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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兩人離開陸有志家坐進車裏， 陸澤野還冷着一張臉， 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向晚林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臉，陸澤野吓了一跳：“你幹嘛啊！”

向晚林看他眼睛瞪得圓滾滾的，不明顯地笑了一聲：“哦， 我看你生氣得臉都鼓起來了， 覺得好笑，捏一把玩玩。”

陸澤野摸着自己剛剛被他捏過的地方，不可置信：“不可能！我生氣的時候臉可吓人了， 哪可能鼓起來！”

向晚林斜眼看他：“你照過鏡子？”

陸澤野眨了眨眼：“這倒是沒有……但從陸有志的表情就看得出來！你看他都被我吓成什麽樣了，我能是個包子臉嗎？”

向晚林：“陸有志怕的是你，又不是怕你的表情。”

陸澤野想反駁， 但又沒有證據， 嘀咕：“不可能啊……”

向晚林憋着笑：“所以你以後別對着別人生氣，不然他們就都知道，陸澤野生氣起來像小朋友，臉都鼓起來。”

陸澤野啧了一聲：“我怎麽覺得你在騙我呢？”

向晚林只笑。

陸澤野嘆了口氣，握住向晚林的手：“我就是沒忍住，你看他剛剛那副嘴臉不來氣嗎？”

“如果、如果他剛剛真的報警了……小秘書你會來撈我嗎？”

向晚林瞥他一眼：“如果他真的報警了，我會讓張飛張機先走。”

陸澤野覺得委屈：“你讓他們先走都不讓我先走？”

向晚林：“他們倆形象問題， 待在那容易演變成掃黑除惡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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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澤野忍不住笑了一聲。

向晚林：“然後我們三在這等着警察來， 他們來了我就說是我打的。”

陸澤野瞪他：“不行！我打的！誰要你幫我頂罪了！”

向晚林覺得好笑：“打人一拳還沒到頂罪的程度。”

陸澤野執拗地盯着他：“那也不行！我不會讓你這麽說的！當時我說我打的。”

向晚林翹起腿：“那我就跟警察說， 你暗戀我，想給我頂罪，不能讓你得逞， 實際上就是我打的。”

陸澤野鼻子差點被他氣歪：“誰暗戀你！”

向晚林剛要張嘴，陸澤野就說：“我是光明正大地追你！”

“……”向晚林被他噎了一下，然後笑起來，“你要是這麽說，警察先生就該知道了，就是我幹的。”

“如果是我去，估計很快就能解決了。畢竟我又懂法，還會演戲。”

陸澤野發動車子：“那這事就沒完了，陸有志敢動你，我讓他以後見着你都只想跪下喊爹。”

向晚林目光複雜：“……那你不得管我叫爺爺？”

陸澤野惱羞成怒：“閉嘴！”

向晚林笑了一聲：“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恐怕還有大事呢。”

陸澤野看了看向晚林的側臉，心想他應該是故意在哄自己開心，小秘書看起來冷心冷情的，其實還是在意自己的。

陸澤野覺得自己的感情路一片光明，形勢大好。

第二天所有人都到了醫院老陸總的病房外，就連陸有志也被張氏兄弟拎了過來。何翠翠自然而然地過來跟他站在一塊，陸澤野似笑非笑地看過去，陸有志縮着脖子往邊上挪了一小步。

向晚林繞過他們，先去醫生那裏問清楚了情況，看了一眼老陸總的情況。

他走出來：“醫生說很快就會醒來了。”

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氣。

陸澤野放心下來，就有心思開玩笑了，他看了一眼陸有心背後站着的年輕男人：“這種場合你怎麽把小男朋友也帶來了？”

陸有心翻了個白眼：“這是辛律師！”

辛律師看起來并不在意被誤會成陸有心的男朋友，他遞出名片：“你好，以後有機會合作。”

陸澤野拿過看了一眼：“離婚訴訟、子女撫養、遺産繼承……嚯，你這業務也跟我們家太對口了吧？”

辛律師笑了一聲：“除了遺産繼承，跟大部分人家庭都挺對口的。”

陸澤野真心感嘆：“朝陽行業，哎，小秘書，咱們什麽時候考慮投資個律所？”

向晚林：“随時。”

他們輕松了，何翠翠倒是十分焦急：“他怎麽還不醒？”

“多睡會兒不好嗎？你看你就不愛他。”陸澤野坐在了病房外的椅子上，“別人只關心他什麽時候醒，我們就關心他睡得香不香。”

陸有心給他鼓掌：“好！簡直就是當代大文豪！”

向晚林掀了掀嘴角：“現實主義作品。”

何翠翠瞪着他們：“一會兒有你們着急的。”

陸澤野翹起腳：“我不急，你急啊？有急事？那你要不先回吧？我們保證不換醫院不讓你找不着。”

何翠翠看向陸有志：“阿志，你就是這麽教兒子的？他怎麽跟長輩說話的？”

陸有志心虛地看向另一邊，小聲嘀咕：“我可沒本事教他。”

護士姐姐推門出來：“病人醒了，你們注意不要刺激他的情緒。”

陸澤野跨進去的腳步頓了一下，伸手攔住何翠翠和陸有志：“那我看這兩位就別進去了，都是讨債的。”

老陸總在裏面出聲：“都進來吧。”

陸澤野和向晚林對視一眼，率先走了進去。

老陸總進了一趟ICU，看起來整個人都幹癟了不少，瘦瘦巴巴地躺在病床上，看着進來的人。

“都來了？也不知道給我送終的時候人能不能有這麽全。”

陸澤野坐到他床邊：“別陰陽怪氣了老頭，我還有賬沒跟你算呢，你現在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了。”

老陸總瞪他：“你還跟我算賬！我還沒找你呢！”

陸澤野左耳進右耳出，拿了他床頭上的一個蘋果開始削皮，老陸總眼巴巴地看着他：“我也想吃，我嘴裏沒味。”

陸澤野咔嚓咬了一大口：“你能吃嗎？”

老陸總：“能！醫生說我能吃蘋果泥。”

陸澤野用力嚼了兩口：“那你等等啊，等我給你嚼成泥。”

“噫。”老陸總嫌棄地扭過頭。

向晚林看不下去，從他手裏拿過蘋果和水果刀，削下一薄片遞到老陸總嘴邊，交待他：“含着嘗嘗味道，不舒服就別咽下去。”

老陸總滿足地含着蘋果片咂了咂嘴。

陸澤野覺得好笑：“別人都是含參片，你就含蘋果片，還挺便宜哈？”

老陸總看着人群中冷眼旁觀的何翠翠，也算百感交集：“上回沒來得及說上兩句話，現在你說吧，來幹什麽的。”

何翠翠直截了當：“要錢。”

陸澤野嗤之以鼻：“你還真有臉？當初自己做的事情……”

“咳咳。”陸有心清了清嗓子，“跨輩了，等一下，讓我先罵！怎麽了，缺棺材錢啊，上這兒來要？我們家雖然做慈善，也不會把錢給你這種……”

陸有為打斷她：“有心！”

何翠翠看着她：“不愧是沒媽教的孩子，看看你爹把你養成了什麽樣？沒有一點女孩子樣！”

陸有心翻着白眼：“你有！你拿着我爹的血汗錢抛夫棄三子逃跑，你可真是新時代優質女性！我們就應該把你刻在文明的豐碑上，你可太給我們女孩子長臉啦！”

陸澤野看陸有心這叛逆架勢，十分欣慰，真是深得自己真傳。

老陸總看起來還算平靜，他問：“你想要多少？”

何翠翠問他：“你手裏有多少錢？”

“很多，恐怕一時半會兒不好算。”老陸總搖了搖頭，“問我有多少錢，看來你不是過不下去了要活命，你是想要更多。”

何翠翠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下了：“是你欠我的。我二十多歲跟了你，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還給你生了三個孩子，你該給我。”

老陸總沒有吭聲，陸有心沉不住氣：“然後你就跑了！丢下我們，每個月還拿着爹寄回來的錢！”

何翠翠：“那是我應得的。”

老陸總問：“你為什麽覺得我會給你？”

何翠翠冷笑一聲：“我不是低聲下氣來求你的，是你不想給也得給。”

何翠翠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陸澤野探了探腦袋看過去：“什麽東西，是張獎狀？”

向晚林目光複雜：“……是結婚證。”

他看了一眼辛律師，發現對方的表情一樣不是很好看。

何翠翠笑了一聲：“咱們那個時候還沒什麽離婚的說法，我是直接走的，陸明傑，你跟我在法律上還是夫妻。你的收入，是婚內共同財産，不管你有多少錢，我要一半！”

老陸總冷眼瞧着她：“你也真狠心。”

陸有志也有些震驚：“媽，你……”

何翠翠看向他：“阿志，媽從小最疼你，我們分一半，以後媽也不會少給你的。”

陸有志居然有些動搖，陸有心翻了個白眼：“她再寵你那時候也沒帶你走，陸有志你最好記得誰讓你吃喝不愁活到現在！她現在不過想拉你的支持而已！”

陸有志嗫嚅着說：“媽，你別……你要不然，就要個幾百萬幾千萬就行了，也吃喝不愁了……”

何翠翠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我從小寵你，也知道你這個性格，将來不會有什麽大出息。這種時候你退縮了，将來一輩子還有什麽當家做主的機會。”

陸有志低下頭不說話。

何翠翠撂下話：“你不給我也沒事，我等着你死的時候，法院會判給我的。”

她牽着那個一言不發的小男孩，轉身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最近大概能勉強穩定21：00更新。

嘀，兔總上班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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