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只是妹妹

“不行，誰都行，就那個女人不行。”張佳楠最初的錯愕過後就劇烈的反對。

奶奶疑惑的走過來拉着林司南的手，“允爾是誰呀？”

林詩月覺得這個時候她該發揮作用了，于是沖上來擠開芮芮攙扶着奶奶的手，她替上去快速的說：“奶奶，允爾姐姐就是哥哥以前上大學時交的女朋友，雖然她是個孤兒，但是她卻一點也不自卑，是一個熱情開朗的姐姐，她……”

張佳楠不滿女兒的舉動，出聲打斷女兒的話，“詩月，你有沒見過她，怎麽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女人。這裏沒有你什麽事，下去！”

“奶奶，你看媽媽又吼我了。”林詩月沖母親吐了吐舌頭後往奶奶懷裏躲。

女兒的反應讓張佳楠更生氣，她伸出手指指着女兒的吼到：“你……你，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有個大家小姐的樣子嗎？”

“那你又有個當媽的樣子嗎？”奶奶直接替孫女吼了回去。

當着外人的面，被婆婆這樣呵斥，張佳楠臉色發白，卻不敢再說什麽，她只能将視線轉向丈夫，然而丈夫抱着孫女，連餘光都不給她一個，想起丈夫的話她紅了眼睛。

一時之間大廳出奇的安靜，芮芮站在中間手足無措，她從沒有見奶奶與伯母這樣紅過臉。

林司南：“我送芮芮回去。”

話音落下他拿起芮芮的外套率先走了出去，落後一步的芮芮一臉的難以置信，她沒想到林司南竟然主動提出送她回家，無措的她将視線投向伯母。

張佳楠也沒想到兒子會有這舉動，先前的不快瞬間消失，她趕緊揮手讓芮芮追上去。

一個個主角都走了，奶奶捏捏額頭表現出疲意，林詩月趕緊扶着她上樓去休息。

大廳裏只剩張佳楠和林爸爸以及還只會瞪着大眼亂轉的茵茵，想起兒子剛才的舉動，張佳楠走到丈夫面前坐下，洋洋得意的說：“我自己的兒子我還不了解嗎？你看，這不乖乖聽話了嗎！”

林爸爸現在連嘲諷都難得嘲了，他直接說到：“你真的了解你兒子嗎？”真的兩字咬得特別重。

聽出丈夫的陰陽怪氣，張佳楠冷哼一聲，“那當然，那可是我一手帶大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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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爸爸沒說什麽，只是将手中的孫女往妻子懷裏送了送後，才抛出兩個字“拉了！”

“啊！難怪我覺得有股臭臭的味道，啊！快拿開。”張佳楠捏着鼻子快速的挪開，到了她認為的安全距離後，轉過頭朝着樓上喊“詩月，詩月，快來！茵茵拉了。”

原本在樓上分享她知道有關允爾事情的林詩月聽到這話，急沖沖的從房間裏跑出來，随後趴在樓梯口見女兒還在爸爸懷裏，吐出一口氣揮着手對母親說：“媽，茵茵在爸爸懷裏呢！”說完就回到奶奶房間。

張佳楠轉過頭，見丈夫正在有條不紊的幫茵茵換褲子，眉開眼笑的樣子還時不時的拍拍茵茵的小屁股。

這一刻她竟然不敢去看丈夫的眼睛，最後只能讪讪的上樓。

她有潔癖又不是她的錯，再說那麽髒的東西正常人都受不了吧！張佳楠在心中安慰自己。

奶奶自然也聽到了媳婦的叫喊，等林詩月回來後，她将林詩月招到面前，看着孫女乖巧的面孔，她欣慰的說：“我的小詩月長大了。”再也不用擔心被自己的媽媽嫌棄。

孫子孫女都是她一手帶大的，也只有她知道孫子孫女小時候受了多少苦，別人家的孩子依賴媽媽的年紀，他們卻只能依賴她，因為他們的媽媽眼裏只有丈夫，丈夫才是她的一切，每天想的是怎麽保養皮膚，而不是兒子女兒讀幾年級今天在學校裏發生了什麽事。

孫女敏感膽小愛胡思亂想的性格也是那個時候開始的，她記得有一次孫女竟然跑到她面前問，自己是不是媽媽的親生女兒？是啊！誰家親生母親會嫌棄女兒太麻煩。

林詩月不知道奶奶想到了什麽，但她明顯察覺奶奶這個時候的心情好了很多，于是蹲坐在奶奶面前，将頭枕在奶奶的膝蓋上，小時候她都是這樣依偎在奶奶懷裏，聽奶奶講故事。

“奶奶，哥哥也長大了。”他知道要什麽。

奶奶是個人精怎麽會不知道孫女話裏的意識，原本她跟着老朋友在廟裏吃齋念佛，這些年孫子一直不成家，她想着哪天心誠感動佛祖，說不定孫子就想通了也說不定。誰知道不久前她接到媳婦電話，說孫子竟然在外面挑選适合的繼承人，這可是晴天霹靂，想到一個老朋友抱怨自家孫子出櫃，而他的孫子這幾年也不近女色，她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從廟上趕回來，這輩子第一次同兒媳婦站到了同一陣營。

然而現在冷靜下來，聽孫女這麽一說，好像事情又不像兒媳婦說的那樣，這段時間又沒機會好好跟孫子談談，她被弄糊塗了。

“既然你說你哥很喜歡那個叫允爾的，那當初他們為什麽分手？”奶奶問出關鍵問題。

這個呀！林詩月從奶奶懷裏退出來，然後探頭探腦的跑到房間門口打探一番，确認母親不在，才轉身鎖了門跑回奶奶身邊。

這古靈精怪的舉動惹得奶奶發笑，她點着林詩月的額頭說：“弄什麽，神神秘秘的。”

“不是我要神神秘秘，是這件事是禁忌。”林詩月繪聲繪色的說“奶奶您還記得嗎？大一那年暑假我陪您去小姨家了，後來我要上學就先回來，這回來後吧我就感覺家裏氣氛怪怪的，哥哥每天都臭着一張臉，媽媽也越來越愛發脾氣，偏偏我問爸爸，爸爸又什麽都不說。但是你孫女我是誰，撞了南牆都不回頭的人。”

奶奶再次點住孫女的額頭，“別賣寶了，說重點吧！”

林詩月趕緊護住額頭，委屈的我扁扁嘴“重點這不是來了嗎！後來我偷偷找助理張，威逼利誘他才告訴我實情。原來是哥哥交了女朋友，也就是剛才我跟你說過的允爾，哥哥對允爾超級無敵好，而且聽意思哥哥都跟允爾求婚了，但是允爾是個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媽媽知道後就上演了電視劇中常見的狗血情節，偏偏那允爾還真拿了媽媽的錢消失了。哥哥知道後跟媽大吵了一架，甚至搬出去住，後來是爸爸把哥哥勸回來的。”

“原來是這樣！”奶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她才低頭看着孫女說“詩月，你知道奶奶為什麽要讓你媽叫你去捐助福利院嗎？”

林詩月擡起頭疑惑的搖頭。

“因為……奶奶我也是孤兒。”

“啊！”林詩月吃驚的站起身“我怎麽從來不知道？”

奶奶出手将林詩月重新拉進懷裏，她說：“其實這個家裏除了你過世的爺爺外，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當初呀！你爺爺擔心我的身份問題遭到家裏的反對，或者被別人看輕，認為我是攀上高枝的麻雀，那個年代門第觀念可是很重的，于是你爺爺就費盡心思幫我杜撰了一個身份，這一瞞就瞞了很多年。”提起那個為她考慮很多的男人，奶奶臉上浮現懷戀，其實她不在乎外人怎麽說，但是能這樣能免去很多麻煩，也讓他能安心，她便答應了下來。

林詩月抱緊奶奶，她也想念那個小時候經常讓她坐高高的爺爺，雖然爸爸也會讓她坐高高。

另一邊林司南與芮芮坐在後座上，司機自動升起前排與後排中間的欄板，兩耳不聞窗外事。

安靜的氣氛讓芮芮臉上升起的紅暈滿滿褪去，她打破沉默“司南哥哥，我有那麽讨厭嗎？我可以保證，訂婚後不幹涉你的私生活，只要你讓我陪在你身邊就行。”她可以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少個允爾。

芮芮覺得她已經做出了很大讓步，是個男人都想要這麽懂事的妻子吧！

然而林司南卻搖搖頭，“芮芮，我說過我只把你當妹妹，沒有愛情的婚姻是可悲的，你應該找一個能回應你同等愛情的男人，而不是只自己一味的付出。等下，我會親自去跟叔叔阿姨解釋清楚。”

“這就是你送我回家的原因？”虧她還以為他回心轉意了。

“對！”林司南沒給她逃避的機會。

“就因為那個允爾？那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他搖頭“不，沒有她，我也不會跟你訂婚，你和潤、我和詩月，我們四個人從小一起，在我心裏你與詩月是一樣的，我只有妹妹的感情，你覺得我會和詩月訂婚嗎？”

芮芮眼裏的淚水掉下來，她突然抓住林司南的手，大喊着：“可是我不是呀！司南哥哥，我喜歡你，從懂事起我就喜歡你，我許過最多的願望就是快點長大，長大後我們就能在一起了。後來終于長大了，因為那件事我知道你不想談戀愛，所以我一直等你，等你忙完事業，也等我完成學業，我可以昂首挺胸的站在你身邊，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嫁給你，你知道嗎？”

“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對不起！”

在芮芮絕望的視線中，林司南一根一根的掰開她握在他手上的手指。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說呢！林司南是個做事有分寸的人，之前的二十幾年，上學的時候學習好又潔身自好，工作的時候又勤勤懇懇，是別人眼中那種隔壁家孩子。他真沒什麽要與奶奶對立的，所以過去二十幾年從不忤逆奶奶。好，就這樣！