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神殿中，山神令牌

祭壇在神話世界擁有不一樣的意義, 古時人想溝通天地，與神靈對話，都是通過祭壇。

祭祀神靈感興趣的物品, 然後獲得神靈的青睐。

“神殿的大門緊緊關閉, 我們無法進出, 要怎麽做才能打開神殿大門呢？”吳度沒有從夫諸身上得到答案, 面對那與山石融為一體，連個縫隙都瞅不見的大門，一籌莫展。

“既然有祭壇, 那就以祭祀的方式試試好了。”江尤覺得這青要山的環境是真的好，比敖岸山有生命力多了，“你能在山上找到公羊嗎？”

在山海經的記錄中, 想要祭司萯山山系的神靈, 有兩件東西不能少, 一個是祭品, 一個是玉器。

祭品要一只公羊，玉器要吉玉所制。

後者解釋為彩色的玉，不管是在外面還是在山海經裏, 彩色玉都很好找。只是公羊可真為難江尤了, 從名字看就知道, 公羊是很普通的動物, 能在神話世界裏存活至今的生物裏, 會有普普通通的公羊嗎？

如果沒有公羊，她們就要回去一趟了。

吳度從沒有想到過, 有朝一日她做任務，還要去現找公羊。

本以為神話世界裏不可能有公羊，沒想到吳度這麽一找, 竟然找到了一整個羊群！

大概是因為公羊是神靈的祭品，所以才得以随着神靈的神力一起，在萯山山系裏留存吧。這樣一來，倒是省了她們的時間。

“真的要将一整頭公羊劈開來嗎？總覺得不太行啊。”看着眼前高出兩個她的公羊，吳度默默後退半步。

即使她能操控這只公羊，她還是覺得很可怕。

不愧是神話世界的公羊，就是與衆不同啊！

“放心，沒問題，将它引到祭壇上。”江尤從地上随便扣了塊石頭下來，三色的玉石在手中，溫度适宜，手感不錯。

吳度決定相信所長的話，公羊一步一步的走向祭壇，那祭壇跟廣場似的，公羊站上去占了一半地，足以想見公羊的體積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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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用什麽樣的斧頭，才能将公羊直接砍成兩半呢？

吳度百思不得其解，就在她想嘗試能不能讓公羊自行了斷的時候，江尤掏出了她的大寶劍。

準确的說，是一把青銅钺，如果吳度去過Q城的河邊，看到過蓐收，就會覺得那钺無比眼熟。

江尤執钺，從上往下狠狠一揮，本來與她同等大小的钺在空中迎風而大，最後遮天蔽日，砍在公羊身上時，如同砍在了一張紙上，毫無阻力的落在了祭壇之上。

那能輕易将公羊劈成兩半的钺，劈在祭壇上連個劃痕都沒有留下，江尤揮手一收，可怕的武器霎時消失。

吳度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她知道神力有千萬種形态，她也知道神力很強，但她得到神力的時間太短，且只得到了一個神的傳承，對神力究竟有多強，還沒有具體的概念。

現在看到江尤的表演，吳度被震驚了。

只要直面過那如同劈裂蒼穹的钺，就會知道神力究竟有多恐怖。最可怕的是，那神力是由一個人施展出來的。

在神話世界未曾出現前，江尤只是個普普通通，爬兩層樓都會大喘氣的學生，而現在，她卻能使出大神通。

“怎麽，看傻了？”江尤還等着吳度誇她兩句呢，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別人面前拿出蓐收的武器，誰知道吳度半天不吭聲，她回頭一看，才發現吳度傻愣愣的望着自己，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你之前與神靈接觸，沒有見過翻天倒海的神力？還是說，你的傳承記憶不完整，不了解神力有多可怕？”

“不，我看到過更可怕的景象，但是，那不一樣。”吳度想起了在騩山上的一切，漫天遍野的蛇，大大小小圍繞着她，神力驅使之下，她與死亡共舞。

生死攸關的刺激絕對比現在旁觀江尤施法更讓人印象深刻，但吳度的表情完全不同。

“是因為我曾經是普通人吧，你知道嗎，當你控蛇時，旁人瞧你也是這樣。”江尤能理解吳度，其實她剛剛站在蛇頭頂過來時，心情也挺複雜的。

當然，江尤掩蓋情緒的本事比吳度強多了。

吳度沉默一瞬，終于徹底接受了自己已經不是個人的設定，她拿過江尤手上的吉玉，一步步走上祭壇。

那祭壇上奇怪的花紋中已經滿是公羊的血液，吳度走上去，本以為會一腳一灘血，沒想到祭壇表面非常幹燥，仿佛那源源不斷從公羊身體內流出的血并不存在一般。

吳度高舉吉玉，踩着特殊的腳步，開始用奇特悠長的語調嘶吼，神靈傳承中有祭祀的步驟，她照貓畫虎即可。

說起來這個祭壇可真夠簡陋的，公羊是現找的，祭司是個門外漢，連玉器都沒有，只是一塊未曾施工過的玉。

真要是有神，大概會因為嫌棄而不肯降臨吧。

神确實曾經存在，現在早已消失。

随着時間的推移，吳度的動作越來越熟練，伴随着如雷鳴般的轟隆之聲，大殿的門打開了。

那門一動，恍惚是一座小山在移動，門後面有什麽？江尤與吳度同時望了過去，卻發現那門後面是濃濃的霧氣，根本看不透。

“能蒙蔽你我雙眼的霧氣，肯定不好對付，你在外面等我，我自己進去。”江尤看吳度累的渾身是汗，精神也不好，幹脆讓吳度在外面等她。

“如果有危險，所長你一定要及時使用紅絲帶。”吳度沒有拒絕，她的狀态确實不好，而且實力沒有江尤強大，進去或許會給江尤扯後腿，不如留下，反正不是什麽生死局面。

江尤點點頭，抻了抻手腕上的紅絲帶表示回應，然後頭也不會的大步走入大殿之中。

迷霧重重，一進去便是伸手不見五指。

江尤向前走兩步，故意放重腳步聲，卻發現自己什麽都聽不見。五感在這片迷霧中消失，隐隐約約中，她的身體越來越輕，有種升仙的失重感。

她的靈魂或許正在脫離身體。

江尤無法說清楚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神力在她的身體中流淌，靈魂則還是原來的她，她的面容似乎發生了改變，她看不見一切，卻能感受到一切。

她仿佛看到了人臉，身上長有豹紋紋路的細腰神靈，他在青要山上随口哼唱着曲調，猶如玉石碰撞的響聲，清脆動人，花開遍地，鳥銜枝飛過樹梢，生機盎然的青要山連天帝都為之側目，将其定為密都。

貌美的女子在祭壇上跳着舞蹈，特殊的舞步勾動出種種異像，武羅設宴，邀請衆山神前來，好一番熱鬧景象。

可好景不長，不消片刻，天崩地裂，世界四分五裂，失去了本源的支持，他們成了天道的棄兒，壽命無窮的神靈，強大者沒了氣息，弱小者茍延殘喘。

憤恨，不甘，神的哀鳴在江尤耳邊響起，靈魂沾染上怨氣，江尤心中也不自覺的生出憤恨不已的心情。

這種感覺有些像上次在朝陽之谷。

只不過比在朝陽之谷時更加可怕，江尤腦海中浮現的畫面更多，她與一只白貓在說着什麽，他們在激烈的争吵。

她似乎經過了很多次輪回，她只想完成一件事，可一直到生命的盡頭，那件事也沒有成功。

記憶中的她，長着和江尤一樣的臉，卻很多地方都不同，陌生的好像另一人，江尤卻覺得，那是她自己。

疑惑在所有情緒中占據了上風，憤恨似乎被抛到了腦後，江尤意志之堅定，怕是連神靈都自嘆弗如。

站在外面等江尤的吳度突然聽到了一股股悲戚的哀嚎，她耳尖微動，控妖的能力開到最大，一瞬間無盡的悲傷塞入腦海中。

竟然是青要山上的妖在哭？他們在哭什麽？

“轟隆！！”

在吳度疑惑的時候，山塌了。

準确的說，是與山石融為一體的大殿塌了，露出裏面的神像。

人面豹紋細腰的武羅神像，人身虎尾的泰逢神像，還有一個人身鹿角神像，大概是山海經中沒有描述的熏池。

三座神像上均是蹭蹭裂痕，似乎下一秒就會轟然倒塌，吳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沖進廢墟之中想找到江尤，卻什麽都沒看到。

江尤人呢？難道是在危險關頭，傳送出去了？

吳度不太确定，她決定再找一找，正當她要控妖來找的時候，頭頂傳來喊聲。

“我在上面！”

吳度一擡頭，看到了站在中間武羅神像頭頂的江尤，剛剛她之所以沒看到，估計是江尤跑到神像身後去了。

“所長？你在上面做什麽？”吳度可沒聽說神探所年輕的所長還有攀岩登高的愛好。

“我找到一個好東西。”江尤輕輕一跳，從近百米高的石像上跳下，落在地上連一絲灰塵都沒激起，“你看這是什麽。”

她手上拿着三個玉牌，上面用奇特的花紋勾勒圖案，流光浮動，不似凡物。

“山神令牌！”同樣有神靈傳承的吳度一眼便看出來了，“所長，咱們賺大發了！”

有三張令牌，神探所就能多三個神靈傳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