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趙三靈很尴尬地将手抽回來, 咽下嘴裏最後一口點心道:“我自己來。”
柳章和魏杉的聲音很大,兩人又是一副拉扯的樣子,一瞬間許多人都看着這邊, 魏杉絲毫不在意旁人, 只是執着地盯着柳章看, 似乎不問出個答案就不罷休。
“你不是說你得了絕症,是個孤兒嗎?你為什麽在這裏?”魏杉又問了一遍。
旁邊不少人都豎着耳朵仔細聽,這一句話的信息量可不小, 把他們沖擊得夠嗆。
柳章這樣厚臉皮的人顯然也鎮不住這場面,張嘴半句話也說不出, 最後幹脆跑走了,魏杉也馬上追了出去。
趙三靈沒有心思管柳章,他自身都難保呢。
魏喬也沒走, 顯然比起他哥,他對這邊更感興趣,在一旁坐下端着酒杯笑意吟吟地看他們,看着欠揍。
趙三靈還在絞盡腦汁地想理由,溫時卻只是靠近他溫柔用手擦了擦他嘴角道:“吃到臉上了。”
他沒有追問,态度甚至很溫和,好像趙三靈沒有莫名其妙對他冷淡, 他們剛剛溫存完似的。
魏喬有點失望,他還以為有什麽好戲看呢, 結果就這?這麽平淡?
旁邊來了個蓄着濃胡子的東南亞男人, 剛剛他還在旁邊那一堆西裝革履的男人裏笑着, 看見溫時眼睛一亮端着酒杯過來了, 一口不算标準的普通話:“你是溫時?”
溫時退後一步, 禮貌笑道:“是。”
“久仰大名, 兩位老爺子可早就說要給我引薦你了,過去喝一杯?”男人與溫時碰杯以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邊那邊那群人果然轉頭看着他們。
竊竊私語多了起來,不少人都隐晦地打量這邊。
溫時說:“好。”
他一走,趙三靈就感覺輕松多了,往後一坐給自己拿了杯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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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喬啧啧兩聲道:“你是不是想知道為什麽他會來這裏?”
趙三靈看了他一眼說:“為什麽?”
“這是個慈善晚會,你說他為什麽能來?當然是捐錢了。”魏喬晃着酒杯沖趙三靈眨眨眼。
趙三靈說:“可是我剛剛在大屏幕上沒看見他的名字。”
“因為他是臨時捐的。”魏喬意味深長道:“據說他今天中午突然打電話給主辦方,說要捐一筆巨款進來。所以他被臨時邀請了。”
趙三靈和溫時好像有點什麽都事現在不是秘密,很多人都在傳。
魏喬是個八卦的性子,對這種事格外敏感,他注意到溫時這一反常舉動的時候就覺得其中有貓膩,猜是趙三靈和溫時有什麽別的事。
不過他很失望道:“還以為你們會怎麽樣呢,結果根本什麽也沒發生。”
趙三靈對他把想看熱鬧的心擺在臉上的行為很唾棄,心裏也奇怪溫時怎麽會在這時候捐巨款,看溫家對他的态度,應該不至于會讓他帶着一筆巨款脫離家族。
“他現在哪有錢捐巨款?”魏喬都說是巨款了,那應該是不小一筆錢。
魏喬翹着二郎腿擡了擡下巴示意趙三靈看過去:“你看那邊。”
他說:“別以為溫時脫離溫家他就不能混好,現在他可是香饽饽。他有能力有手段,現在沒了溫家這個身份的制約,多少人求着他在自家集團任職呢,那給的條件可是個天文數字。”
“這些老家夥心裏門清,溫時的價值當然是值得他們為了他和溫家作對的。要是溫時願意做他們家女婿,他們做夢都要笑醒。”
趙三靈若有所思的擡頭看他所指的方向,果然溫時在其中并不拘束,反而是旁邊的人對他一臉恭維,他面色淡淡端着酒杯站在其中。
他似乎天生就适合這種場合,也習慣于被旁人恭維,神态坦然得像是優雅漂亮的白獅。
趙三靈想想覺得也是,他哪裏需要他的幫助,他這種五谷不分的大少爺要是脫離家族才會死呢,他顯然和他不是一個類型的人。
剛剛溫時也沒怪他,還是溫和地對待他,和以往也沒什麽差別,他覺得自己還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點,柳章說得确實很有道理,成年人的世界都是和平分手,哪有什麽糾糾纏纏的。
溫時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好和他說就是了。
如果柳章在這裏,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感動得熱淚盈眶。這祖宗終于發現溫時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了。
趙三靈站起來看了一眼,李铛和趙中奇還沒影子不知道到哪裏去了,溫時又在和他們說話,在這種場合說分手之類的也不合适,但他怕等會他又來,覺得還是先回去再給他發信息慢慢說。
于是他站起來說:“有點累了,我回去休息。”
魏喬狐疑地看他一眼:“你這就要回去了?”
“反正在這裏也沒什麽事,不如回家睡覺。”趙三靈擺了擺手轉身就走。
可能是心不在焉的,一個匆匆忙忙的女侍者端着盤子和他迎面撞上,趙三靈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托盤讓上面的杯子不至于都掉下來,自己的身上被紅酒打濕了一大片,幾乎是瞬間他就感受到了涼意,順着褲子的紋理沁入皮膚。
女侍者很慌亂地給他遞紙巾:“您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剛剛沒看到您....”
趙三靈有些無奈,但也搖頭說:“沒事,沒什麽事,我正好要回去了。”
“您衣服濕了,實在是抱歉,樓上有備用的衣物,我帶您去換上吧?”她紅着臉地一直道歉,“您的衣服我一定會送到幹洗店洗幹淨再送過來,請您稍等一會兒。”
趙三靈低頭看了看說:“其實也不用,我回去再換就行。”
他說完這句話對面的女孩就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這怎麽可以,請您一定要讓我彌補這個錯誤,不然....不然您穿着濕衣服出去,領班看到我肯定不能再到這裏工作了。”
趙三靈最看不得女孩子哭,當即就舉手投降了:“好吧,你帶我去換衣服,別哭了。”
他将手裏的帕子遞給她,跟着她上樓的時候他還在想這酒倒得也太不是地方了,就在他褲子上面那一片,不尴不尬的地方。
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旋轉樓梯上去是一個長廊,左邊是一個大露臺,天空烏壓壓的一片,雲層一片一片地飄着,微風吹拂着底下的花草,樹木的葉子窸窸窣窣地響動。
裏面是燈火通明的喧嚣,不過是上了一個臺階風景就完全不同起來,隔音也不錯,上來以後下面的聲音已經幾乎聽不到了。
女侍者打開中間一間房的門,彎腰道:“衣服就放在床上,您将髒衣服脫下裏放在旁邊就可以了,等會我會進去收走的。”
“好。”趙三靈對她笑了笑,對方的臉又紅了,低着頭替他将門關了。
他将濕了的外套換下來,手放下來剛将拉鏈和扣子解開,燈突然滅了。
房內馬上就是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趙三靈被這突然狀況吓了一跳,擡頭已經陷入一片黑,褲子都顧不上提就摸索着往前想去将燈重新開了。
才靠近開關,旁邊就伸出一只手臂将他抱住,趙三靈還沒叫出聲嘴就被一只帶着茉莉香的手捂住,溫熱的吐息落到他耳邊:“是我。”
視覺被遮蓋,別的感官就像被無限放大了似地令人難以忍受,腰間攔着的手掌緊緊地從前繞過一圈扣住他的腰。
耳畔和脖頸上的感觸讓趙三靈渾身沒有一點力氣,他的嘴被捂着,想說話也說不出。
腰間的手半強迫地将他轉了個圈,捂着他嘴的手松開,又換了別的東西堵他,他的手抵在他胸膛,後腦勺被他按着難以逃脫,安靜的黑夜裏只能聽見這裏讓人面紅耳赤的動靜。
步步緊逼之下,趙三靈越來越往後,他知道是溫時,但對對方這莫名其妙的強迫很惱怒,下了力狠狠推開他,溫時沒怎麽樣,他自己先猛地往後倒了好幾步,最終要撞到冰涼的牆的時候,勾着他腰的手往上擡了一些擋住他的後肩狠狠撞到牆上。
這一下撞到開關,屋內霎時亮了,趙三靈被這突如其來的光閃到了眼睛,眯了眯才看清背着光的人。
他也看着他,金屬眼鏡被他随意地挂在上衣袋子裏,手襯衫上卷露出一截玉色的小臂,上面銀色表盤在水晶燈下熠熠發光。
他的眸子似琥珀的通透,形狀美好的唇旁邊紅了一片,閃着水光,美色勾人。
趙三靈還記得自己的褲子,一邊警惕地要将拉鏈拉上一邊往床邊走想将幹淨的那條拿來,他才走了兩步手就被人按住了,他壓着聲音生氣問:“你幹什麽?”
溫時問:“為什麽躲着我?”
“沒有躲着你。”趙三靈被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弄得暴躁起來了,剛要張嘴說什麽嘴又被人堵了,覆在他手上的大手将他架起,趙三靈的小腿馬上感覺到一陣涼意,他将手掙脫出來推人,腿用力往後一翻想将對方絆倒。
兩人一來一往,不像情人親熱倒像是在打架般較勁,溫時力氣比他大,并不将他這小打小鬧放在眼裏,趙三靈打架只有狠勁蠻勁,一絲技巧也沒有,很快就被溫時困得動彈不得。
他臉上還帶着劇烈動作後的紅暈,鼻尖都冒着細汗,被迫仰着頭承受着,對方絲毫沒有給他放松的空間,他很快又覺得有些喘不過來氣了。
偏偏此時對方一直在他嘴裏的手指換了個地方,他的聲音被堵在喉間,不知是氣得還是別的,他又哭了。
這回不是使勁憋着的那種紅着眼睛流淚,這回他是真哭了,一邊覺得丢臉一邊哭得歡。
溫時頓了頓,然後抽出手拿了帕子将他淚擦了,“怎麽又哭了?”
這回趙三靈沒辯解他眼睛進沙子了,将頭扭到一邊去不說話,抿着嘴拒絕交談的樣子。
溫時将他拉起來用指腹替他擦淚,趙三靈鼻頭紅紅的,剛剛才換上的西服外套已經皺得不成樣子,他蹲下身将他拉鏈和口子系好,眸子在他剛剛不知道什麽時候丢了襪子的雙腳上看了一眼,在旁邊拿了新襪子給他套上,鞋也好好的穿了。
他伺候人的時候盡心盡力細致又體貼,好似剛剛那個人不是他,一雙眸子波光粼粼地好看,哄他道:“別哭了,已經都穿好了。”
趙三靈一時語塞說:“你....你剛剛為什麽這樣?你知不知道這是哪裏?這麽多人在下面!”
他說完又覺得自己像個被欺負了的小姑娘,氣得拳頭緊攥。
溫時伸手理了理趙三靈的頭發說:“剛剛在給你塗藥。”
趙三靈這才覺得那地方好像涼飕飕地,壓着聲音怒道:“哪有你這樣塗藥的?”
溫時反問道:“那你為什麽告訴我你已經好了?”
作者有話說:
應該要找個良辰吉日入V了……到時候會在公告挂出。謝謝寶貝們一路和我走到這裏~如果沒有你們這本書應該是個坑(你們真的好可愛好熱情wuwuw),讓我每次斷更都負罪感滿滿嘤。
謝謝在每一個日子裏和我一起度過的大家~無論這本書最後取得什麽樣的成績,都一定會寫完的(雖然大綱本來也不是個長故事)
最後再大聲說:好愛你們!(超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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