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實力是說話的底氣

江尤本來已經登機了, 但她眼前一花，再出現就看見了研究中心的牌子，身邊還有特殊的神力屏障。

看來她的猜想沒錯, 聞若雪繼承的神靈傳承，确實是有關時間的，她可以操控時間。

強大的力量往往會有桎梏，時間蘊藏着即使是神也無法參透的奧秘, 聞若雪的力量一定是有極限的。

江尤并沒有着急掙紮, 她想看看, 聞若雪的力量到底能做到什麽程度, 實際上，聞若雪比江尤想象中能做的更少。

江尤看不見聞若雪，聞若雪一行人卻能看見她。

溪山只覺得眼前一花, 等她恢複視線，發現自己從明亮的走廊轉移到了研究中心門口, 藍百合一臉比她更震驚的表情，聞若雪身上傳來的強大力量壓制着她，她想要後退一步都做不到。

這讓溪山不免有些慌張, 更讓她不安的是, 她看到江尤就站在不遠處。

江尤看不見神力屏障，她只能隐約感覺到聞若雪的神力, 溪山卻能清楚的看見, 江尤正站在一個透明的盒子裏, 偶爾江尤的視線會與她對上, 雙目無神，顯然江尤看不見她！

“你對所長做了什麽！聞若雪，你怎麽能背叛所長！”溪山被氣得不行, 生怕聞若雪要對江尤下狠手，她的力量肯定比不過獲得傳承的聞若雪，焦急之下只能跟聞若雪喊兩嗓子。

聞若雪看上去很輕松，但如果仔細看，能看出她臉色蒼白，顯然動用大範圍的神力，将四個人拉入她的領域，對她而言并非容易的事。

對于溪山的質問，聞若雪選擇了無視，她既然已經動手了，一兩句質問就不可能讓她動搖。

見她不回答，溪山氣的差點兒咬碎一口銀牙，她的憤怒感染了一旁的藍百合，叫藍百合不禁更加難受，“老大，你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你真的要，叛國嗎？”

溪山的話聞若雪可以當聽不見，藍百合的話，聞若雪卻無法無視。

叛國兩個字經由藍百合的口說出，刺痛了聞若雪的心。

“我沒有叛國，我也不可能叛國。”聞若雪嗤笑一聲，為自己的行為辯解，“難道不聽從她江尤的話，就等同于叛國了嗎？這是哪條法規規定的？江尤等同于國家？”

“少狡辯了！江尤是神探所的所長，是中央級！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國家着想，她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大多數國人，你與她的想法背道而馳，就等同于害人！等同于叛國！”溪山氣的不行，她一個山靈都知道有些事決不能做，那是底線，“而且你說你沒叛國，那蓐收的血液是誰拿走了！死去的年輕的研究員是誰殺的！研究中心意味着什麽你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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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實和一些人達成了交易，但我絕對不可能出賣國家。江尤是怎麽坐到今天的位子的，不都是因為我的幫忙嗎？可她呢？她對的起我嗎？我只不過是想為妹妹報仇，她卻一而再而三的阻止我。”

聞若雪比溪山更氣憤，她說着說着便雙眼通紅，表情駭人，恨不得将江尤吃了才解氣的模樣。

藍百合被吓了一跳，她從來沒見過聞若雪這麽不理智的樣子。

“瘋了，老大，你已經瘋了。”藍百合不敢相信，那是她曾經最信賴的老大，聞若雪的模樣，和一個瘋子有什麽區別？

“她沒瘋，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站在透明屏障中間的江尤突然開口說了話，她的雙目依舊無神，顯然是看不見的，但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她能聽見。

“你怎麽會聽見我們說話！”聞若雪不敢相信，神力屏障會将江尤拉入時間形成的秘密空間中，按理說江尤現在與她們是處于兩個世界，江尤不可能看見她們！

“不知道啊，或許是因為我的神力比你強，或許是你太弱了？”江尤也不确定，她不了解控制時間的神力到底是什麽性質的，“你殺不了我，也不可能對我怎麽樣，如果你還有些理智，就放了我吧，我可以當今天什麽都沒發生過。”

江尤還想給聞若雪一個回頭的機會。

聞若雪卻不稀罕她施舍的機會，“什麽都沒發生過？你可真是一個心大的人，是不是你的親人死了，你也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呢？”

“不能，但我不會因為意外，去遷怒無辜的人。如果不是你做出太多的貢獻，我不會給你回頭的機會。”江尤的回答很現實，聞若雪在她眼中，價值還是挺高的。

“哈哈哈，你從來都是這樣！”不知道江尤哪句話戳到聞若雪了，她笑着笑着就落下淚來。“我殺不了你，但我能困住你，只要你在這裏呆上兩天，我就能将蓐收神體下的惡鬼殺了。我做錯了事，不用你同情，也不用你給我回頭的機會。”

事到如今，她還是一意孤行。

“老大！”藍百合不敢相信，聞若雪真的要解除蓐收神體的封印？“蓐收神體之下，鎮壓着許多惡獸！一旦被放出來，整個Q城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你想清楚啊！”

她一邊說着，銀色的神光在她身上閃爍，藍百合想利用神力沖破聞若雪的時間牢籠，可惜收效甚微。

神力有強弱之分，陸吾的神力比普通山神的神力強大太多，尤其是對法則上的理解，藍百合根本不是聞若雪的對手。

江尤嘆口氣，說到底，也是她的失誤，她将聞若雪推到現在的位置上，還給了她一個利于背叛的環境，本以為這能磨砺聞若雪的心智，同時給聞如雪一個未來一定能解決問題的信心，沒想到反倒催化了聞若雪的瘋狂。

江尤伸出手，輕觸神力屏障，身體裏的神力肆無忌憚的向外狂湧，時間無法控住屬于三位神靈的神力，屏障如同鏡子一般，從江尤的手心開始，一條條裂痕出現，不過眨眼，屏障就碎了一地，化作點點神光消失不見。

江尤和聞若雪對視了。

“你想的太簡單了，我能走到今天的位子，不僅僅是因為你的幫助。”江尤承認聞若雪幫了她不少忙，但要是說聞若雪為她做了很多，那就是有些過了，“有實力才能掌握話柄，我比你強，比任何人都要強，這才是我站在這兒的主要原因。”

聞若雪因為江尤破開神力屏障，臉色更加蒼白，神力并不是毫無副作用，畢竟不是人本身的能力，使用時無法做到得心應手。

她已經很努力了，在大多數神力傳承者使用神力還磕磕巴巴的時候，她已經能做到控制大範圍的時間，江尤不得不承認，聞若雪的天賦真的很可怕。

“你說得對，是我太弱了。”聞如雪想，如果她能擁有江尤一樣的實力，還會設計這一出嗎？

不，她當初肯定會直接掀翻蓐收神體，沒人能阻止她。

“我殺了人，那個研究員是我殺的，我還将混進研究中心的間諜送走了，他拿走了研究中心對蓐收神體的一份研究資料，他們已經知道蓐收神體的秘密了。”聞若雪在江尤破開神力屏障時，就知道自己今天躲不過去了。

她也不想躲了。

“老大！”藍百合失望至極，她已經有了準備，但還是在聽到聞若雪承認時，控制不住的傷心。

“即使你現在出去，也無法阻止了。”聞若雪無視了藍百合的喊叫，她臉上猶帶淚痕，笑的卻無比張狂。

她就是個瘋子。

江尤沒等聞若雪說完，直接一腳踹向這一片時間牢籠的邊緣，将聞若雪控制的領域踹破。

聞若雪吐了口血，那血液中夾雜着絲絲金色，這一口血吐出來，她的模樣看上去老了四五歲。

每一滴神血，都代表着生命，聞若雪此刻已經元氣大傷，她想追上江尤，卻腳步虛浮，兩三步便踉跄的栽了個跟頭。

溪山忙不疊的跟了上去，只有藍百合還留在原地。

“老大，蓐收神體沒有被毀壞，對嗎？”

聞如雪低着頭，一言不發。

“老大，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在想什麽啊！”藍百合氣的渾身顫抖，她蹲下身，與聞若雪對視。

聞若雪雙目無神，像是一具行屍走肉般，她的生命正在急速流逝。

“老大？”藍百合意識到了什麽，她顫抖着伸出手，想摸一下聞若雪的臉頰，可她的手還沒有碰到聞若雪，聞若雪就已經閉上了眼睛。

陸吾的神力從聞若雪身體內出來，進入藍百合體內，藍百合的腦海中浮現一段段神靈傳承的記憶，而聞若雪已經沒了聲息。

她死了。

以一種決絕的方式，死在了藍百合面前。

去查看蓐收神體的江尤此刻也回來了，蓐收神體周圍是有幾個人想動手腳，可惜他們太弱了，根本無法毀滅蓐收神體，被江尤抓了個正着。

“對不起所長，我想把老大葬在她妹妹旁邊。”

“你不用抱歉，這是她的選擇。”江尤拍了拍藍百合的肩膀，“我會争取讓她安然下葬。”

藍百合艱難的扯了扯嘴角，沉默下去。

因為江尤發現的早，聞若雪并沒有造成太大的事故，Q城暫時沒有分所長，江尤會将安排一個秘書過來擔任。

事情告一段落，造成的傷痛，也會被時間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