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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媽聽女婿現在就要走,還忍不住有些心疼,覺得這孩子真是太拼了。

陳玉嬌怕陳媽不理解,幫忙解釋,“這算是一個難得的鍛煉機會,阿臣不想錯過,也就一個月的樣子,過年前就回來了。”

“讓他去吧,現在在家待着也沒什麽事幹。”

陳大嫂站在一旁,眼睛偷偷瞄俞錫臣身側的蛇皮袋,看着滿滿一下子,心裏癢得不行。

不知道小姑子帶了啥好東西回來。

聽了這話,趕緊順口附和,“就是媽,咱家好不容易出了個大本事的,這可是個好機會呢。”

說不定以後也能當大官,那他們老陳家就發達了

難怪小時候算命的說她有福氣了,可不是嘛,家裏幾個孩子,就她命最好,不僅嫁了個聽話的男人,還生了兩個聰明兒子,最後還攀上了個有本事的小姑子和姑爺。

照小姑子和婆婆那親近的樣子,老陳家以後肯定不一樣。

陳媽聽閨女說還覺得有道理,但一聽陳大嫂這麽說,立馬嫌棄的撇撇嘴。

她懂個屁

自己好歹去過省城,她才第一次來市裏,說話居然還一副比自己都懂的模樣。

“我就是心疼小俞來回跑累得慌。”

不過還是對俞錫臣點點頭,“那女婿你自己一個人在省城要多照顧下自己,別不舍得吃喝的,該花錢就得花錢。”

說完從身上背着的布袋裏拿出一大包東西,除了早上烙的已經冷了的餅,還有一個嚴嚴實實的包裹。

“猜到這邊沒吃的,早上我特意弄的,你在路上拿着吃。”

“這個是蘑菇幹、筍幹和幹豆角,炒着蒸着都好吃,你拿去送人也是好的,城裏絕對沒有這些,尤其是這蘑菇幹,都是你爸下雨天去山裏采的,這可是好東西,炒菜放一點就味道鮮。”

“你不是在省城有長輩嗎,還有帝都那邊的什麽嬸子,學校裏的老師,都送點,剛好快要過年了,送這些吃的就挺好。”

這是來之前特意準備的,本來想着經過縣城的時候讓陳玉嬌給他寄過去,沒想到她女婿直接送她閨女到市裏來了。

果然沒看錯人,她女婿就是貼心。

陳玉嬌聽了,忍不住想說他們和張家鬧掰了的事。

旁邊俞錫臣看了她一眼,輕輕搖了搖頭,讓她別說。

不想讓陳媽他們跟着擔心。

看着陳媽手裏的一大包東西,笑着接過,“謝謝媽。”

“正愁着送什麽東西呢,沒想到媽就替我考慮到了。”

陳媽一聽,笑的得意。

一家子也不耽擱,俞錫臣還準備将他們送上大巴車的,被陳媽阻止了,“你自己早點回去,不然又晚了,有我和你大嫂在呢,不會出事的。”

“是啊,現在天黑的早,你趕緊先走,我們三一路沒事,你大哥已經在縣城那邊等着了,我們直接就回家。”

陳玉嬌也點點頭,“你自己路上也小心點,回去買個坐票吧,昨晚都沒怎麽休息。”

不過也知道,自己就算這麽說了,他肯定也不舍得。

這人對自己怪摳門的。

俞錫臣看了兩眼她懷裏的孩子,伸出手隔着小被子摸了摸兒子頭,然後擡起頭對陳玉嬌笑“記下了。”

又對陳媽和陳大嫂點頭,“那就麻煩媽和大嫂了。”

“你這說的什麽話”陳媽好笑看了他一眼。

陳大嫂趕緊接過他手裏蛇皮袋,“放心,我們回去後就寫封信給你寄過來。”

“好。”

俞錫臣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待人進了火車站,陳玉嬌他們才轉身離開。

陳媽從陳玉嬌懷裏接過孩子,嘴裏不停喊着“乖孫”。

喜歡的不得了。

陳大嫂則興奮的扛起蛇皮袋,雖然有點重,但對幹慣了農活的她來說,這點重量根本不放在眼裏。

人還走在前面,別提多有勁兒了。

陳玉嬌本來還想給她搭把手的,哪知道陳大嫂還不讓,非要自己扛着。

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面有啥寶貝呢。

陳媽看她那她副樣子,忍不住撇嘴,“你大嫂就是這幅德行。”

“随她去,讓她過把瘾。”

本來準備讓大兒子過來的,哪知道她也非要跟着來。

平時幹活倒沒見她這麽上心。

陳玉嬌甩了甩手,樂得一身輕松。

小家夥不輕,身上裹了那麽多衣服,抱了一路還真有點吃不消。

三個人往大巴車那裏走去,到的時候還等了好一會兒,陳媽先上的車,陳玉嬌則給大嫂幫忙,蛇皮袋裏的東西有點重,怕她一個人弄上車頂有點難。

哪知道陳大嫂根本不需要她搭手,整個人扛着蛇皮袋左擠右擠,率先跨上了車後面的鐵杆子,肩膀一提,穩穩将袋子放到了車頂。

嘴裏還朝身後罵罵咧咧,“擠啥擠啊我放好不就下來了嗎”

下來後忍不住對周圍人道“放輕點啊,我那裏還有碗呢,碎了找你們賠。”

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陳大嫂不放心,還讓陳玉嬌先上車,她要在這兒看着,怕人趁她不在壓壞了他們家東西。

袋子裏沉甸甸的,小姑子肯定帶了不少好東西。

陳玉嬌臉上一囧,覺得大嫂可真是操心。

“那好吧,你趕緊上來。”

“哎。”

陳玉嬌轉身上了大巴車,陳媽已經在前面一排占了三個位子。

她也聰明,想着她們還有個蛇皮袋在外面,怕待會兒下車慢了讓人給順手摸走。

一行三個人,外加小家夥一個,差不多中午出發,下午天黑才到了縣城。

陳大哥早就在那兒等着,旁邊就是牛車。

大家都冷,恨不得早點回家,陳大嫂最積極,一下車,二話不說就跑去車頂拿了蛇皮袋。

嘴裏還喊着陳大哥,“大山,快過來幫忙。”

“來了來了。”

聽到媳婦喊他,陳大哥忙應道。

牛車不大,四個人外加蛇皮袋勉強擠下。

陳玉嬌縮在陳媽身邊,外面昏暗一片,雖然才離開幾個月,但感覺好像很久似的,看着這周圍熟悉的景物,心裏忍不住熱乎起來。

有種衣錦還鄉的感覺。

來這個朝代一年多,漸漸已經把這裏當成了歸宿,以前還時不時想起過去的日子,可現在已經很少想起來了。

就算偶爾想起來也沒了以前那種百感交集,雖然想回去看看爹娘,但這裏也有了她舍不得的人,俞錫臣、孩子、陳媽

呆的久了,發現這裏也挺好的。

回到家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但陳家人都在村子口等着,看到他們,一個個臉上都笑得燦爛。

尤其是陳爸,迫不及待要看陳媽懷裏的小家夥,“快給我抱抱,我都沒看過呢。”

激動的搓着手。

“抱啥抱粗手粗腳的,我乖孫肯定不喜歡,行了,回去再讓你看。”

“哪有你這樣的”

“咋了,不服氣滾”

身子一扭,直接抱着孩子走了。

陳爸氣呼呼的看着陳媽的背影,最後實在想的慌,厚着臉皮又跟了上去。

陳玉嬌則直接抱起黑妞親了親,“黑妞,想不想姑姑啊”

不過幾個月沒見,感覺這孩子長高了不少。

黑妞不大好意思的抿起嘴,輕輕點了點頭,“想。”

小姑不在家裏,确實有些不習慣。

旁邊鐵栓見陳玉嬌只抱姐姐不抱他,立馬撒嬌的拽着她衣服往上蹦,“小姑,小姑,我也想你。

陳玉嬌看了笑,彎腰放下黑妞又抱起他,原本也想親他一下,嘴都撅起來了,哪知道看着他那張粘着鼻涕都結殼的臉,頓時有些親不下去。

敷衍的拿額頭碰了碰他腦袋,學着平時和兒子玩鬧的樣子躲了過去。

鐵栓看不出來,見小姑抱着自己笑得心滿意足,然後順勢擡起衣袖一抹笑出來的鼻涕泡。

“”

陳玉嬌看着他髒呼呼的袖子,忍不住眼角一抽。

這個小髒鬼

熱熱鬧鬧回到家,飯已經做好了,正放在鍋裏悶着,就等他們回來一起吃。

家裏也通了電,裝在陳媽這屋,但只有吃飯的時候開一會兒燈。

飯桌上氣氛也好,陳玉嬌問起隊裏有沒有發生什麽她不知道的熱鬧事,陳媽還沒說話,陳三嫂就迫不及待搶着道“隊裏熱鬧事那真是一天都說不完,你可不知道,自從你們一走,三天兩頭都是事,尤其是周家胡家,周家要鬧分家,胡小雲自從随軍後,周志軍就沒往家裏寄過錢,兩個嫂子都快氣死了。”

“周志軍那屋子直接被他們占了,回來恐怕都沒地方住,周家胡家過兩天就要吵上一次,胡家要不今天跑到周家去鬧,要不就是跑到田家去鬧,反正沒一天是停歇的。”

陳三嫂知道陳玉嬌現在是城裏戶口了,別提有多熱情,感覺小姑子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渾身上下都發着光。

陳大嫂見不得老三媳婦搶了自己風頭,忙接着話補充,“現在胡家熱鬧呢,胡小雲他爸大概是被胡媽折騰煩了,直接跑到田家去住,都不回來了,在胡家進進出出的,完全把自己當田家男人了呢。”

陳玉嬌被陳大嫂這消息砸的不輕,睜大眼睛,然後扭過頭看陳媽,“不會吧”

“真的假的”

根本想不到事情會往這方面發展。

“田寡婦敢和胡媽對上”

感覺胡媽很厲害,以前看兩人打架,完全就是壓着人家打。

陳媽翻了個白眼,“有啥不敢的,田寡婦都樂死了。”

“她這麽風流,還不就是想找個男人依靠嗎,那些男人願意跟她玩玩,但真的要娶她卻誰都不幹,現在有個送上門的幹嘛不要尤其這男人還是田驢蛋他親爹呢。”

“胡小雲爸去了田家,鐘媽難得對田寡婦好了臉色,以前不也傳鐘爸跟田寡婦不清不楚的嗎雖然鐘二妮嫁給了驢蛋那孩子,但鐘媽也沒覺得多開心,這下好了,兩家難得關系和緩了些。”

“胡媽平時跑到田家去鬧,田寡婦就帶着人往鐘家跑,胡家就兩個兒子,哪打得過田、鐘兩家上次鬧得狠了,田寡婦帶着鐘媽跑到胡家一通扒拉,拿了不少好東西。”

陳玉嬌聽了目瞪口呆,“那胡爸不管”

“管啥他像是有良心的人嗎”

旁邊陳三嫂厭惡的翻白眼,“他還在一邊幫腔,跟田寡婦說胡媽把家裏錢藏在哪兒呢,胡媽氣得第二天就病倒了。”

“可真是糟心。”

陳玉嬌忍不住唏噓,也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其他,不過她還是低估了胡媽的厲害程度。

“不過病了兩天,又生龍活虎的跑到周家去鬧,還直接賴在人家裏不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氣胡爸不要她了,她居然學着田寡婦勾搭人,天天在周志軍他爸身邊轉來轉去,一找着空就往他身上靠。”

“最近天氣不好,隊裏不怎麽上工,只要周爸一出門她就跟着上去了,前兩天還有人看到那倆人躲在牛棚後邊親嘴呢。”

說到這裏陳三嫂忍不住笑得賊兮兮的,覺得那倆人也真是老不羞,都多大年紀了居然還幹這事。

尤其一個是胡小雲媽,一個是周志軍爸,也不知道他們小兩口知道了會是啥反應

想想都覺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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