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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輔安道:“珠珠,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 秦王老謀深算, 心機深不可測,他對你好,是為了什麽,你要好好想清楚。”

葉骊珠點了點頭:“女兒知道。”

葉輔安又道:“太子是秦王的外甥, 秦王一心向着太子,京中一部分官員卻是跟随着二皇子,為了讓太子勢力變大,秦王會做很多事情。”

葉骊珠想了想:“爹,秦王殿下不是利用女人來達成目标的人。”

她并不覺得提骁會利用自己。若是其他人,葉骊珠肯定不會輕易相信。但她信任提骁,提骁是君子, 是很好的人。

葉輔安見葉骊珠處處維護着提骁,道:“珠珠, 以後你少和他往來,你們年齡相差不少, 地位也相差不少,不适合再見面。”

葉輔安知曉提骁的魅力,提骁這人長得太好看,年紀輕輕就戰功赫赫, 立了偉業,尋常女子傾心于他,這很正常。

只是提骁習武之人, 一身戾氣,性情喜怒無常,随身攜帶着一把兇兵,皇帝見了提骁都存着懼意。葉骊珠身子本就弱,不适合提骁這般強悍的男人。

鹹州距離京城千裏迢迢,兒行千裏母擔憂,作為父親,葉輔安最愛這一對兒女,怎麽舍得人遠嫁。

葉骊珠低頭喝茶:“殿下對我沒有其他的心思,我對秦王殿下也只是仰慕,爹,您不要想太多。對了,前些天那些刺客,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葉輔安心中也存着不滿,這件事他和太子處理,本來發現了疑點,要讓晉州相關的官員來京,沒想到,所有與此事有關的人都出了意外暴斃,動手的人做事幹脆利落,沒有留下半點把柄。

他懷疑過皇帝和二皇子,但這件事做的太幹淨,又不像是皇帝和二皇子能做的出來的。葉輔安也有懷疑是提骁自導自演了這樁事,好讓葉家欠他一份恩情。

可沒有證據,提骁畢竟救了葉骊珠,葉輔安不好胡亂揣測。

葉輔安不想讓葉骊珠想太多,他對葉骊珠道:“是晉州幾名大盜沒關好,逃了出來,恰好遇到了你,想打劫了你們得一些錢財。目前已經把他們給處死了。珠珠放心,不會有人再傷害你。”

葉骊珠點了點頭,又道:“過兩日我再去京外住幾天,等過年再回京城。京城內過于幹燥,我總是悶悶的。”

葉輔安道:“好,爹多派些人手送你過去。你表姐這些天在忙,她不能陪你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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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骊珠蹙眉:“表姐在忙什麽?”

“和田家的婚事出了問題,你表姐要退婚。”葉輔安道,“別擔心,田家做事不地道,整個京城都在嘲笑他家,我會幫你表姐,不讓姜家吃虧。”

葉骊珠回想起前段時間舅母君氏說的那些話,想着應該是君氏促成了婚事被毀。

葉輔安道:“過段時間你身體好些了,你表姐得了空閑,肯定會和你細細講這件事。”

葉骊珠點了點頭。

次日皇後将葉骊珠叫到了宮裏,說是要看看葉骊珠是不是好多了,并留了葉骊珠在宮中住一晚上。

次日葉骊珠回家收拾了東西,就去了京外的住宅。

她許多天沒有泡溫泉,泡了半個時辰出來,骨頭都軟了,覺得很是舒服。

葉骊珠裹着絨毯在暖閣裏睡了一下午,等到傍晚的時候,她喝了一點粥,靠在窗邊刺繡。

這處地方十分僻靜,姜冉衣沒有和葉骊珠一起過來,所以很大的宅子,只有葉骊珠一個主人,除了守在宅子外的侍衛外,裏面伺候的侍女也只是十幾個。

海檀還在葉嘉佑那邊,這次在房間裏伺候的侍女只有玉沙和小姵,葉骊珠見天色晚了,她身子也沒有什麽不舒服,就讓玉沙和小姵去外間休息了。

她刺繡,看得眼睛有點疼,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想去床上躺着。窗戶突然被敲了兩下,葉骊珠心念一動,打開了窗戶。

提骁進來後,将她打橫抱了起來,一路親吻,一直到了床上。

葉骊珠臉色漲得通紅,在被子裏悶得出不來氣,良久,她才對提骁道:“殿下怎麽這個時候來了?我以為是明天。”

提骁把被子扔到了一邊,捏着她的下巴:“再喊一聲叔叔試試。”

葉骊珠的臉變紅了,她把提骁的手推開:“不了。”

提骁這幾日都在忙,并沒有好好休息,他将葉骊珠拉到了自己的臂彎裏,這次過來,只是想在葉骊珠身旁好好休息一下:“睡覺。”

他閉上了眼睛。

葉骊珠也乖乖閉上了眼睛。

但她今天睡得足夠長了,哪怕閉上了眼睛,也睡不着。

提骁已經入睡,葉骊珠眯着眼睛去偷看他,提骁長得好看,下巴的線條輪廓硬朗深邃,她擡手摸了摸提骁的下巴,提骁的鼻梁挺直如山峰,葉骊珠也想摸一摸。

手還沒有伸上去,手就被握住了。

提骁把她摟得更緊,聲音微微有些沙啞,性感迷人:“乖一點,別鬧了。”

葉骊珠睡不着,一點都不乖,她把手抽了出來,摳着被子上繡的牡丹花紋。

金線銀線柔軟細膩,花紋繁複華麗,她的手指纖細柔白,指尖在花紋上摳唆,把金線給挑出來了一點點。

前兩天提骁還在葉輔安面前誇葉骊珠“知書達理”,誇她是個“大家閨秀”,現在她卻像只不懂事的小狐貍,一直打擾着不讓人好好休息。

提骁握住了她的手腕:“葉骊珠,你就不能乖一點?”

葉骊珠:“啊?”

提骁無奈的道:“非要占了便宜之後才睡覺?”

葉骊珠:“我沒有想占便宜,殿、殿下……”

她的手抓着被子,提骁驀然将被子蓋過了兩人。

兩刻鐘後,葉骊珠咳嗽了幾聲,眼角帶着淚痕,抽噎着打嗝兒,但還是委屈巴巴去抱提骁,抓着提骁寬闊的肩膀,偷偷在他的衣服上抹眼淚。

提骁稍微被寬慰了一點,懷裏是溫香軟玉,很柔弱單純的小姑娘,他越看越喜歡。

提骁捏了捏葉骊珠的臉:“嫁給我,葉骊珠。”

葉骊珠:“哼……”

提骁看着她的眼睛,她剛剛被吻得差點昏過去,心裏還有些不滿,提骁道:“鹹州的王府比京城的王府更為富麗堂皇,在那裏,你見了任何人都不用行禮,所有人都敬畏你,如同敬畏我一般。”

葉骊珠道:“我暫時只想和殿下睡在一起,不想去那麽遠那麽遠的地方。”

鹹州那邊沒有葉輔安,也沒有葉嘉佑,姜冉衣也不去那裏,葉骊珠獨自一個人走那麽遠,她會害怕。

尤其是葉骊珠有事瞞着提骁,她覺得心虛。萬一提骁知道她把他當成良藥……

葉骊珠惴惴不安。

提骁臉色卻頓時黑了,他知道葉骊珠不想負責,可沒有想到,她居然這麽坦率的說了出來。

提骁捏着葉骊珠的小臉:“目前你也只能和我躺在一起了,不嫁給我,其他的好處你一點都享受不到。”

葉骊珠十分好奇:“什麽好處?”

提骁冷着臉不理她。

葉骊珠抓着提骁的肩膀:“告訴我嘛。”

提骁把葉骊珠的兩只手縛了起來。

葉骊珠:“我想知道……你……”

提骁把她的手帕折了折,封住了她的嘴。

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

葉骊珠:“……”

好吧,不說就不說,那她睡覺。片刻之後……

葉骊珠:“!!!”

提骁平日裏就不以君子自居,戰場上殺紅了眼睛誰還當什麽君子。也就葉骊珠傻乎乎的,整天以為提骁是個好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提骁卻知道,在葉骊珠面前,他時時刻刻都不想做人。

次日,葉骊珠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她的衣衫被穿好了,床帳內也是一片整齊,葉骊珠懶洋洋的伸了一下腰,玉沙送來了熱水伺候她梳洗。

葉骊珠穿着一件紗衣,眉間有幾分疲倦:“我自己來,早膳放在外邊,等下我去吃,不用随身跟着我了。”

等玉沙離開,葉骊珠拿了象牙梳輕輕梳理自己的長發,脖頸邊有鮮明的痕跡,葉骊珠摸了摸,還有些疼。

她用了早膳,在花園中散了會兒步,梅花已經開了,開得很美,葉骊珠折了幾枝,回房間插在了花瓶中。

這邊雖然沒有其他人,空曠靜谧,久了似乎無聊,葉骊珠卻很喜歡這種氛圍。因為在寂靜的山寺中長大,她本身就喜靜,不喜和過多的人交往,哪怕一個人整天不說一句話,她也覺得怡然自得。

今日葉骊珠穿了緋紅衣裙,很鮮豔的色彩,墨發松松散下,眉心朱砂耀眼,眉目含情,她素手将花放在了瓶中,窗戶驀然開了,一陣冷風吹動了桌案上的書頁,聲音簌簌。

葉骊珠轉了身。

提骁道:“今日還想不想去泡溫泉?”

他仍舊穿着墨色衣袍,領口袖口是精致花紋,面容俊朗,讓人移不開視線,可惜提骁長得太高,葉骊珠去看他,總要仰望他。

葉骊珠“嗯”了一聲,又點了點頭。

看天色,今日似乎還會下雪。

看葉骊珠的神色,床上和床下,她簡直不像是一個人。

明明可以嬌媚撩人,可以抓着人不放,可以一直要男人的關愛,可以在人的耳邊發出動聽的哭泣聲,此時,她穿戴好了衣物,哪怕是灼灼豔麗的色彩,她的眉間仍舊有幾分天真無邪,幹淨得讓人舍不得破壞。

葉骊珠冷冷淡淡,有自己的堅持,遵循着在明佛寺學到的一切,假如沒有碰見提骁,沒有被他帶偏,或許這輩子都是表面柔軟內心疏冷,不近男色,讓尋常男人親近不得。

提骁冷淡的道:“過來,我抱你過去。”

葉骊珠嗅到了提骁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果香氣,雪露酒的酒味兒太淡,以至于她壓根聞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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