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在下天道

壽宴開始時，衆人入場，孔愚與歐陽容翻臉後，第一次見面。

“哼！”歐陽容陰狠地瞪了孔愚一眼，喉嚨裏發出一聲冷笑。孔愚同樣沒給對方好臉色，扯了扯唇角，眼神同樣冰冷。

“陛下駕到！”随着一聲高亢的唱喏聲，一名身着紅色帝袍，高大槐武的六旬老者在宮人的攙扶下緩緩入了座。

孔愚微微眯起眼眸審視地打量那位皇帝，對方須發半白，臉色有些萎靡，眼眸半垂，似睡非睡，仿佛很是疲憊的樣子。

看來，這皇帝的處境的确不妙。

“陛下，今日可是您的壽辰，如此重要的日子，幾位皇子卻無一到場，您看，這……”歐陽掃視一眼全場，輕哼一聲，冷笑着上前道，他态度随意輕傲，莫說對皇帝尊敬，就連一絲禮數都沒有。

“是朕不讓他們來的。”蒼老沙啞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皇帝神色不動，無喜無悲，極其的淡漠，仿佛一尊人形雕塑。

歐陽容暗暗冷笑，“那怎麽可以？父親的生辰，哪有做兒子的都不到的道理？”

“朕的旨意他們必須得聽。歐陽先生不必多說。”皇帝繼續說道，淡漠之中多了一絲強勢。

歐陽容神色陰冷下來，不過小小凡間蝼蟻，哪怕是皇帝之尊，也終究是蝼蟻中的蝼蟻罷了，居然也敢在他面前擺譜，哼，不知死活，若不是留着他還有用，他早就将其捏死了。

“這位就是北玄國的勇武帝，年輕時戎馬戰場，曾有戰神之名，這可不是一位甘願做傀儡的人物。”火無赦道。

“那又能如何呢？”孔愚嘆息。凡人與仙人的力量，完全沒有可比性。

宴會開始，酒水與美食陸續被美麗的宮娥端了上來，一時間，交杯換盞，許多原北玄國臣子都滿臉巴結讨好之色向歐陽容等其他天界幾位大家族之人敬酒，反而将正主勇武帝視若無睹。

蒼老的勇武帝面色淡漠，始終如同人形雕塑一般端坐在首座，對于熱鬧的場間情形，如同置身世外。

忽然，老皇帝眼簾微擡，渾濁的眸子看向孔愚，見孔愚也正在看他，那渾濁之中驀然閃過一道的精銳之光，繼而露出期待與乞求之色。

孔愚微微一驚，卻見那皇帝又垂下了眼皮，不動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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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一名小太監無聲靠近，“上尊，主子有請上尊一見，懇請上尊移步。”小太監聲音壓得極低，卻格外鎮定。

“你的主子？”孔愚微頓，下意識地看了老皇帝一眼，“你也看到了，我走不開的。”歐陽容與八大家族的人時時刻刻都盯着她。

“我家主子說，事關天道。”小太監再次開口。

孔愚心中一震，立即道：“你家主子是什麽人？”

“上尊見了自會知曉。”小太監不卑不亢。

“好，我随你走一趟。”孔愚微一沉吟，擡步跟着小太監往外走去。不管這是不是圈套，她都必須去看一看，她心中隐隐有種感覺，這一趟不會白去。

“我随您一同。”白雀尊者不放心孔愚一人，擡步就要跟上。

“上尊與白雀尊者可是有事？”歐陽容緩緩走上前來，目光陰鸷地打量了一眼那小太監，小太監低着頭，站在孔愚身邊，絲毫不懼歐陽容的氣勢。

“有些悶，出去走走。”孔愚面不改色地道。

“哦？那本家主就讓人陪上尊一起。”歐陽容皮笑肉不笑。

“不必了，本尊想一個人。”孔愚神色淡淡，給了白雀一個安撫的眼神，轉身跟着那小太監往外走，白雀也不好繼續跟上。

歐陽容看着孔愚一個人出去，面上帶笑，眼中殺機彌漫。

小太監越走越快，繞過重重石徑，孔愚不緊不慢跟在後面，始終與小太監保持一定的距離，并不見落後，直到一座華麗的宮殿呈現眼前。

“上尊，到了，主子在千重殿裏等上尊。”走到那宮殿前時，小太監不走了，示意孔愚自己進去。

千重殿，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北玄國太子的寝殿。

孔愚鎮定從容地朝那千重殿走去，千重殿的門無人自開，待她進去後，又自動合攏。孔愚心中凝重起來，又走了幾步，見一名身穿皇子服的青年站在前方，見到她，那青年彎身行禮，“北玄應參見上尊。”

北玄應，北玄國九皇子。

孔愚看了他一眼，也不理會，直接邁步向殿內走去，北玄應無聲跟在孔愚身後。

“北玄清參見上尊。”沒走多遠，又一名青年出現在孔愚前方，彎腰行禮。北玄清，北玄八皇子。

孔愚神色微動，仍不理睬，繼續向殿內走，北玄應與北玄清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跟着孔愚向殿內走。

“北玄昕參見上尊。”不久，又有一名候在前方的青年行禮。北玄昕，北玄七皇子。

孔愚不走了，無聲地笑開了，“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回上尊，我們沒有什麽意思，只是想表達對上尊的尊敬。”北玄昕神色認真地說道。

“要見我的人是誰？”孔愚不想與他們浪費時間，直接問道。

見孔愚神色隐有不耐，三位皇子對視一視，北玄應道：“上尊請随我們走。”

孔愚跟着三人向前走，其間路過又遇上六皇子，五皇子，四皇子，三皇子，大皇子，唯獨沒有二皇子，二皇子即是太子。

想來，那要見她的人，就是太子了。孔愚暗暗猜測。

八位皇子跟在身後，推開最後一扇門，出現在孔愚面前的，是一名身着太子朝服的青年。

果然沒錯，要見她的人就是太子北玄宸。

“參見上尊。”北玄宸恭敬行禮。青年皮膚蒼白，體型高大，雙眼漆黑，卻透着難掩的冷漠。

孔愚審視着對方，心中莫明有些怪異，就在這時，沉睡中的小狐貍突然動了動，随即，九璃的元神再次脫體而出，擋在孔愚前方。

“九璃！”孔愚臉色一變，九璃本是沉睡，此刻卻強行出現，她本能地想到，有危險。

“愚兒不要擔心。”九璃安撫孔愚。

“妖皇至尊與上尊情誼果真深厚。”北玄宸望着二人輕輕發笑。

“你不是北玄宸，你是誰？”孔愚眉峰緊蹙，冷冷地喝問。

“在下……天道。”北玄宸收了笑，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