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請客
琴仙雲看得暗暗自責不已,愧疚的說道:“文音,剛才一定很痛吧?”于是琴仙雲便将“缥缈真氣”運轉到了手掌上,伸出幾根手指搭在曲文音手腕上紅腫的地方輕輕的揉捏起來,讓一絲絲細柔的真氣通過指尖滲透到曲文音的皮膚內,幫她疏通着剛剛浮起的淤痕。
在開始的時候,曲文音還微微覺得有些痛楚,但過了不久,她竟然感受到好像有一股溫和的暖流透過毛孔,轉眼間散發到了整條手臂,讓她就像是沐浴在春風當中,腫起的地方不但沒有繼續生成痛楚,反而還有一股沁人的涼意。曲文音看着神情專注的琴仙雲,心裏湧出了一種溫馨的感受,雙眼竟有些癡迷了起來。
“好了!”琴仙雲忽然吐出一口氣道,随後松開了曲文音白皙滑膩的手掌。曲文音連忙把目光從琴仙雲身上收回來,低頭一看,卻看到自己的手腕上雖然還有五條淡淡的紅印,但是那些腫塊卻已在琴仙雲手指的揉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曲文音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一面對琴仙雲感激的說道:“琴大哥,謝謝你!”
琴仙雲笑着點點頭,便向床前走去,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這個大男人只穿着一條短褲就出現在曲文音的面前,實在是極不雅觀,要趕快把衣服穿上。
“琴大哥,你的肩膀怎麽了?”曲文音突然驚叫道,眼光緊盯着琴仙雲的左肩。
琴仙雲若無其事的把上衣披在自己的身上,笑道:“沒事,只是擦傷了一點皮而已!”琴仙雲知道昨晚有一顆子彈擦肩而過,不過他卻沒有料到那些人所用的子彈竟然會有那麽大的威力。在沃嶺時,他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但是回來洗完澡後才發覺,不但自己左肩上的衣服被射破了一個大洞,就連皮膚也被灼傷了一大片,紅紅的非常醒目,所以曲文音看了以後才會忍不住驚叫出來。
曲文音無法置信的看了琴仙雲一眼,她雖然知道琴仙雲說的應該不是真話,但她卻只是嫣然一笑就走出了房間,并沒有再追根究底的問下去,因為琴仙雲已經抓起了放在床頭凳子上的那條長褲。
琴仙雲整裝完畢、收拾了床被後來到了自己的那間卧室,但是等他準備了一下要去學校時,卻忽然看見曲文音站在房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琴仙雲不由得笑道:“文音,妳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要對我說呀?”
曲文音眼神閃爍了一下,說道:“琴大哥,我能不能在你這裏再住一段時間啊,我不想再回去原來那個地方了。”說完以後,她的神色又黯然起來。
琴仙雲明白她的心理,便走過去拍了拍她的秀肩,安慰道:“放心吧,不管妳想在這裏住多久,琴大哥都歡迎妳。”
“琴大哥,你真好!”曲文音說完這句話時,眼角不自覺的滾出了兩顆淚珠。
琴仙雲一見,立刻憐惜道:“哭什麽?如果妳願意的話,可以把這裏當成妳的家,而我也永遠都是妳的大哥。”
這幾天下來,琴仙雲對曲文音算是比較理解了。曲文音今年也是二十歲歲,只比琴仙雲小幾個月而已,但是她的身世卻比琴仙雲可憐多了。她是個孤兒,從小就父母雙亡,這些年來一直和爺爺生活在一起,只讀完一年大學便出來找工作了,但是卻沒有想到會遇上陳博那個變态的家夥,以致于在她身上發生了那件令她一生都感到恥辱的事情。
曲文音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便撲到琴仙雲懷裏,淚水嘩嘩地流了下來。
琴仙雲在心底嘆息了一聲,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頭發,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痛快地哭個夠。
過了許久,曲文音的哭聲才慢慢小了下來,把頭移開琴仙雲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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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琴仙雲到達天韻大學時已經是十點鐘了,剛好可以趕上第三、四節的課。
“喂,仙雲,你怎麽才來呀?”琴仙雲走進教室剛一坐下,滕清就有些焦急的問道。
琴仙雲呵呵笑道:“有什麽事呀?滕清。”
滕清低聲道:“仙雲,這次你可慘了!今天可是星期二耶。”
“星期二?是星期二那又怎麽樣?”琴仙雲愣道。
滕清見琴仙雲還沒有清醒過來,不由得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今天前面兩節可是梅老師的樂理課哦!”
琴仙雲這才忽然醒悟過來,梅怡君的樂理課一個星期有兩次,其中一次是在星期四,而另一次正是在星期二的早上。他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琴仙雲不禁後悔不已,剛才他和曲文音在家說了很多話,直到現在才趕過來,如果不是滕清提起,他還真的全忘光了!
“你不知道,梅老師知道你沒來上她的課以後,氣得臉色都變了。嘿嘿,你可是第一個敢翹梅老師課的學生哦!”滕清同情地道。
琴仙雲此時卻也只能苦笑連連了,不過他也不怎麽擔心,因為梅怡君頂多是臭罵他一頓而已,但是如果她問起自己為什麽缺課時,就有點不好解釋了,難道要說是因為在家和曲文音聊天才忘了來上她的課?琴仙雲正低頭想着萬一下次遇到梅怡君該如何說明理由時,忽然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向自己這邊看了過來。
琴仙雲側頭一看,剛好見到步飛煙擡起頭來,眼裏閃過幾縷詢問的神色,可是當琴仙雲回給她一個微笑時,步飛煙卻又将頭垂到了桌面上。
琴仙雲回過頭來,只見滕清忽然又把腦袋湊到他面前,笑嘻嘻的道:“仙雲,你知道嗎?昨天那個女生又在校門口等了你好久。”
琴仙雲暗想道:“是羽裳嗎?”又呆了一下,便問滕清道:“你怎麽知道?”
滕清沒有馬上回答,卻神秘兮兮地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了一個塑膠袋道:“我進校門時看到她了,後來她沒有等到你,就查找我們教室裏來了。真的沒想到她昨天只看到我跟你打了個招呼,就記住了我的容貌,所以我就順便幫你把東西收下來了。”
她還真的送點心來了!昨天淩羽裳說要經常送糕點過來,琴仙雲還以為她只是一時興起而已,現在看來,她似乎不是在說笑,可是就算她再感激自己在燭龍寺救過她,也沒必要這麽熱心吧!
滕清垂涎地把鼻子放到塑膠袋口上,使勁地吸了幾下,卻又裝出一副老成的神情,說道:“仙雲,以我的經驗來看,那個小女生肯定是喜歡上你了!你不知道,她今天沒在教室裏看到你時,臉上的表情有多失望。”
琴仙雲憋着滿肚子的笑意道:“以你的經驗?你有談戀愛的經驗嗎?”
滕清頓時得滿臉漲的通紅,粗着脖子就要争辯起來,琴仙雲卻已經笑道:“算了,你也別亂猜了,現在已經上課了!”
滕清向講臺上一望,見教授果然已走進來了,才小聲的嘀咕着把書本從書包裏抽了出來。
教授進來以後,便把教室的門關了起來,正要講課時,門卻忽然被粗魯的一把推開來,撞在牆壁上,發出一聲巨響,原來是莫凝風帶着滿臉得意的笑容,像一陣風似的從外面沖了進來。講臺上的教授看着莫凝風大搖大擺的模樣,眉毛微微的皺了起來,眼中露出了嚴厲的神色,但是卻忍着沒有把不悅的話說出來。
莫凝風來到自己的座位前時,忽然見到琴仙雲悠哉悠哉的在望着他,眼神裏滿是鄙夷與不屑,臉色剎時變了樣,有些驚訝的掃了琴仙雲一眼後,鼻子悶哼了一聲以後,才不聲不響地在滕清前面的那個位子上坐好。
當教授再次把門關上後,開始講起課來。這位教授講課的方式雖然有些死板,課堂的氛圍也有些死氣沉沉,但是他講課的态度卻是非常認真嚴謹的,才半節課就已經在黑板上留下整整齊齊的板書。
莫凝風不安分的在座位上動來動去,還不時地偷偷側着臉瞄琴仙雲幾眼,有一次還輕聲地嘀咕了一句話。
琴仙雲看着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冷氣,剛才莫凝風自言自語的聲音雖然低如蚊蚋,但是琴仙雲修練過天下間極為少有的內功心法“缥缈玄功”,一身的缥缈真氣使他的聽力遠勝于常人,因此莫凝風的聲音聽在他的耳中已經和正常說話聲沒有什麽差別了。
而莫凝風那句話是說:“這小子怎麽還沒有死,難道爹派出去的那三個人出了什麽差錯?”
在沃嶺時,琴仙雲從喬三的口中得知他們是“莫老板”派來殺自己的時候,心裏已經對莫凝風父子起了殺意,此時又從莫凝風的口中得到證實,琴仙雲哪裏能容忍無時無刻想置自己于死地的敵人存在。
如果是兩年前初出茅廬的他,或許只會教訓他一頓就算了,但是經歷過兩年的監獄生活,再加上從田峰身上得到的教訓,他的心早已變得比以前狠辣了許多,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念之仁而步入田峰的後塵。
過了兩節課以後,琴仙雲把自己的書本扔給了滕清,又給了莫凝風一個挑釁似的眼神後便潇灑的離開了教室。
琴仙雲來到清韻樓下,卻迎面碰上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好幾天都沒有見到的校長徐修林,而另一位則是梅怡君。
“小夥子,這幾天在學校過得怎麽樣呀?”見到琴仙雲,徐修林就像是撿到了寶似的,使勁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
琴仙雲的回答當然是肯定的,兩人又繼續寒暄了幾句。徐修林忽然笑道:“小梅、仙雲,妳們繼續聊,我這個老頭子就不在妳們年輕人中間當電燈泡,先走一步了。”在臨走之前,眼睛還賊兮兮地在琴仙雲和梅怡君兩人身上溜了一圈,但是卻惹來梅怡君嗔怒的白眼。
“梅老師,今天我……”等徐修林消失後,琴仙雲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他打算向梅怡君解釋起上午缺課的事來,但是梅怡君卻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他的話,說道:“算了,你以後少翹點課就行了!”
琴仙雲心裏不禁有些詫異,可是梅怡君卻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便婀娜多姿的從他身邊繞了過去。等他反應過來時,梅怡君已經走到幾公尺外的地方去了。
“她今天怎麽有點奇怪?”琴仙雲暗道,在上課時他還想好了很多個充分的理由,試圖免去梅怡君的一頓臭罵,但是現在看來卻全無用武之地。
琴仙雲不解地搖了搖頭,正要離開時,轉身卻看到在清韻樓下的莫凝風,正以一種近乎癡呆的眼光盯着梅怡君的背影,心裏不由得好奇了起來,難道這家夥在暗戀着梅怡君?琴仙雲仔細地觀察着莫凝風的眼神,越來越肯定了這種可能性,嘴角不由得發出了一絲笑意,心想道:“不先戲弄他一番怎麽行呢?”
打定主意之後,琴仙雲見梅怡君還沒走遠,馬上揚聲道:“梅老師,請等一下?”
梅怡君停下了腳步,轉頭奇怪的看了琴仙雲一眼。
琴仙雲小跑着來到梅怡君身邊,呵呵笑道:“梅老師,妳今天中午有空嗎?”
“有空。”梅怡君想也不想地就回答道,但是馬上又斜瞇着眼睛道:“喂,你問這個幹嘛?該不會是想請客吧?”
琴仙雲馬上笑道:“梅老師,妳可真厲害,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那當然啰!”梅怡君高興地笑道,不過眼珠子轉了幾圈以後,心裏卻不禁暗暗思量起來,他今天突然變得這麽熱情,不會是有什麽陰謀吧?
琴仙雲一見梅怡君沒有拒絕的意思,又微笑道:“能夠和梅老師共進午餐,可是學生我的莫大榮幸呀?梅老師不會連學生的這個微小的願望都不肯實現吧?”
梅怡君一聽琴仙雲的話越說越熱情,心裏更是起疑道:“你真的這麽想請我吃飯嗎?”
琴仙雲一聽,當然是立刻點頭如搗蒜。
梅怡君卻忽然湊進琴仙雲的面前,調侃地笑道:“你請我吃飯,難道就不怕綿綿知道了會吃醋?”
琴仙雲臉微微一紅,又笑道:“梅老師,妳說到哪裏去了,我和學姐只不過是普通的朋友關系嘛!”
梅怡君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笑瞇瞇的道:“哦,我明白了!快點坦白交代,你破天荒的請我吃飯,是不是打算要和綿綿進一步發展下去,想要我在綿綿的面前幫你說點好話呀?”
怎麽請她吃一次飯,她的腦袋瓜裏就冒出這麽多古怪的想法來了!琴仙雲有點哭笑不得的解釋道:“梅老師,妳昨天親自下廚為我準備了一次晚餐,這份情意學生就是多請幾次飯也不為過呀,哪裏還有那麽多的目的呀?”
聽琴仙雲這麽說,梅怡君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氣,但是臉頰又立刻紅了起來,因為她想起昨天在姬如綿家裏時,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突然興致一來,想嘗嘗下廚的滋味,便煮起面條來了。只是後來那一鍋面條卻被她煮得成了一鍋粥,她和姬如綿只吃了幾口便放棄了,倒是琴仙雲把自己的那一碗解決得幹幹淨淨。那件事現在又被琴仙雲重新提了出來,教梅怡君怎能不害羞?
梅怡君紅着臉,撇着小嘴道:“請客就請客嘛,幹嘛把昨天那件事說出來做為理由啊!”說完,已經玉腿輕移的向前邁了幾步。
琴仙雲沒想到梅怡君也會有如此害羞的時刻,看得大為驚奇。
梅怡君見琴仙雲像個傻瓜似的愣在那裏,不由得回頭嬌嗔道:“你不是要請客嗎,還站在那裏幹嘛?”
琴仙雲笑着跑到梅怡君的身邊,和她并肩走在一起。但是幾公尺過後,琴仙雲卻突然聽後身後響起了一個“啪”的聲音,他向後斜望了一眼,原來是莫凝風把自己的書包狠狠地摔在地上,臉色氣得都綠了,那兩只眼睛好像正燃燒着熊熊的烈火。
看到莫凝風的那副火大模樣,琴仙雲差點笑破肚皮,卻還是忍住了。可是任誰都沒有想到,琴仙雲所謂的請客竟然只是請梅怡君在學校餐廳裏吃飯,而且吃的還是速食,氣得梅怡君對琴仙雲嬌嗔不已,如果不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梅怡君早就大罵琴仙雲是吝啬鬼了!不過盡管如此,梅怡君對琴仙雲這次主動請客的誠意還是很滿意的,之後對琴仙雲的态度也好了一點。
而琴仙雲故意請梅怡君吃飯的舉動,也如願以償地挑起了莫凝風的妒火,把他氣得暴跳如雷。在接下來的幾天裏,莫凝風每次與琴仙雲相遇,都是對他怒目相視,像刀子一樣銳利的目光好像恨不得把琴仙雲砍成碎片。但是莫凝風除了以自己的眼神表達憤怒外,卻一直都沒有對琴仙雲采取報複行動,這讓琴仙雲不禁有些失望,心想那家夥該不會這樣就放棄幹掉自己的計畫吧?
轉眼間就到了星期五的傍晚,琴仙雲靜靜地站在學校門口,眼睛不時的向天韻街那邊張望着。今晚将要舉行天韻大學藝術學院的迎新晚會,但是淩羽裳卻不知道從哪裏得知琴仙雲将會上臺表演的消息,便要琴仙雲六點的時候在校門口等她,說要來觀看琴仙雲的表演。
可是從六點一直等到到六點半,已經超過約定時間半個小時了,都還沒有見到淩羽裳的影子,讓琴仙雲不由得有些焦急起來,心想她這丫頭該不會不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