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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額頭上,唇角微勾,滿心滿眼的歡心。
安離在那一刻終于明白了小舞曾經的心境,為那人歡心,為那人悲痛。他快樂,她就快樂。他不開心,她也會覺得難過。
這一刻,葉榛緊蹙着眉靠在她的肩上,是從未有過的軟弱。卻是讓她看見她自己的心。她希望他開心,甚至,只要他還是能夠記得他。是否在一起,也不是太緊要的事。倘或真的有別的女人柔弱無依,她卻不是大方,只是不願與人争搶。
安離擡手撫向葉榛的臉頰,微微一笑道,“葉榛,如果你真的喜歡劉琦,那就好好對待她吧!離婚協議書我會簽的,只是請你暫時不要告訴我爸媽就是了。至于孩子……”安離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我已經沒有了你,怎麽能也沒有了孩子?”
☆、車禍
葉榛的呼吸漸漸平穩的時候,安離緩慢的将他的座椅降下去,跳下車,打給葉榛的司機過來接他。
可是,電梯門倏然打開的時候,安離就聽見外面慌亂的腳步聲,一輛擔架車從眼前飛速滑過。
安離追過去,果然得到準确的消息,林萍同志突然心跳停止,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而且,就在幾分鐘以前,醫生宣布搶救無效。小護士見她惶然無措的模樣,到底是提醒她,“醫生說,病人的時間可能不多了,還是趕緊通知病人的其他家屬,來見病人最後一面吧!”
安離這才回過神,顫抖着手指打給老安,“爸……”安離嗓音哽咽幾是不能出聲,倒是老安鎮定的多,沉了沉嗓音問她,“是不是你媽不行了?”
安離的眼淚頃刻嘩然流落,卻只得死死地咬住唇,勉強找回一絲聲線,“爸,您來醫院吧!”
“……好!”
安離失魂落魄的坐在林萍同志的病床邊,感受着她微弱的氣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安離等了一個小時,整整一個小時,都還是沒有等到老安的到來。安離豁然站起身,急匆匆的往外走,倏地,又是猛地頓住步子。從家裏到醫院不過是十幾分鐘的路程,老安開始幾十年的車,沒道理出什麽問題。可是,如果……如果,如果路上堵車了呢?老安又打不到車,所以這會兒正在不行趕來。
安離走回病房,不停地安慰自己。卻還是在三分鐘之後,接到警察的電話。在一個十字路口,發生一起車禍。駕車人,叫做安志國。
街上霧色并不濃,然而老安的車速,以及他所闖的紅燈,連帶着被老安撞得那個年輕人,這會兒都重傷入院。
安離就要飛奔而出的腳步,終究是停頓在門口。腦海中倏然閃過,多年前老安與她的玩笑話。他說,如果有一天他和林萍同志吵架鬧離婚的時候,老安希望,安離一定要跟着林萍同志。那會兒安離年幼,什麽都不懂,卻還是知道,在老安心裏,林萍同志于他而言,比任何都重要。
安離對着電話另一端的警察,艱難地啓口,“我爸……他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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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場身亡。”
手機驟然脫手落在地面上,啪地一聲,下一瞬便望見屏幕上散開來的裂紋。如同,她碎成一瓣一瓣的心。
安離呆呆的站着,直到醫生和護士一一擦過她的肩膀,直到,醫生看着她,依着常規開口,“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安離倏然就跌坐在地上,□□的小腿觸及冰涼的地面,卻又毫無感覺。醫生無奈地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宋懷遠趕來的時候,安離仍舊呆呆的坐着,面目空洞,僵硬着仿佛死去了一般。宋懷遠緊緊地将她摟進懷裏,試圖溫暖她冰涼的身體,和已經碎裂的心。
宋懷遠低低勸慰她,“安離,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一點。”
“……”
“安離,”宋懷遠心痛的看着懷中一無所覺的女子,“安離,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肚子裏的孩子想一想啊!”
宋懷遠不提孩子還好,這麽一提,安離倏然擡起臉,目光冰冷的看着他,豁然站起身來。然而她坐得太久,身子僵硬的厲害,這麽一起,腳下一個踉跄險些跌倒。宋懷遠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安離甩開他的手,顧自往前走。宋懷遠不明所以,但仍舊亦步亦趨緊緊地跟着她,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再次跌倒。
最後,卻是安離在婦科診室前停下了步子,宋懷遠心下一震,果然聽見安離微顫的嗓音,“醫生,我要打掉這個孩子。”
“安離!”宋懷遠慌忙掰過她的肩膀,雙手緊握,“這是你和葉榛的孩子,他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你怎麽能打掉他呢”頓了頓,又是緊接着補充,“安離,我們回家好不好?明天,等明天你冷靜下來,我們再做決定好不好?我們先回家……”
“宋懷遠!”安離倏然甩脫他的手,目光凜然,一字一句道,“我和你有一丁點關系嗎?需要你這麽事事躬親的關心着,我告訴你,我受不起!你走,你走啊!”說着,腦子卻是一陣暈眩,宋懷遠趕忙抱住她。轉身又是對一旁的醫生歉意的躬了躬身。
宋懷遠将安離打橫抱起,一轉身就望見不遠處靜靜站着的男人。宋懷遠唇角一勾,冷冷地看着他,旁若無人的自他身旁走過。卻又在走了幾步遠之後頓住步子,低低開口,“葉榛,你會後悔的。”
葉榛頓了頓,眼睑低垂。末了,只靜靜聽着宋懷遠抱着安離遠去的腳步聲,靜默着,不發一言。
後悔嗎?
或許吧!
安離是在半夜醒來的,恍惚中仍是望見那個常常在夢中走來的身影。只是這一次,她的笑臉是從未有過的清晰。她說,“姐姐,我好想你。”
安離頭一次沒有生出懼怕的心思,甚至順着她的話亦是微微一笑,“婷婷,我也好想你。”頓了頓,又是向她伸出手,低低祈求,“你帶姐姐走好嗎?”這樣,他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婷婷卻只是笑着,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安離徹底醒來的時候,枕巾濕了一片,宋懷遠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颀長的身影讓人有股莫名的安全感。
安離緩緩坐起身,凝着他的身影,緩緩開口,“宋懷遠,你喜歡我嗎?”
宋懷遠身形一僵,卻不曾轉過身來,只啞着嗓音道,“喜歡。”
“愛嗎?”
“……”
“如果不愛你,也不喜歡你,你願意娶我嗎?”
宋懷遠倏然轉過身來,走到她的身邊,鄭重其事的開口,“我願意。”
安離擡手撫上他的眉眼,自顧自的說道,“宋懷遠,你說我怎麽這麽幸運呢?我不愛你,也不喜歡你,你竟然還願意娶我?我真是幸運。”
“安離……”宋懷遠無比沉痛的開口,“你還是想着葉榛的是不是?你真的……愛上他了嗎?”安離當初嫁給葉榛的時候,不就是不愛,不喜歡嗎?
安離凄涼一笑,“還重要嗎?”她在該愛的時候不明白愛,卻又在不該愛的時候,明白了愛的痛徹心扉。
宋懷遠緊握住她的手,“安離,你們不是就要離婚了嗎?嫁給我,嫁給我好嗎?”
安離頓了頓,手指劃過他的眉目,溫柔一笑,“你還年輕,這麽早結婚可不好?”
“安離!”
“你才二十三歲,”安離柔柔一笑,仿佛勸誡一般,“以後你還有更長的路要走,還會遇見更好的女人。至于我,在昨晚,我們一家人就已經團聚了。宋懷遠,忘了我吧!”
“我不!”宋懷遠陡然站起身,氣勢凜凜。“我為什麽要忘記你?我做不到,也不會忘。安離,你嫁給我,當初你不也是不愛葉榛嗎?你看……”
“不要再跟我提起那個名字!”安離倏然厲吼,頓了頓,才有平緩了嗓音,顧自下床,“我要回去了。”
宋懷遠握住她的手腕,“去哪?”
“去和他離婚。”
宋懷遠僵了僵,終是松開手。那個讓安離明白愛情的人,也将安離傷得遍體鱗傷。明明是趁虛而入的最佳時機,為什麽他又生了退卻之心呢?還是說,他真的應該重新開始嗎?
天知道,他在五年後,重新遇見安離,他到底有多開心。可是那開心,卻是維持了一天的時間都不到,她就告訴他,她要結婚了。而且那個人,還并非她的所愛。
到後來,他确然是有些不甘心的成分。總想着,只要他做得足夠好,安離心裏慢慢的,總會有他的。可是,時日長久,對她好,仿佛已經成為他的習慣。不論她是否接受,都變得不那麽緊要了。還是說,他真的只是執念深重?
宋懷遠凝着安離堅定的背影,忽然什麽都看清了,又忽然什麽都模糊了。
宋懷遠緊緊地閉上眼,到底是丢掉腦袋裏一團亂麻的東西。還是關注眼下的事要緊吧!倘或安離明天離了婚,那麽,他終究還是有機會的。只是……安離和葉榛中間隔着的,只怕不止他一個人吧!
安離坐在挂有她和葉榛婚紗照的家裏,坐到天色将将亮起的時候,葉榛方才開門回來。
安離拿出準備的協議書放在茶幾上,站起身一邊無謂的開口,“名字我已經簽過了,今天上午十點,我在民政局等你。”說罷,就要轉身離去。
葉榛還不曾回轉過來,安離為什麽會出現在他們的家裏?安離話中的雲淡風輕已經輕飄飄的落在耳邊,那麽的,不真實。
葉榛的反應慢了好幾拍,還是在安離扭開把手之前,猛地将門關上,緊緊地将安離收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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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
安離心下一顫,在他懷中幾是不能自已。葉榛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呼吸灼熱,嗓音低低的,近乎祈求,“不要走!”
安離頃刻心軟,卻還是一指一指掰開他的束縛,冷着臉開口,“葉榛,這不是你盼望的嗎?我成全你。”
“安離!”葉榛慌忙叫住她,“你會和宋懷遠在一起嗎?”
會嗎?不會嗎?
安離勾了唇角扯起一個笑容,轉過身笑意殷殷的看着他,“和你有關嗎?”
安離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葉榛,是你說過的,好聚好散。可是為什麽,她的心那麽痛,仿佛被人淩遲,卻又奄奄一息存着一口氣不得放生。
葉榛在沙發上,沉坐許久,終究是拿起筆,簽了字。
……
這一日的陽光尤其的好,安離窩在出租車上,擡手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下安定許久。也許宋懷遠是對的,她昨晚真的太沖動了。無論如何,孩子是無辜的。而且,他當真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民政局的人并不多,安離連排隊的力氣都一道省了,卻不知為何,還是有些可惜。她與他并肩坐在一起的時間也将減少。
安離在廳內坐着,總覺得壓抑,便走到外面來等。她穿了件厚厚地毛呢大衣,這會兒陽光炙熱,打在臉上暖暖的。她在臺階上來回的走,想着葉榛馬上就會來了,卻又暗暗盼望着,時光停駐,慢一些才好。
安離苦澀一笑,她終究有了小舞從前那般糾結不定的心思。因為心裏裝着一個人,連做一個決定都是徘徊的。
接近十點鐘的時候,安離瞧見葉榛的身影。他踩着時間點來,安離沖他禮貌地點點頭,便一前一後進了民政局。
蓋鋼印的手續實在迅速,他們進去,然後出來,中間排了一會兒隊,也不過用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然而,天色驟變,烏雲蔽日,空中寒風刮過。安離裹了裹身子,語氣輕飄飄的,“葉榛你還愛我嗎?”
葉榛頓了頓,“愛!”
安離倏然笑了,笑得極是開心。臺階一步步往下,臨上出租車前,她忽然轉過臉,一眨不眨的凝着他,“真好!葉榛,我也愛你。”只是……我們不能在一起。
葉榛僵在原地,良久都回不過神來。
真好!葉榛,我也愛你。這是他等了多久的話,卻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聽見。葉榛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但她終于愛上他,這是多美妙的事啊!
葉榛不自覺地勾了唇,頓了頓,又是裂開嘴,仿佛一個孩童一般,心滿意足的笑起。看來,他必須加快動作,倘或讓宋懷遠趁虛而入,他就慘了。
安離察覺到脖子上的紅繩不見蹤影的時候,已經是在出租車上了。她瞧着後視鏡中的人,總覺得少些什麽,摸了摸光滑的脖頸才發覺是常年戴着的布包不見了。難道是落在葉榛的車上了?安離暗忖,哪怕早幾分鐘發覺也是好的呀!這會兒剛離婚,她便要再找他,真真的是……
同一時刻的葉榛從口袋裏勾出斷掉的紅繩,良久的注視着,唇邊的笑意愈濃。
葉榛翻出家裏的針線包,坐在陽臺上,十分艱難地一針一線的縫着。好在他手指纖長,并且粗橫蠻肉的那種,捏起針線來雖有些費力,但還不至于完全沒有辦法。葉榛用了将近十分鐘,才将手上斷掉的接口縫得還算可以入眼。
葉榛走到客廳的時候,才發覺上面的未接來電,和同一個人的信息。
安離,“葉榛,我的朱砂布包有沒有落在你那裏?”
有。葉榛意味深長的一笑,便迅速的編輯好文字。但終究沒有發送過去。好聚好散,還是散得幹淨利落些,對安離才是好事吧!
“昨晚的事,有消息了嗎?”葉榛轉而撥給另一個人。
“還沒有。”那人無奈地嘆息,“葉榛啊,我看,興許真的只是生病的緣故。我調了攝像,并沒有任何破綻。”
“不會的!”葉榛沉聲道,“太巧了,偏巧就趕上安離下樓的時候過世。這種事,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
另一端的人頓了頓,轉而又道,“我看你是不能接受你和安離情深緣淺吧!”
葉榛被人戳了傷口,倒也不惱,只繼續叮囑他,“你幫我盯着,一定是哪裏有問題。”
“好!”
……
一周後,安離搬進宋懷遠幫她找的房子,她不停地告訴自己,必須習慣一個人睡。不!也不對,從今以後,她都不會是自己一個人,她還有孩子。安離在新房子度過第一個夜晚的時候,宋懷遠特地準備了紅酒,燭光,為她慶祝喬遷新居。安離雖然沒有幾分興致,但也不好拂了宋懷遠的好意。
安離若有所思的凝着宋懷遠不停忙碌的背影,心下暖暖的。她欠他的,到底是越來越多。然而思慮了不過兩分鐘,她的手機便嗡嗡的響起。卻是徐長風低沉的嗓音急促的傳來,“安離,我找到小舞了。”
“什麽?”安離豁然站起身,驚得宋懷遠亦是猝然回過頭來,眼巴巴的看着她,生怕這個電話是葉榛打來。
“你小聲一點。”徐長風低低的囑咐,小心翼翼的開口,“但是,小舞不肯跟我走,安離,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不肯?”怎麽會呢?安離不由蹙眉,她的确是想過這種可能。自從雲霆與她說過,小舞現狀安好,并且雲霆可以定期獲得小舞的消息之後,安離便想過,或許,是小舞自己不願意回來。或許,她正躲在這世界的某個地方,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不想被人打擾。
安離忽然想起另一件要緊的事,不由趕忙問他,“小舞,她……是自由的嗎?”
“……不是。”徐長風壓低了嗓音,“她在一座莊園裏,到處都是攝像頭。她有一定的自由,但不能離開莊園半步。”
“你……”安離略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白道,“徐長風,小舞應該是安全的。小舞失蹤這麽久,一直有人在找她。那個人……”安離頓了頓,似乎聽見另一端急促的風聲,不由叫了聲,“徐長風,徐長風,你還在嗎?”沒一會兒,電話就被人挂掉。安離突然生出不祥的預感,當下便要收拾了東西出國。
宋懷遠慌忙攔住她,“小舞有消息了?”
那一刻,安離甚至希望小舞是沒有消息的。至少小舞是安全的,興許是小舞自己有不能說的苦衷。但如果因此徐長風出了什麽事的話,她絕不能原諒自己。
安離滿眼焦急,“我要出國,立刻!”
宋懷遠果斷開口,“好!我陪你。”
“不用了。”安離下意識拒絕,“我自己就好。”
“安離……”
等等!安離停下步子,她應該先與雲霆說一聲的,如果徐長風真的出了什麽意外的話,遠水救不了近火,還是雲霆更方便一些。誠然,情敵之事,她也無可奈何。
雲霆隔了許久方才接聽電話,聲音懶懶的,似是剛剛醒過來。
“雲霆,你知道小舞的具體位置嗎?”
這是幾個月以來,安離第一次如此問他。因為雲霆對安離的說辭一向都是,小舞是安全的,甚至會給她看小舞的視頻。雲霆說,以免綁匪生了撕票的心思,他們還是安穩着比較好,只要他在生意場上多避讓一些,也許他們就會放人了。安離不是沒有懷疑過雲霆的說辭,可是她身懷有孕,又确信小舞是無恙的,也就沒有往深了想。這會兒突然問他,卻是驚得雲霆驟然坐直了身子,腦子也立時變得無比清醒。
“怎麽突然這麽問?”雲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沒有溫度,可這一回,到底是透着些小心翼翼。
安離心下焦急,也懶得同他兜圈子。“徐長風去美國了,你知道嗎?”
雲霆嗓音一沉,“我知道。”
“他是為了小舞。”
“嗯。”
“你有他的消息嗎?”
“……沒有。”
“他……他剛才打電話給我,說是找到小舞了,但小舞不肯和他離開。我想,你能不能幫我找找他,确認他是安全的。”
雲霆頓了頓,終是應下,“好!”
“我會盡快出國,将小舞帶回來。”安離暗忖,不論小舞有什麽苦衷,都該回來了。她也該知道,有兩個人男人願意為了她不顧一切。
雲霆的聲音猝然一冷,恍如寒霜一般傳過來,“你來做什麽?葉榛呢?”
“我們……離婚了。”
“我當然知道你們離婚了。”雲霆棱角分明的臉頰,愈發寒如冬日的冰霜。“我是問你,他現在在哪?怎麽都不知道管管自己的女人?”
安離幾是忍無可忍,你這是什麽邏輯?都離婚了,誰還是他的女人啊?然而,正經事要緊,安離懶得鬥嘴,只道,“我不用他管我。”說罷,就挂了電話。
☆、一命抵相思
雲霆緊握着手機,骨節分明的手指,恨不得将手機甩脫出去。雲霆深吸一口氣,拉開窗簾,瞧着外面亮白的天色,這才将門外的黑衣保镖叫了進來,“徐長風現在在哪?”
“幾分鐘前,我們在莊園外發現他,現在已經在帶回來的路上。”
雲霆臉色一沉,極是陰郁,濃郁的愁緒隐在眉間,不得釋放。雲霆沉靜許久,方才囑咐了黑衣人幾句。轉而打給葉榛,偏生葉榛的手機不知是不在身邊,還是出了什麽問題。雲霆接連打了好幾同,都是無人接聽。再撥給安離,想要告知她,徐長風沒什麽要緊的事,卻也是一樣的無人接聽。
雲霆暗忖,大抵是兩人吵架了,或者相愛相殺也未可知。因而也就不曾放在心上,重又躺在床上安心的睡下。他忙了許久,終于能夠好好地歇一歇。卻不想,這一覺醒來,有太多事,都變得無法控制。也有太多人,一步錯,步步錯。
雲霆醒來的時候,夕陽西下,他站在高樓之上,重新撥了葉榛的電話。這一回終于有人接聽,卻不是葉榛。
“喂,你好!”是一個好聽的女聲,聲音嫩嫩的,清脆動聽。雲霆沒法将這樣的聲音同安離的沉靜聯系在一起,當下便濃眉緊鎖,幾是質問一般開口,“你是誰?”
“是總裁嗎?”另一端的聲音溫婉柔弱,“我是公司設計部的淩小小,總監他……他睡下了,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怎麽是你接的電話?”雲霆也不顧及他自個的語氣有多冷冽,只直截了當的問。
“我……”淩小小吞吞吐吐着,始終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說!”
“總監他……他醉了。”
雲霆聽罷這話,直想一口血噴到葉榛臉上,說離婚還真的離婚了。就算是真的離婚了,用得着這麽快就另結新歡嗎?
“開視頻,讓我看看。”雲霆頓了一下,便果斷下令。
這一回,淩小小倒是沒猶豫,果斷開了視頻,給雲霆瞧鏡頭裏的男人仰躺在大床上,一動不動。
雲霆不由想,葉榛若是酒後亂來,豈不是壞了。随即,趕忙問她,“你身邊還有別的人嗎?安離呢?”
淩小小頓了頓,面上卻沒太多意外。只秉着下屬對上司應有的姿态,緩緩開口,“安小姐她不在。”
“你們現在在哪?你家?”
“不是,是在酒店的房間。”淩小小頓了頓,又是低聲補充,“總監和安小姐,昨晚好像……好像吵架了。”
“安離人呢?”
“這個……”淩小小略猶豫了以下,仍舊說道,“好像是出國了,據說是很重要的事。”
雲霆身形一僵,也不再多說,挂了電話轉而便要打給安離。結果,安離的手機卻是關機狀态。雲霆終是不能繼續鎮定下去,大步走到另一間房,拎了還在床上躺着的男人便厲聲質問,“你到底和安離說了什麽?”
徐長風長時間不曾休息,在這房間裏不停地徘徊了好幾個小時,始終不能心安。後來,還是累極倦極,這才躺下來淺眠,結果還沒休息幾個小時,便被雲霆揪了起來,形容極是潦草不堪。
“怎麽了?”徐長風找回一絲神智,對待雲霆冷漠倨傲的姿态卻沒什麽好臉色。“你問這個做什麽?”
雲霆氣急,不由拎了徐長風的衣領,眸間懾人的惱意迸發而出。“我問你,到底和安離說了什麽?”那個女人,真是不要命了!都已經懷孕了,還敢這麽折騰。雲霆越想越是不安。
徐長風被雲霆的姿态震懾的一愣,但也只是一愣,随即便冷笑一聲,別過臉道,“你讓我帶小舞走,我便告訴你,我與安離說了些什麽。”
雲霆氣急,反而鎮定下來,松開對徐長風的束縛。優雅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長腿交疊,姿态尊貴霸氣,聲音裏卻是含着細細的諷刺。“徐先生,你以為安離和小舞哪個對我而言更重要一些?”
徐長風一頓,随即迎上雲霆的視線,“你這樣做是犯法的,小舞有她自己的自由,你不能……”
“如何?”雲霆冷笑,“我倒是小看了你,竟然能找到她。”
徐長風悶了悶,卻沒繼續說下去。他從未想過,會有這樣一個強勁的對手。他莫名的,就生了自愧不如的心思。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小舞值得更好地。唯一不好的,便是這人做事的方式不好。
雲霆自徐長風那裏問不出什麽來,也懶得再揪扯下去。倘或安離已經上了飛機,他也做不了什麽。唯有在安離落地之後,好生照看着。免得将來葉榛找他算賬。
雲霆吩咐好手下人看着徐長風別讓他出來亂跑,這才折回房間,凝着床頭櫃上的照片,怔怔的出神。
徐長風是怎樣找到小舞的其實并不緊要,重要的是,他曾經也想帶小舞離開那座莊園。小舞是一樣的回答,她不願意。雲霆為此,暗暗調查了許久,結合葉榛傳來的消息,這麽久以來,也不過剛剛有一點線索。怎麽能因為徐長風突然冒出來就打草驚蛇?
然而,事情到底是不肯按着既定的路線,一步一步往下走。雲霆低估了徐長風經歷六年方才徹底醒來的愛情,也高估了他那些手下看守一個人的能力。
雲霆正派人緊密的調查安離現在所在何處時,住所裏便傳來了徐長風逃走的消息。雲霆極是震驚,連忙派人去找。雲霆并不了解徐長風,唯一了解的也不過是小舞喜歡了徐長風六年的事情。
小舞做了六年的單相思,白日夢,卻不曾得到一絲一毫的回應。雲霆惱着徐長風的無動于衷,卻又慶幸着。若非他錯過,又豈有他的深情幾許?然而現在,徐長風為了小舞找到美國來,甚至找到了具體的位置。當初,雲霆費了極大的力氣方才找到,徐長風卻是不過幾日便得了消息。
或許,他确實是小看了徐長風。
半小時後,便有守在莊園外的手下傳來消息,并沒有看見徐長風的身影。雲霆這邊也得了準确的消息,安離的确是已經上了飛機。再過兩三個小時便會落地。
雲霆不得已,只得丢下手中所有的事,守在機場接機。打給葉榛的電話,除卻那一個被那個叫做“淩小小”的員工接聽,餘下所有,便是成了無人接聽的狀态。
雲霆難得焦躁不安地耐着性子守了兩個多小時,卻是在瞧見安離的那一刻,手機嗡嗡地響起。
雲霆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煞白的,仿佛聽了極其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目光呆滞,錯愕,直到安離走到他面前,張口便要問當下小舞的情形時,雲霆仍舊怔怔的沒有回過神來。
安離揮手在他眼前晃了好幾晃,雲霆才将将回過神,凝着她的眉目,艱難地開口,“徐長風……出事了。”
安離心下一慌,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臂,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什麽?你……說什麽?徐長風他……”那可是小舞心心念念的人啊!他怎麽會出事?他怎麽可以出事呢?
雲霆別過眼,嗓音低沉沙啞,“他在去找小舞的路上,車禍……”
“現在呢?”安離緊緊地抓着雲霆的手臂,連聲音都在發顫。“現在怎麽樣了?”頓了頓,倏然松開雲霆的手臂,自顧自地呢喃,“死了嗎?他死了嗎?”
雲霆搖了搖頭,“已經送去醫院了,目前……還在手術室。”
……
安離坐着雲霆的車趕到醫院的時候,徐長風仍舊是搶救中。安離軟軟的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胸前不停地起伏,恐懼感漫天蓋地的洶湧而來。安離緊緊地握住拳頭,卻又虛軟無力,整個人都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呆呆的,失了魂魄。
雲霆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幾句。末了,亦只是站在一旁,寂靜的等待。等老天仁慈一些。安離的母親前些天剛剛去世,父親車禍身亡。丈夫不信任自己,離了婚。最好的閨蜜下落不明,現在連閨蜜最愛的那個人也在搶救室。雲霆擔憂的看着她,念及安離腹中的孩子,心下愈發不安。這些事一連串的發生,便是他這個局外人,都有些震驚,難以接受。更何況,她一個柔弱女子,一件一件都頑強的扛了過來。
雲霆顧自走到拐角,再一次撥打了葉榛的電話。這已經是他這一天第十五次撥打他的電話。
雲霆原本沒抱幾分希望,畢竟,先前那位“淩小小”的畫外音,說盡了葉榛現在極有可能正在與人酒後亂來。現在,多半是事情了了,他沉沉的睡過去了。不想,手機嘟了沒幾聲,就有人接聽。
“喂!葉榛!你在哪?不……是你嗎葉榛?”
葉榛揉了揉額角,“怎麽了?我剛醒過來。”
雲霆聽着話,直想一拳揮到他臉上去。你老婆帶着你兒子都已經飄洋過海了,你還有心情睡覺。然而,葉榛這會兒接了電話,雲霆這一顆心也稍稍安定一些,不由涼飕飕的開口道,“安離在我這裏,你知道嗎?”
“嗯。”葉榛蹙眉,緊緊地閉上雙眼。頭發貼着枕巾,亂糟糟的。
“徐長風也在。”
“什麽?”葉榛陡然一驚,轉瞬又是鎮定下來。“我知道他去美國,倒是不知道他在你那裏。”
“連環車禍。他……現在在手術室。”
葉榛倏然坐起身,完全不曾料到竟會發生這樣的事。安離心心念念小舞的狀态,對于這位小舞心尖上的男人,亦是十分關心。
不等葉榛發問,雲霆已是顧自開口,“安離和我在一起等,不過……”頓了頓,終究是轉了口,“你還是先處理好國內的事,不然你來了也是無用。”妥妥的抛棄妻子,甚至無從抗拒。
葉榛沉吟許久,終究是悶悶地“嗯”了一聲。
雲霆挂斷電話,便靠在牆上,暗暗祈禱,徐長風一定要醒過來。不然,小舞必然會怪了他。倘或,他一開始就與徐長風說清楚,小舞有自己的苦衷,而不是讓徐長風誤會了他便是那座莊園的主人。徐長風也許就不會倉皇逃走,結果正撞上了連環車禍。他乘坐的那輛的士,正是夾縫中的那輛。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然而,即便是如此,雲霆還是默默盼望着,不為小舞的誤解,或是日後解釋的艱難。只為了,這一條性命。
可惜,指示燈滅掉的那一刻,真相還是撲面而來不可阻擋。治療無效,身亡。
安離腳下一個踉跄,險些跌倒。雲霆慌忙扶住她,安慰的話還不曾開口,安離已是暈厥了過去。
雲霆守在病房外,緊握着手機,猶豫不決。他心知,在這個時候,葉榛是最應該出現的。守在安離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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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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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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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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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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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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