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八卦!騷擾事件?

“準确的來說,是團長惹了事。”魏萊補充道。

他看全寝全員入座,不能光自己站着,于是也搬了把椅子坐過來,加入三人群聊。

“團長?從頭到尾我只看見了一個人。”何茶回想了一下當時納新棚裏似乎只有一個學長。

魏萊打了個響指:“那就對了!”

郝帥繼續回歸主講:“據說冰點樂團在前幾年很火的,原本都快升到紅旗了,但那件事發生以後,基本就沒人再看冰點樂隊的演出,團員們一個個也都堅持不下去退團了。聽說這兩年,是全憑團長自己砸錢才勉強支撐樂團沒被社聯除名。”

魏萊連連點頭附議:“納新就更不用提了,新生們一聽當年團長的事跡,就根本沒人願意進了。”

“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大事啊?”何茶不解。

“這也是我倆在戲劇社的學姐嘴裏聽到的瓜。說他今年大四,叫許七。據說當年他對女生性·騷擾,這事留過記錄,還不止一次。大家都說,他其實是個變态。”郝帥嘆了口氣,繼續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的事,導致他現在實習單位還沒有着落,同寝室的人都走得走,搬得搬,就剩他自己了。”

“事情鬧得這麽嚴重?”何茶蹙眉,回想了一下那個學長的模樣。

體型勻稱但個頭不高,還有些輕微駝背。皮膚黝黑,頭發長長的,劉海差點就能蓋到眼睛了。

乍一看确實是會被人當成尾行癡漢的模樣。

郝帥見何茶沒有要發表言論的想法,于是繼續說。

“事情最初好像是發生在前年,一次社區舉辦的音樂節上,好像叫……叫,冬瓜音樂節。”

魏萊摸摸耳朵,糾正道:“你記錯了吧?好像是……黃瓜音樂節。”

“我只聽說過西瓜音樂節。”何茶悠悠道。

“西瓜……奧!對對對,好像是叫這個名兒!怪不得念黃瓜這麽別扭呢。”魏萊撓頭琢磨兩下,然後傻笑起來。

何茶遞給他一個“關愛”的眼神。魏萊當即吃癟,委屈巴巴的癟嘴。

郝帥沒注意到兩人的眼神交流,自顧自地說着:“那時候公家占用咱們學校的場地辦音樂節,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換衣間裏突然傳出一聲尖叫,之後大家就看見一個女生和那個許七一前一後跑出了換衣間。”

“而且當時更衣室裏就她一個女生,還是隔壁師大來熱場的獨舞表演,人生地不熟的還被人看見換衣服,當場就被吓壞了。”魏萊邊補充,邊‘啧啧啧’地搖頭嘆息。

“聽說當時這件事鬧得可大了,幾乎轟動整個學校,不少維護女性的‘正義’人士認為許七的行徑非常之惡劣,并堅持讓校方必須對其進行嚴肅處理。還順便譴責說:‘男的沒一個好東西’。”

“沒錯。”郝帥接過話茬補充道:“不過因為這件事情大家都是單方面聽女生的哭訴,并沒有其他人或者是其他事物作為證明。所以還有一方‘理性派’指出,女生指控許七的證據并不充分,畢竟換衣間裏,沒安監控。”

“沒安監控?那門口呢?也沒有嗎?或者路過的人裏面,沒有一個人看到什麽嗎?”何茶提出疑惑。

“有倒是有。”魏萊拿了張紙和筆,平鋪在何茶面前。

“但是茶哥,我來給你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啊。”

說完,在紙上豎着畫了個兩條線,又貼着左邊那條線的左方位置畫了個正方形。

“這個是走廊,更衣室在走廊盡頭,一樓的樓梯口也是正對着的這個地方。走進大更衣室,裏面又分成兩個小的更衣室。”

說着,他用筆在正方形裏畫橫線切了一半,又在其中下面的小長方形中,豎着畫了一條線,以此代表兩個小空間。

“像這樣,一左一右兩個更衣室,分別挂上男和女的牌子。所以說,從走廊的監控上看見許七從外面走進去,可以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他又進了裏面的哪個更衣室。”說完,把筆帽合上,無奈地攤了攤手。

郝帥點點頭:“沒錯,因為舞臺是臨時更換的場地,所以換衣間也是臨時才決定用閑置的置物間改成的。”

何茶思索了一會兒,又問:“既然是臨時改的,那會不會是他們倆其中一個走錯了?”

“也懷疑過這種可能。”郝帥說:“聽幾個大三的學姐學長說,當時和許七關系熟絡的人都表示許七不是這樣的人,所以校方多次找他們倆問過話。許七本人态度也是極其誠懇,一個勁兒的跟人道歉,說自己沒注意到裏面有人,但又堅持說記得自己沒進錯換衣間。”

魏萊當即像天橋底下說書的附體,一拍桌子:“那女生聽他這麽一說,好家夥!當時就不樂意了,說:‘你沒進錯難道是我走錯了更衣室!難道我不認字嗎!’”

戲瘾上來的魏萊雙手叉腰,嗓音捏細。拿出表演課上的盡頭來,憑心領會當時女生應該有的暴走狀态,并加以肢體語言生動地表達了出來。

何茶配合地鼓兩下掌,學起專業老師的樣子:“魏萊同學情緒飽滿,但是戲有點過了,下次注意。”

“謝謝老師。”魏萊起立微微鞠躬,然後又坐下。

郝帥一聲輕嘆送給這對戲精兄弟,并繼續敘述。

“當時的學校估計也有偏袒許七的意思,畢竟他是校內的親學生。于是也問了女生,記不記得當時進的是左邊的那間還是右邊的那間。女生當時明顯被吓壞了,想了半天也不确定自己進的是哪個門,再加上後來被許七這麽一激,就一口咬定自己不可能走錯。”

何茶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又問了句:“這件事,最後是怎麽處理的?”

“還能怎麽處理?當然是許七記過一次了。”魏萊聳聳肩:“受害者明擺着是那個女生啊!”

郝帥趁空擰開一瓶水,咕咚咚喝了幾口後,繼續說道:“不明真相的吃瓜群衆對這件事情的看法衆說紛纭,有維護女生的,也有支持許七的。”

“我當時聽到這裏的時候,內心還是有點同情許七的。”魏萊舉起一只胳膊,憤憤地發表言論。“可誰能想到後來發生那樣的事!離譜!!”

“哪樣的事?”何茶忍不住追問。

“去年夏天。”郝帥解釋:“據說是在學校例行拍攝公益短片的時候,突然有個女生從洗手間裏披頭散發的跑出來,直接撞進拍攝畫面裏了。”

“把當時在場的人都吓了一跳,以為是什麽妖魔鬼怪。可就在這時,許七也跟着跑出來了。大家看女生衣衫不整的,這才開始意識到不太對勁,于是問清楚情況以後,帶着倆人去了紀檢部。”

郝帥說完,換魏萊。

“誰承想這女生一到紀檢部的辦公室,突然就哭起來了!和紀檢部的人好一頓哭訴。大概內容就是說,她在廁所不小心撞見許七抽煙,沒忍住嫌棄了人兩句,就被他拉進小單間裏……”魏萊說到後來,直接給了何茶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何茶聽得嘴角直抽搐:“那許七承認了?”

“怎麽可能!”魏萊說:“他當然是矢口否認!”

郝帥接話:“起初他确實是堅決否認,但礙于沒有相關證據,受害者又一口咬定是他侵犯。而且據說在最終處罰結果出來之前,他還私下裏找過那個女生,打算讓她封口。這樣一來,任誰都沒法不相信他是個變态這個事實了。”

何茶故事聽得匪夷所思:“沒有相關證據?這次也沒有監控?”

郝帥點點頭:“那層樓的監控攝像頭在事發前一天統一線路維修。”

“唉!”魏萊搖頭嘆道:“只能說,無巧不成書。”

“可是一次是巧合,第二次也是巧合?”何茶不知道為什麽,總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郝帥聳肩:“兩次也恰恰說明了他有問題啊,第一次是外校的女生,第二次是同校的女生。難不成,這倆人合起夥來做戲,就是為了污蔑許七?”

郝帥說的也不無道理。何茶一時間犯難,總覺得邏輯不太對,可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沒一會兒,魏萊冷哼一聲,沒做評價。起身剛準備離開,被何茶叫住。

“你上哪兒去?”

“去食堂轉一圈,空着肚子跑了一天要餓死我了。有什麽想吃的,我幫你帶回來。”

何茶搖搖頭。一旁的郝帥見勢舉起手。

“我要一份麻辣燙!”

“不給帶!”魏萊佯裝不悅:“想吃自己去買!”

郝帥本來也沒指望他能給自己帶,腳下跳了幾步,勾上魏萊的脖子。

“對你茶哥這麽偏向,怎麽不問問我啊!”

“錯了錯了錯了,郝哥哥手下留情……”

何茶托腮看着倆人離開,心說這倆小孩倒是一天天玩得可好。

轉頭看向身後的張馳,還是那個姿勢,一動沒動。

“張馬也。”

“嗯?”張馳回了一聲。

“你不吱聲我都以為你睡着了。”何茶搬椅子湊過去,問了句:“剛才我們說的你都聽見了嗎?”

“聽見了。”

張馳搭着話,眼睛不離書頁。

何茶看了看上面的內容。

“你學心理學,研不研究犯罪心理學啊?”

張馳聞言,這才擡頭盯着他看了幾秒。

犯罪?

“……你偷用我一卡通了?”

“沒有!怎麽可能!”何茶當即否定。

片刻後又心虛地摸摸鼻子:“就……就是,早上着急不小心拿錯了。”

“等會兒吃飯你刷我的卡,算我請!”何茶殷勤道。

“不用了,也沒多少錢。”張馳笑了笑婉拒,注意力繼續回到書本。

“嗐,我想說的不是我。”何茶又別扭地開口道:“學委,我能不能,請教你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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