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你把海瀾交出來, 我......”

慕星瀾的話還沒有說完, 就被容槿月打斷了。

紅衣的魔修一臉怒容的摔了木椅旁桌案上的茶杯, 瓷杯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然後碎裂呈幾塊。

“本尊說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

容槿月倏地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剛才的從容不迫也不見了, 變成了暴躁。

“陵真尊者的妹妹不見了, 合該去清河找水菡萏問罪而不是跑我這裏來找麻煩!我做過的事我不會否認,但是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也絕對不會應下來!”

容槿月帶着怒意的聲音, 在寝殿內回響着。

“你問我是不是扮作水氏族人接近過你,好,我承認, 但是慕海瀾合籍的當天我就回了魔宮,這幾日我一直待在這邊, 慕海瀾不見了陵真尊者就跑我這裏來問罪, 不覺得可笑嗎?!你以為,我會什麽人都親自帶到魔宮來嗎?!”

“她慕海瀾還沒有那個資格!”容槿月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胸口劇烈起伏着, 一副被慕星瀾給刺激到的模樣。

然而容槿月這番折騰與這番辯解的話, 落在慕星瀾眼中、耳中,卻成了惱羞成怒和欲蓋彌彰。

“我不與你做那口舌之争。”

慕星瀾站在原地,眼裏一片冰寒,“我們打一場, 我贏,你就把海瀾交出來。”

“哈哈哈......”容槿月直接被慕星瀾氣笑了。

然後紅衣的魔修,一個眨眼間便瞬移到了慕星瀾的身邊。

慕星瀾反手就想去推開近身的容槿月,卻被容槿月握着手腕順勢将她拉到自己懷中。

“如果尊者輸了呢?”容槿月壓低了聲音,紅色的眸子狠狠地盯着慕星瀾,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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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從不做那虧本的交易。”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慕星瀾輸了,就需得拿什麽東西來做抵押,而容槿月的真正目的,不就是她慕星瀾嗎?

一紅一白的衣角,因為兩個人暧昧的動作,糾纏在一起,而兩人之間,卻又偏偏隔着一把素寒琴。

“我不會輸。”慕星瀾回道。

她豈會聽不出容槿月話裏隐含的意思,但是,她不會輸的。

即使容槿月現在手段驚人,連她額心的禁制都有辦法不受影響,但是慕星瀾還是相信,自己是不會輸的。

就像容槿月之前對她說的那樣,日後相見,不必再手下留情。

然而慕星瀾的話才落下,容槿月就放開了她,眨眼間又回到了自己剛剛坐着的椅子上面,整理起了自己淩亂的衣擺,一副好不悠閑的樣子。

“沒有賭注,我是不會同你動手的。陵真尊者這算盤倒是打得精,如果輸了,對你而言什麽損失都沒有,對我也沒有什麽好處,我又何必去辛苦與你打一場呢?”

這話說到這個份上,也算是交涉失敗了。

慕星瀾抱着素寒琴,周身隐隐有藍色的靈力浮現。

黑色的眸子裏面一片冰寒,她冷冷的看着坐在椅子上面一派悠閑的人。

然而,她也是不會拿自己去做賭注的。

如果這樣,那就正中了容槿月的下懷。

素色衣裙的女修,原本手中抱着的素寒琴,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了。

慕星瀾将它放回了自己的丹田內溫養着。

容槿月見狀,原本悠閑的表情,卻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滄流!”她低聲喝道,卻是召喚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寶。

一把有着繁複花紋的劍,出現在了容槿月的手中。

鋒利的劍身,反射着寝殿內的燈光。

紅衣的魔修,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手持長劍,認真的看着朝自己走過來的慕星瀾。

帶着幾分血色的靈力,覆蓋在了滄流劍上。

慕星瀾的周身,藍色靈力湧動,骨節分明的手在空中畫着一道又一道的靈符,而這些靈符将慕星瀾給包圍在了其中。

她一步一步的朝容槿月走去,因為突然爆發的靈力,衣擺在空中狂舞。

素寒琴是她的本命法寶不假,可慕星瀾并不是琴修,她精通的是法術與符術。

所以,跟人鬥法,慕星瀾還是更擅長用法術和符術。

她是法修,也是符修。

她現在既選擇了用符術,那麽素寒琴就派不上用場了,只有慕星瀾選擇用法術與容槿月鬥法,素寒琴才會有用。

陵真老祖一怒,琴音響,靈力現,冰封天地。

容槿月對于慕星瀾的手段,很清楚,所以,她不敢掉以輕心。

稍有不慎,便會死于慕星瀾手下。

師尊她,是真的怒了。

容槿月手持滄流,周身也浮現靈力,護住自己。

慕星瀾的手上有動作的時候,容槿月周身引動的靈力也越發大了。

寝宮內的兩個人,還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殿外已經圍滿了人,就等着容槿月一聲令下,展開陣法,困住入侵者。

然而寝宮內同時爆發的兩道威壓,讓外面的守衛,幾乎是瞬間就跪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修為差距過大,就是如此。

如果說慕星瀾與容槿月已經開了打了起來,待到後面,他們或許有機會能夠困住她,但是現在兩人皆在靈力充沛的鼎盛時期,所以卻是無法抵抗得了這兩股強大的威壓。

就在殿外所有人都以為慕星瀾會動手,連容槿月也是這樣認為的時候,異變突生。

慕星瀾畫下的靈符,既不是保護她自己的,也不是用來攻擊容槿月的。

她畫的是傳送的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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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同時眼前一黑,再恢複視線的時候,已經被傳送到了千裏之外的幽浮山脈上空。

容槿月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後才笑,只是那笑意未曾到達眼底:“陵真老祖好手段。”

說到底還是自己前世學藝未精時就入魔害死了師尊,所以她不知道師尊竟然憑空用靈力就可以直接畫出傳送的法陣,完全不需要借助外力。

也是,前世她入魔的時候,師尊已經是渡劫後期,那個時候,在她認識秋紫衣之前,也沒有如今這一世這麽多的事情,所以容槿月其實很少看見慕星瀾用上這些大型符陣。

如今重活一世,能親眼看見這樣意氣風發的師尊,倒也不錯,即使自己即将面對的,會是慕星瀾的攻擊。

慕星瀾并沒有回答容槿月的話,無數靈符眨眼間就在她周身展開結界将她護在裏面。

容槿月笑着,周身靈力大盛,手中的滄流劍感受到主人的戰意,隐隐發出劍鳴,在容槿月的手中,抖動着。

夜濃如墨,空中冷月高懸。

一紅一白兩人淩空戰立,對峙着,卻誰也沒有先動手。

腳下幽深的森林,被風吹動,樹葉搖動間,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然而這對峙着的兩人周身,卻仿佛變成了真空,連一根頭發絲也未因風飄動一下。

看似沒有任何動作的兩人,實際上已經過了百來招。

用的是神識。

而且打的得難分難舍。

若是神識受創,會比身體上受的傷,更加難以愈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紅衣的女子,唇邊溢出了一絲鮮血,虛空單膝半跪着,用劍支撐住自己的身子不倒下去。

容槿月如同血玉一片漂亮的眸子,狠狠地盯着對面的素衣女修,眼裏盡是瘋狂。

在她對面的慕星瀾雖然未曾像她這樣,卻是臉色一白,捂着自己心口淩空後退了幾步,周身靈符展開的結界在此時乍然破碎,發出“咔啦”的聲音。

她也沒有在容槿月那樣不要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那裏讨到多少好處。

在兩人的下方,幽浮山脈內有不少妖獸因為承受不住兩人的威壓,在兩人神識鬥法結束後,同時發出痛苦的嘶吼聲,不少鳥兒趁此成群結隊的飛離此處。

容槿月用手背抹去自己唇邊的鮮血,然後站了起來,白皙修長的手,緊緊的握着滄流劍的劍柄,遙指着慕星瀾。

意思不言而喻。

“小混蛋你瘋了!還想跟她打?!”

容槿月的腦海裏面,突然響起一道帶着焦急的少年聲音。

正是滄流。

容槿月抿唇,沒有回複他的話,然而她不變的動作,已經算是最好的回答。

這已經不是她想打不想打的問題了。

容槿月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慕星瀾是真的動了怒,只要她不交出慕海瀾,那麽,慕星瀾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要打,那她就陪她打個痛快!

讓慕星瀾将一年多以前,在她這裏覺得受的屈辱,全部發洩出來!

慕星瀾放下了捂住心口的手,周身再次浮現藍色的靈力。

下一秒,天空中竟然開始下起了潔白的雪花,素衣女修手中,出現了發着幽藍微光的素寒琴,潔白的手,正放在琴弦之上。

容槿月握着滄流劍的力度,越發大了。

無視腦海裏面滄流不斷發出的“小混蛋住手”這句話,容槿月也調動了身上的靈力。

而就在此時,異變再次發生。

一道帶着鳳唳的熾熱火焰,劃破空中,将潔白的雪花,盡數融化。

惱怒的女聲随着火焰在空中炸響:“爾等要鬥法,去往別處!為何要為難我幽浮山脈的子民?!”

裙上繡有鳳凰圖案的女子,突然出現,發髻高挽,鳳眸中帶着不滿,一臉怒容的看着慕星瀾和容槿月。

在看清慕星瀾的臉時,她先是茫然了一下,然後幾百年前的記憶,湧現了出來。

來者正是鳳七月,這玄水修真界,唯一的一只鳳凰,這幽浮山脈數十萬妖獸的——王。

鳳七月的突然出現,讓慕星瀾和容槿月都怔愣了一下,然後迅速回神。

作者有話要說:  無獎競猜:靈曜究竟有沒有抓走海瀾?她究竟是在欺騙陵真,還是說的實話?猜對沒獎,只有完結後作者看評論時回複的一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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