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太衍虛一
翌日清晨,琴仙雲很早便上了前往潇湘拳館的公車。
到達潇湘拳館門口的時候,琴仙雲才發現這裏竟然門庭若市,拳館旁邊的停車場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擁擠,竟被塞得滿滿的,有各種廠牌的轎車在停車場外排成一條長龍,而且還有車輛正不斷地加入了這條“長龍”的行列。
這時,往拳館內走去的人絡繹不絕,從這些人的身形和體态可以看出全都是習武之人,但修為深淺高低各有差別。大門兩旁站立的兩小隊人馬,是一律身穿白色武術服裝的拳館學員,他們個個都笑容滿臉、熱情地招呼着那些正步入拳館的人。不過令琴仙雲感到詫異的是,在這群出入的人中間,竟然還出現了和尚和道士。
這潇湘拳館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呀?琴仙雲暗暗納悶,也正要舉步往裏面走去時,忽然聽見身後響起了一個洪亮的聲音:“琴兄!”
琴仙雲立即回頭一看,見到了一張神情溫和卻又顯得粗犷的臉龐。琴仙雲驚訝得瞪大眼睛笑道:“原來是崔兄啊,沒想到我們兩個這麽快又見面了。”剛才招呼琴仙雲的正是他在應聘黛洛集團的保镖時認識的崔西敏。
“是呀!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琴兄!”崔西敏笑呵呵地來到琴仙雲面前。
琴仙雲看着崔西敏笑道:“崔兄,你昨天不是說要離開菊影市嗎,怎麽現在又到潇湘拳館來了呢?”
崔西敏聞言哈哈一笑道:“我本來已經打算要走了,可是昨天下午剛要動身的時候,突然接到我師父打來的電話,要我跟他一起去參加潇湘拳館開館十年的慶典,所以我只好留下來啰!琴兄,你今天來這裏,也是來參加拳館的慶典的吧?”
怪不得這麽熱鬧,原來是潇湘拳館的十年慶典,自己來得還真巧呀!琴仙雲聽崔西敏問起,便回答道:“我其實是來這看一位朋友的,現在聽你這麽一說,才知道今天就是拳館的十年慶典。我現在沒有準備什麽賀禮,看來只能過幾天再來看我那朋友了。”琴仙雲說到最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崔西敏兩手一擺,豪爽地笑道:“沒賀禮也沒關系,你看我不也是兩手空空前來。潇湘拳館的十年盛會可是難得一見的,有很多門派的掌門都會親自來祝賀,你要是錯過不看那就太可惜了,而且我昨天跟師父提起過你,他老人家可是很想見你一面哦!”
琴仙雲被崔西敏的一番話撩撥的心裏很興奮,想看看潇湘拳館究竟有多大的影響力,竟可以讓這麽多的武人前來道賀。另外,崔西敏已經可以确定就是少林弟子,琴仙雲也想知道他的師父到底是何等人物。
于是,琴仙雲點頭笑道:“你這麽一說,我不進去都不行了。”
崔西敏大笑了起來,便拍拍琴仙雲的肩膀,和他一起并肩向拳館走去。
拳館內布置得花團錦簇,裏面那塊寬大的草地中央已經搭起一座高臺,而高臺四周卻露天的擺放了一、兩百張桌子,桌子旁邊此時坐着許多從各地趕來的賀客。
而形意館等四個小館門前卻分別高挂着大紅色的燈籠,前兩個燈籠之間橫挂着一條長長的紅布條,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一串大字道:“潇湘拳館開館十年慶典”,而後的兩個燈籠挂着的卻又是一副對聯。
拳館的學員們正忙碌的招呼着每一個前來的客人,并不時地往每張桌子添倒茶水,擺放點心。雖然人人都忙得額頭直冒熱汗,但他們的臉上卻都洋溢着興奮和自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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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仙雲進入拳館後打量了四周幾眼,終于在一群嬌笑連連的女客當中發現了和她們正聊得起勁的景芊玲。
琴仙雲正要過去向景芊玲打個招呼,崔西敏卻已經拉住了他的手,高興的說道:“琴兄,走,到那邊去,我師父還有其它門派的掌門都在那裏呢!”
琴仙雲順着崔西敏的手指看去,便見八極館前面一個涼亭裏坐着七、八個穿着很怪異的人,其中有兩人正是他在拳館門口只見到過背影的和尚和道士……
看來那和尚極有可能便是崔西敏的師父了!
琴仙雲和崔西敏繞過人群,一起來到了涼亭前。裏面的人此時談笑正歡,氣氛融洽之極。
琴仙雲可以正面看見的人只有三位,其中有兩位都是西裝革履、神采奕奕的老頭,還有一個則是年約四十左右的婦女,看起來笑容十分和藹親切,但眼中卻不時綻放出熠熠精光。
背對着琴仙雲而坐的有四人,其中琴仙雲認定是崔西敏師父的那個身披紅色袈裟的和尚身材比較矮小瘦弱,而在他右邊的那個道士卻高大壯碩,坐着看去起碼也比那個和尚要高出兩個頭。
和尚右邊的是一個從身形看去應該是個年輕人,歲數絕不會超過三十,而在道士身邊側坐着的是一個穿着休閑裝的老人,琴仙雲雖看不見他的相貌,卻見到了被風吹拂得不時飄飛起來的黑色長髯。
崔西敏看了看琴仙雲,兩人又一齊踏上了涼亭的臺階。
步履聲音雖然極其輕微,但幾乎所有人都停下說笑,把目光都集中在兩人的身上,只不過更多的目光在掠過崔西敏之後,都停留在琴仙雲身上,眼神中有贊許、有驚訝,但也有沉思。
這時琴仙雲終于看清了剛才背對着自己的那幾個人的長相。那和尚的臉雖然較為清瘦,但眉毛卻極長,而那道士則面容蒼老,下巴長滿了黑白夾雜、立如鋼針的短須。不過,令琴仙雲感到驚奇的是,那個從背影上看來似乎很年輕的人竟然是個老頭。這老頭雖然渾身上下毫不起眼,但那兩雙手卻白皙無暇,指甲晶瑩剔透,手指修長豐潤。每根手指上的指甲都約有半寸長,每一片都泛着淡淡的光芒。
當他們的眼光掃向自己的同時,琴仙雲的眼睛也從他們的身上一一掠過,但當琴仙雲和那和尚的目光接觸的瞬間,卻不禁心中一震。涼亭中的七個人只有這個和尚,琴仙雲竟完全看不出他的內力深淺。
一般練武之人,特別是修練過內功之人,眼睛都會變得越來越清澈,越來越銳利,但這和尚的眼睛卻異常混濁,布滿血絲,怎麽看都不像是個練過武的人。但琴仙雲卻絕對不會認為他是個不會武功的常人,因為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氣息,幾乎可以使人對他肅然起敬,而且琴仙雲剛才和他對視時,竟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壓力,彷佛坐在他面前的不是個瘦小的和尚,而是一座雄偉的高山,于是琴仙雲将“迷神引”真氣全部都聚集在眼神中才稍稍抵抗住了那股強烈的壓迫感。
這時崔西敏已經向座中的衆人躬身道:“晚輩崔西敏見過各位前輩。”直起腰杆以後,他又對那老和尚恭敬的說道:“師父,這位便是徒兒所結識的朋友琴仙雲。”
琴仙雲見崔西敏說到自己,立刻對大家拱手行禮,也向那老和尚恭敬的說道:“晚輩琴仙雲拜見大師。”
那老和尚看着琴仙雲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微笑,雙手合十道:“施主無須多禮。”
而道士旁邊的老人卻已經愉快地笑了起來,說道:“西敏,你這位朋友不錯嘛!現在我們都認識他了,他還不認識我們這些老家夥呢,你也該幫我們介紹一下吧!”
崔西敏似乎和涼亭裏面的每一個人都認識,現在聽那老人這麽一說,頓時也笑了笑,忙着向琴仙雲介紹起來。
兩分鐘後,琴仙雲才總算把裏面每一個人的姓名都搞清楚了。崔西敏師父的法號叫太衍,不過讓琴仙雲有些不解的是太衍大師竟然不是少林寺的僧人,而是一個叫如心寺的寺廟裏的住持,這個寺廟琴仙雲連聽都沒有聽過,但崔西敏沒有詳細說明,琴仙雲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
那個道士叫虛一,是距離菊影市約有八百裏的玉林山玉林觀的觀主。而他身邊的那老頭則是這潇湘拳館創辦人趙均曦,因其有個稱號叫“潇湘居士”,所以便把這拳館命名為潇湘拳館,他精通八極拳,本身也是八極門的門主,另外那個手指修長的人則是形意門的門主──竺天難。
剩餘三人中兩個老頭分別是六合門門主──司馬焉,和藍雲市震東拳館的館主──雷霆,最後那個女子則是詠春派的掌門──練月舞,而在潇湘拳館教授詠春拳的景芊玲正是她的得意弟子。
介紹完後,琴仙雲和崔西敏只在裏面與他們聊了十多分鐘,便走出了涼亭。
但兩人一走,虛一卻忽然莫名其妙地慨嘆起來,他說道:“唉……沒想到這叫琴仙雲的年輕人竟然這麽厲害!”
衆人聽了都十分奇怪,剛才虛一和琴仙雲的座位雖是相鄰的,但兩人除了說過幾句話之外并未交過手,虛一怎麽會突然就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衆人正在詫異的時候,坐在虛一身邊的太衍大師卻忽然淡淡笑道:“虛一,老衲可是在你之前就先大吃一驚了。”
“哦?太衍,你是何時出手的,貧道怎麽從未發覺呀?”虛一驚訝地說道,以他的功力要想不讓他發現而在身邊出手,簡直是不可能的。
太衍還沒答話,聽得一頭霧水的雷霆就已經忍不住的笑道:“兩位大師,你們就不要再打什麽啞謎了,幹脆把話都說出來吧!”
而練月舞畢竟是女人,心思比較細膩,回想起剛才談話時虛一的表情,頓時恍然大悟道:“莫非虛一道長剛才是使出了‘清虛綿掌’來試探那年輕人的內功修為嗎?”
虛一汗顏嘆道:“不錯!貧道的‘清虛綿掌’雖然算不上是絕世武學,但在武林中也還小有名氣,但沒想到剛才貧道以‘清虛綿掌’催發的真氣竟然被那個小施主安然無恙地逼了回來,若不是他手下留情,貧道非出醜不可。”
聽了虛一的話,除了太衍之外,其它幾人都禁不住驚叫出聲。因為他們都知道,雖然虛一終其一生都隐居在玉林觀中,平時很少露臉,但以在座幾人來說,虛一卻是個功力僅次于太衍的武林高手,他的“清虛綿掌”更是武學的一絕。
“清虛綿掌”施展出來如秋水般綿綿舒展,而又能在柔綿之間隐蓄剛勁之氣,爆發之時迅若雷鳴、快若閃電,與武當派的“太極綿掌”非常相似。用“清虛綿掌”催動真氣之時,不但能隔物傳功,還能借力使力,但如今虛一卻說自己的真氣竟被琴仙雲這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給逼了回來,這怎麽讓他們不心驚呢。
“虛一道長,照你這麽說,他的內功修為難道比你還強?”竺天難撫摸着自己修長的手指,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虛一看看他說道:“這個貧道不敢确定,但他所修練的真氣卻很怪異,看似斷斷續續,但卻韌性極強,這種真氣是貧道前所未見、前所未聞的。”
自琴仙雲走後從未說過一句話的太衍突然在這時插嘴進來,微笑道:“各位都十分注意琴小施主的內功,卻不知道他還有更厲害的一項功夫,那便是對精神力的修持!”
當大家都還不明白這句話意思的時候,虛一卻已轉頭對太衍笑道:“貧道終于明白了。”
虛一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意思是說他了解為何太衍會說他早在虛一之前就先大吃一驚了。虛一和太衍雖然一是道,一為僧,但兩人交情卻非常好,所以他知道太衍修了一種很少人知道的功夫──“心鏡”。“心鏡”也是一種修練精神與意念的奇妙功法,它修練到高深境界時便可注念于心、以心達眼,通眼而觀萬物。
剛才琴仙雲見太衍看去像是一個老眼昏花的老人,就是因為太衍修練了“心鏡”的結果,而且太衍的“心鏡”與琴仙雲的“迷神引”也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太衍才能透過與琴仙雲的對視,看出琴仙雲精神力的修為極高。
虛一只說了短短幾個字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太衍也不置可否,雷霆等人雖然很想知道太衍如何判斷出琴仙雲有深厚的精神力,但卻不好意思再追根究底,于是大家的話題又轉到了琴仙雲到底從是哪裏出身的上面。
涼亭中所坐的都是武林的一方豪傑,個個見多識廣,但聽了虛一對琴仙雲真氣的描述,卻沒有一個人說得出琴仙雲的來歷,所以對琴仙雲便更加好奇了。趙均曦猜測琴仙雲會不會是武當派的弟子,理由是武當派的“玄武真功”與琴仙雲的真氣特性極其相似,只是他這話一出口卻馬上被衆人否決了。先不說如今的武當派早已勢力衰微,而且他們的“玄武真功”早就失傳幾百年了。
太衍聽着大家的議論,一直都微瞇着的眼中驀地閃過一絲亮光,接着臉上又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似乎隐約猜到了什麽……
琴仙雲和崔西敏遠離了那幾個老頭的視線之後,也找到一個陰涼的地方坐了下來。
如今,自從見過太衍大師之後,琴仙雲不禁對崔西敏的身分産生了懷疑。崔西敏能施展出少林從不外傳的“大悲掌”絕技,但他師父太衍卻只是個如心寺的住持,難道如心寺是少林的一個分院嗎?而讓琴仙雲吃驚的卻是太衍竟也能像自己一樣施展出類似“迷神引”的功夫來,只不過他那功夫施展出來卻純正無比,而自己的“迷神引”雖也可以算是正派功夫,卻大多是用來魅惑人心,多少帶了點邪異。
另外一個令琴仙雲不解的便是練月舞。照崔西敏的介紹,練月舞是景芊玲的師父,但練月舞看來面目和藹可親,應該是個正直的人物,她怎麽會同意自己的得意門生去加入“梅園”這樣的黑幫組織呢?還是練月舞根本就不知道景芊玲入了“梅園”,還是說景芊玲手臂上的梅花圖形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如果真的是後者,那自己這幾天可就白忙了,而尋找林天欲的困難也可能會随之增加許多。不過,琴仙雲卻寧願相信是後者,因為這麽好的女子若是和“梅園”裏像林天欲這種人面獸心的家夥扯上關系,那未免就太可惜了!
“琴兄,你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崔西敏見琴仙雲坐下來後,兩眼便一直盯着地面看個不停,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琴仙雲回過神來,正要答話,卻忽然聽見身後響起了一個嬌脆的聲音道:“嗨,崔師兄,好久不見了。”
“是師妹呀,來,這邊坐。”崔西敏聽到聲音急忙一臉笑容地站起來招呼道。
琴仙雲正奇怪崔西敏什麽時候又冒出個師妹來,于是也回頭一看,但見到的卻是詠春館的教練景芊玲。
“是你?”景芊玲道,她也發現和崔西敏坐在一起的,是幾天前和自己交過手的琴仙雲,不免有些訝異。但很快她又笑道:“今天怎麽只有妳一個人呀?綿綿呢,她沒有和妳一起來嗎?我這幾天經常打她的手機,想請她來參加潇湘拳館的十年慶典,可是一直打不通。到她家裏去找,卻連個人影都沒見到,不知道她這麽多天都在忙什麽?”
景芊玲叽哩呱啦地問了琴仙雲一連串的問題,不過幸好這些問題都是和姬如綿有關的,景芊玲若是問“你怎麽也會來這裏”,琴仙雲還真不好回答,總不能說自己也是來參加這慶典的,當然就更不能說自己是特地來看她的了。
等景芊玲坐下後,琴仙雲才笑道:“學姐她這幾天到外地演出去了,所以妳才會找不到她。”
“原來是這樣呀,怪不得她沒有開機呢,肯定是怕別人打擾她演出。”景芊玲恍然大悟道。
“她應該下個星期一就可以回來了。”琴仙雲插嘴道,頓了一下,琴仙雲突然看着崔西敏笑道:“崔兄,你有景教練這麽漂亮的師妹,怎麽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呀?”問題一出,琴仙雲便覺得自己這個這句話有些多餘了。
哪個女孩子不喜歡別人贊美她漂亮?即使是景芊玲這樣的女中豪傑也不例外。
景芊玲一聽見琴仙雲的話,頓時喜不自勝的答道:“我和崔師兄其實也不是真正的師兄妹,只是因為我們倆師門關系比較密切,所以門下弟子都以師兄妹相稱。哦,對了,你又是什麽時候和崔師兄認識的?我記得前幾天綿綿說你才來菊影市沒幾天呀!”
崔西敏笑道:“我和琴兄也才認識了一兩天而已。”
“才一兩天關系就這麽好了?”景芊玲打趣地笑道。
“哈哈,一見如故嘛!”崔西敏爽快地大聲笑道。
琴仙雲被崔西敏那熱情的笑聲和景芊玲愉快的嬌靥所感染,暫時抛開了心中的煩惱,臉上也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愉悅笑容。他的笑容在自然中還帶點清新,在溫和中充滿着純真的氣息。
崔西敏和琴仙雲相處過兩次,還是第一次見到琴仙雲露出這樣的笑容,看了之後彷佛在心中注入了一股甘泉,清冽可口極了。而景芊玲在無意之間瞥到了琴仙雲的笑容之後,也禁不住愣住了。
琴仙雲看着兩人的表情,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這一笑竟然毫無知覺地就用上了“迷神引”的真氣。剛才和太衍對看時,琴仙雲也使出了“迷神引”,真氣到現在還一直在經脈中活躍個不停,而自己竟一時不察,卻在這個時候将真氣滲入到了自己的笑容中。
琴仙雲急忙收斂真氣,凝住了笑臉。
崔西敏雖然移開了眼睛,但卻忍不住大嘆道:“真是太可惜了,居然沒弄個相機來!”
景芊玲也慌忙地轉移視線,但她那健康的肌膚卻不禁染上淡淡的嫣紅,心中不停的想道:剛才自己怎麽會那麽失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