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露馬腳

逛完街自然到了吃飯點，班舒拒絕林詩月要去西餐廳的提議，而是選擇了商場附近的一家小菜館，雖然地盤下又不臨街，但走進去給人的感覺就很舒适，很符合它的名字，私家菜坊。

“詩月，你吃辣嗎？”

因為詩月是第一次來，所以點菜的文任務就落到了班舒的頭上。

林詩月伸出手在班舒的注視下豎起三根手指頭，“無辣不歡。”

“真的！”

“當然是真的。”

不怪班舒要懷疑，實在是林詩月文文弱弱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愛吃辣的人，不都說辣妹子嗎？性格火辣的人才叫辣妹子吧！

得知林詩月喜歡吃辣，班舒沒有客氣，直接點了菜館的招牌菜，水煮牛肉和青椒兔丁以及一份特色幹鍋和時蔬。

見班舒與老板很熟絡，林詩月問到：“班姐姐是本地人嗎？”

這個問題班舒想了一下才回答，“應該不算是吧！雖然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但是我的父母已經入了法國國籍。”

“法國？浪漫之都，我去過幾次，下次去的時候班姐姐可要做東道主喲！希望到時候叔叔阿姨不會嫌我吵。”林詩月眨眨眼睛一臉的調皮。

班舒正在用開水涮碗筷，雖然這裏的衛生做得極好，但是從小養成的習慣一時改不了，再聽到林詩月的話時，她的手頓了頓，随後平靜的說：“他們已經不在了。”

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林詩月頓時不好意思起來，愧疚的說到：“對不起！我不知道叔叔阿姨……”

“沒關系，其實對于他們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在我幾歲的時候不小心走丢了，等找回我時，他們因為意外去世了，對于他們的記憶是模糊的。”說模糊都不全對，因為這份模糊是在見過他們的照片時才有一絲被喚醒的記憶，沒見他們照片前，她對親生父母沒有一絲影響，有時她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太不孝了。

見班舒臉上浮現憂傷，林詩月趕緊轉移話題，她指着這家店說：“我都不知道商場後面有這麽一條小巷子，更別提有這麽一家飯館，你是怎麽找到的？”

怎麽找到的？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最後她只能說：“一個朋友帶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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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音剛落下，林詩月放在桌上的手機發出嗡嗡的聲音。

因為距離近的原因，班舒下意識的看過去，就見到亮起的屏幕上顯示哥哥兩字，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林詩月對班舒抱歉的笑了一下，然後接通電話。

“哥！”

“我在外面遇到一個朋友，現在正等着吃飯呢！”

“什麽朋友？哥，你查崗呀！”

林詩月一邊對着手機說着一邊對班舒吐吐舌頭，聲情并茂的撒起嬌來，還真不像已經當媽的人，也難怪林司南家裏會催着他結婚生子，嬌小可愛的妹妹都已經有孩子了，他還在處于單身狀态，能不着急嗎？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麽，只見林詩月的肩膀往下一垮，老老實實交代現在的情況，“我跟班姐姐在一起，就在商場後面的一家飯館裏等着吃飯。對！就是上次在福利院遇到的班姐姐。”

“哥，你怎麽知道我們點了水煮牛肉和青椒兔丁？”

“哦，好。”

林詩月把手機遞到班舒跟前，她說：“班姐姐，我哥想跟你說幾句話。”

班舒面色鎮定的接過手機，其實她的內心早就已經翻騰起巨浪，有句話說得對人不能得意忘形，她剛才在商場裏買痛快了，不知不覺拉近了與林詩月的距離，剛才在點餐和回答林詩月問題的時候，完全忘了林詩月的另一個身份，這下她這個失憶症還怎麽繼續瞞下去？

而她的這份糾結落入林詩月的眼裏，就被誤以為是她不想接這個電話，畢竟在林詩月的記憶裏，這兩人好像一開始就不對盤。

“我哥就是不放心問兩句，沒事的班姐姐。”林詩月只好出聲安慰。

班舒讪讪的笑了笑，然後将手機貼到耳邊，預料當中的質問聲并沒有來，他真的只是不放心交代兩句，然後就挂了電話。

緊張的林詩月趕緊問到：“怎麽樣？我哥說了什麽，他沒說你什麽吧！”

誰剛才說沒事的，班舒把手機還給她，然後複述剛才林司南的話，“你哥說，我妹無辣不歡，但是腸胃不好，盡量不要讓她吃太多辣的，讓老板先上一個猴頭菇湯，喝了湯再吃其它菜。好，完畢。”

“噗，我哥就是這樣，唠唠叨叨的，還沒成家就已經像一個老頭。”雖然這樣抱怨，但是她眼裏的幸福毫不掩飾。

正巧服務員進來換茶水，班舒立即讓她加上一道湯。

等服務員離開後，班舒心裏翻騰的浪已經平複很多，興許林司南沒有多想，剛這樣安慰完自己，她放在包裏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是短信鈴聲。

現在這個年頭發短信的恐怕只有服務類短信，于是她拿出手機剛準備按删除鍵，就見那發件人赫然顯示的就是林司南三個字。

林司南：醫院的病號飯太難吃，幫我帶一份水煮魚。

病號能沾辛辣嗎？班舒第一反應就是這麽一句話，然而已經打出來，最後她還是默默删掉，然後将手機扔回包裏。

“是有事嗎？”林詩月見她動作便問到。

班舒搖搖頭，“沒事，就難得來這邊，朋友讓我幫忙打包一份。”

“哦！”說到這裏林詩月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将手機放到班舒面前“班姐姐，我還沒有你的電話號碼呢？”

也是，班舒拿過手機輸入自己的號碼然後撥通，聽到自己熟悉的鈴聲傳來時才挂斷電話。

經過這麽一折騰，服務員上菜上來了，難怪剛才進來時看店裏生意好像很火爆的樣子，這味道簡直就是絕了呀！

林詩月已經把班舒當朋友了，所以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迅速的吃起來，但是受家教的影響，即使進食速度快，動作也不失優雅。

這頓飯他們都吃得很愉快，結賬的時候，林詩月争着要付賬，想着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班舒便沒有拒絕她的好意。

将林詩月送上出租車，班舒才回過頭，讓老板打包了兩份味道清淡的菜，火急火燎的趕去醫院。

不知道是不是林司南知道了護士們的議論警告過，再次出現在病房外的班舒覺得氣氛完全大變，護士站的人一個個埋頭做事，安靜得出奇。

想着既然林司南叫她這個時候來，裏面應該是沒人，班舒象征性的敲了一下門後，便開門走了進去。

進入病房班舒将打包好的飯菜放到桌子上後，就擡頭去看病床-上的人，可是病床上卻空空如也。

剛覺奇怪，班舒身後就傳來關門落鎖聲。

沒等她回頭，後背就貼上來一具溫熱的胸膛，随後雙肩被兩只手扣住，一個用力她便被迫轉身，嘴裏的驚呼剛發出一個聲響，就被迎面而來的雙唇封住，而且來勢洶洶。

這種壓力下她被逼得節節敗退，直到人被抵在冰冷的牆壁上她才堪堪穩住身形。

班舒能出他的吻裏感覺到怒火，扣在她雙肩上的手恨不得将她捏碎，他的怒意讓班舒不明所以，因為擔心他手上的傷，她不敢掙紮只能被動承受着去。

只是在她快要被吻得窒息時，她漸漸感覺到這吻變得不再安穩，林司南放過她的唇，讓她得以喘息，只是他的嘴唇卻漸漸往下。

今天她穿的是兩件套，薄薄的開衫外套下是一件吊帶，因此可以說他想到的目的地幾乎是沒有什麽阻礙物便可輕松達到。

當胸口一片清涼感覺傳來時，班舒終于清醒過來，她大聲的喊到：“林司南！”

因為氣喘她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媚态，使那震攝大打折扣，但林司南卻停了下來，他将臉埋在班舒的頸窩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你是故意想要懲罰我是嗎？”許久後那壓抑的聲音從班舒的頸窩裏傳來。

班舒将頭扭向一邊，平靜的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林司南聽了這話，終于将頭擡起來，卻沒有去看班舒的眼睛，而是再次将他扣進懷裏，他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媽會去找你，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會讓你受到那些傷害，之後才會獨自面對生子的痛苦，我也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之麒之麟排斥我是應該的，我确實就是一個混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耳邊是他一聲又一聲對不起，班舒擡頭看向天花板，林司南何其精明，她已經露出太多馬腳，他怎麽會猜不到她已經想起那段記憶。

明明已經擡頭，為什麽眼淚還是會掉下來，明明都已經想好不怨不恨，可是為什麽此刻心裏還是這麽難受，讓他們都忘了那段記憶不好嗎？

這一刻班舒才明白，其實她的心裏還是怨的吧！如果當初林司南多給她一點安全感，如果他多了解她一點，那段時間裏多花一點時間在她身上，她是不是就不會将什麽事都藏在心裏。

可是在這一聲聲對不起中，她又覺得羞愧，因為造成今天這個結果更多的是因為她的自私，當初醫生說她的失憶是大腦對傷痛采取的防禦方式，其實是逃避吧？不敢面對自己的自私而做的逃避。

“你能原諒我嗎？”林司南說。

他終于看她的眼睛了，然而她卻不敢看那雙眼睛，你又能原諒我嗎？她在心底問到。

最終她伸出手環上他的後背，她說：“之所以不告訴你我已經什麽都想起來了，就是不像再提那段過去，我們都不提了好嗎？”真正的重新開始。

林司南：“好。”

作者有話要說： 讓女主糾結會兒吧！年輕時的他們在面對感情都是新手，所以各自都有問題，這文是寵文來着，不會有渣男或者渣女，男女主終于有了大的進展，男配女配們就該登場了，不過他們都是催化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