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人是會變的

第四十一章，人是會變的。

“為什麽？”老板的質問，尖銳而聒噪：“怎麽會！她嫁給我之後什麽都不讓她做！她怎麽……”

白祈晗絲毫不受老板的影響，看了看門面裏角落的木棒，又看看這個白的發亮的牆壁，林兒慢慢道：“因為，你會打她，你們之間有家暴。”

那人臉色慢慢暗淡下去，立刻尖銳的反擊：“你-他-媽的放屁。”

林兒指了指木棒和白牆：“你進你在小門面雖然沒有血 -腥味，但是牆壁是不是太白了一點，而且你看啊，牆根木板這個還有紅色的血跡沒有蓋住，木棒的縫隙裏也有紅血痕跡，你可以說我污蔑，等到見證人員拿到血跡一化驗，真相立刻就大白了。”

“我……我……”老板睜大眼睛，恐懼的看着周遭，失魂的往放木棒的牆角走去，拿起木棒，舉起就往牆上敲，敲的□□直掉，露出坑坑窪窪的牆面，他們發現，鮮血已經進入牆裏，敲到可是看見磚頭的地步，那種淡粉的血跡才慢慢消失。

林兒皺着眉頭，心裏滿是不舒服，她見過不少一人瘋狂全家陪葬的事情，夫妻之間也不少，只是這個老板，實在是太詭異，又想起一地的豬心，心裏一陣惡心：“一個逼瘋一個。”

白祈晗扶着林兒出去，招呼着趕來的王銘等人進去制服老板。

林兒看着白祈晗問：“你已經知道了？”

白祈晗點頭：“知道了，只是，還沒有證據。”

“告訴我。”

“剛剛我們進這個門面前，特意留意了一下，老板身上沒有鑰匙，可是他進去之後，身上立刻多出來一串，雖然是在腰帶上挂着，應該是想讓他藏鑰匙的動作看起來自然一些，他絕非善類，演技也不錯，身為幕後黑手是很有力的。”

“幕後？”林兒問出聲。

“恩，他知道他老婆有殺人的傾向，所以順水推舟。”

“你說沒有證據啊。”

“是啊。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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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陪你一起想，不知道為什麽，我這幾天腦子轉不過彎來。”

白祈晗笑着：“沒事，有一天你沒了腦子，我來做你的腦子。”

“算了吧，到時候一定會嫌棄我，我才不做這種不劃算的買賣，走吧，喊上二隊剩下的人我去……”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那間小門面裏傳來慘叫聲，随後是王銘的大喊：“小周，小周你沒事吧！！”

林兒和白祈晗一個轉身沖進去就看見老板正拿着木棒亂揮一副神經失常的模樣，林兒轉頭看向小周，他的頭被打破了，血就這樣在臉上劃出一道蜿蜒的細流，林兒立刻拿出手絹，按在小周的額頭上：“王銘先帶他出去。這裏我和白教授解決。”

白祈晗身手很好，輕巧靈活的躲開，老板的攻擊，雖然如此可是奈何還是近不了他的身，他堵在門口沒人能出得去。

林兒拿起桌上老板剛買的皮帶，直接用力抽過去，打掉了老板手上的木棒，白祈晗抓住那人的手肘，直接将他踹翻在地，轉頭看着林兒：“功夫不錯啊。”

林兒一笑：“我從小用的最順手的就是鞭子，這個小意思。”

“鞭子？為什麽？”

林兒把暫時沒有力氣站起來的老板拷起來，而後慢慢答道：“因為小時候我姐特別喜歡吃棗子，我們隔壁院子就有一個棗樹，可是那個老太太不許我們吃，就開了個賭注，要是我們能不用杆子就能把棗子拿下來，以後每年就免費給我們送最甜的棗子。”推着他往外走，王銘也扶起小周，往警車的方向走去，準備開車送人，壓人。

白祈晗看她停了下來接着問：“然後呢？”

“然後我就想，我用鞭子把棗子打下來就好了嘛，我媽立刻就答應了，然後教我。最後那奶奶一樹棗子全給我打下來。從那之後見到我就像見了閻王一樣。”

白祈晗也不說話，就只是笑，他還下午還有明天一天都有課，依依不舍的親了一口之後便匆匆離去。

林兒開車把小周和王銘帶到最近的醫院，坐在急診室裏處理傷口，王銘止不住的偷笑，小周的臉色也不太好。

“林隊啊，就算是急症，你也不能把我帶到這裏來吧。”

林兒打量了一下四周：“怎麽了？這不好嗎？有醫生又有藥的，你不喜歡嗎？”

小周大喊：“喜歡個鬼啊，這裏是婦科醫院哎！”

林兒無奈的搖頭：“能治病就行，不要這樣嫌棄醫院，這可是我們城裏最好的婦科醫院了，你要知足。”

小周咬咬牙看着旁邊快要笑抽過去的王銘：“王貴人，你是不是也想受個傷啊。”

接話的是林兒：“怎麽了，小周，你也想入朕的後宮嗎？”

小周立刻閉嘴，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算是明白了。包紮好了之後醫生叮囑了幾句，林兒讓王銘送小周回去休息，自己一個人駕車回到剛在的小門面。

不知道是不是直覺，林兒總覺得方才那個老板突然發瘋的砸牆是有原因的，莫非那個牆裏面真的有什麽別人不知道的？這麽想的同時不由的加大油門。

在殘廢的屋子裏，林兒帶上手套，檢查一片片掉落的牆粉片，她看着□□出來的磚頭片，輕輕按了按，發現裏面有兩塊是可是移動的。

立刻着手拿下磚塊，裏面是個不大的空間，卻滿滿當當的塞着一個盒子，林兒費力的把盒子拿出來，拍拍上面的灰，沒有鎖是個雕花古典的梳妝盒，林兒皺着眉頭慢慢打開，看到裏面東西的一瞬間，心髒瞬間凍結，全身都被恐懼和黑暗包圍，冷汗爬遍了她整個背脊。

是她父母的照片，還有小時候的她！！

腦子一片眩暈，拿起盒子，立刻奔上車，往警局開去，眼睛裏血絲滿布，疲憊和憤怒寫滿臉龐，手機開始震動，林兒接起，那邊的消息讓她更加心驚。

“我是李越，那個門面老板在回警局的路上突然暴斃了，我們現在在一院，你過來一趟吧。”

一個急剎車，林兒有些煩躁的把自己的頭埋下去，腦子裏當日爆炸的動靜，和內心的絕望，源源不絕，奔湧而來。

她抓捕過無數的罪犯，有的人會抵賴，有的人會放棄，有的人會承認，大多數人都會抱怨，抱怨社會的不公，抱怨家庭的歧視，抱怨心中的不平，這些都是事實，她也承認有些事情是不公平的，可如今，她只覺得煩惱，憤怒。

惡狠狠的拍了一下方向盤，踩上油門往醫院開去。

李越看到她，直直迎上來：“我們開車的時候他突然開始抽搐，不停的抖動，我們覺得奇怪就放他下車讓他呼吸新鮮空氣，之後就直接倒在地上，當時呼吸也很微弱。”

“是毒-品嗎？”

李越點頭：“看這個樣子，就算不是，也一定是被人下-了-藥。”

林兒輕咳了一下：“我家官人在走之前，告訴我他是知道自己老婆殺人的。為什麽現在又出現這種事？”又急問：“你們找到他老婆了嗎？”

李越嘆氣：“暫時還沒有，不過已經找到他們夫妻兩個的資料了。”

“讓我看看。”

“在這。”

林兒拿着文件開始翻閱，老板名為劉勇，是個從鄉裏考出來的大學生，多年碌碌無為，家中有一個母親，一年前突然暴斃而亡。

三年前認識林慧芳，兩人結婚之後，開了這家中介，日子處于中間段，過的不苦也算不上太好。

就在母親去世之後，兩個人的家裏經常能聽到打鬧的動靜。後來在鄰居反映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林兒細細盤算：“因為鄰居反映所有把毆打現場移到門面裏，要面子？還是怕被發現？”腦袋一陣眩暈襲來，林兒往後靠去，思慮卻停不下來：“母親一年前死亡，會不會是這件事情的起因？又或者還有什麽我沒發現的細節？”

“你…你沒事吧。”李越皺着眉頭問，不是李越想多事，只是林兒看起來臉色實在是太差，林兒搖頭：“我沒事，路上開車太快，暈車了。”

李越無語：“你找理由也找個有點智商的行嘛？”

“行了，咱們等等吧，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有消息。”林兒看着玻璃上反射出來的自己，一瞬間她好想白祈晗，疲憊的感覺慢慢消磨她的精力，嘆息一聲，要是白祈晗在現在只要窩在他懷裏，自己就能睡得着。

以前總有些認床，出門在外根本就睡不好，後來白祈晗來了，她就只認人不認床了。

“你們平時查案都這麽拼？”李越透過窗戶看向外面，接着道：“局長今天早上2,39給我們打的電話，你們就直接出-警了？”

“是啊，怎麽了？”林兒淺淺微笑：“雖然我這組散漫，而且做事的時候不正經，但是我們都是認真的去分析，行動的。大家都很喜歡自己的工作，所以我們合作的很愉快。”

“我不懂這些，我從小接受的就是一板一眼的教育，只有前進才是唯一的道路。”

林兒看着李越：“你變了，沒有以前那麽讨厭了。”

“哈哈，你不是第一個這麽說我的了。”李越大笑神情放松怡然：“我一直想和你比，你剛進隊的時候，我看你就很不爽，當你破了大家鬥破不了的案子的時候，我就看你更不爽，所以，連帶着對你整個隊對不好。

林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我跑你的相親現場喊你爸爸。”

李越道：“當時我真是一口血更在心頭。”

林兒：“我叫出口的時候，恨不得打死我自己。算了一比一平了，李越老隊長，咱們今後好好合作吧。”

“行。”

林兒想了想轉身對李越道：“聽說，你們組最近要調走兩個人？”

“恩，分支隊那邊人手太少。”

“那你們隊怎麽辦？”

“少了兩個副隊長，我只能自己頂下了。”

“等這個案子破了，我幫你找局長要人、”

李越大吃一驚：“你？認真的？”

林兒翻了個白眼：“我看起來很不認真嘛？”

“那就先謝謝你了。”

“客氣，客氣。”

沉重的手術室大門被推開了，穿着綠袍的醫生走出來，耐心的解釋道：“是中毒，我們已經幫他洗過胃了，但是大半個肺都爛掉了。要注意一些。”

“中毒”林兒皺着眉頭，百思不得其解。“什麽毒？”

醫生慢慢道：“看那個樣子應該是金剛粉，這個粉雖然沒毒，但是人吸入肺部的話，是會導致窒息的。”

林兒心頭一亂，無心再去理醫生。窒息？自己方才的不适，難道是塗在牆壁裏面？

李越結下林兒的位置，恭敬的問：“那我們什麽時候能給他錄口供呢？”

“等他醒了就可以了。”

“謝謝。”

醫生加快步伐往下一個戰場奔赴，林兒站在原點一動不動，李越也不知道該不該喊她，她神色緊繃，很不好惹的樣子。

林兒在醫院呆了一個小時，劉勇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覺得有些浪費時間，和李越打了聲招呼，立刻找到在小區裏找人二隊其他人，其中一個魏達明和林兒關系不錯，一隊平時多喊他魏魏。

“林隊，您來了？”

“恩，走吧，你們查到哪了？”

“還沒找到她人。”

“最好快點，官人說了，她老婆可能有自殺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