滿臉淚痕的說這樣軟話,心裏反而越想越氣,卻又罵不出話來,如鲠在喉,幾乎要氣得吐血。
齊總看着容君羨一臉憋屈的,便也得意起來,心胸頓時舒服了,比吃了一盒的丹參丸還強。于是,齊總一邊搖頭晃腦,一邊笑着說道:“看到了吧?道理是在我這邊的!你就等着身敗名裂吧!”
“身敗名裂”四個字真像雷霆似的轟了容君羨的耳。容君羨腦內頓時是嗡嗡作響,片刻不得清靜。
這容君羨到了齊總跟前,向來跋扈嚣張,還是頭回這樣身體發抖、臉色發白的,那絕頂的姿容凡在這失态之中削掉幾分過盛的銳利,郎貌似玉,多幾點溫潤色。齊總見他這樣的玉容,不免動起色心起來,賊笑道:“你要是現在後悔,我也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容君羨聽着齊總說話,便冷瞪他一眼:“去妳媽的。”
齊總好話說到一半、被髒話堵了回來,立時憤怒冷笑:“哼!那我就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能受得住幾次官司的磨磋!”
像容君羨這種剛有點起色的小藝人,大約半場官司的磨磋都受不住。
可容君羨偏偏倔着一張臉:“我是不會服軟的!”
齊總也覺得嘆息,怎麽這個容君羨漂亮得像朵花、卻倔得像頭驢!
容君羨只說:“我日 你 娘!”
齊總吃驚:“神經病啊!我都沒說話,你又罵我!”
“自然要趁現在多罵幾句!”容君羨說,“以後我身敗名裂了就沒機會當面罵你啦!”
齊總聽了這句倒覺得好笑,又得意:“你也知道你要身敗名裂了?那你還不算全然的傻 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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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君羨聽着齊總言語,正在腦內噼裏啪啦地編輯着最惡毒的言語來攻擊對方,卻不想,白惟明忽然開腔,只說:“我這邊也剛好有個證人。”
說完,白惟明朝身邊的助理點點頭。助理便走去開門了。
在場的人都雲裏霧裏的,摸不着頭腦。
齊總卻說:“你可別唬人!當時在lounge,就只有我、昆幸和容君羨三個人,你哪兒來什麽證人?”
白惟明卻道:“你說得不錯。我講的‘證人’,也和你在lounge發生的意外沒有關系。”
衆人聽了這話,就更覺驚訝和疑惑了。容君羨也是如此,他傾身湊近白惟明,低聲說:“你說什麽‘證人’?怎麽從來沒有跟我提過?”
白惟明扭過頭看容君羨,見容君羨那容光照人地臉龐近在咫尺,竟也怔了一怔。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悄聲說話,自然也是他們第一次離對方那麽近。近得白惟明可以看得見日光燈下容君羨臉上細密的絨毛,皮膚沒有一點兒的瑕疵,柔嫩得像是撕掉白衣的荔枝,脖子纖柔,則似紫苞鳶尾的花梗。
容君羨見白惟明不言語,只當白惟明又在賣關子、耍聰明了,便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不悅地移開臉了。
待容君羨移開了臉,白惟明才開口說:“這是PLAN B,如果昆幸可靠,則不需要這個證人了。你不是一直相信昆幸嗎?那我也沒有必要提前告知你PLAN B。”
容君羨聽了這話,更加不高興:“你是覺得我很蠢,是不是?”
白惟明答道:“我沒有這麽說。”
二人說話間,那“證人”已經在助理的帶領下走進來了。容君羨擡眼一看,吃了一驚:“楊樹熙?”
卻見楊樹熙站在助理身邊,一臉的憤懑的。
齊總大驚,說:“怎麽是你?”
白惟明說:“我方律師已經接受了楊樹熙的委托,随時會起訴你齊總猥亵。”
容君羨大驚:“怎麽?你連楊樹熙也猥亵?”
“什麽意思啊?”楊樹熙惱了,“我很不值得猥亵嗎?”
容君羨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啊……你……你不是導演的男友嗎?”
齊總插着口袋,只說:“我可沒有猥亵他!我只當他是自願的!”
“這是怎麽回事啊?”容君羨也大惑不解了。
楊樹熙便道:“事到如今,我也就說了吧。那個傻 逼導演,想拉皮條,送昆幸給齊總玩,結果大家都知道了,容君羨撞破,揍了齊總。齊總很氣憤,打主意打到了我的頭上。導演居然也答應了,還騙我喝了酒,把燈一關,以為我醉醺醺的,就會認不清人。可我只是喝多了,又不是傻 逼了。就親了兩口,我立即發現不對,開燈一看,發現居然是齊總,罵了他一頓就走了。”
容君羨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所以你就和導演分手了?”
“那可不嗎?”楊樹熙又氣又惱,臉都紅了,“不然還和他做夫妻檔、他拉客我賣肉、實現共同富裕嗎?”
容君羨聞言只拍案,說:“導演真不是個東西啊!”
“對啊!”楊樹熙也跟着罵,“就是一個垃圾東西!”
齊總的律師卻說:“齊總可不知道楊樹熙是被騙的,主觀意義上,齊總一定是以為楊樹熙是自願的。而且,在楊樹熙拒絕之後,齊總也沒有進一步行動。這不構成猥亵罪。”
齊總連忙說:“對啊,我以為楊樹熙是自願的。他說了不願意,我也沒有強迫他啊!”
楊樹熙卻罵道:“你可拉倒吧!導演和我一起在酒店房間裏喝酒,喝到一半才離開的,你是怎麽進來的?你肯定是一直在哪個旮旯裏跟蟑螂一樣呆着,等燈一關就撲上來!這可不是和導演串通好來套路我的?”
齊總便說:“你別亂說話。我可不承認!”
齊總的律師忙道:“對啊,又沒有別的證人證明你說的話。像你說的,客房裏就仨人,你、導演和齊總,到時候證詞肯定是二對一的,一定對你不利。”
白惟明便開口說:“有利也好、不利也罷,先打幾場官司,看你這個上市公司老總願不願意承受X醜聞帶來的負面影響吧。”
齊總一時語塞了。
齊總的律師卻低聲說:“這場官司我們打贏的幾率很大,但這對于你個人形象、還有公司也肯定會産生負面影響。”
齊總一臉不悅,只說:“楊樹熙,你想要什麽?我聽說你和容君羨關系不好啊,難道你願意為了他來跟我打官司?要知道,你是公衆人物,惹上X醜聞,也很難混下去。”
楊樹熙卻冷笑,說:“我是個沒有人脈的小藝人,現在得罪了導演,同時又得罪了你這個大老板,早就混不下去了。既然有人願意出錢免費幫我打官司告你這個王 八蛋,我有什麽好不答應的!”
齊總怔住了。齊總的助理立即跳起來,說:“楊先生,萬事好商量。只要你願意撤訴,我們可以讓你繼續演完《曾凡傳》——和大男主一樣,演到最終季!保證你的戲份!同時,我們還可以給你提供五百萬的賠償費!”
楊樹熙聽了這話,臉色微變:“演《曾凡傳》到最終季?保證戲份?還有五百萬?”
容君羨聽着楊樹熙語氣都變了,便嘆了口氣,說:“你想答應也無妨。”
楊樹熙聞言便道:“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答應和解了?我和你關系也沒那麽好啊,不可能為了幫你不要這麽好的機會的。”
齊總這才松了一口氣,說:“沒問題,錢的問題,都是小事。”
楊樹熙便道:“但我還要加一條,你要跟我道歉,而且五百萬不夠,我要七百萬。”
齊總“嚯”的站起來,說:“對不起,我跟你道歉!等你和我們簽了保密條款,我立即把七百萬打到你的賬戶!”
楊樹熙也沒想到齊總居然不砍價、一口就答應下來了,非常驚訝:“這麽爽快?”
“做生意的人都是這樣的!”齊總給了律師一個,去寫保密條款,和楊先生去協商和解事項!”
律師立即點頭:“好,我馬上去辦。”
楊樹熙對容君羨說:“不好意思啦。還是錢和工作比較重要。”說完,楊樹熙也走到了齊總那邊去了,坐在了昆幸身邊。
看着這個狀況,容君羨卻竟然生氣不起來了。尤其是對于楊樹熙,容君羨竟然沒有半點怨憤之心。也許,因為容君羨從來沒當楊樹熙的朋友,自然也沒有對楊樹熙寄予任何希望。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沒有失望,就不會憤懑了。
容君羨仍然怨憤昆幸,大約是因為他曾很信任昆幸。
倒是齊總松了一口氣,又自鳴得意:“你看吧!我財大氣粗,你們贏不了我的!”
白惟明卻又笑了,拿出了一份檔案,放到桌面上:“2015年4月5日,你在黎星酒店1102房猥亵了男模陳幼其。2015年5月8日,你在東悅酒店2004房猥亵了男藝人宋子山。2015年7月11日,你在黎星酒店1106房猥亵了演員陳玉玺……”
“夠了!”齊總氣得發抖,“嚯”的站起來,“你在說什麽!”
“這就夠了麽?”白惟明晃了晃身邊的檔案袋,“這還是2015年的,還有好幾年的名單呢。”
“你……”齊總的臉白得跟刷了漆一樣。
白惟明卻是四平八穩的:“齊總財大氣粗,最好可以一個個都用錢堵上嘴巴。但是,但凡有一個……只要有一個起訴你,你都會很困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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