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白發更漂亮

? 樹林裏一片雪地裏，一個的可愛小精靈手裏捧着一個像他腦袋那麽大的雪球，搖搖晃晃的跑向不遠處笑語嫣嫣地望着他的女精靈。

“nana……”那聲音宛如天籁。

女精靈蹲下身張開雙臂迎接那個路還走不穩的小精靈，小精靈的雪球落在女那一頭銀色長發上，歡樂溫馨的笑聲在樹林中回蕩。

小精靈的身影忽然消失，畫面一轉，一群半獸人挾持着那個孩子，離開了森林，銀發女精靈帶着幾個綠衣精靈在後面騎着馬一路追去。

畫面又轉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在半獸人的脅迫下，那個女精靈縱身躍進了的火山岩漿裏，滾燙岩漿瞬間吞沒了她美麗的身影。

“萊戈拉斯……”昏睡中的穆恩，痛苦的呢喃着，額頭的汗水打濕了她的白發。

“穆恩……穆恩……”瑟蘭迪爾按住她揮舞的雙手，喊着她的名字，這幾天她總是這樣，被噩夢驚擾着，叫也叫不醒，今天她到底夢到了什麽？為什麽的叫着萊戈拉斯的名字？

依然沉浸在夢裏的穆恩痛苦的掙紮着，低泣着。瑟蘭迪爾按着她的肩膀，，“無論你夢到了什麽，那只是一個夢境，虛幻的，不要被噩夢纏繞，穆恩，快點醒過來，快點醒來。”也許是聽到了他的呼喊，終于，穆恩睜開了眼睛，眼角的淚痕未幹，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精靈王，滿是無助和茫然。

是一場夢，可是那個精靈在跳下火山崖時，那種絕望萦繞在她心間，被岩漿灼燒的痛楚像是她親身經歷了一番。

瑟蘭迪爾？為什麽他的氣色那麽差，臉色也很蒼白，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糟糕的狀态，糟糕到讓她不确定這是否是真實的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碰觸那張熟悉的臉龐，想去驗證真假，真實的觸感讓她又快速的縮了回來，不允許她退縮，瑟蘭迪爾一把将她拉進懷中，緊緊的擁抱着她，被埋在他懷裏，她看不見那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精靈王，此刻臉上也露出笑意，她終于醒了。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穆恩有點不知所措，以前他從來沒有這樣抱過她。

“如果我們勝利了，告訴我那個答案。”腦海裏浮現了戰場上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他還沒有告訴她答案，現在他的擁抱是否說明了什麽？穆恩的心有點小小期待。

他抱得有點緊，緊的快讓她沒有辦法呼吸了，盡管這樣，她還是不舍得推開他，眷戀着這個懷抱的溫暖，還有那絲讓她莫名心安的氣息。

一股鮮血的味道湧到她的鼻端，他受傷了？

“怎麽會有血的味道，你受傷了？”穆恩從他懷中掙脫出來，目光從他身上尋找着，在他的手腕上定格，那裏纏繞着一圈白色紗布。

“為什麽會受傷？”穆恩問道，她清楚的記得戰争時他并沒有傷到手。

“一點點傷，沒關系。”

“可是戰争的時候你并未傷到手。”她昏迷之前他的手還好好的，戰争結束了，他的傷又是怎麽來的？

為什麽她覺得自己嘴裏也有那種鹹腥的味道，就像她以前喝過血包裏的血以後，胃裏開始翻江倒海般惡心起來。

她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他手上的傷和她嘴裏血液的味道，她不得不把這兩種情況聯系起來。

“我每天都會用這個方式叫醒你，你不醒來，真的要讓我血液流幹嗎？如果不想我死，就趕緊醒過來。”朦胧中她似乎聽到了這樣一段話，他真的這麽做了，他給她喝了自己的血，只為讓她醒來。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是一個僵屍，一個吸血僵屍，這是她這一生永遠無法再改變的事實，即使她克制住了對血液的渴望，也改變不了身體對鮮血的需求。

胸口沉悶的像是壓了一個千金巨石，她更加厭惡自己僵屍的身份，更加厭惡血液的味道。

“嘔……”她趴在床沿，幹嘔着，想把喝進去的血吐出來，卻又什麽都吐不出。

“怎麽了？” 瑟蘭迪爾扶着她，輕拍她的背，看她還是嘔吐不止，起身給她倒了水，又讓守衛去叫埃爾隆德。穆恩就着他的手，一口氣将水喝完，又開始吐，然後再喝，再吐，仿佛那樣就可以洗去她以血為食的惡心感覺。

幾乎吐到了全身虛脫，穆恩此時才注意到了自己垂下來的發稍，白色的？她拈起一绺白色的發絲，這是她的？

“我的……頭發？怎麽會是……白色？”

“穆恩。”瑟蘭迪爾沒有直接回答她，在他閃避的神色裏，讓穆恩了悟答案，她翻身下床，光着腳跌跌撞撞要去找鏡子，瑟蘭迪爾把她按回床榻，轉身将鏡子替她取來，放在她面前。

穆恩不可置信的望着鏡子裏的人，一頭白色長發披在肩頭，白色的衣袍，蒼白的膚色，像一個飄蕩的幽靈一般。

真的全白了，為什麽會這樣？

坐在她身邊，瑟蘭迪爾手輕輕的按在她的肩頭，想要安慰她，卻發現自己并不擅長說一些安慰人的話語，最重要的是和黑發相比他更喜歡白發。

“我現在是不是很醜，或者有點……可怕？”穆恩不敢擡眼看他，害怕從他眼中看到異樣的神色。

“不，一點也不可怕，更漂亮了，如果白發就可怕了，那我不是也很可怕？”他的頭發是淡金色，接近于白色，他沒有欺騙穆恩，在瑟蘭迪爾心裏覺得白發是比黑發好看，他一向不怎麽喜歡黑色的頭發。

他的發色是金色，雖然很淡，但确實是金色，而她是雪白雪白的，那怎麽一樣呢。就像他是精靈，她是僵屍，雖然同樣都擁有永生的生命，但那實質性卻差遠了，精靈代表美麗與光明，僵屍卻是黑暗與邪惡的存在。

平時對于外貌，穆恩并不十分在意，只是現在她很敏感，在精靈王面前一點異常就會讓她感到有點自卑。 穆恩神情黯淡，不僅因為外貌的變化，更多是因為身份的差別。

“無論頭發是什麽顏色，你都是穆恩，那個努力刻苦，真誠勇敢的小丫頭，那個到處迷路，箭法極差小丫頭。 ” 瑟蘭迪爾撫摸着她的頭發，這是他最以前對她最常做的一個動作。

呃，能不能把後面那句去掉啊，只說努力刻苦，真誠勇敢就好了。穆恩腹诽道，這哪裏像是在安慰人啊！

天天沉浸痛苦和悲傷中也無濟于事，她早已經習慣了随時調整自己的心情，而他的打趣也剛好讓穆恩暫時忘記了憂傷，心情松快了許多。

“之前那個問題……”

“你夢到了什麽……”

他們同時開口問出不同的問題，又同時中斷了詢問。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問出來，就這樣打斷了。

“哪個問題？”瑟蘭迪爾輕笑，勾起她的小下巴，讓她看着自己，穆恩臉一紅，抿住嘴唇，她現在不好意思再問了。

這副模樣讓瑟蘭迪爾心微動，凝視着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手掌放在她的腦後将她拉近自己，身微傾，也慢慢的向她靠近。

而此時王帳簾門被掀起的聲音很不合時宜的響起，瑟蘭迪爾有些懊惱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那雪白的發絲。

埃爾隆德來了，他也發現了自己好像來的不是時候，都進來了，還要再出去嗎？

輕咳了一聲，看向瑟蘭迪爾：是你叫我來的

“埃爾隆德，瑞文戴爾的領主，我讓加裏安請他來治療你的傷。”

原來這個溫文儒雅的黑發精靈就是埃爾隆德，她早有耳聞，人稱中土最偉大的智者，也是個醫術了得的精靈，果然氣度非凡。

“埃爾隆德領主，我是穆恩，真的非常感謝您的治療。” 穆恩努力保持禮儀，向他行了一個精靈禮節。

埃爾隆德微笑着向她點頭，以示回應。他查看了穆恩的病情，詢問了她是否還有什麽不适。

穆恩跟他說并未有什麽不妥，嘔吐也就是她自身對血液的厭惡及惡心造成的。她不能喝血，以前只喝一口就會這樣吐，直到那股味道消失。

血真的很難喝，雖然喝了之後會讓她嘔吐不止，但是當肚子餓時又那麽的迫切需要，她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抑制住了自己對血液的強烈渴望，用食物和紅酒來填飽肚子。

沒有鮮血來維持僵屍的力量，所以她才會營養不良，沒有超能力，體力随時透支，但沒有奇異的力量又如何，她更慶幸自己不用日日飲血。

“你們族裏，只有你不能吸血對嗎？”埃爾隆德問穆恩。

“大概是的。”

埃爾隆德又問起了她的身份，她的來歷，以及她的族人生活在什麽地方，之前她基本上都已經和瑟蘭迪爾說過了，埃爾隆德會再次問起，那應該是對她之前說的并不全信，但是她也沒有說謊。還有她哪裏有什麽族人，僵屍生活在黑暗隐秘之處，又不群居，她不知道世界上有究竟有多少只僵屍，即使有同類也不在這裏。

“埃爾隆德，她現在狀況不太适合為你解惑。”瑟蘭迪爾推掉了埃爾隆德的問題。

不問就先不問了，領主看她狀态沒什麽異常就先離開了，把空間留給了那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