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提骁刮了刮她的鼻尖, 越看葉骊珠, 他心裏越是喜歡, 這種喜歡,慢得都要溢出來了。

他知道葉骊珠也同樣喜歡着他,哪怕在夢裏,她都在說夢話。

葉骊珠摟着提骁的脖頸, 仍舊沉沉的睡着。

第二天,天剛剛擦亮,提骁就醒了過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沉溺女色難以自拔。

提骁把葉骊珠鎖在自己肩膀上的一雙玉臂給拿開,把她用被子裹緊了放在一旁。

床帳中十分昏暗,葉骊珠的肌膚卻白得耀眼,漆黑柔軟的長發如雲霧般散着, 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提骁正要下了床去穿外衣,葉骊珠不知怎的就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剛睜眼,頭腦還不清晰, 意識還沒有變清楚,擡眼就看到提骁要走,下意識的從背後抱住提骁的腰:“我不準你離開。”

提骁的身子驀然僵硬了,早上本來就是容易動情的事情, 葉骊珠偏偏還這麽大膽的癡纏上來,簡直是不知死活。

他的聲音冷冷的:“松開。”

葉骊珠環着男人勁瘦的腰,掌心觸碰到的是男人堅實的腹肌, 她的意識清明了許多,逐漸意識到,自己這樣抱着提骁不太好。

葉骊珠“哦”了一聲,乖乖的松手了。

提骁道:“我有事情要做,你等我回來,我會再來看你。”

葉骊珠點了點頭,她心裏雖然不舍得,但沒什麽理由強留提骁。

冬天裏葉骊珠會賴床,她不願意從床上下來,床帳裏都是提骁身上的木質香氣和一種說不出來的特殊氣息,葉骊珠抱着自己的枕頭,偷偷看提骁穿衣服。

提骁從衣服裏摸出了一個小盒子,是從鹹州給葉骊珠帶的,他昨天忘記了。

提骁走了過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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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骊珠把帳子分開了,坐在了床的邊緣,提骁也坐下了,他把葉骊珠摟到了自己的懷裏,一手撥開她濃密的頭發。

她的耳垂瑩白如玉,小小的軟軟的,看起來十分可愛。

葉骊珠眼睛眨了眨:“秦王殿下?”梓

提骁從檀香木盒中拿出了一枚小小的耳環,戴在了她的耳垂上。

是一對珍珠耳環,珍珠光澤瑩潤,如寶石一般耀眼,雖然葉骊珠不缺少珠寶,葉輔安将庫房中珍貴罕見的珠寶都送到了她那裏,但光澤度這麽好一絲瑕疵都沒有的珍珠卻是罕見。

提骁給她兩邊都戴上了。

葉骊珠摸了摸耳環:“謝謝您。”

提骁道:“我要離開了,過陣子回來,會帶你去山上的溫泉。”

葉骊珠輕聲道:“那您要保重,這次剿匪,有沒有需要我爹幫助的?他如果不幫你,我去求他。”

提骁修長的手指穿過了葉骊珠的頭發:“你的心意我知道,朝堂上的事情,你并不懂,乖乖在這裏等我就好。”

假如葉骊珠為了他去求葉輔安,葉輔安肯定次日就找上門來質問提骁為何誘騙他的女兒,往後朝堂肯定不得清淨。

提骁會去辦這件事,不用葉骊珠費神。

葉骊珠“嗯”了一聲:“那好,殿下路上小心。”

提骁見她沒有其他表示了,揉了揉她的頭發後,擡起了她的下巴:“乖,張嘴。”

葉骊珠:“啊?”

她的手腕被桎梏住,整個人被按在了床上,提骁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按在了下方。

葉骊珠被他密不透風的吻着,很顯然,提骁已經知道了該怎麽對付她,她的每一處都要侵略,雖然他已經盡力做到溫柔,但葉骊珠還是險些昏厥過去。

他的唇擦過葉骊珠細嫩的小臉,耳垂和圓潤的珍珠被掃過,一片濡濕,葉骊珠渾身無力,推也推不開提骁,只聽到提骁低沉沙啞的聲音響在了耳邊:“我要走了。”

葉骊珠并沒有意識到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一吻終了,她只顧得上喘氣了,等到提骁離開,房間裏再也沒有他的身影了,葉骊珠才反應過來剛剛提骁說了什麽。

走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這一次,提骁把她的舌尖咬破了。

海檀進來伺候葉骊珠梳洗的時候,見葉骊珠若有所思,忍不住問道:“小姐還在想着秦王殿下吶?秦王殿下很快就會回來的,您不用太想念。”

葉骊珠搖了搖頭。

她的舌尖被咬破了,也不怎麽願意說話。吃飯的時候,葉骊珠只喝了一點粥。

姜冉衣和葉骊珠一起用的早膳,她見表妹魂不守舍,忍不住問道:“珠珠,你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怎麽看起來沒有什麽精神,別只喝粥,吃一塊鹿肉。”

葉骊珠道:“我今天胃口不太好,我吃不下太多東西。”

姜冉衣道:“等下讓大夫給你把把脈,田夫人邀請我去她家做客,我娘也要回來了,過幾天,我們幾個人一起去湊個熱鬧。”

葉骊珠這才想起姜冉衣和敦國公府的婚事。

她并不樂意姜冉衣嫁給一個游手好閑的貴公子,但這件事,關系着兩家的往來,又不是葉骊珠一個小輩能夠指指點點的。

葉骊珠道:“表姐,你讓舅母多多打探一下田家的事情,我怕你進門後受委屈。”

姜冉衣怎麽可能不知道田家的事情。

姜家并不是一般的富貴之家,也曾出過将相王侯,在萬州勢力龐大,提起萬州,必然會想起姜家這個百年世家。

有關敦國公府的那個小公爺,姜冉衣和君氏也知道很多消息。

和姜冉衣訂婚的小公爺叫做田卓,剛剛及冠,當時訂婚時,田卓年紀也不大,不像現在這麽頑劣。

四年前,姜冉衣的父親和田卓的父親在官場上往來頗多,敦國公主動示好,想要兩家結親,姜冉衣的父親見田卓年紀雖小,但長得眉清目秀,口齒又伶俐,頗為聰明,田家在京城也是豪門,就把女兒許配給了他。

不過,兩年前,敦國公意外從馬上落了下來,摔倒了腦子,雖然沒有死,但神志不清,每天需要人照顧。田卓少了父親管教,惡劣的本性逐漸暴露,家中的丫鬟被他禍害了不少,在煙花場所揮金如土,敗了許多家産。

敦國公夫人見識短淺,只覺得兒子将來襲了爵位,家裏就起來了,又覺得男人好色算不上什麽問題,所以也不管教田卓。

君氏和姜冉衣也知道這點,但婚事卻不是說退就能退的。

一來,大戶人家的公子多一些侍妾在衆人眼中真不是什麽缺點,相反,女子要求夫君一心一意才是沒有婦德。田卓花天酒地,在外人看來很正常。就說姜家幾位備受尊崇的嫡公子,也有在青’樓中一擲千金的時候。

二來,姜家地位高,田家逐漸敗落,如果姜家主動提出退婚,外人定然覺得姜家勢利,不講誠信,好好的婚事說退就退,這對姜冉衣的名聲不好,對姜家的名聲也不好。

君氏目前已經反感這門婚事了,這次去田家,也是觀望一番。

君氏不在乎田卓有侍妾,也不在乎田家不如姜家,反正侍妾就是奴才,威脅不了主母。

她擔心田卓品質敗壞,田家門風不正,等姜冉衣進門後,讓姜冉衣受了委屈。

幾日後,葉骊珠和姜冉衣,君氏一起去了田家。

畢竟是國公府,雖然內裏不如從前了,表面上的氣派還是有的。

府中的丫鬟都穿着一樣的衣裙,大丫鬟都是绫羅綢緞裹身,敦國公府大小姐田俏和少夫人、敦國公夫人等了許久。

葉骊珠被扶着從馬車上下來了,姜冉衣和君氏也下了馬車。

君氏笑意淺淡:“田夫人。”

敦國公夫人分別看了葉骊珠和姜冉衣,看出姜冉衣年齡稍微大一些,眉眼和君氏相似,笑着道:“這是冉姐兒和葉小姐吧?冉姐兒比我想象中還要溫柔大方,快快進來,我們到屋裏去談。”

君氏帶着兩個小姐一起和敦國公夫人進了房間。

上的茶是好茶,點心也做得精致,君氏細細打量了所有人,大小姐田俏面相有些刻薄,少夫人看起來唯唯諾諾的,敦國公夫人的談吐卻挑不出錯誤。

一起吃了午膳,敦國公夫人和姜冉衣要單獨說一些話。葉骊珠吃了點東西,君氏帶着葉骊珠出去走了走。

這個時候,外面比較冷,下午時在外面做活的下人也不多,君氏在來之前在黑’市高價請了人夜探敦國公府,得了敦國公府的地圖,大致知道了什麽地方住什麽人,今天姜冉衣過來,田家的公子并不出門,她帶着葉骊珠越走越遠,想着能不能碰見田卓,好好試探一番。

前些天下了雪,竹林中的雪還沒有化幹淨,君氏帶着葉骊珠沿着竹林小道,還要往前繼續走。

前面有一群人談笑的聲音,君氏猜着自己走錯了道,就要和葉骊珠折回去,這時,她聽到其中一個人道:“田卓,你的未婚妻來了,你不去看看?”

君氏臉色一凝,示意葉骊珠不要發出聲音。

田卓的聲音裏帶着幾分輕浮:“有我娘把關就行了,今天不能去嫣兒那裏,回去她肯定和我鬧,如果知道我見了姜家的小姐,肯定鬧個沒完。”

那個人笑道:“我聽說姜家這個小姐向來賢淑,等她進門,你把什麽嫣兒紅兒桃兒都娶進來,她也不會介意。”

“要不是我娘非要我娶她,說她能帶來不少嫁妝,我家幾個鋪子又出了問題,才不娶外地來的女人。”田卓道,“這些大家閨秀,一個比一個無趣,管的還很寬,你夫人就是個例子。”

那個人笑道:“我夫人過不了半年就死了,上次你給我那藥真的有用,等她一死,再過一年我就能随意納妾了。她家到時也管不着。到時候,姜家小姐若不聽話,反正她家人都不在京城,葉家也管不了你們夫妻的事情,姜家小姐還不是任你拿捏。”

霎時,君氏和葉骊珠的臉色都變了。

君氏拉着葉骊珠出去,走了不遠,一個小厮質問道:“你們是誰?知不知道這裏是我們公子請客的地方,不能随意出入?”

君氏道:“我是姜家的夫人,你們夫人邀請來的,不小心迷了路,這位小哥,我們怎麽走出去?”

這名小厮也沒有想到君氏走到了深處,他是奉命在這裏守着,剛剛去如廁,所以沒有看到君氏進去。聽聞是姜家的人,小厮臉上才堆了笑容:“原來是姜夫人,府中确實容易迷路,您從這裏往前走,過兩個亭子左拐,就能看到我們夫人的住處了。”

君氏笑着點了點頭,打賞了小厮幾個銀錢,這才出去了。

一出去,葉骊珠道:“舅母,這個田公子……”

君氏的眸色霎時冷了起來:“這個狼心狗肺的蠢東西,想算計冉姐兒的嫁妝,真當我們姜家沒有人。”

君氏捏了捏葉骊珠的手:“珠珠,你放心,咱家的孩子都不會受委屈,你看舅母是如何讓他死不瞑目的。”

葉骊珠抿了抿唇。

君氏道:“舅母讓你長長見識,日後莫要太軟弱,等出嫁後給人算計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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