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啾啾啾~
“在想什麽?”祁問雪笑盈盈望着掌心的小弟子。
“啾~”沒什麽~
白翎給祁問雪解釋了他上輩子是歷劫的事情,然後又因為失憶所以前面一年都沒有來找對方,以及為什麽不變成人。
祁問雪聽完後也開始思考,小翎變成人的方法在他的身上,這一點天道應該是沒有騙人的。
可據小翎說,已經嘗試了許多種方法了,可就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嘗試了哪些方法?”祁問雪有些好奇。
“啾啾啾。”
一筆一劃寫下自己做過的嘗試,包括一起睡覺,抱祁問雪,跟祁問雪一起吃飯,一起玩游戲,讓祁問雪梳理羽毛等等等等。
屬實是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
寫着寫着,白翎一頓,小爪子又開始在桌子上抓弄。
他甚至連浴池吃師尊豆腐的事情都幹了,怎麽還不能變成人。
咳咳,他是為了變成人,絕對不是因為控制不住想要占美人師尊的便宜。
祁問雪實在是太懂白翎了,一下子就猜到對方在想些什麽,頓時輕笑起來。
溫柔的笑容帶着些許逗弄,如玉的指尖點了點小鳳凰的腦袋,“小翎這次回來可真的是長本事了呢,都敢調戲師尊了。”
“啾!”才沒有呢!
白翎捂住自己的小腦袋,死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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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嗎?”祁問雪微微斂眸,似是委屈的模樣,“可為師的胸口還有小翎抓出來的印子呢。”
“啾啾啾!”怎麽可能呀,我才沒有用力呢!
美人是需要好好呵護的,白翎可不會對美人手腳沒輕重,哪怕傷到了一點皮都是巨大的損失啊!
“罷了,小翎不願承認,為師也不能強迫。”祁問雪纖長的睫羽輕顫,唇瓣微抿,“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吧。”
一副被負心漢欺騙了感情的樣子。
白翎急了,“啾啾啾!”可是我真的沒有呀!
飛到祁問雪的面前,小爪子一下子抓開了衣襟,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
上面幹幹淨淨的,根本沒有什麽所謂的印子,倒是有一縷發絲垂落在上面,将膚色對比得更加吸睛。
嘶哈,好白,好想整個貼上去吸!
白翎眼睛都要冒紅心了,小翅膀躍躍欲試的想要上前蹭兩下。
“唔......小翎這次是被抓現行了吧。”祁問雪突然伸手捧住小鳳凰,笑意盈盈的,仿佛惡作劇得逞了。
“小色鳥,扯師尊衣服,嗯?”
“啾?!”這是計?!
白翎不敢置信地看着祁問雪,兩顆本來就圓的眼睛越發瞪大了。
美人師尊果然就是變壞了,連一只柔弱無助的可愛小鳥都要騙。
在白翎看不見的角度裏,祁問雪耳根微紅,白皙的面頰上也有薄薄的紅暈。他整理好松散的衣襟,捧起小弟子,在對方頭頂那不斷晃悠的冠羽上親了一下。
白翎頓時顫了顫小身子。
“啾!”不要亂親呀!
就不能親親臉親親翅膀嘛,不要老盯着他腦袋跟尾巴上的羽毛呀!
漂亮的翎羽在身後微微甩動,上面隐隐有華光流轉。小小的一只鳳凰站在掌心,就像一件精致的飾物。
令人心生喜愛。
明明完全體的時候遮天蔽日,儀态優雅威嚴。幼年的時候卻是像個小團子,漂亮歸漂亮,更多的是可愛。
祁問雪不禁開始想象,小家夥變成人會是什麽樣子。
會跟歷劫的時候一模一樣嗎,還是說會有變化?
真的很好奇,還是要盡快找到讓小翎變成人的方法。
師徒在房間裏開始了各種的嘗試,渾然不覺已經熱火朝天的外面。
鳳凰重現的事情已然掀起了軒然大波,但比起這件事,鳳凰居然是祁問雪寵物這個事實更加讓人震驚。
那可是神獸之首,怎麽會甘心作為寵物,這祁問雪究竟是哪一點吸引到了鳳凰,讓人好生嫉妒。
要知道鳳凰自帶祥瑞,如今歸墟宗不過是占了鳳凰的光,都已經被天道賜福,靈氣濃度是外界的數倍不止。
不過短短幾天,歸墟宗已經有四名長老突破,弟子更是數不勝數。
這麽一來,歸墟宗即将開始的招生大會是越發爆滿,甚至有不少其他宗門的弟子想要轉投歸墟宗。
這些日子,數不清的探子跟來客,莫谏之是應付得眼睛都沒法合。
他是真的不知道祁仙君怎麽跟鳳凰認識的啊,他當初跟那只靈鳥還見過一面,只當是一只格外有靈氣的靈獸。
誰能想到那居然是鳳凰,怪不得自家的小花變成了那副德行。
只能說祁仙君不愧是高人,連鳳凰都對他另眼相看。
闫夏容也很煩躁,一半是因為被各種人明裏暗裏詢問試探,一半是因為他還沒想好要怎麽跟小翎說。
想了許多種方式,卻都沒有特別合他心意的。玉佩被放在手裏反複摩挲,至今沒有找到送出去的時機。
無涯峰上,白翎在床上翻了個身,爪子被自己的翎羽纏住,腦袋埋在被子裏,一對翅膀攤開在床墊上,睡得四仰八叉,小嘴巴還張開着,時不時無意識地啾啾兩聲。
梧桐床上面又被刻上了一只小鳳凰,與之前靈鳥的樣子并排在一起,都很可愛,栩栩如生。
“啾......”白翎砸了咂嘴巴,小肚皮朝天随着呼吸一鼓一鼓,雪白的絨毛被透進來的陽光染成了璨金色。
祁問雪早就已經醒了,他坐在桌邊,手下是一幅畫了一半的畫,而手旁已經放了足足十幾張的畫。
天知道他畫了多久。
白翎在睡夢中渾然不知自己的黑歷史又多了許多張,他夢到了以前跟師尊在梅樹林埋下的那壇梅花釀。
是用收集來的寒梅花瓣跟露水釀的,放了也有幾年了,不知道現在味道怎麽樣,真想嘗嘗呀。
祁問雪落下最後一筆,小心翼翼地吹幹,然後都收了起來。可不能讓小翎看到,不然又要氣鼓鼓了。
輕輕走到床邊,見小弟子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心道可愛,忍不住用指尖戳了戳。
卻不料白翎突然合上了嘴,雪白的喙啄住了祁問雪的指尖。
似乎是做吞咽狀,但是嘴巴真的太小了,連含住一個指尖都是勉勉強強,白翎委屈巴巴拍了拍翅膀。
祁問雪失笑,剛想将手指抽回來,指尖卻是被什麽柔軟濕潤的東西蹭過。
是小家夥的舌頭,把祁問雪的指尖當成了什麽好吃的東西。
感受到食物要離開,白翎翅膀緊緊抱住,小身子貼了上去,嘴巴又啄了幾下,像是在教訓不聽話的食物。
祁問雪垂眸看了眼自己有些泛紅的指尖,輕輕笑出了聲。
這笑聲又溫柔又酥酥的,聽得白翎叫聲都軟了,喜愛美人的本能驅使着他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一睜眼就是師尊的盛世美顏。
看看師尊,又看看自己懷裏的戰利品——一根修長漂亮的手指。
白翎猛地松開,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還用翅膀尖尖擦去了上面的水色。
啄啄淩亂的羽毛,姿态優雅地站了起來。
那個沒有形象的鳥是誰,他高貴的鳳凰不認識。
“早上好呀,小翎。”祁問雪笑盈盈打了聲招呼,說着就要站起來,“餓了嗎,師尊去給你準備吃的。”
白翎突然想到自己夢到的場景,抱住了祁問雪的手,“啾啾啾。”
片刻後,祁問雪帶着白翎來到了梅樹林。
這裏依舊飄着雪,氣溫與外面相差許多。
但白翎根本不怕冷,他以前可是住在雪山巅上的。于是拍拍翅膀就順着記憶飛向以前埋酒的地方,那棵寒梅樹的樹幹上還系着紅色的綢緞。
祁問雪站在橋上看了片刻,眸中流露出些許懷念。
真好,小翎回來了,一切都跟以前一樣。
白翎刨了一會兒的土,祁問雪将他捧了起來,“還是讓師尊來吧。”
兩人都沒有用靈力,只是用最原始的方法,一點點挖去上面的土,露出下面深色的酒壇子。
白翎歪了歪腦袋,視線很快就飄到了別的地方。
師尊的手真好看呀,又白又漂亮,手指好長,比他以前的大上一圈,似乎是能将他整只手包住的。
酒壇挖出來了,白翎用翅膀替祁問雪掃去手上沾染的些許泥土,順便不動聲色地摸了幾把。
真滑~啾啾啾~
掀開蓋子,一陣沁人的酒香飄了出來,還帶着寒梅的清香,十分誘人。
祁問雪拿出兩個杯子,一杯遞到白翎的面前。
白翎嘗了一口,歡快地啾了兩聲,又接着埋頭喝起來。
這酒并不烈,一些會喝酒的人基本是當做水喝的,因此祁問雪沒有攔着咕咚咕咚喝酒的小鳳凰,而是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然而兩人都忘了一件事情:
他們中間沒一個能喝的。
甚至連半壇酒都沒喝完,一人一鳥已經暈乎乎的了。
白翎腳步踉跄,兩只小爪子不停在石桌上打滑,最後直接一個倒栽插在了雪地裏,只露出長長的翎羽。
祁問雪沒有白翎這麽誇張,但也只是動作比較收斂,其實醉得也不輕。雪白的臉上已經滿是醉意的酡紅,微微仰頭飲盡杯中酒,卻是有幾滴不慎順着優美的下颚滑落。
流過滾動的喉結,沒入衣襟。
垂頭,發絲從肩側散落,幾縷勾纏在染上了薄紅的修長脖頸上。手肘支在桌面,寬大的衣袖滑落,露出白瓷玉般的手臂。
雪花紛紛揚揚落下,點綴在青絲跟睫羽,晶瑩剔透。
艱難從雪堆裏掙紮出來的白翎就看見這麽一幅要鳥命的美人醉酒圖,險些又一次栽回雪裏。
“小翎......”祁問雪彎下腰想要将小弟子捧起來。
結果自己也沒能穩住身體,跟着一起落在了雪地上,驚起片片雪花。
像是有些懵了,祁問雪捧着小鳳凰呆愣了好一會兒。
白翎也懵,一邊懵一邊抱起酒杯接着喝。祁問雪見狀,也拿起了他自己的酒杯,坐在雪地上跟着小弟子一起喝。
一對對自己酒量沒有絲毫認知的師徒愣是把整壇酒都給喝完了,酒杯跟酒壇東倒西歪,一人一鳥倒在雪地上,暈乎乎的眼睛都睜不開來,竟是這麽醉倒了過去。
得虧有靈力護着,不然指不定凍出點毛病來。
白翎醉呼呼地挪了挪小身子,抱在了祁問雪的臉上。
祁問雪已然不清醒,連動都沒有動,任由小弟子折騰。
腦袋無力地一垂,小鳳凰睡了過去。
嘴巴卻是意外啄在了祁問雪的唇上。
淺淺的光芒包裹住小鳳凰,不過片刻,一個滿頭雪發的孩童出現在祁問雪懷中。
作者有話說:
酒:我是最好的催化劑,不接受任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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