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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毓心在第五次打開房門時,終于看到周越澤從外面風塵仆仆地回來。她見他手裏拿着幾本專業課本,正感到高興,卻在聞到一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後,臉色驀地沉了下來。

“你又去醫院了?”林毓心下意識地後退幾步,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她這輩子最恨醫院,因為那個地方會勾起她最痛苦的回憶。如果不是當時還尚存一絲理智,她很可能會殺了那個為她治療的男醫生。

林毓心很美,膚白似雪,五官出挑妩媚,而且她雖然是一副妖嬈的長相,氣質卻又是端莊溫婉,純潔高貴,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體現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十分巧妙的融合,這樣的她不僅不會令人感到矛盾怪異,反而更加引人注目,任誰見了都會贊她是個尤物。

然而,她平時那尖酸刻薄的言語與她的形象是極不相符的,不過她,似乎對此根本就不在乎。

“我不是告訴過你,周建江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嗎?你倒是有情有義,為了他逃學就算了,還去酒吧跳舞?我怎麽聽你鄰居說,他對你一點都不好,小時候還經常打你啊?”林毓心眉頭緊鎖,話語中嘲諷意味十足。

“是啊,只可惜在我長身體時,他偏偏一口肉都不吃,全都給了我。”周越澤望着母親,漫不經心地說着。

林毓心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臉色黑得就像被人潑了一層墨。她最後十分複雜地看了一眼周越澤,憤恨地甩上自己的房門。

周越澤不甚在意地挑挑眉。對于林毓心,他談不上有什麽感情,對于她從小遺棄自己,從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他也不埋怨。他知道這個女人過得并不好,準确點說,是非常不好,她眼睛下方深沉的陰影恐怕是長期重度失眠造成的,而且他還曾經在她的卧室裏看到了滿地的頭發……

一個渾身帶刺的人往往生活是不如意的,林毓心看所有人的眼神都充滿了憎恨,就仿佛所有人都對不起她似的。周越澤挺好奇她究竟曾經經歷過了什麽,但這也只僅限于好奇而已。

周越澤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在正想回房的時候,樓下的大廳陡然響起了一陣暴躁的咆哮聲:“你他媽的在二十分鐘之內如果沒有修好,明天就給我自覺卷鋪蓋走人!”

周君皓吼完就狠狠踢了茶幾一下,昂貴的鈞窯茶杯立刻接二連三地滑到大理石地面上,發出“砰砰砰”的脆響。

書房裏的秘書劉東湖一邊冷汗直流,一邊委屈地癟着嘴。他好想告訴周總他大學時學的是文秘專業,不是電子信息技術,可是他不敢。現在的老板似乎都這樣,把“女人當男人使,把男人當狗使”已經算是很仁慈的了,他們貌似都希望自己的員工各個十八般武藝,各個十項全能……

周君皓見自己的秘書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就知道這家夥八成是修不好,在他忍不住要走回書房拎起劉秘書扔出宅子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叫他。

“哥。”

周君皓莫名其妙地回過頭,這才發現周越澤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他的身邊,一張過分漂亮的臉蛋看起來分外純良無害。

“滾開!”周君皓好不容易才壓制住自己要踹他的沖動,看周越澤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正纏着他要飯的癞皮狗。

周家人沒有誰會喜歡林毓心這對母子,而周君皓則是連基本的尊重都不願意施舍給他們。

是,他的爺爺是接納了他們母子二人,但他們除了能住在周家,吃在周家之外,一分額外的錢都拿不到。那這和家養的看門狗又有什麽區別呢?

對于周君皓侮辱的回應,周越澤至始至終都面不改色,只是淡淡說道:“我可以幫你修好,但有個條件。”

條件?周君皓不可思議地看着周越澤,幾乎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他想這家夥不是應該要千方百計地讨好自己嗎?怎麽反而變成了和自己談判?這真是太可笑了!

“你是活膩了嗎?”周君皓額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地說道。

周越澤完全無視周君皓的威脅,兀自道:“帶我參加今晚的慈善會,我十分鐘之內就幫你修好。”

“周總,十五分鐘之後與泰國那邊的合作方約好的視頻會議就要開始了。”書房裏的劉東湖聽到有人說可以修好電腦,立刻就屁颠屁颠地将筆記本電腦抱了出來,只是他很難過地發現周總和這個少年好像十分不對盤。可縱使如此,一切還是以大局為重,他必須要提醒周總現在不是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

“你閉嘴!我知道!”周君皓火冒三丈地朝秘書吼了一句,這才又回過頭惡狠狠地瞪着周越澤。

相比于周君皓的憤氣填胸,周越澤則要氣定神閑許多。

“你修不修?有些木馬是可以竊取資料的。”周越澤又面無表情地開口道,眼神不卑不亢,沒有讨好,更沒有哀求,就仿若在說,等我呆會兒沒心情了,你就算求我我都不會給你修。

周君皓忽然冷靜了下來,開始陷入沉思。他今天電腦壞得本就蹊跷,明明在回宅子之前還特意打開電腦檢查過一遍,裏面重要的資料也都完好無損,可就在視頻會議要開始之前的二十五分鐘,電腦無故黑屏,無論他怎麽操作都恢複不了。這個時間段是下班的高峰期,即使在電腦出問題的那一刻就找相關的技術人員過來維修,也絕對是來不及的。

現在越有錢的人越喜歡住在遠離市中心的地方,周家也不例外。

周君皓是個自控能力很差的人,向來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在下屬面前發飙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就算哪天他因為談判失敗,對那些得寸進尺的客戶大打出手,也不會有人感到意外。在周家,周君皓算是情商最低的人,然而畢竟是在爾虞我詐的商場生存,從小又在複雜的家庭環境中成長,他自然也笨不到哪兒去。

周君皓知道,這次的事絕對不是什麽意外,更不是什麽巧合,只是究竟是誰幹的,他還無法确定。是和他一樣在争取這個項目的競争對手嗎?還是,他的那群好兄弟們?

出身豪門就是有一點不好,與你最親近的人,往往可能會在背後捅你一刀。

周越澤說得沒錯,恐怕對方的目的并不只是純粹地攻擊他的電腦,令他無法順利進行會議,更重要的,是要竊取那份機密資料。而如果是這樣,不管對方是他的競争對手,還是他的那群好兄弟,對他都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自己如果不答應周越澤,不是正中了對方的下懷?而且周君皓總覺得,縱使沒有自己,周越澤也有的是辦法達到他的目的。“行,去你的房間。”客廳并不方便擺放電腦,而周君皓也不想讓周越澤髒了自己的書房或者卧室。

周越澤的房間不大,原本是周家的客房。周君皓剛走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見擺在床頭櫃上的那個假肢,旁邊還放着許多不知名的金屬外殼和小零件,令他着實吓了一跳。

周君皓皺眉,很快就想到周越澤與蘇家的長孫女定了親。難不成這假肢是他們的定情信物?他忽然感到一陣反胃。

“你怎麽不叫蘇家人幫你牽線?畢竟你犧牲這麽大,要娶他們家那個不僅殘廢了,還曾為一個男人鬧得要死要活的掌上明珠。”周君皓清楚周越澤要去參加慈善會的目的,而他的這番話,與其說是針對蘇雨,還不如說是針對周越澤。

周越澤揚眉笑了笑,鎮定自若道:“這不連婚都還沒訂嗎?”

周君皓怔住。他發現,周越澤是個非常難激怒的人,往往這樣的人,是藏得最深的。這個家夥的心智,似乎早就超過了實際年齡。“你要是修不好,或者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內修好,我會讓你連周家都呆不了。”他冷冷警告道。

周越澤聞言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一雙手在鍵盤上飛速敲擊着,電腦屏幕的藍光将他的臉映襯得晦暗不明,那雙黑眸透着一股銳利冷靜。周君皓忽然想到了一句話:“每個男人都有屬于他的戰場”,而在這個戰場上,周越澤似乎永遠都是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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