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唱歌

? 加裏安從長湖鎮一回來，大家就開始準備精靈王巡視邊境的事宜。

三天後，王宮裏為出行一切準備就緒，瑟蘭迪爾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帶着那丫頭也去，他擔心他走後，她又不要命的去練習弓箭，她那執拗的性子，絕對做的出來。

明日一早出發，最終他還是決定這次帶着她一起去邊境，他的決定讓加裏安很不解，而瑟蘭迪爾沒有為他解惑的意思，讓他不必多問，去通知穆恩就可以了。

“為什麽王要讓她随行呢？她既不是巡邏隊戰士，也不是侍衛隊的。”如果是傑琳還說的通，因為傑琳是王的侍女，她随行侍奉也是應該的。

費倫搖頭，王的決定，他也猜不透。

加裏安把這個消息告訴穆恩時，她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穆恩，你如果不想去，可以去跟王說。”

“我為什麽不想去啊？”她很想去好不好，來到這裏整一年了，總是待在王宮裏，最遠就是宮外的小樹林裏，她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啊！

“你那小個子，箭術又差，邊境很危險的，也很辛苦，待在王宮裏多好啊！”加裏安是最不想讓她去的，他才輕松了沒幾個月的時間，穆恩走了，那一大堆的工作全落他一個人頭上了。

“我不怕，而且這是王的命令是吧，我怎麽能拒絕。”穆恩知道加裏安想什麽，她才不管他呢，上次加裏安去長湖鎮就不讓她跟着，這次是國王提出讓她随行的，她有什麽要拒絕的理由啊。

穆恩晚上早早的把行李都收拾好了，激動的睡不着，她一遍一遍的在腦海裏想象幽暗密林的邊界會是什麽樣？

本來想去找瑞貝塔聊聊天的，但想起她聽說她要随行的時候那那幽怨的眼神，還是算了，別去刺激她了。

一大早準時出現在隊伍裏，弓箭，鬥蓬，精靈出行的标配，只是鬥蓬有點大，穆恩努力的将頭上戴着的鬥蓬帽子向腦後拉，這帽子太大了，影響她的視線，她站到塔瑞爾和萊弋拉斯身邊，她和他們倆比較熟悉一些。

那個瘦小的身影，讓瑟蘭迪爾微微嘆息，她驕傲的一遍又一遍強調她已經成年很久了，這個身高就成年了，有什麽可驕傲的？

精靈王騎着他的大角鹿，除了帶着的幾匹馬馱運物資，精靈們都是步行的，森林裏馬也跑不開，也不是行軍打仗趕時間，他們行進的速度并不快。

他們先經過了巨蜘蛛的巢穴聚集地密林山脈，要對這裏的蜘蛛巢穴進行一遍大掃除。

森林的黑暗陰潮有空氣的讓人窒息，樹上挂滿了寄生藤和苔藓，還有很多惡心的蜘蛛網，這是她第二次見到這種巨大的蜘蛛，死在精靈箭下的蜘蛛不計基數，她的箭卻沒有一支射到蜘蛛身上的，她的箭法差的不止一星半點啊。

死亡蜘蛛身上流出來的液體，傳來的氣味讓她感到有點不适。将箭支召回，穆恩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穆恩，你怎麽了？”第一個發現她的異樣的是她身邊的塔瑞爾。

“我沒事，塔瑞爾，只是它們太惡心了！”

“是的，穆恩！你還好吧？”

“嗯，還好，不過我真沒用，我的箭法比想象的還要差，一只蜘蛛也沒射中！”

“已經清理差不多了，你先待在這兒吧！小心點！”

清掃結束了，盡管精靈們已經殺死了大量的蜘蛛，但這東西繁衍速度太快了，而且還有一些在暗處沒有被他們找到的巢穴，所以用不了多久它會又會重新布滿整個密林山脈。

穆恩要練好箭術的決心更堅定了，在這之前，她考慮是不是應該去借把刀用用呢，弓箭她不行，拿刀應該可以，胡亂砍也能砍死幾只。

一道憤慨的女聲傳來：“真不知道那個人類這次怎麽會跟着出來的，一點用也沒有。”一個巡邏隊的女精靈和同伴說道。

“安吉拉，這是王的下的命令！”

安吉拉，巡邏隊的隊員，她們不熟，也沒怎麽交往過，相互見了面知道名字而已，而她口中的那個沒用的人類是指的自己吧，穆恩想着。

“真想不通，王連他的侍女都不帶，為什麽要帶着她？傑琳比她要好很多。”

“那不是我們應該質疑的。”另一位精靈顯然不想對這件事多說什麽！

“她太沒用了，不是嗎，幾只蜘蛛就吓的臉色發白，她會變成我們的累贅。”

“趕緊收拾吧，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

安吉拉也不再說了，和同伴一起将她們射出的箭支清理完，裝回箭囊，然後走向隊伍。

他們說的這些話不巧全被穆恩，安吉拉口中那個沒用的累贅聽去了。

她說的對，我還真是沒用，穆恩撫摸着手裏的弓箭，自言自語的說着。

任誰聽到別人這樣在背景議論自己，心情都不會好，一滴晶亮的液體滴在她的手背上，然後一滴接一滴，淚水開始像斷了線的珠子，打濕了她的弓。

“穆恩，你在這兒做什麽？我們要出發了。”萊弋拉斯來叫她。

穆恩把鬥蓬上的帽子戴好，往下扯了扯，遮住她紅紅的眼睛。

“為什麽遮的這麽嚴實，這樣你還能看得見路嗎？”萊弋拉斯問

“可以看得見啊！我怕太陽太大了，會曬黑的！”

萊弋拉斯不由得擡頭看了看，這個時間的太陽的确挺大，但密林的樹木枝繁葉茂，又被黑暗籠罩，太陽根本照不進來，她在說謊，他都能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憂傷情緒了，萊弋拉斯伸出手想拿掉她的帽子，看看她究竟怎麽了？

穆恩躲開他的手。

“萊弋拉斯，大家都在等你們了！快一點！”瑟蘭迪爾催促道，目光在那個瘦小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她是因為箭法而心情低落的吧，他知道她今天一支箭也沒有射中。

“才練了幾天而已，自然和他們無法相比，至少他們算賬的能力誰也比不上你。”待他們走進，瑟蘭迪爾開口說道

“ada說的對，各人所長，算賬的本事，我們可都不如你。”萊弋拉斯也說道：“而且你的箭術也不會一直就這樣的，你一直都很努力的練習，不是嗎？”

他們父子這是一唱一和的在安慰她呢，看來大家都知道了她今天的表現了。

“好了，快點跟上吧。”

穆恩和萊弋拉斯急忙跟上隊伍，而她剛好看到安吉拉不屑的目光，她們離的很近，她清楚的聽到了她的一聲輕嗤笑！

唉！安吉拉毫不掩飾她的輕視。

雖然我現在确實很沒用，但我不會永遠那麽沒用的，穆恩暗自握緊了拳頭，她不會成為累贅。

越過密林山脈後，他們停留了一下，休息一陣兒，就沿着舊林路向西行走，三天後到達維克多的駐地，這裏有數千名精靈戰士，維克多帶領着這支精靈軍隊，防備着南部多爾哥多的半獸人偶爾襲擊。

瑟蘭迪爾讓穆恩跟在身邊記錄邊境戰士們的軍需和消耗，然後預算補給，這工作她完全做的來，需要記的也并不多，就是一些戰甲和武器之類的。

糧食方面，邊境的精靈們完全自給自足，他們可以打獵，可以采摘，也可以種植。

加強防禦，增減崗哨這一類的軍事話題，她不是很懂，就沒跟着參與了。

到了晚上，在營地裏，他們點起篝火，圍着火堆燒烤獵物，歡樂的歌唱。這個精靈們還真是樂觀，無論在邊境的生活多麽艱辛，戰争多麽殘酷，他們依然能夠歡樂的生活着、戰鬥着。

“一點肉類也不能吃嗎？”看着她只吃了面包和水果，肉類是一點不沾，再想想他那瘦小的身板，瑟蘭迪爾開口問道。

“我是不是在你們用完餐後再回答比較好呢？”穆恩又拿起一個蘋果啃起來，雖然不能吃肉，但她面包水果吃的很多，兩個人的量。

“有什麽區別？”

“當然，會影響食欲，怕你們聽了答案，就吃不下飯了。”吃了肉她會上吐下洩，這會兒在他們面前說吐啊拉啊的，真的會影響食欲。

“那你還是別回答了！”

穆恩聳肩笑笑，繼續啃着她的蘋果，和塔瑞爾湊到一起聽精靈們唱歌，然後評論哪位精靈的歌聲更好聽，她們最後判定萊弋拉斯和另一位邊境上的棕發女精靈維恩并列第一。

萊弋拉斯是一個很喜歡唱歌的精靈王子，他的歌聲像陽光一樣溫暖人心，而維恩的歌聲像溪流般淺吟低唱，獨具風韻。

一個像光，一個像水，不分上下。

“其實安吉拉唱的也不錯！”穆恩由衷的表達了她的看法，雖然她才說過她的壞話。

“她的曲調高昂有力！”塔瑞爾點頭。

“塔瑞爾，你父親諾亞德大人的歌聲怎麽樣？”

“應該不錯吧，我母親說的，但是我沒有聽過！”果然是這樣，她還從來沒見過諾亞德唱歌跳舞，甚至沒見他笑過，他永遠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那國王呢？”瑟蘭迪爾是辛達精靈，據說辛達精靈歌唱的最好，就像萊弋拉斯，兒子唱歌好聽，父親也差不到哪兒去吧！

“也沒聽過！”

穆恩開始想像瑟蘭迪爾和千年冰山諾亞德唱唱跳跳的畫面，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那畫面會不會有點太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